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代中小學生上海話使用現狀的調查研究

湯紫丹++原蘇榮

摘 要： 課題小組在2016年暑假對本市部分中小學生進行了調研，旨在了解他們口語中的上海話現狀。本文通過對調研結果的統計與分析，得出了新一代中小學生越來越少使用上海話的原因，并提出了一些對策和建議。

關鍵詞： 上海話現狀 保護上海話 學習上海話

1.引言

正常情況下，你的孩子上海話會比你好嗎？

在上海長大的孩子卻說不出一口純正的上海話，平日里更是幾乎不使用上海話，這在生活中已不是少見的事。我們這一代人總是容易成為老一輩人眼中的“洋涇浜”。關于這一問題，我們小組對滬上的中小學生展開了調研。

2.學生使用上海話調研情況介紹

參與本次調研的共有52位上海市中小學生，小學生占比高達90.4%。被調研者中75.0%的都居住在浦西，有39人，13人住在浦東。男生28人，女生24人。

那么這一批參與我們調研的中小學生滬語水平究竟如何呢？首先看看他們的自我評定。在“我對上海話的了解程度”一問中，12人選擇了五分，即完全了解上海話，占23.1%；11人選擇了一分，表示一點也不了解上海話，占21.2%；其余19人都處于二到四分之間，對上海話有不同程度的了解。接下來是通過問卷中的判斷題考查學生的上海話水平。我們在問卷中準備了五道上海話的標音題，讓學生判斷正誤。五道題之中完全判斷正確的學生屈指可數。有三題是生活中常常會用到的詞：“什么、第二、老鼠”，多達44人做對，占84.6%，少的也有30人判斷正確，占57.7%。其中錯誤率較高的有兩道題：“我們”和“去年”，分別僅有12人答對，占23.1%。“我們”這道題的確有難度。難度在于我們給出的讀音：吾尼（wú ní），這其實是較早的一個上海話讀音，現在說得較多的都為“阿拉”（ā lā），然而滬劇中說的仍為“吾尼”（wú ní）。滬語已有700年歷史，在漫漫發展之路上不斷有新的詞語出現，難免會有一些詞匯淡出，一代代人們研究它、傳承它，賦予它無限魅力，才能讓滬語更加貼近生活、融入生活。

3.原因分析

問卷中還涉及“日常是否使用上海話交流”，“覺得是否有必要推廣上海話”等問題，調查結果卻并不容樂觀。有9人表示在家里會經常和家人用上海話聊天，占17.3%；有24人表示在家幾乎不使用上海話，占46.3%；其余19人是有時會說上海話，占36.4%。有23人認為沒有必要推廣上海話，占44.2%；另外55.8%的學生認為有必要推廣上海話。究其主要原因如下：

（1）這些孩子中很多人都還沒有形成要保護方言、傳承方言文化的概念。

（2）校園中推廣普通話，重視英語學習，不少學生忽視方言。

（3）不少孩子擔心自己的發音問題，不確定發音是否正確，所以索性不說。

（4）上海每年都在引進外來人才，越來越多的外來人口進入上海學習工作，成家立業，一個班級中有不少外省市的孩子，減少了同學間使用上海話的機會。

盡管原因千千萬萬，但上海話必須保護。理由不必多說，方言即代表了一種文化，滬語承載著上海的文化。市文聯副主席、上海大學海派文化研究中心主任李倫新等認為上海話是典型海派文化的體現，是中華民族文化富有特色的組成部分。正在建設現代化國際大都市的上海，在推廣普通話的同時，有必要傳承和發展上海話，不斷提升上海話的檔次，使之與普通話、英語形成共同存在和發展的格局（徐敏，2005）。

4.基本對策和建議

（1）長輩的言傳身教

我們在問卷中詢問了中小學生學習上海話的途徑，這是一道多選題，82.7%的學生選擇了長輩。的確，老一輩人是使用方言最多的人群，特別小時候由老人帶大的孩子，方言往往掌握得更好。

（2）學校要求

有15.3%的中小學生表示由于學校要求而學習了上海話，但十幾年前，在我們上小學時，校園中大力推廣普通話，且明令禁止學生使用家鄉話，更不用說有方言教學。可見近年來，上海市相關部門對滬語的保護意識正逐步增強。

（3）傳媒的作用

50.0%的學生是通過廣播、電視節目或網絡學習的上海話。從早些年的《老娘舅與他的兒孫們》《開心公寓》《紅茶坊》，到近些年的海派清口，滬語類節目的確成為大眾學習上海話的首選。還有上海話電視劇《孽債》，相隔十年兩次播放都獲得了很高的收視率。另外，上海電臺戲劇曲藝廣播AM1197/FM97.2在力爭打造成為上海電波中獨一無二的滬語電臺，其大部分節目使用滬語播音，里面不少主持都是做了十幾年滬語類節目的老播音員，還經常邀請上海滬劇院著名表演藝術家來該臺做嘉賓主持。這種學習滬語的狀態很好，我們應該有自覺學習滬語的意識，而不是等到哪天它真的頻臨滅絕，再采取高考設滬語科目、大學設置滬語評級體系等硬性措施。

5.結語

正如錢乃榮先生所說，語言文化的主體性和多樣性都不可忽視，是互補雙贏的關系。上海要在文化上屹立于世界又區別于其他國際都市，應有鮮明的本土文化特征（錢乃榮，2005）。總之，社會發展如此快，“一刀切”式普通話推廣已不適用于當今多樣化社會，上海完全可以成為一個類似于布魯塞爾的雙語城市。

參考文獻：

[1]徐敏.把上海話和海派文化傳承下去[N].解放日報，2005-8-10.

[2]錢乃榮.傳承上海話，就是傳承上海文化基因[N].解放日報，2005-7-28.

附錄

中小學口語中上海話現狀調查問卷

親愛的同學：

你好！

感謝你參與我們的中小學口語中上海話現狀調查工作！本次調查的目的在于了解同學對上海話的了解程度，以方便我們更好地做好中小學口語中上海話的研究與推廣工作。

請根據你的實際情況對下面的問題做出選擇。

一、勾選題

1.你現在所讀的學校在：？搖 □浦東？搖 □浦西

2.你的性別：？搖 □男？搖 □女

3.所讀年級：？搖 □一年級？搖 □二年級？搖 □三年級？搖 □四年級？搖 □五年級

？搖 □預初？搖 □初一？搖 □初二？搖 □初三

？搖 □高一？搖 □高二？搖 □高三

4.你父母是否為上海人（注：父母生長在上海的為上海人）

？搖 □是？搖 □否

5.你是否知道上海話的起源在哪里

？搖 □松江？搖 □浦東？搖 □黃浦？搖 □奉賢？搖 □不清楚

6.你覺得是否有必要用上海話報公交車站名

？搖 □是？搖 □否

7.你覺得是否有必要推廣上海話

？搖 □是？搖 □否

8.（多選）你覺得推廣上海話的途徑有哪些

？搖 □學校要求？搖 □電視節目？搖 □廣播？搖 □網絡？搖 □其他（請注明）？搖？搖？搖？搖

9.（多選）你學習上海話的途徑有哪些

？搖 □長輩？搖 □老師？搖 □同齡人？搖 □學校要求？搖 □電視節目？搖 □廣播？搖 □網絡

10.上海話體現了上海這座城市海納百川的城市精神，你是否知道一些上海話中外來語的例子？如：水門汀、老虎窗

？搖 □知道？搖 □聽說過一些？搖 □不清楚

11.多選題填寫要求：5=完全同意4=比較同意3=中立2=比較不同意1=完全不同意。請在最能代表你看法的選項中打“√”。

二、判斷題

12.判斷下列詞語的標音是否正確

1）我們——吾（wú）尼（ní）

2）什么——啥（sá）

3）第二——抵（dǐ）尼（ní）

4）去年——九（jiǔ）尼（ní）

5）鼠——老（lǎo）叢（cóng）

再次感謝您的大力協助！

《中小學口語中上海話現狀》課題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