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藏族跳曹蓋習俗及其傳承

1 白馬藏族的文化簡介

白馬族是一個有爭議的民族，現在被分為藏族的一個分支，大部分的白馬藏族生活在青藏高原東端的岷山山脈與涪江河流域的峽谷之間。那里溝壑縱痕、高山縱橫，平均海拔差不多有二千多米，最低的也在一千二百米左右，因地理位置的關系交通也比較閉塞[1]白馬藏族屬于亞熱帶山地濕潤季風氣候，白馬族生活的許多地區農作物一般都是一年兩熟。

白馬藏族指現在四川平武縣的木座藏族鄉，白馬藏族鄉、木皮藏族鄉、黃羊關藏族鄉、闊達藏族鄉和阿壩州平縣的下塘諸鄉以及甘肅文縣的鐵樓藏族鄉等藏民，人口一共有一萬多。白馬藏族的這個名稱是20世紀80年代初期提出來的，因為白馬藏族的民風民俗民情以及服裝、節日等和藏族有明顯的區別；[2]因此，白馬藏族曾引起學術界較大的關注，其族屬問題也有許多爭議。

2 白馬跳曹蓋的過程

“跳曹蓋”是白馬藏族所特有的習俗，即戴著面具跳祭神鬼、驅災祈福。跳曹蓋的儀式在每年正月初六舉行。初五晚上，人們便在寨外空壩上搭上祭棚，在祭棚中間燒起一堆篝火，白該圍在火堆旁念經。初六清晨，當東方剛剛發白的時候，隨著一陣火槍聲、鞭炮聲、鑼鼓聲和喧鬧的人聲，身穿五彩長袍、頭戴插有雪白雞毛的白色氈帽的人們，帶著事先準備好的祭品來到火堆旁。首先，人們在白該主持下，殺牛祭神。然后，跳“曹蓋”的青壯年戴上巨大的木制面具，手持大刀、鋸子等舞具，圍著火堆跳起了粗獷、古樸、剛健的曹蓋舞。跳曹蓋舞者至少三人，三人以上不限，盡皆頭戴面具，在“咚咚咚”的鼓聲和“哐哐哐”的鑼聲伴奏下，激烈地跳躍。舞蹈以手上動作為主，內容主要是摸仿老熊等猛獸的動作，力爭兇猛怪誕。跳至高潮時，還要從火堆上飛身縱過。每至此時，鼓鑼齊鳴，群情振奮，煞是壯觀。接下來，跳曹蓋的隊伍圍著寨子挨家挨戶去跳曹蓋，接下來，跳曹蓋的隊伍圍著寨子挨家挨戶去跳，最后跳到田邊地角為止。據說，這是為了驅鬼，將鬼怪趕出寨外，保一年人畜平安、五谷豐登。

3 白馬藏族跳曹蓋的典型特征

1.祛災祈福的的功能特征

跳曹蓋具有祛災祈福的功能。白馬藏族的朝蓋是溝通人與神鬼的工具。白馬藏族的跳曹蓋習俗屬于儺祭儀式。

由于當時生產力的低下，在祖先們的眼里神和鬼都是有善惡之分的。所以驅鬼的方法是非常簡單的，對于神靈就要敬奉對善鬼要進行勸言，對于惡神惡鬼就要驅逐。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出現溝通人與神鬼之間的工具——面具。跳曹蓋才會具有更多的人為意義，人們希望通過這種形式來減少對于惡神和惡鬼的威脅和傷害，可以這樣說人類先有對惡靈的厭惡與恐懼，才會有對神的祈求，也才會有敬神避鬼的行為。{3}

早期人類的食物主要就是周圍的動物和野果，同時對人類生存造成最大威脅和傷害的就是動物。為了能在大自然中安全生存和發展，必須要與猛獸作斗爭。狩獵儀式自然成為當時重要的儀式就這樣出現了。白馬藏民為了得到足夠的食物，便用臆想、虛幻方法來模仿動物的行動，希望來代替實際過程，從而獲得狩獵的成功。所以不管是以前的白馬族先民還是現在的白馬族跳曹蓋就是為了驅災納福。雖然現在社會生產力發展了，白馬藏民的科學認識增強提升了，但跳曹蓋作為白馬藏族信仰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仍然具有祛災納福的原始功能。

2.嚴密的儀式性特征

跳曹蓋具有明顯的儀式性。祭祀是白馬藏族最重要的活動，曹蓋一般也是在祭祀活動中才會跳，所有的白馬藏民都要參加，跳曹蓋的動作許多是模仿黑熊的肢體動作，白馬藏族至今還保留的跳曹蓋就是以模仿黑熊的圖騰集體表演。{4}白馬藏族通過模仿黑熊、奏樂、念經等綜合表演，使人體節律與自然節律產生共鳴，同時把人和自然的距離拉近。把白馬藏民生存的有限性，延伸到廣闊大自然的無限性中。在祭祀的過程中還要嚴格遵循儀式的各種規矩。在歷史的長河中白馬藏族把跳曹蓋逐漸演變成一種模式化、程序化、象征性的儀式。

3.勸善懲惡的教化作用

跳曹蓋對白馬藏民具有從善的教化作用。懲惡揚善是我國民間的基本道德準則。白馬藏族作為中華民族的一個組成部分在保有自己民族特性的同時也有中華民族文化的一些共性。白馬藏族信仰的是原始的苯教。跳曹蓋作為信仰的最主要表現形式，對白馬藏族具有從善的教化作用。

4 白馬藏族跳曹蓋傳承現狀

現代社會是一個快速發展的社會，時代的發展，社會的變遷對白馬藏族的生產生活帶來了一系列的變化，但是從側面來講也給古老的民風民俗帶來一定的沖擊。白馬藏族的跳曹蓋是在鄉土環境中靠儀式性傳承與自主性參與的宗教儀式舞蹈，參與跳曹蓋的主體是寨子里的青壯年男青年。{5}

隨著時代的進步，以前刀耕火種、半農半牧的生產生活方式無法適應市場經濟的發展。白馬藏區的年輕人為了生存生活，大部分外出打工，寨子里面剩下的都是五十多歲的老年人，加之年齡大，身體無法承受像跳曹蓋這樣長時間的跳躍活動，年輕人長期在家無法維持家庭生活，因此他們也不愿意學習跳曹蓋的。

5 保護和傳承白馬藏族跳曹蓋習俗的措施

現在我國進入了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關鍵時期，文化越來越成為民族凝聚力和創造力的重要源泉，越來越成為綜合國力競爭的重要因素，越來越成為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支撐。要發展白馬藏區的經濟，就必須保護白馬藏族的文化，跳曹蓋作為白馬藏族祭祀文化的核心保護和發展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1、重構跳曹蓋的年齡結構

我國現在進入人口老齡化的高峰期，人口老齡化帶來的各種問題給我國的發展帶來一定的困難。民族文化的傳承也因此而出現繼承者老齡化的趨勢，這給民族文化的傳承帶來許多的難題。雖然平武縣的白馬藏族的跳曹蓋在各方面的努力下申報成為國家非物質保護遺產，但是跳曹蓋作為民族文化的一個組成部分也難以逃脫主體老齡化的命運。想要比較完整的繼承跳曹蓋的精髓，就得鼓勵年輕人自覺的向老一輩學習，以口耳相傳的形式來進行傳授。平武縣也認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對平武縣內的各種非物質保護遺產切實地做了大量的保護工作，進行了《傳承人數據庫》、《保護名錄》等普查工作，發掘、培育、扶持努力改變目前傳承隊伍后繼乏人的現狀。[6}對具有重要價值的民族民間藝術傳承人盡力保護，在經濟上給予重點扶持，鼓勵民間藝人帶徒授藝，加強中青年藝術骨干的培養。這些措施為朝蓋文化的繼承發揮了積極作用，有利的推動了白馬藏族跳曹蓋民俗文化的傳播和發展。但是這些措施的成效比較緩慢，況且僅僅是這些措施來解救主體老齡化的這個問題是遠遠不夠的。

2、加強教育提高文化保護的自主性

白馬藏族現在的教育形式和國家的政策是一致的，由于經濟地理的關系白馬藏區沒有學前教育，沒有民族中學。為了適應教育大環境，父母從小給孩子教授漢語，這就會讓白馬族的本民族文化面臨瀕危狀態。

要解決這些問題，可以在學校里面設置民族教學班，在民族班里開設民族傳統文化課和本民族藝術傳承課。請優秀的傳承人來進行教育，從年輕的一代讓他們開始進行傳承，這才是從根本上解救白馬藏族文化的方法，這樣也是開發地方課程的一個途徑。

只有有了一定的理論和哲學等其他方面的知識，白馬藏民才能夠正確的辯證的看待自己的文化，才能夠全面的剖析跳曹蓋所蘊含的文化價值，跳朝蓋雖然是先民們自然崇拜的產物，那是因為當時的生產力以及認識受到局限的產物，可在當時它起到了團結本民族族民的作用，也產生積極的影響。

現在我們在繼承跳曹蓋的時候可以給它新的內涵和意義，這樣民族文化素養也有了很大的提高。只有在加強教育的前提下，自己發自內心的重視和認同本民族的文化，才會是繼承民族文化最好的歸宿。

參考文獻

[1]浦向明.新時期以來“白馬人”研究在重大問題上的突破[J].大連大學學報，2010（01）

[2]楊冬燕.（白馬）藏族信仰習俗現狀調查研究[J].西北民族研究，2001（03）：59-83

[3]李鑒蹤.跳曹蓋——一種古老的儺文化形態[J].西藏民族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3（1）：73-76.

[4]王越平.敬神與狂歡——白馬藏族三個村落“跳曹蓋”儀式的比較研究[J].中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8，28（2）：15-20.

[5]鄧子琴.試論四川平武等地區的達布人，為中國古代氐族后裔說[J].西南師范大學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1980（3）：81-85.

[6]曾窮石.論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整體性保護：以白馬藏族”跳曹蓋”為例[J].四川省干部函授學院學報，2013（2）：3-10.

作者簡介

銀美（1984-），女，藏族，四川平武，助理館員，研究方向：白馬藏族傳統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