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谷為什么歧視女性

趙寧寧

導語：硅谷創造了具有前瞻性的技術，但在兩性關系上卻落后得令人瞠目。

硅谷的技術發展雖然日新月異，但歧視婦女的現象一如30年前的華爾街，女性創業特別艱難。要說硅谷是全球性別歧視的前線毫不夸張，在此意義上硅谷文化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華爾街狼文化的呼應。不過多虧一系列影響廣泛的訴訟案和無處不在的多樣化顧問，今日華爾街似乎比較聽話，而硅谷貶低婦女之風一如既往。加州北部風投男極其傳統的華爾街狼性，和他們愿意支助長于社交的小伙子相結合，在硅谷形成一種對女性特別有害的氛圍。近年來，硅谷的科技企業花了上百萬美元，用于提高女性員工的比例和地位，但效果并不理想，在2017年的4月刊上《大西洋月刊》的封面話題正是“硅谷的女性困境”。

硅谷性騷擾

《大西洋月刊》的文章提到， 某創業公司聯合創始人貝薩耶·布朗特，在出席某個科技會議時，像個“過來人”似的提醒年輕女性把酒杯蓋起來，因為這樣的會議——因酒精、會后派對、產品展臺里站的性感女郎而聞名——往往是意外性侵犯和性騷擾的滋生地。你永遠不知道某些混蛋會在你的雞尾酒里放什么東西。蘇珊·吳（Susan Wu），也是一位創業者和投資人，在一場派對中，一家創業公司的創始人對吳說，她應該和他經歷一段“私密的時間”相處，這樣才能拿下他的生意。負責另一單生意的一位天使投資人也對她說過類似的話。回顧過去，吳深有感觸——“無數次遇到在會議（或社交活動、商務午餐、頭腦風暴會議、推介會議）中把男人的手從我的大腿（或后背、肩膀、頭發、手臂）上挪開而不表現出挑釁（或是刻薄、拒絕、苛刻、攻擊性）”。

要說硅谷是全球性別歧視的前線毫不夸張，在此意義上硅谷文化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華爾街狼文化的呼應。

正如《大西洋月刊》的文章所言，在硅谷這片充滿了宏偉的想法和更宏偉的投資方案的熱土上，巧妙拒絕男性的侵犯而不傷害其自尊的能力，是一件非常重要的技能。

最近一項調查發現，參與調查的從事科技行業的二百多位女性高級人員中，幾乎所有人都回應說遭遇過性別歧視。從事科技行業的女性在會議中被打斷的次數遠遠多于男性。別人會評判她們的性格，而男性不會被如此評判。在 2014 年 10 月份，微軟公司的首席執行官薩提亞 · 納德拉公開表示“女性員工不應該要求漲工資” ，表示女性應該堅信公司系統將會給她們帶來恰當的獎勵。他甚至還認為，克制升遷的念頭對于女性而言完全是一種美德。納德拉后來為自己的不當言論道歉，并稱微軟的男性員工與女性員工薪酬平等。事實上，微軟的女性員工占比29%，17%的女性員工從事直接與科技相關的工作。就在當年9月，新發布的報告顯示，在科技公司，女性員工比男性同事的薪酬少了6358美元，同時，有一個孩子的女性要比其他同事的薪酬少11247美元。

果納德拉的言論發表還不到一年，前雇員凱蒂 · 牟索利斯（Katie Moussouris）即向微軟公司發起了訴訟。牟索利斯對微軟公司發起的訴訟和性別歧視相關。牟索利斯表示除了她以外，公司還有許多女性雇員的報酬要低于同級別的男性雇員。她還表示和女性雇員相比，男性雇員在升遷和工作回顧等場合中都占據著更有利的條件。

歧視不僅僅是工資低

《新聞周刊》2015年的文章“硅谷婦女歧視大行其道”中說，既然數字科技是我們當今時代的工業革命，那么現在創造的財富、當今形成的商業模式和企業文化將伴隨我們一個世紀。然而在此過程中婦女卻大多數靠邊站。扎克伯格、比爾-蓋茨、馬斯克是我們當今時代的卡內基、摩根和洛克菲勒。他們的名字將在博物館和大學校園流傳百年，然而其中卻沒有一位女性。風投家常常將責任歸咎為從計算機、數學和工程專業畢業的女生太少，但這只是問題的一部分。文章認為，女性從風投手中獲得投資的機會也更低。而男性，尤其是英俊的男士，較容易說服投資人。風投不資助女性。巴布森學院（Babson College）所做調查顯示，從2011年到2013年6517家接受風險投資的企業只有2.7%CEO為女性。與此同時的一份報告發現，女性掌管的創業公司投資回報率比男性掌管的創業公司要高31%。

這跟硅谷大風投家基本上全是男性的事實有關。前五大風投公司沒有一位女性高級合伙人，風投合伙人96%都是男性，20年前這一數據為97%。當被問到公司為何缺乏女性合伙人時，硅谷歷史上最為成功的投資人之一、紅杉資本主席邁克爾-莫里茨說“我們不會為雇用女性而降低標準”，莫里茨的話引發巨大爭議，讓他不得不另發聲明進行解釋補充。

即使女性在其他行業中已經取得了長足進步，但是在硅谷，女性不僅在從業數量上低于男性，而且她們離開科技行業的比率兩倍于男性。在過去的數年中，硅谷已經開始著手解決這些問題，或者至少開始量化它們。2014年，谷歌公布了他們雇傭的女性和少數族裔的數據。其他公司也緊隨其后，包括領英、雅虎、臉書、推特、Pinterest、eBay和蘋果。這些數據并不太好看，相應的新聞報道也是負面的，但是這些公司承諾耗費數億資金以改善他們的工作環境，改變領導層的構成，并改進他們的招聘政策。近年來，硅谷一直致力于改變“男性統治”的現狀，人才多樣化會議、相關培訓和討論層出不窮。最近，一種名為“無意識歧視”的講座在各大科技公司流行起來，被視為解決人才結構問題的良方。

《大西洋月刊》的文章說， 在各種嘗試之下，硅谷幾家科技巨頭的女員工數量都有所增長。2016年，谷歌女員工總數和科技職位女性人數均較先前提高了1%，占比分別達到31%和19%。臉譜網女性雇員比例從32%上升至33%，其在技術部門的占比也從16%提高至17%。不過，雖然高層對人才多元化表現出了積極的態度，但總體進展依然緩慢，如果想取得更顯著的成效，企業還應采取更積極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