文/顏宇東(《十幾歲》副主編)
白日夢非白日里睡覺做的夢
文/顏宇東(《十幾歲》副主編)

插圖/陳溆(長沙市中加中學)
與不少小作者一樣,這位小作者在文章的開頭選擇“趴在課桌上”,“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這似乎成了一種套路:寫白日夢,文章開頭寫自己在某一種環境下或者一種心境下睡著了,文章結尾某個聲音讓自己蘇醒過來。這真不在少數。
說白了,就是白天真的睡熟了,做了個夢,又夢醒了。
我們姑且相信,所有這些作品里的素材,真的是源于一次睡覺。
白日夢是個心理學名詞。比較權威的說法是,白日夢是指清醒時的腦內所產生的幻想及影像,有情節,也有思辨。它介于主動的意識狀態與睡眠中做夢的二者之間,所以它不是睡眠。
人都應該存在這樣的經歷。比如,人坐在小溪邊,水波粼粼。人的思緒乘坐著一茬一茬的波光,順流而下,不知去了哪里。突然的一個刺激,也許只是一陣涼風,也許就是自己打了個冷戰,將人從清醒狀態下的幻想里拉回到現實里來。
與蘇東坡同為大詞人的李清照也做白日夢,“云中誰寄錦書來?”而蘇東坡在《江城子》里應該是入睡后夢里見的、想的,“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這樣一來,我們在寫《白日夢》時,真沒必要強行將自己攬入到一場有鼻子有眼的睡夢里。
以上我們談論了這么多,姑且當作審題的一些思考吧。
我們先前提到,白日夢里是有情節的,甚而有思辨的。小作者的這篇文章都在行文中予以了實現。小作者在這場“白日夢”里,去了九百多年前的宋代。夢開始,他在蘇洵家的襁褓里。爾后,他切實當了一回東坡先生,度過了這位北宋文學家的大半生。
從敘事來看,所寫的內容全部是史實,這一個接一個的史實勾連了蘇東坡跌宕起伏的一生。
不過,我們也要注意到,白日夢即幻想,也是愿望在“白日夢”里的實現。
我們回到這篇文章來看,小作者的幻想,僅止于他成功地跨越了時空,成功地當了一回蘇東坡。也就是說,小作者只是在夢境依史料演了一場話劇,這場夢里沒有出現新的故事元素。
小作者作為文中的蘇東坡,也應該是有愿望沒有實現的,比如蘇東坡就想見到已經故去的妻子王弗;比如蘇東坡與王安石亦敵亦友,是不是讓兩者把酒話桑麻呢?
這種“白日夢”就是用幻想來彌補現時生活中的缺陷和不足。我們在寫白日夢之前,不妨想想我們有哪些愿望沒有達成。爾后我們再去做白日夢。那真的會是一場特別的旅行。白日夢里除了一些場景和情節的浮現,也會有思辨。那么我們在行文過程中,可以適時插入一些思考,增加文章的厚度。
我倒是特別喜歡這篇文章的文字,短句子居多,節奏感強,干凈利落。
小作者寫作過程:
我平素敬重蘇軾。周三的整個上午,我都在看新收藏到的老書——孔凡禮先生的著作《蘇軾年譜》。午休便誤撞入了東坡居士家,醒來后只依稀記得些許片段。我醒來后捉筆寫了這篇文章,只是夢境里一些經歷沒有寫全。
——張晉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