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很富足

莊馬炮

當很多人在哭窮的時候，有人隨意一問：“一百萬換你一只手要不要？”雖突如其來，但都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們身體上的每一個器官，都是組成一個人的“零配件”，缺失任何一個都將給生活帶來諸多不便，所以說身上的東西很值錢，沒理由妄自菲薄。

世道變化特快，據說有人曾為了購置一部手機而賣掉一個腎，將身上重要的器官當成了商品，而獲得身外物質上的短期享受。也有人庸俗地將成功界定為賺取足量的金錢，讓其幾代人過上衣食無憂的富有生活。但物質上的欲壑葬送了夢想，對誘惑的貪婪迷失了方向，變得缺少了生活品質。一些人錢在銀行，人卻遠在天堂；又有一些人走入歧途，人財兩空。反觀這些現象，就是缺乏一種來自心態的知足，而我們現在拼命追求的目標，又曾是許多人所經歷過的生存狀態。

牛仔衣褲流行已幾十年，價位大多維持在一個讓人可以接受的范圍，僅有個別名牌貴得很又不輕易打折扣。但近年來又時興故意將牛仔褲磨破幾個洞，以顯得時髦有品位。以前藍領以下的人才有 “資格”穿上牛仔褲，就因牛仔褲不易磨破，許多牛仔褲還是由藏物袋裁剪加工而成，補丁還要講究對稱，讓人保留一份窮開心的滿足。我在多年前斗膽試穿一下就再也離不開牛仔褲，它成了我一年四季的“明星”服裝。

穿的布料轉了幾圈又回到以棉麻為主，吃的方面同樣也歷經大回轉。野菜曾經屬于20世紀五六十年代難以下咽的充饑食物，而今可算是一道招牌菜。當然，名稱已改高雅了，烹飪時添加一些佐料，盛放的容器也不一樣，疊加起來就躋身高大上的珍品。蟲草貴如黃金，營養價值被吹得神乎其神，可我小時候卻是經常把它當藥渣扔掉，回憶起來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啦。現在憂心忡忡難買純天然的食物，一些不良商販留下沒有濫施藥物的果蔬供自己享用。我們想少受有毒食品影響，或許又要回歸自給自足的年代？

出行日益成了一些人心理“降壓”的必需品，養生也難分貴賤被推廣開來。于是，生態環保游、鄉村特色游等被極力推崇，紛紛搶占了媒體的顯要位置。為了緊跟時代的步伐，保持思想不退化，行動不落伍，我也積極參與，多接一些地氣。幾次疲憊不堪回來，又感慨我們年少時曾經的美好意境。有個投資數億元被改造的大型公園，曾是我與小伙伴的人間天堂呀！幾座山連串又圍在一起，是我割草、撿樹葉以及放牛的好去處：可以隨性躺在草地上遐想，家犬協助看管少讓牛糟蹋糧食；躲進守瓜棚茅屋，不用空調，也不用空氣凈化器，草木的味道令人通體舒暢。然而現在高仿的景點都難以激起興奮點。

陶醉于曾經的富足，但現實中又是急躁趕路而忘了初心。忙碌于賺足金錢，可又透支拖垮了身體。一個積極向善、健康有序的社會應是防止各種污染的擴散，監督治理的力度不能遠遠落后于發展的速度。富足的一般常規標準其實并不高，我們卻耗費大量精力在失衡中苦苦追尋著。

（摘自《泉州晚報》 圖/王建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