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彥達++蔡普民
摘要:20世紀60年代以來,西方馬克思主義者紛紛展開了關于資本主義危機趨勢的研究。哈貝馬斯的晚期資本主義危機理論就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哈貝馬斯分析了晚期資本主義的經濟危機、合理性危機、合法性危機和動因危機,斷言晚期資本主義是一個充滿危機的社會。
關鍵詞:哈貝馬斯;晚期資本主義危機
哈貝馬斯把人類社會形態區分為四種:原始社會、傳統社會、資本主義社會和后資本主義社會。他所謂晚期資本主義,是指后資本主義社會,即二戰以來的現代資本主義社會,而資本主義社會指早期資本主義,即自由資本主義或市場資本主義。他認為晚期資本主義是一種新的社會形態,也稱為“有組織的資本主義”或“由國家調節的資本主義”。他“把危機與一種客觀力量的概念聯系起來,這種客觀力量剝奪了一個主體的某些正常控制能力”。
一、經濟危機
哈貝馬斯認為,自由資本主義的危機是產出危機。產出危機的周期性反復,導致人們對合乎系統價值分配產生了懷疑,動搖了其合理存在的地位。晚期資本主義國家雖然對經濟發展加強了國家干預,但仍然存在經濟危機,因為這些行為同樣服從“自發的經濟規律”,并“受制于經濟危機的邏輯,這種經濟危機表現為利潤率不斷下降。”但“由于危機傾向仍然是由價值規律,即由雇傭勞動和資本交換在結構上的必然不對稱決定的,所以,國家的活動不可能彌補利潤率下降的趨勢。”哈貝馬斯認為,晚期資本主義國家對經濟活動的干預使得原先破壞性極大的周期性經濟危機,轉變為一種持續性的卻是比較溫和的通貨膨脹、生產停滯和財政赤字等危機,從而在一定程度上起到緩解資本主義生產過程矛盾的作用。“第二次世界大戰后的幾十年,一些先進的資本主義國家,在它們的核心部門中,成功地使階級沖突處于潛伏狀態,暫時地發展了經濟上的繁榮局面,并且把周期性的資本貶值,變成了一種通貨膨脹性質的、持續性的、帶有輕微繁榮景象的危機。”在哈貝馬斯看來,國家的干預主義制度,在一定程度上成了推動資本主義發展的動力,沒有國家的積極干預,晚期資本主義就無法繼續存在下去。國家無法解決這一危機,只能通過調節來緩和危機。因此,經濟危機趨勢將會表現為社會危機并引發政治斗爭,在政治斗爭中使階級對立再次公開化。
二、政治危機
哈貝馬斯認為,政治系統也有其“投入”和“產出”。由于國家的干預職能增強且直接介入經濟生產過程,使得晚期資本主義社會的危機出現了新情況,即主要危機從經濟系統轉移到了政治系統,出現了政治系統(國家)的合理性危機和合法性危機。“市場的職能出了日益嚴重的問題,而國家必須去解決這些問題。我們可以把國家理解為擁有合法權力的一種制度。國家的輸出產生于最高行政當局的決定之中。因此,它需要的是群眾對它的那種盡可能不那么特殊的誠心聲音的輸入。輸出和輸入都可能造成破壞性的危機。輸出危機具有理性危機的形式:行政系統無法完成它從經濟系統那里接受來的指導作用。于是,生活領域發生混亂。輸入危機具有合法危機的形式:合法系統無法維持它要求群眾表現的那種忠誠水平。”合理性危機是一種被轉移了的系統危機,它像經濟危機一樣,反映為了特定利益的社會化生產與駕馭規則之間的矛盾;而合法性危機直接是一種認同危機,反映了政府活動對私人部門活動的干預導致的某些沖突,不帶有使資本主義制度崩潰的風險。合理性危機是政治系統的輸出危機,是指政府不能制定出合理的決策,無法駕馭經濟系統。合法性危機是政治系統的輸入危機,是政府的行為不能獲得(輸入)群眾的支持,喪失了群眾的信任和認同。在哈貝馬斯看來,最嚴重的還是晚期資本主義國家的合法性危機。
三、意識形態危機
社會文化危機傾向哈貝馬斯認為,經濟危機與政治危機只有通過社會文化系統才能爆發出來,并可能轉化為合法性的喪失。而社會文化系統發生的危機總是產出危機,因為社會文化系統受經濟、政治系統的制約,不可能安排自己的“投入”,而是依賴于其他系統的產出。它只能從經濟、政治系統那里獲得“投入”,這種投入的表現形式是可供購買的及集體需求的商品與勞務、各種“合法的”和行政管理方面的條例以及公眾和社會的安全感等。如果這些產出具有“危機”形式,那么,在社會文化系統,則成為投入失調,并且轉化為喪失合法性。“投入”失調的結果使社會文化系統只能提供僵化的令人生疑的意識形態與價值規范體系,它一方面破壞了傳統資本主義合法性賴于存在的思想觀念;另一方面卻無法提供新的文化模式來滿足國家及社會勞動系統的新合法性需求,這也就引起了所謂的“動因危機”。哈貝馬斯指出,動因危機是社會文化系統惟一的危機形式,產生此危機的主要原因是由于國家對文化的直接干預,是國家管理領域的擴張,把社會文化也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簡單地用壟斷手段來掌管文化系統,使“思想”這個能源日益匱乏,文化價值的穩定性遭到破壞,意識形態的規范性功能已經失調,人們失去了追求新生活的動力,這種危機乃是當代資本主義危機的主要表現形式。
晚期資本主義在政治、經濟、文化諸領域都發生了重大的變化,在國家干預資本主義以后,不僅保障了經濟成長過程的有序性,而且通過福利政策的實施,縮小不同階級在分配和消費上的差別,滿足民眾對經濟利益的要求,對娛樂和休閑的要求,使源自經濟利益的階級沖突得以緩解,以確保民眾對制度的忠誠。但是,晚期資本主義并沒有因為自己的新發展而消滅危機,它不過使危機改變了形式,表現出了新的特征。綜觀哈貝馬斯的危機理論,不難看出,哈貝馬斯上述理論的矛盾,無論是哈貝馬斯對馬克思的資本主義經濟危機理論的否定,還是他對所謂“合法性危機”的分析以及為消除這種危機所提出的方案,都與資本主義理論家的改良主義理論如出一轍。在現實面前,哈貝馬斯的危機理論本身也面臨著危機。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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