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 永
(濱州學院 人文學院,山東 濱州 256600)
馬克思藝術生產理論的生態之維*
孫 永
(濱州學院 人文學院,山東 濱州 256600)
藝術生產理論是馬克思生產理論的重要組成部分,其理論基礎、基本內容等層面都包涵了深刻的生態思想。馬克思對生態問題進行了哲學維度的深刻論析,闡述了人與自然之間深刻的生態統一關系,構建了藝術生產理論的重要內容與前提。馬克思認為藝術生產的主體、客體之間存在的交互依存關系,更是一種和諧的生態共生關系。藝術生產具有自身獨特的生態序位,藝術生產與藝術消費之間保持一種良性生態張力,能夠極大促進藝術生產整體生態的和諧發展。
馬克思主義;藝術生產;生態哲學;生態張力;生態文化
藝術創造活動是人類一種特殊的、高級的精神生產,最能體現人的本質力量與自覺自由的生命活動特性,也是對人的自由自覺全面發展的訴求,將藝術活動作為藝術生產來看待是馬克思的文藝理論創新。馬克思藝術生產理論的理論基礎、基本內容構成等維度都包涵了深刻的生態思想。
藝術生產理論是馬克思在運用唯物史觀分析人類社會形態發展過程中提出并逐步形成完善的,其唯物思想和生態內涵十分豐富深刻。
馬克思認為,人不僅是感性的存在物,更重要的是實踐的存在物,會生產的動物,實踐是人類與自然、與世界發生關系的前提與紐帶,“人的類特性恰恰就是自由的有意識的活動”[1]46。從人類社會發展的視角看,人類的歷史就是一個自然與人類關系漸進的歷史過程,在這一歷史過程中,人類為了生存和發展進行必要的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同時還要進行相應的物質生產和精神生產以滿足這兩種生活。馬克思認為:“一切生產都是個人在一定社會形式中并借這種社會形式而進行的對自然的占有”[2]5。因此,物質生產首先是指人對自然的占有、開發與利用,涉及人與自然的關系。馬克思也明確指出物質生產是在一定的社會形式中進行的,物質生產要處理好人與自然、人與人的關系,人類的國家制度和精神方式是由社會結構和人與自然的關系決定的。因此,物質生產作為“第一歷史活動”對精神生產起決定作用,是精神生產的基礎和動力。物質生產與精神生產之間保持著良性的生態關系,既有如同生物食物鏈中的由上而下的生態制約關系,又存在著在宏觀大生態制約下的生態平衡與生態失衡。因此馬克思認為一種特殊類型的不平衡(宏觀上又是一種特殊平衡)存在于物質生產與精神生產之間。物質生產和精神生產是人類社會生產的兩種不同形式,都是人的重要存在方式,但源于精神生產自身的諸多特質以及相對獨立性特點,物質生產和精神生產之間存在發展上的非平衡性關系。馬克思在考察物質生產與精神生產關系時,是站在社會歷史發展的宏觀視角,以特定的社會形態和特定生產方式作為研究分析的基點。
馬克思將藝術活動作為一種精神生產活動來考察,把人的社會實踐和作為社會的人的生產勞動當作基本出發點。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導言》(1857年8月)中首次提出“藝術生產”概念,提出非平衡性關系存在于物質生產與藝術生產發展之間。值得注意的是,馬克思還提出了對世界的藝術的掌握方式問題,把藝術看成是人類掌握世界的一種特殊方式,也就是把藝術看成是認識和改造世界的一種特殊方式,是人類有目的地改造世界的一種感性的社會活動,同時又是一種實踐活動。馬克思對于藝術掌握世界方式的論述蘊含著將藝術看成是生產的一種特殊方式的深刻思想。實際上,將藝術看作一種生產的思想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已形成,隨后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多次將包括藝術在內的意識形態稱為“思想、觀念、意識的生產”“精神生產”或“精神勞動”。此外,馬克思在《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共產黨宣言》《剩余價值理論》《資本論》等著作中,多次論述到“藝術生產”“藝術勞動”“精神生產”等概念。馬克思這一系列重要著述,促使“藝術生產”理論從萌芽提出到不斷豐富完善與進一步深化與拓展,成為與其相關聯的美學理論漸進充實發展之路的重要表征。
(一)人與自然的生態關系
人與自然的關系是人類生存和發展必須要面對的基本問題,也是現代生態學研究的核心問題,它涉及人、自然、社會三者在內的生態大系統和三者之間的內在生態關聯。馬克思從人類社會發展的宏觀視野開創性地剖析了生態問題,闡述了存在于人與自然之間的獨特生態關系。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自然辯證法》《資本論》等對于藝術生產理論形成與發展有重大影響的著作中有大量的對人與自然關系、資本主義所帶來的自然生態破壞、自然對于人類破壞行為的報復等問題的闡述,包含了深刻的生態倫理思想。
馬克思認為,人是自然界漫長發展過程中特定階段的產物,自然是人類感性的外部世界,人類為了生存要進行與自然物質變換的一系列物質生產活動,而生產過程就是人以自身必要的行為來不斷調控兩者之間物質變換的過程。通過勞動,作為客體的自然界就不再是自在自然界,人們認識改造自然,在它身上打上了自己的印記,成為 “為我”的自然——人化的自然。通過勞動,人發展著自身的本質力量,發展著五官感覺,不斷地把自身的本質力量在對象中得到反映與確證,使對象成為人的對象化,從而在對象世界中肯定自己,因為“正是在改造對象世界中,人才真正地證明自己是類存在物”[3]274。馬克思認為藝術是人類的一種生產,提出了物質生產與藝術生產在本質上的一致性問題,認為藝術是對世界的一種掌握方式。在藝術生產中,藝術家不僅是認識主體,更是創造性實踐的主體,客體不僅是認識的對象,更是藝術家創造活動的對象,藝術成為人肯定自身的一種特殊活動,人與自然的關系在藝術生產中被凸顯出來。
馬克思承認,人首先是受動的存在,自然對人具有先在性、客觀性和制約性,但人更是能動的存在,人能夠在尊重自然規律的前提下發揮主觀能動性以有利于自身的生存和發展。馬克思反對機械唯物主義將人與自然分離與對立起來的做法,認為包括人類在內的自然界是一個完整系統的生態整體,人、自然、社會具有內在生態整體性、統一性和關聯性,是一個和諧的有機整體。自然界是人類社會存在和發展的基礎,自然界在孕育人類的同時,也不斷地提供給人類必需的生活資料和生產資料。自然是人類“無機的身體”,人具有自然屬性和社會屬性,包括藝術生產在內的人類生產活動是一種社會性實踐活動,從根本上表征的是人與世界的關系。因為只有在人的社會實踐活動中,自然界才是自在自然和人化自然的統一,才是真正的、現實的和有價值的自然界[4]27-28。因此人與自然之間是對象性的關系,兩者關系的中介就是人的社會性實踐活動,這也正是馬克思生態觀中強調的人的主體性原則。馬克思一貫主張有主次之序的生態人道主義,而不贊同超世的非人道的純粹自然主義,認為在處理人與自然之間生態關系過程中,人始終要秉持與發揮實踐性、主體性原則與作用。
人與社會關系的基點是人與自然的關系,人與社會的關系實際上表征的是人與自然的關系,人對自然的認知態度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人與人、人與社會的關系,兩者互為對象性的存在,是交互共生的,具有深刻的生態共生性。當下生態文明建設的核心理念就是處理好人、自然、社會的交互關系,在三者相互協調的境域中實現與推動人類的永續和諧發展。
(二)藝術生產中主客體之間的生態關聯性
馬克思認為藝術生產中的主體、客體之間存在著生態交互與生態共生關系,即存在著藝術創造主體“客體化”和藝術創造客體“主體化”的雙向運動關系,其中蘊含著獨特的生態思想。
馬克思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指出,最美的音樂對于一個不懂音律的人來說是沒有意義的,音樂不能成為他本質力量的確證。這就是說并不是任意一個人都可以成為藝術創造主體,只有人具備了豐富、全面、深刻且高度社會化的感覺,才有可能在此基礎上產生能進行審美觀照和藝術創造與生產的能力與素質,才能成為真正的藝術創造主體,以一種藝術家的主體地位與眼光去審視生活,敏銳感受生活中的美,從而興發情志、文思泉涌、神與物游,進入藝術創造的狀態。一個人之所以能成為藝術創造主體,需要具備的包括五官感覺、藝術修養、知識經驗、生活閱歷等在內的各種能力不是生來就有的,是在長期的實踐過程中逐步形成和發展起來的。馬克思認為:“五官感覺的形成是以往全部世界史的產物”[5]126。人的社會實踐,是人的社會化的能力形成的最終根源。
中國古代文人鐘情贊竹畫竹,竹子的挺拔、蒼翠、生命力頑強等自然屬性恰好隱喻、象征和標示著封建知識分子的清正、幽靜、灑脫、高潔、有操守的人生態度和性格特點,青青翠竹成為作者情操品格的象征。藝術創造的重要途徑之一就是通過肯定對象的某些固有特性來隱喻、象征、顯示、肯定與之相對應的創作主體的性格、品德和情操,從而實現人的本質力量的對象化。
藝術生產中主客體之間的生態關聯性還體現在二者的雙向交互運動方面。馬克思認為人具有在社會實踐中直觀自身的積極能動性,藝術創作主客體之間存在生態交互關系,兩者只有建構起對應交互關系才能進入藝術生產過程。在藝術創造中,藝術家只有敏銳捕捉到能引起強烈的情感體驗與心靈共鳴的事物,才能將他的審美理想、審美體驗和創作才華表現出來,實現藝術創造主體“客體化”。同時客觀對象只有經過藝術主體的審美觀照與審美體驗,為藝術創造主體的情感生命所灌注,才能成為審美客體,才能進入藝術創造的過程,從而實現藝術創造客體“主體化”[6]74。
(三)藝術生產與物質生產之間的生態序位和生態平衡
生態學中的關于“生態序”和“生態位”的理論,正契合了馬克思關于藝術生產的認識與主張。生態序(ecological order)是指一個生態系統內部的結構、功能及其環境條件在空間與時間中的秩序;生態位(ecological niche)是指在一個大的生態系統或生態群落中,某一個物種實際上或潛在地能夠占據的生存空間和地位[7]33。馬克思認為生產實踐是人的本質存在方式,藝術生產和其他物質生產活動一樣,都是具有自由自覺創造性的人類生命活動,體現了人的類本質。但是藝術作為意識形態屬于上層建筑,從根本上是受經濟基礎制約和決定的。在人類社會性實踐與生存的大生態系統中,藝術生產是人類這一獨特生物物種的高級生命活動、精神活動,在人類生存的大生態譜系中位居特定的生態序和生態位。物質生產處在低的序和位,構成了人類藝術生產活動的基礎,為其提供存在與發展所需要的能量,而藝術生產則處在高的序和位,能夠以特有方式反映和作用于物質生產。從人類發展的歷時角度看,藝術的繁榮發展大致伴隨著人類物質生產、經濟生活的興盛,兩者之間維系著一種特殊的生態張力,維持著一種動態的生態平衡。為此,馬克思指出從人類社會發展的歷時角度看,藝術生產同經濟發展的曲線是趨于吻合的,兩者具有發展趨度和水平的相適應性。
正如馬克思認為藝術“它的一定的繁盛時期絕不是同社會的一般發展成比例的”[2]28,藝術生產同物質生產維持著歷時的動態生態平衡外,兩者還存在發展上非同步性的特殊生態失衡,但將其放在人類生產實踐的大生態系統中來看,這種生態失衡本身也是一種特殊的動態生態平衡。馬克思認為古希臘時代是人類的童年時期,古希臘在物質生產水平較低的情況下,創造了藝術上令后世不能望其項背的輝煌范本。同時,馬克思還深入分析了資本主義繁榮時期資本生產的對抗性,深刻闡述了藝術生產與物質生產特殊的內在聯系。
馬克思認為人類的精神生產具有相對的獨立性,在宏觀與歷時的視域中除受到物質生產的制約與規定之外,精神生產必然地具有自由性與超越性。藝術生產作為精神生產的重要類型,也具有獨立而特殊的自由性和超越性,而這也正體現了藝術之為藝術而與物質生產、經濟生活不同的生態序位,這也是藝術之存在的安身立命之地。藝術生產是一種以符號為中介手段、最富有個性的觀念產品的自由創造,它最能充分張揚人的精神與情感訴求,真正的藝術是“以人本身的發展、個性的充實和自我實現為目的,其本質特征是生產審美價值,而非商品價值”[8]27。在商品化時代的沖擊下,藝術不可避免地出現了商品化的趨勢,甚至藝術已經成為“文化產業”的社會生產部類的重要組成部分,藝術作品能像普通商品一樣,在模塊化的生產線上,以人(顧客)為中心,經過設計、論證、定型、生產、消費的流程來完成,甚至出現了“產品型”藝術家,他能按照受眾(客戶)的要求,進行所謂的藝術定制生產,如此一來,藝術自由超越的本體性會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人的物質欲望的侵蝕。正如本雅明在《機械復制時代的藝術作品》中指出的,藝術的存在正由膜拜價值轉變為展示價值,藝術本應具有的獨特“靈韻”(aura)減弱或消失了。馬克思認為密爾頓是因自由能動的天性而創作《失樂園》,而受雇作家的寫作從一開始就是為了資本的增值,是資本的生產者,真正的藝術必須是最能體現作家精神個體性的,作品本身即是目的而非手段。盡管藝術生產受一般物質生產規律的制約,但藝術精品是不可能完全按照物質生產規律來創作和解釋的,藝術必須要堅守自身的精神獨立性,作家的創作要找到自身生存與藝術本位的生態平衡點,畢竟作家不能不食人間煙火。馬克思的這一理論對當下市場經濟條件下藝術的發展有巨大的理論啟發意義和指導價值。藝術要與時俱進、健康和諧地發展,必須要與物質生產之間形成一定的生態張力關系,既有大的生態平衡,又有特殊的生態失衡,既要受物質生產制約,又有自身的超越性。
(四)藝術生產與藝術消費的生態共生性
藝術生產是生產的一種特殊方式,受生產普遍規律的支配與制約,生產和消費之間存在著一種生態共生關系。生產為了消費,消費促進生產。馬克思認為:“生產直接是消費,消費直接是生產。每一方直接是它的對方。可是同時在兩者之間存在著一種中介運動”[2]9。藝術生產也是這樣,藝術是適應人們的審美需要和精神享受而產生的,藝術品被創造出來后,只是一個文本,其審美價值和社會價值只是潛在的,還沒有轉化為現實,藝術品只有進入藝術接受主體的消費過程,經過主體的閱讀和接受,即進入藝術消費領域,才能真正實現其價值存在。同時,藝術生產還培育出消費主體及其消費方式,創造出能欣賞藝術的大眾,生產具有創造對象和主體的雙重性。每個民族和地區也都有自己獨特的藝術形式,從某種意義上講,是他們民族和地區藝術傳統長期積淀與影響的結果。正如約翰·斯道雷指出的“消費是積極的、富于創造性和能產性的過程,從中能產生愉悅、身份認同與意義”[9]115。在市場經濟時代,藝術繁榮發展的重要動力之一就是人們對于藝術的消費活動。
藝術生產與藝術消費的生態共生關系在當下現代科技大行其道并深刻影響藝術存在形式的背景下表現得尤為突出。進入21世紀以來,計算機與信息通信技術的飛速發展深刻影響與改變著藝術的傳統存在方式,藝術的生產與消費變得更加平民化、便捷化。特別是影視藝術,借助現代高端技術支撐下的大眾傳媒和市場經濟開放、自由、靈活的生產運作機制,契合大眾的文化消費趣味和審美需求,進行了卓有成效的產品制作、生產,同時極大地刺激與推動了大眾文化的發展,影視作品、動漫、音樂等的生產進入了一種類企業化的制作模式,在堅守藝術品位的同時,進一步貼合大眾藝術消費需求,以大眾文化藝術需求為動力,促使藝術更加具有平民化姿態。藝術作品特別是某些高雅藝術,“走下神壇,走出象牙塔,融入民間”。普通人在日常生活中,通過電視和互聯網等媒介,借助筆記本電腦、智能手機、便攜攝像機等各種移動終端,可以非常便捷地進行藝術欣賞。普通人也可以借助便攜攝像設備和影視編輯軟件進行簡單影視作品的生產制作與傳播。當下不少人成為網絡拍客,他們在日常生活中利用隨身攜帶的手機、DV等設備,拍攝了很多具有新聞報道價值和藝術價值的影像資料,或贊揚社會好人好事的正能量;或關注人與人之間普通卻感人的情感一瞬;或揭露抨擊社會的假惡丑。這些拍客大多并不是專業的媒體制作人,但他們同樣進行了簡單影視作品的生產與傳播流通,成為當下海量影視產品的生產貢獻者。在當下市場經濟環境中,藝術生產與藝術消費的關系更加緊密,沒有藝術消費,藝術生產就喪失了市場與動力,而藝術消費狀況又決定著藝術生產的方向與趨勢,兩者之間保持一種良性、和諧的生態共生與生態張力,促進了市場經濟條件下藝術的可持續繁榮與發展。
綜上,馬克思藝術生產理論中蘊含了豐富的生態內涵,從生態的視角重新梳理、審視這一理論,一方面能夠加深對馬克思藝術生產理論的認識,另一方面能夠啟發我們對當下藝術發展的生態思考,進一步彰顯馬克思藝術生產理論在當下建設生態社會與生態文明的大背景下對于藝術和諧發展的現實意義。
[1] 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2] 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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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torey J. Cultural studies and the study of popular culture: theories and methods[M].Beijing: Peking University Press, 2007.
[責任編輯 郜春霞]
2016-02-11
孫 永(1980- ),男,山東淄博人,濱州學院人文學院講師,文學碩士,主要從事文藝理論和美學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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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8127(2017)01-0004-04
*本文為山東省文化藝術科學文化生態學重點學科、山東省社會科學普及教育基地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