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柱 王崗 李麗
摘要:通過文獻資料、專家訪談等,以文化主體性為切入點,對中國武術的近現代發展與變遷進行剖析,認為:體育化下的“強制性闡釋”之路是造成中國武術文化主體性困境的主要原因;在這種主體隱退的發展模式下,中國武術的發展出現了空閱的擠壓、文化的失根、技術的異化,以及記憶的消逝等危機現象;消除文化焦慮,回歸中國武術的文化主體性,必須堅持“主體性闡釋”的文化發展之路,因為這是一種“內生的力量”,具有較強的“可塑力”。認為修復武術文化、彰顯文化身份、確立中國立場、重塑中國形象是重構中國武術文化主體性的主要路徑和必然選擇。
關鍵詞:武術;文化主體性;強制性闡釋;主體性闡釋;路徑選擇;武術文化;中國形象;文化身份
中圖分類號:G 852 文章編號:1009-783X(2017)02-0128-04 文獻標志碼:A
從中國武術近現代發展史中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出,最初作為標志性的身體文化與西方體育一直表現為一種對抗和抵制的狀態;然而,隨著西方體育強制性話語的不斷施壓,中國武術的自我發展方式中斷和失效了,原有生活方式與文化品格被不斷地侵蝕與擠壓,走向了西方體育的發展模式,歷史驗證,這是一種盲目依附西方的發展模式,一種徹底的“理論先行”“反向格義”的發展模式。不可否認,在此道路上取得的成績是有目共睹的,例如,各大世界賽事的開展、武術的國際傳播等;但隨著時代的發展所產生的困境也隨之而來,諸如學界相繼提出了異化、模仿、失根、離異、痛楚、無奈、流失、修復等描述中國武術發展的詞語。處境與趨勢不容樂觀,中國武術的文化身份逐漸模糊,話語權逐漸缺失,文化主體性面臨淪喪的危機。也正是這樣的道路上,中國武術走進了困苦掙扎與糾結的沼澤地。清晰的認識和反思過后,我們的確應該抱有一種“跨越式停頓”的心態,進行自我調節,積極的消解歷史慣性與惰性,走出以往的發展模式,積極走進屬于自己的發展模式,即強調自身文化主體性的闡釋之路;因為文化主體性是區別其他文化的核心要素,“主體性闡釋”的發展之路強調的則是以主體的自在性為依據,捍衛的是自我的主體意識,堅持的是民族的立場和方法,是高度文化主體精神覺醒的生存之道。
1.文化主體性與強制性闡釋
1.1“強制性闡釋”的符號學解釋
“強制闡釋”是一種利用某種強迫的外在力量或行動對他人或他事進行一定的闡述和解釋,使其按照自己的意愿進行發展的闡釋模式。法國結構主義學者格雷馬斯的“符號矩陣”在西方符號學中具有很高的地位,可作為典型的“強制性闡釋”來理解。符號矩陣的意思簡單來說,就是所有文本和故事都可以放進同一文本的框架中得以解讀和認識,這種解讀和認識是已經預設好的,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任何解釋和發展已經成規成距,這可以說是對“強制性闡釋”最完美的解釋與表達。
中國社會科學院副院長張江先生把“強制闡釋”的話語特征總結為4條。一是場外征用。征用場外,強制移植場內,直接侵襲本體,使其產生偏離。二是主觀預設。主觀意向在前,預定明確立場,強制裁定對象的意義和價值。要害是“三個前在”:前在立場、前在模式、前在結論。三是非邏輯證明。論證和推理違背了基本的邏輯規則,有的甚至是明顯的邏輯謬誤,甚至無視常識,僭越規則,所得結論失去邏輯。四是反序認識路徑。理論構建不是從實踐出發,從事物的具體分析出發,而是從現成理論出發,從主觀結論出發,認識路徑出現了顛倒與混亂;所以這種模式是完全背離自身傳統與風格的,長此以往,自身的發展也就越來越依賴于感覺、欲望,理性越來越不能提供目標和方向,而只是提供手段和方法。最終,成了沒有理性根基的、向理性借貸的、假理性的東西,在這種情形下,自身面對外部客體的力量增強了,但自己的內在卻越來越空虛了,自身成了一個似有似無,幾近消隱的主體,這是非常危險和需要警醒的問題。
1.2“強制性闡釋”與中國武術文化主體性隱退及代價
主體性是主體的本性或屬性,人們對主體性的認識是對主體的認識開始的。華東師范大學哲學系付長珍教授認為:“文化主體性不僅是一個文化立場和態度問題,而且是文化上的自覺能動性,表現為對自己民族文化傳統的自我認識、自我反省、自我更新、自我創化。”從鴉片戰爭開始,古典的中國文化就一直在“毖退”,中國在“挑戰一回應”的發展模式中,常常在盲目與錯誤中,迷失了方向,浪費了時間與精力,我們雖然也獲得了利益與發展,但所付出的代價則十分強大。整體說,我們的回應是失敗的。中國武術近現代的改革與發展之路可以說是一直沿襲著西方體育的發展模式,走著別人的道路,按照別人的規矩生活著。在這種“規規矩矩”的發展過程中,走得越遠,自身的東西也就剩得越來越少,最終會形成一種浮士德式的選擇和拋棄。不可否認,這種氣勢洶洶高程度的滲透,塑造出了千人一面的模式化,特色與味道逐漸稀薄,不論是中國武術的教學內容、教學方法,還是教學目的、教學理念無不是遵循著西方的發展模式,亦步亦趨進行了統一化和標準化。總體來看,中國武術在這種外部思維方式與模仿的趨勢下,犧牲自我、俯就西方,進行自身閹割與碎片化實踐,其內在主體及文化主體性已經面臨著被逐步蠶食的危險,而且這種現狀已經根深蒂固,不僅器物、制度、文化觀念受到了影響,就連思維、語言、邏輯乃至心靈也被全面地充斥,真正到了幾乎舍西方范式而不能言說的狀態,中國武術的自主地位模糊,自我調適的能力逐漸喪失。
中國武術的內在形象與文化表達已經變得“不可思議”和“難以琢磨”,中國武術的文化主體承擔的外在東西越來越多,真正的中國武術文化主體逐漸退場,使得中國武術自身主體因子不斷地被侵蝕,并且極度弱化,以至于控訴與質疑聲不絕于耳。學界已經形成共識,認為用西方的標準來評價中國的傳統實在就是—條“歧路”,因為中國武術受到了其既有的持續的逼迫,把自己囚禁了起來,中國武術的發展也就逐漸喪失了自我反思和自我主張的能力。一直下去,中國武術將會混淆“應然”與“實然”的價值主觀評斷,會走進“山不是山、水不是水”的處境。中國武術完美的民族形象和自我特色會漸漸地破滅甚至消失。這種前所未有的發展困境,造成的負面影響與代價主要體現在空間的擠壓、文化的失根、技術的異化,記憶的消逝等危機現象。
1.2.1生存空間的擠壓
中西方文化之間存在著明顯的差異性,不論是身體觀、思維模式、表現形式,還是價值追求、倫理道德等,它們分屬于2個不同的路向。按照西方文化的規矩和預設好的道路發展自身,那么,長此以往西方的文化空間會逐漸占據我們的文化空間也就不足為奇了。諸多學者也已得出相關結論,例如,武術的教育空間、武術的大眾空間、武術的演藝空間、武術的競技空間等都受到了嚴重的擠壓,這已是有目共睹的現象。武術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不可否認,造成武術生存空間小的原因很多,例如,鄉土到離土的轉化,總體社會向個體社會的轉型,城市化的推進與發展,域外武術的沖擊等。那么,這些問題造成的空間擠壓遠遠抵擋不住西方體育的發展模式對中國武術的沖擊,在行政的驅使下,進奧成了主要的奮斗目標,競技武術成了受寵“幸運兒”,得到了相關部門的大力支持和推動。從當下的段位制及標準化的發展措施來看,幾乎所有的內容都是現代競技武術的內容和考核辦法,真正的傳統武術文化已經所剩無幾,武術文化的獨特性與內在因子逐漸缺失,應有的“思考”漸漸缺席,自身的視角漸漸消隱;所以,當下對于中國武術的發展,我們應該持有武術共同體意識,重視生存空間的現實問題,致力于武術的生態空間建設,重釋與激活武術文化傳統來反思我們的當下。
1.2.2傳統文化的失根
由于一個世紀以來中國武術按照體育化的模式發展自己,最深根源和原生狀態的東西發生了“質”的變異。這種質的變異,導致如今的傳統武術已經遠遠地“離根而去,脫魂而飛”;因為,在過去的幾十年里,“以西方體育身份定位的中國武術,恰恰忽視了最能體現中國武術核心價值的、最能代表中國身份的文化指紋。可以說,文化是中國武術的‘魂,魂不能離體。魂是發動機,魂是方向盤,魂是操縱器”。如果中國武術沒有了文化性,就缺失了魂,傳統武術一旦離了“魂”,便難免要陷入僵化、停頓與迷亂之中,久而久之,中國武術的深度發展模式將被磨平,歷史意識將被消弱,文化主體性逐漸喪失,我們與武術的距離感也會越來越遠。當下的武術發展如何進行自我定位,實現自主發展?重構文化主體性,建構更加健全的中國武術文化當代形態是一個重要的急需思考的問題。因為“文化主體性是主體對自身文化的自覺及對自身文化的反思精神,即對自身文化之優點與缺點、精華與糟粕的理性自覺”;所以說,中國武術如果想迎來屬于自己的春天,必須挖掘自身的優秀傳統,釋放出自己的優秀文化因子,因為這些最常規的東西才是我們認識自己,承認自己的核心元素,只有這樣中國才會更為接地氣,才會更加地有實力。
1.2.3技術的嚴重異化
中西方的體育形態呈現出風格迥異的內涵特征,例如,中國武術追求形神一體、體美合一、身道一體、內外雙修等理念,西方體育追求的是一種更為彰顯外在表現與努力征服對象為特征;然而,中國武術近百年的西化之路確實讓我們感受到西方文化的強勢力度。不論競技武術套路也好,競技散打也罷,不講究手眼身法步,不講究弓馬歇仆虛,不講究內外三合等,傳統武術的真實性和完整性已經完全背離。有學者提出了武術的現代發展表現了機械復制的特點,運動員的套路呈現出“千人一面、千篇一律”的趨勢。中國武術技術的自我個性和特色逐漸被消解、迷失。也有學者提出,競技武術對練套路的編排與武術的本質和內涵漸行漸遠,呈現出以暴力意向動作收式的異化現象。可以說,中國武術的技術異化已經成為一個體系的危機現象,這種趨勢如不能遏制,中國武術只能接受成為馬庫斯式的“單向度人”的宿命。
1.2.4文化記憶的消逝
隨著時代的發展,亦步亦趨的西方發展模式幾乎完全侵襲了我們的傳統,我們曾經琳瑯滿目的優秀拳種,博大精深的技法體系,逐漸消失在我們的腦海中。即使風靡一時的武俠小說,也逐漸相繼退出了書店,甚至在地攤上也難以尋覓和發現,這使得越來越多的武術文化記憶逐漸稀薄甚至是消逝。在2006年出版的李仲軒先生口述的《逝去的武林》就是很好的寫照;所以,當下我們應該積極采取各種辦法,諸如口述史等去記錄還能留下的歷史記憶,讓這些記憶真正地保存下來。近年來,武術口述史研究對記錄武術文化記憶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然而深入到民間的挖掘與整理力度仍較為薄弱,尤其對于某一拳種、歷史人物、歷史事件、日常生活等需要更近一步地進行訪談與記錄,因為中國武術記憶的消逝,會使我們減弱中國武術認同的向心力和凝聚力。文化記憶已經成為一門顯學,因為它涉及得以延續的本質。當下,喚醒自我意識、自覺詞控、自我完善的問題也就成為實現可持續發展的首要課題。回憶過去,不但是懷舊和鄉愁,更揭示的是歷史與現實的微妙關系,實現中國武術融人世界歷史與守護民族特色,實現現代化的發展與本土化的追求,才是中國武術文化記憶研究的重要意義,只有這樣才能建構中國武術文化當代形態。
2.主體性闡釋與文化主體性精神的覺醒
2.1“主體性闡釋”:中國武術“場外強制”向“自我主張”的轉變
回顧中國武術發展的“強制性闡釋”之路及所付出的代價,使我們深深地體會到中國武術的新一輪發展必須祛除“西方鏡像”,去掉“學徒”的身份,重新獲得自身發展的自律性,擺脫“體育的程式”,積極地獲得自身的真正立足點。也只有這樣,中國武術的發展才能獲得它的自我主張。當下,中國武術的發展必須走出外部反思的“強制性闡釋”之路,走進“主體性闡釋”的自我主張的道路;因為,“主體性闡釋”有著自身的原生話語,它不包括任何的衍生話語和次生話語。堅持民族的立場和方法,是一種大視野,一種根植于本土的闡釋。面對任何外來經驗和模式,我們應該強化主體意識,時刻保持清醒的認識,能夠清晰地分辨自我和他者,并能夠用自己的語言講述自己的故事。歷史發展顯示,中國武術近百年來的現代化發展一直沒有遵循自我的道路發展自己,而是循于別人的模式或者說一種外在的表現形式上}所以,一直以來出現的古今中西之爭也愈顯突出,如果我們不能進行及時遏制,后果將無法設想。所以,當下的中國武術發展急需建立“主體性闡釋”的發展道路,它能促使我們對待自身的發展可以有著較高的自主性,時刻要求我們按照自己的特性、自己的結構、自己的傳統來認識和調適自己,以更好地適應社會的發展。
2.2“主體性闡釋”:中國武術發展的自主路徑與主體精神的覺醒
中國武術的當代發展想要達到更高的國際水準,必須實現自立型的不斷擴容,堅持自身的反思,更多地關照中國武術主體性的存在狀況,從自我覺醒意識出發,重新認識中國武術文化的真實性,夯實內在的中國武術發展基石。唯有如此,才能讓我們更多地去觸摸到中國武術的歷史深度。相對于強制性闡釋的利弊,我們更應該保持足夠的警惕與反思,以更冷靜的頭腦對待西方體育的發展模式(例如標準化、段位制發展策略),要認真對待西方范式的“有限合理性”,以及認真區分“強制闡釋”與“有限合理性”之間的界限,積極做到互參互釋、互證互補。
“主體性闡釋”以主體的自主性為依據,拒絕前置立場和結論,一切判斷和結論生成于闡釋之后。敘述一旦完成,其自主含義就凝固于自身;所以,如果中國武術一直站在別人的視角,別人的立場,別人的要求去看待自己,長此以往,中國武術將會面目全非。事實證明,中國武術發展“強制性闡釋”之路不但不是捷徑,反而是歧途;因為中國武術的現代發展不是一種起因于“內發的力量”,而是源于一種“外發的壓力”。中國武術的發展必須回歸“主體性闡釋”;因為“主體性闡釋”是建立在文化自我主體意識覺醒的基礎之上,反對犧牲自我,實現本真性的內在性回歸,是為了把中國武術文化推向更高、更成熟的境地。
3.中國武術文化主體性回歸與重構路徑
3.1修復武術文化:建構“文化主體性”的真實文本
劉國鈞曾提出:“國家之治亂,民主之盛衰,恒系乎其文化之高下,文化高深悠久之國,雖歷險厄,遭艱難,受外侮,茍其文化不亡,終必光復舊物;若文化一蹶不振,則其國亦必隨以滅亡。”中國武術更是如此,如果其文化得不到很好的傳承和發展,并且對已經損壞和斷裂的文化沒有進行很好的修復,那么,后果將不堪想象。對于中國武術的文化修復來說,我們應該積極地修復文化的根本,修復最能體現中國味道的文化因子,唯有此,中國武術文化才能得到全面的傳承與發展。那么,中國武術發展的“主體性闡釋”之路不是死守傳統,而是批判傳統,再造傳統,決不是只忠于中國武術的“過去”,更應忠于中國武術的“未來”;決不是只滿足于中國文化的重來,更應以豐富的世界文化為最終的目標。這樣,中國武術才能真正找到一種穩固的構架來支撐起自己,發現一種更為廣袤的空間,使自我能夠在這個空間內延續自己,擴展自己,提升自己,這是一種超越自我的修復;所以說,武術文化修復是中國武術發展走進“文化主體性”之路的關鍵。
3.2彰顯文化身份:建構“文化主體性”的自我在場
中國武術是“道”和“藝”的復合體,諸多學者提出不同的觀點,例如是一種過程文化,是一種為善的學問,是一種為己之學,是一種生存美學等,中國武術的優勢也正是它道藝的結合,而且正是在道的統攝下來指導藝。當下中國武術的文化身份可以說是“混雜的”;因為中國武術發展一直依賴于西方的發展模式,被西方的發展理念所支配,同時不斷地希求于以西方的文明來彌補自身文化的缺乏,將原有的文化資源按照西方的模式予以裁剪和拼接,積極建立一種“文化自我”的主體性,可以說,這是一種碎片化的、多變的文化身份。然而,有意識地樹立自身獨立的文化身份,完成這一任務是長期的、也是艱難的;但它關乎中國武術的長久發展,我們必須跳出異域理論的局限,跳出徘徊于西化與虛無之間的不知所措,從自身的現實看待問題本身。也只有這樣,中國武術才能構造出理想的內向性,自主性的主體;因為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建構和重塑中國武術發展問題的基本經驗及自我主張的路徑。
3.3確立中國立場:建構“文化主體性”的當下使命
回顧中國武術近百年的發展歷史,當下需要重新發現尋找、發現甚至開辟中國武術發展的新道路,認真思考中國武術的將來發展。對于中國武術發展來說必須反求諸己,回到傳統來重構自身,只有這樣才能發出有效的中國武術自己的聲音。武術的發展離不開民族傳統的根,只有通過自己的根基來支撐自己,中國武術才能去除虛無主義;因此,中國武術的重新詮釋應該將傳承民族文化、弘揚民族精神、追求中國立場作為其發展的宗旨。那種一家壟斷的另類性言說已經成為過去,我們應該樹立文化自信,強化主體文化精神的覺醒,確立屬于自己的中國立場。如果我們只是依循于“外部反思”,那么這種經驗就根本不可能構成;因為喪失自我本源的中國武術注定會受到諸多因素的侵擾,也就根本無法再行提高。
3.4重塑中國形象:建構“文化主體性”的必然選擇
中國武術必須清醒認識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必須跳出西方競技體育文化的思維方式和實踐范式;因此,在世紀轉折之際,看待武術發展的問題應該是站在中西交匯的高度,用中國概念,中國話語重新詮釋傳統武術,正確處理武術內容與形式的關系,既要體現在形式中又要體現在內容中。只有這樣,中國武術文化才具有生命力和影響力;所以,重塑中國形象,顯示中國特色、中國屬性是中國武術長期強制性闡釋過后急需重視和關注的問題。那種居功至偉的強制性闡釋之路必須得以清理,真正實現自身的擴容。這種擴容不是忽視參考與借鑒,而是應該突破瓶頸,促進從學習型向自立型轉變,這是建構中國武術文化的必然選擇。
4.結束語
中國武術在百般無奈、外部反思的情形下,選擇了模仿西方體育文化的發展模式,促進了中國武術百年體育化變遷的“文化真實”。在這種盲目依附西方發展模式,寧做“學徒”的“強制性闡釋”發展道路上,使得長期處于傳統中華文化的中國武術出現了身份的模糊和話語的缺失,并逐漸走向了邊緣;所以,中國武術當下發展需要一種“停頓后發展”的態度,重新定位,積極走出外部反思的發展之路,走進“主體覺醒”的自我發展立場,改變被西方體育文化殖民的現象。唯其如此,中國武術才能重新把握自己,使自身具備應有的、自主成長的生命力,進而發出自己獨特的聲音,構造出自己的生存美學。這是對武術文化主體性德性及境界的提高,這是時代賦予的使命,承受這樣的使命,真正擔當,需要我們基于切實的深刻反思,只有進一步的反思,才可能有所超越,方可談文化主體性的真正建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