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將白起的“牛肉令”

彭春霞

白起是戰國時期的秦國名將，一生征戰無數，平生指揮大小七十余戰，從未有過敗績。其作戰特點之一就是進行精確的戰前料算。

著名的“長平之戰”后期，白起在一次奇襲大戰之前，忽然下達了一道特殊命令：將士只配發冷食，而且常食的冷肉由熟羊肉改為熟牛肉。這道命令一下達，眾將士一片嘩然。因為秦軍士兵平素大多以羊肉為主要肉食，突然改食牛肉，大家心里犯嘀咕的同時，更覺得白將軍這次打仗，連吃的飯菜都要管，未免太過于小題大做了。

其間，有一個酷愛吃羊肉的士兵偷偷地藏了一包羊肉。深夜時分，其他士兵都已歇息，他慢慢拿出藏好的羊肉，一個人在那里細嚼慢咽，自得其樂。不想這羊肉的香味和吃東西的聲音很快就驚醒了其他士兵，大家紛紛圍過來，爭相吃了起來。吃得正歡，營帳門簾忽然被掀開，一個精瘦的身形大踏步跨進來，并伴隨一聲怒喝：“爾等好大的膽子！違反軍令，全都拉出去重打二十軍棍！”值守營帳的士兵誠惶誠恐地為眾士兵求情，并低聲詢問：“白將軍何故深夜到此？”白起一臉怒容，沉聲說道：“本將軍早就料到，眾將士對此‘牛肉軍令深感抵觸，今夜特來巡查。為何我能這樣準確地知道爾等在此吃羊肉？今夜無風，五十步之外，皆能聞到此營帳里的羊肉味，如果有風，能飄香多遠？全軍將士都吃羊肉，氣味又能傳多遠？爾等的行為，就是明確告訴對手我們的精確方位！這個伏擊戰我們還怎么打！”值守的士兵聽得滿臉通紅，再也不敢為誰求情。

此出鬧劇在軍營里迅速傳開后，所有的將士才清楚，這個“牛肉令”和其他軍令一樣，必須嚴格執行，違者必遭重罰。此后，再無一人違反。

之后的長平正面戰場，白起指揮秦軍后退誘敵，一心尋求決戰的趙括在不明虛實的情況下，貿然進攻，秦軍假意敗走，暗中張開兩翼，設奇兵脅制趙軍，楔入趙軍先頭部隊與主力之間，伺機割裂。趙括完全沒有意識到，在他前面有一個巨大的、口袋型的秦軍陣地。此時，白起派出另一支奇兵，突然出現在趙軍背后，利用地形將整個袋形埋伏圈堵住，整支趙軍陷入包圍。長平之戰，秦軍先后斬殺和俘獲趙軍共45萬人，勘稱史上殲滅戰中殺敵之最。

《孫子兵法》中說：多算多勝，少算少勝，不算無勝。名將白起連羊肉膻味都算到了，焉有不勝之理？

白起的治軍之道告訴我們，戰場上吃啥也能影響戰局的成敗。一個“算”字也道出了戰場后勤必須認真考量、精細籌劃的內在要求。其實，無論做什么事，“精算”都是取得成功非常重要的條件。

（裴金超薦自2017年2月17日《生命時報》 圖：廖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