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萍
網絡直播熱潮的理性思考
□張萍
網絡直播是一個很寬泛的詞語,它是基于新媒體的興起、媒介的成熟所催生出來的一個全民化的現象。在網絡直播正當時的今天,本文通過心理學的角度試圖探索受眾內心的真情實感,揭露網絡直播存在的種種問題,并對其未來的發展進行簡要預測。
新媒體;媒介;網絡直播;受眾心理
直播,指現場直播,或者稱為實況轉播、即時轉播。在辭海中對直播的定義為廣播電臺或者電視臺從現場直接采播的形式。本文指的直播是基于媒介技術的成熟,且是屬于權力部門專業化團隊運作的一種公共空間的傳播模式。而區別于傳統意義上的直播,網絡直播是傳者通過互聯網通訊技術將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以實時視頻視聽手段呈現給受眾的信息傳播方式。①本文當中所要探討的正是新互聯網時代下的新媒介產物——網絡直播。
網絡直播其實算不上是一種新生事物,因為早在2011年,美國成立了Twitch電子游戲直播網站,國內也相繼推出了自己的電子競技直播平臺,比如戰旗、斗魚、虎牙等,很多游戲玩家就通過網絡直播的方式直播自己競賽的過程,以供其他玩家學習觀看,個人的直播模式就是由此興起來的。
網絡直播最開始只是盛行于游戲領域,后來逐漸從公共空間轉向私人領域,人們開始直播自己的衣食住行以及各個領域五花八門的內容。網絡直播的全民盛行得益于社會經濟的發展,得益于科學技術的進步,得益于媒介技術手段的成熟。另外,經濟的發展速度跟不上群眾所需要的精神文化需求,因而群眾在自發地尋找精神寄托的場所,當尋找到一個精神寄托處時,人們蜂擁而至宣泄自己的情緒,從這一方面來講,網絡直播是社會發展必然的產物。最后一個因素就是社會經濟的資本化逐漸嚴重,經濟利益逐漸蓋過于網絡直播原本的娛樂訴求,人們開始毫無底線地追求經濟利益,國家的各大網絡公司“寧可錯投,不可錯過”的一窩蜂似地向網絡直播瘋狂砸錢,實體經濟的低迷促使投資人過度地關注虛擬經濟,從而導致網絡直播熱潮一浪高過一浪,始終處于風口浪尖,熱度不減。
(一)泛娛樂化時代下的精神需求
尼爾·波茲曼在其著作《娛樂至死》里曾提出,電視的一般表達方式是娛樂。一切公眾話語都日漸以娛樂的方式出現,并成為一種文化精神。互聯網時代正在構建這樣一種娛樂化的大眾媒介,其提供的膚淺甚至是惡俗的快樂是欲望發泄式的,是缺乏思索和精神參與的,一切文化內容都無聲無息甚至心甘情愿地成為娛樂的附庸,其結果是我們成了一個娛樂至死的物種。②時代的快速發展帶給人們的生活壓力是隨之而來的,在這樣一個人情冷漠的社會,人們逐漸恐懼于與人交流,幾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隔著屏幕完成,而網絡直播更像一個“在線夜總會”,這促使了人們通過網絡直播這樣一個渠道去宣泄自己的情緒,發泄自己的情感。網絡直播里面的主播隨時都能陪伴左右,他們會因為我們幾塊錢或者幾十塊錢的打賞而主動點名對我們表示感謝,而這種虛榮心和想被關注的欲望是會膨脹的。
(二)尋找認同下的投射心理
尋找認同下的投射心理是一種構建主體性的重要方式,能夠提高受眾群體的歸屬感,包括同一種方言、相似的成長經歷、同一種職業等。受眾會在網絡直播的“主角”身上形成對自身的投射,這種投射包括自身理想達成的預期,也包括很多隱藏而不便公開的欲望和想法。③受眾會在這樣一種語境下形成自我的認同和心理上的慰藉滿足,是一種釋放,更是一種期待和激勵。當受眾從主播身上找到某一處的共同點,受眾就會逐漸地對這一主播產生依賴,因為受眾能從每天都能陪伴的主播身上找到安全感、共通感和歸屬感。而且網絡主播某種程度上來說不同于明星,他更親民,沒有距離,大多數也都是普通的百姓,日久天長,受眾就會將自己的某種愿望或者欲望投射在主播身上。
(三)人們與生俱來的窺視心理
馬斯洛認為,人和動物都具有積極探求環境的需要,他們對周圍的環境充滿好奇心,對神秘的、未知的、不可測的事物心馳神往。窺視心理是人類廣泛具有的一種心理常態,是人類對某一事物產生的強烈興趣和好奇感。我們日常所看到的表演以及電視都是分臺前幕后的,我們看到的內容基本都是臺前的,而對于幕后的內容我們充滿了強烈的好奇心。而網絡直播就是一種將自己私下的生活暴露給大眾觀看娛樂的形式,沒有臺本,沒有舞美,沒有后期剪輯,所有呈現在大眾眼前的正是當下正在發生的事情,這對于具有窺視心理的人們無疑是毫無抗拒的。況且越來越多的主播為了博人眼球,專門直播自己的私生活,比如睡覺、卸妝、吃飯等等,這都會引起受眾強烈的獵奇窺視心理。
(一)直播平臺無視職業道德,惡意競爭
有數據顯示,2012年直播平臺僅有25家,但從2016年5月份開始,平均每三個小時就有一款新的直播軟件上線。我們由此可以看到網絡直播發展之迅猛,隨之而來的也是激烈的競爭、資本的投入。如何通過網絡直播變現盈利,這成為各大網絡平臺挖空心思思考的問題。在利益的驅使、現實的逼迫下,很多的直播平臺放棄職業道德,將網絡倫理道德置之九霄云外,對競爭對手進行激烈的惡意抨擊,攻擊競爭對手,使他們的名聲落于泥沼之中。在如此的反復攻擊中,網絡直播平臺整體彌漫著不正之風,出自平臺的內容也就可想而知了。很多平臺為了顯示其具有超高的人氣,對參與網友數據進行造假,甚至是到了有悖常識的程度。最滑稽的一次是斗魚在一次體育直播中竟然顯示13億人在線,真正是做到了“不玩直播不是中國人”的程度。
(二)主播屢次秀下限,只為博人眼球
前面提到網絡直播背后有著巨大的資本投入,可見這是一次關于利益的博弈,越來越多的主播加入網絡直播的行列,其中最重要的誘惑便是商家打出月賺過萬的噱頭。網絡主播的收入來源主要依靠粉絲打賞、游戲廣告代言以及雜志訂閱等費用,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粉絲的打賞,這似乎已經形成了“粉絲經濟”,粉絲通過購買鮮花、豪車、鉆戒等虛擬禮物贈送給喜歡的主播,主播再對這些禮物進行變現,得到的金錢一般是平臺、主播、工會按照6:4:1進行分成,當然各個平臺略有不同。可見主播得到的分成比是很高的,在這種利益的驅動下,主播要想博人眼球,在龐大的集顏值和才華于一身的主播群體中,要想得到粉絲的關注和青睞,只能不走尋常路,因此越來越多的主播偏離原來的軌道,開始走上傳播低俗、淫穢內容的不歸路,從而一發不可收拾。
(三)網絡直播門檻低,離網紅僅“一步之遙”
近兩年,網絡直播呈井噴式地發展起來,已經成為全民直播的時代,加之移動終端的方便快捷、網絡技術的進步、網絡平臺雨后春筍般的涌出,使人們參與網絡直播成為網紅不再是難以實現的問題。在這樣的背景下,很多人都加入到了網絡直播的大潮當中來,其中占比最多的是青年人。據統計,在參與網絡直播的大軍當中,10到19歲的人群占比19%,20到30歲的人群占比49%,可見青年人占了總人數的半邊天。進行網絡直播很簡單,有個帶有攝像頭的移動終端或者PC端,下載一個APP,注冊一個賬號,連接4G網絡或者WIFI就可以進行直播了。這便顯現出一個問題,網絡直播的簡單快捷,導致網絡主播素質參差不齊,有在校大學生,有公司白領,有無業游民,也有專業的游戲玩家,人群復雜程度可想而知,這便導致了直播的內容有好有壞,質量參差不齊。
馬丁·路德說:“一個國家的繁榮,不取決于它的國庫之殷實,不取決于它的城堡之堅固,也不取決于它的公共設施之華麗,而在于它的公民的文明素養,即在于人民所受的教育,人們的遠見卓識和品格的高下。這才是真正的利益所在,真正的力量所在。”網絡直播從鳳毛麟角到現在“井噴”的狀態,是社會發展、媒介成熟的必然邏輯,當前所面臨的種種問題在所難免。網絡發展正處于發展變革的黃金時期,行業的泛濫和過剩意味著網絡直播行業必須進行整合,而從另一方面來講,人們素養的提高,國家監管技術的進步,同樣是網絡直播健康發展的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展望未來,網絡直播的形式可以更加多樣,內容可以更加豐富,服務可以更加到位。只要我們擁有互聯網、擁有新媒介的思維,抓住移動社交,做到趨利避害,網絡直播的路子就能夠走得更遠。
注釋:
①袁愛清,孫強.回歸與超越:視覺文化心理下的網絡直播[J].新聞界,2016(16):54-58.
②[美]尼爾·波茲曼著.章艷譯.娛樂至死[M].北京:中信出版社集團,2015:4.
③續蔚一.網絡直播平臺受眾的心理特征分析[J].新聞研究導刊,2016(18):10.
(作者系曲阜師范大學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