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視角下的黃河祭祀文化

摘要：祭祀是人類文明傳承的重要方式，中華民族自古以來就十分重視祭祀活動，黃河作為中華民族的母親河，歷代政府和各朝百姓對黃河的祭祀一直在持續。在古代，對黃河的祭祀活動主要表現為上加封號和修建河神廟，通過這種祭祀活動來祈求風調雨順，河水安瀾，這既完成了百姓的心愿，也布施了皇帝的德政。黃河祭祀文化是中華民族民俗文化的一種表現形式，在中華民族文化體系中占據著重要地位。

關鍵詞：黃河文化；祭祀；河神廟

中圖分類號：TV882.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2177（2017）21-0016-02

祭祀是人類文明傳承的重要方式，中國古代十分重視祭祀活動，黃河自古以來就是中華民族的母親河，孕育哺育了中華民族，故而對于黃河的祭祀一直受到百姓和歷代政府的重視，黃河祭祀文化經過歷代的發展演變，內容逐漸豐富，形式也基本完善，對黃河祭祀文化的梳理有助于我們更加深刻的認識到黃河文化的博大精深。

官方對黃河河神的祭祀活動主要表現為建立祠廟和上加封號。官方的祭祀一般規模很大，如登泰山祭天進行的封禪大典，自秦始皇始，為的是“登封報天，降禪除地”，實質上卻是皇帝強調君權神授的手段。對于黃河河神的祭祀，實質上也是如此，皇帝在河工緊要處修建大型祠廟，組織官民進行祭拜，借祭祀河神，一方面安慰百姓，另一方面廣施恩德，加強皇威。據《大唐六典》記載，唐代的國家祭祀體系分為三等：“若昊天上帝、五方帝、皇地祇、神州、宗廟為大祀；日月星辰、社稷、先代帝王、岳鎮海瀆、帝社、先蠶、孔宣父、齊太公、諸太子廟為中祀；司中、司命、風師、雨師、眾星、山林川澤、五龍祠等及州縣社稷釋奠為小祀。”[1]《禮記·祭法》又云：“及夫日、月、星辰，民所瞻仰也，山林、川谷、丘陵，民所取財用也。非此族也，不在祀典。”很明顯，祭祀的范圍，限于日月星辰，這些百姓所瞻仰的物體，山川丘陵，這些百姓所依賴的物質，除了這些，其他的都不在祭祀的范圍內。對于黃河河神的祭祀規格，則為“中祀”，這也是古代祭祀活動的一種實用主義信念和功利性的偏向，故而，不論是官方還是民間對河神的祭祀，都是有私心的，依賴于并且有希望能夠得到保佑的，在很多祭祀河神的記載中我們都可以看到，一般是在河道出現水患或是貨物水路運輸前進行的祈求莊稼豐收，行船安全方面，這種類似“臨時抱佛腳”現象的出現也顯示出祭祀活動的功利性偏向。

“祭祀就是按著一定的儀式，向神靈致敬和獻禮，以恭敬的動作膜拜它，以動聽的語言頌揚它，以豐厚的祭品收買它，請它幫助人們達成靠人力難以實現的愿望”[2]而民間祭祀在形式和內容上都與此一致，更加通俗，主要內容就是燒香、跪拜、許愿、獻祭品，通過燒香和跪拜，表示對神靈的敬重與恭敬，許愿則是百姓祭祀中的主要內容，在神靈前許下愿望，祈求河神保佑并供奉給神靈一定的祭品，這個祭品在這里有種“酬勞”的意味，表示著交換或是給予。另外像龍舟竟渡、放河燈、獻歌舞等等，也都是民間祭祀的一種表達手段。

對于黃河河神的封號，按時間發展，其封號日益隆重且冗長，唐天寶六年玄宗封河瀆陳平為靈源公；北宋真宗將其封為顯圣靈源公；康定元年，宋仁宗升河瀆為顯圣靈源王；金世宗二十七年，給地方性河神河陰圣后加封號為田昭應順濟圣后；元順帝至正十一年，封其為靈源神佑弘濟王；明景泰三年，封朝宗順正惠通靈顯廣濟河伯之神，天啟六年，又封其為護國濟運龍王通濟元帥；順治三年敕封金龍四大王顯佑通濟之神，并對祭祀禮節，器物有詳細規定，對于不認真操練者有處罰措施，“順治十五年諭，祭祀關系大典，必供事人員通曉嫻熟，始克肅將誠敬。近見太常寺樂舞生聲容儀節多有未諳，皆該衙門平日教演不精，以致如此。今后須責令勤加肄習，務俾精通，不得仍前玩忽，爾部即遵諭嚴行申飭。”[3]可以看出，從唐朝以來，官方一直在不斷推崇河神的地位，為其上加封號，建祠祭祀，以求風調雨順，國運昌盛。

歷代政府對河神廟的修建也一直在不斷完善。我國各地幾乎都有河神廟，其中以河南、江蘇、山東等黃河中下游地區最為集中，尤其在河道災害較多，時常泛濫決口的地方修建的河神廟規模較大，廟宇眾多且規格嚴格。據《續行水金鑒》資料顯示：雍正初年“六月，決（武涉）梁家營、二鋪營土堤及詹店、馬營堤”。可知黃河在武涉段決堤，雍正帝親自參與治河，并在雍正元年于河南武涉建造了我國現存規模最大的河神廟，“特命河臣于武涉建造淮黃諸河龍王廟”，即嘉應觀，用來祭祀河神、封賞歷代治河功臣。嘉應觀集宮殿、宇、衙署三位一體，中軸線南北依次有山門、御碑亭、前樓、更衣殿、龍王殿、風神殿、雨神殿，東西跨院為河臺、道臺衙署。嘉應觀凝聚著中國傳統治河經驗和方法，折射出黃河歷史演變的脈絡，是中國傳統治河文化的集中體現。

政府不僅在河道災害出現較多的地區修建河神廟，同時，在重要運輸河道沿岸也會修建較多河神廟，來祈求運輸河道暢通順利，貨物安全。濟寧就是這樣一座商業中心，位于京杭大運河沿岸，是運河上非常重要的碼頭，很多南北商人都聚集在此。據明朝大學士陳文的“重建會通河大井閘金龍四大王廟碑”記載：

濟寧州城南東去五十步有閘，曰‘會淵’……國朝（指明朝）因之，更名‘天井’。江浙、江西、兩廣、八閩、湖廣、云南、貴州及江南、直隸、蘇、淞、常、鎮、揚、淮、太平、寧國諸郡軍衛有司，歲時貢賦之物道此閘趨京師。往來舟楫日不下千百。舊有金龍四大王廟，凡舟楫往來之人皆祈禱之以求利益，歲久頹毀。前總督漕運石參將湯公節俾州衛官屬之義士捐資以更新之。經始于正統戊晨十三年（1448 年）十月三日之臘月而廟成。三間五楹，高二丈一尺，廣三丈四尺，深二丈三尺。視舊廟基址規模益寬廣，壯麗數百倍矣。……予時總督浙江糧餉七十余萬石，載巨舫凡四千具，經是閘，感神蔭相得以天虞，于是謁廟而拜焉。……予歷觀自呂梁徐州以達臨清，凡兩岸有祠，皆祀金龍四大王。[4]

從廟碑的記載中可以看出，金龍廟重新修建之后規模益廣，雄偉壯觀，對其祭祀往來不絕。通過河神廟的修建，官方、民間均邀福于神，以祈求風調雨順，河水安瀾，這既完成了百姓的心愿，也是布施了皇帝德政的一種表現。

黃河祭祀文化是我國傳統的民俗文化，從古發展到今，我們應該正確認識并傳承黃河祭祀文化，它蘊含了中華五千年的黃河精神。不論何時，祭祀文化在中華民族文化體系中都占據著重要地位。

參考文獻

[1]（唐）李隆基撰，李林甫注.大唐六典·卷四[M].西安：三秦出版社，1991.

[2]杜希宙，黃濤.中國歷代祭禮[M].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1998.

[3]光緒.欽定大清會典事例·第23冊·卷一千五十九[M].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影印，1976：17635.

[4]向福貞.濟寧商幫與金龍四大王崇拜[J].聊城大學學報，2007，（2）：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