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約《修竹彈甘蕉文》考釋

李正君

（華南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廣東廣州510631）

沈約《修竹彈甘蕉文》考釋

李正君

（華南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廣東廣州510631）

沈約在南齊永明八年至九年擔任御史中丞一職，并作《修竹彈甘蕉文》一文，歷來學界都將此文看成是幽默詼諧的寓言文章，修竹喻指監察官吏，甘蕉喻指被彈劾者。結合當時的時代背景可以發現，《修竹彈甘蕉文》還是一篇富有政治隱喻的彈文。沈約在御史中丞任上，因當時的吏部尚書王晏權勢熏天，深受皇帝信任，但其為人又十分專權，沈約不能直接加以彈劾，而寫《修竹彈甘蕉文》加以諷刺，通過此文也反映出南朝門閥勢力的狀況和監察效果的不佳。

沈約 《修竹彈甘蕉文》 王晏

嚴可均的《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南梁部分收錄沈約的《修竹彈甘蕉文》一篇，而考察沈約的生平事跡可知，沈約實為南齊時御史中丞。侯云龍先生為沈約制作年譜，也將《修竹彈甘蕉文》列入南齊永明九年所作[1]侯云龍.沈約年譜.松遼學刊,2001,(5).，這篇幽默詼諧的文章是南朝時期十分標準規范的彈文，在格式規范之余，也體現出南朝著名文學家沈約的文采和個性。其中修竹為監察官吏，甘蕉為被彈劾者，澤蘭、萱草為檢舉者，杜若、江蘺為查訪對象。全文筆法“寓莊于諧”，令人忍俊不禁。在感受其文學魅力的同時，筆者感受到其中的歷史韻味，試圖考證出其寫作動機，多數研究者大多從文學的角度解讀此文，并認為其幽默風趣之外并無政治意義。而仇海平先生指出：“此類擬文或為游戲之作，無關事實，抑或有所寓意，含沙射影。由于文章寫作背景多難考實，因而難有定論……沈約《修竹彈甘蕉文》亦如此，此文不見于史傳，是否有所喻指不得而知。在后世看來，只是一篇俳偕文。”[2]仇海平.秦漢魏晉南北朝奏議文史.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4.(P154)而筆者認為這篇彈文應有特指，沈約創作此文自有其背后難以言明的寫作意圖，為方便研究，故將全文被錄于下：

長兼淇園貞干臣修竹稽首。臣聞芟荑蘊崇，農夫之善法，無使滋蔓，翦惡之良圖，未有蠹苗害嫁，不加窮伐者也。切尋蘇臺前甘蕉一叢，宿漸云露，荏苒歲月，擢本盈尋，垂蔭含丈，階緣寵渥，鈴衡百卉，而與奪乖爽，高下在心，每叨天功，以為己功，風聞籍聽，非復一涂，猶謂愛憎異說，所以掛手嚴網。今月某日，有臺西階澤蘭、萱草到園同訴，自稱：“雖慙杞梓，頗異蒿蓬，陽景所臨，由來無隔。今月某日，巫岫斂云，臻樓開照，乾光弘普，罔幽不矚。而甘蕉攢莖布影，獨見彰蔽，雖處臺隅，遂同幽谷。”臣謂偏辭難信，敢察以情。等攝甘蕉左近杜若、江離，依源辨覆，兩草各處，異列同款。既有征據，羌非風聞。切尋甘蕉出自藥草，本無芬馥之香，柯條之任，非有松柏后彫之心，蓋闕葵霍傾陽之識。馮籍慶會，稽絕倫等，而得人之譽靡即，稱平之聲寂寞，遂使言樹之草，忘憂之用莫施，無絕之芳，當門之弊斯在。妨賢敗政，孰過于此，而不除戮，憲章安用？請以見事徙根翦葉，斥出臺外，庶懲彼將來，謝此屈眾[1](唐)歐陽詢撰.汪紹楹校.藝文類聚(卷八十七).果部下·甘蕉.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P1500)。

一、《修竹彈甘蕉文》校注

《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中的《修竹彈甘蕉文》來源于《藝文類聚》卷八十七，但用詞稍有不同。《梁書》卷十三《沈約傳》載：“沈約字休文，吳興武康人也。”起家奉朝請，齊永明八年至九年為御史中丞，此文應是這段時間的作品。《南史·王弘傳》亦記載御史中丞沈約于齊永明末彈劾太子中舍人王弘，查永明年號共用十一年，八年九年當屬永明末年。

1.彈文開頭以“長兼淇園貞干臣修竹”的身份發起彈劾，淇園是戰國時期衛國的園林，《史記》卷二十九《河渠書》曰：“是時東郡燒草，以故薪柴少，而下淇園之竹。”淇園，《集解》中解釋為“衛之苑也，多竹筱。”[2](漢)司馬遷.史記(卷二十九)·河渠書.中華書局,1982.(P1413)因淇園多竹，故與“修竹”的身份相對應。“貞干”有忠貞干練的意思，也是一句自夸的話。《后漢紀·桓帝紀上》：“太尉喬曰：‘古之明君，皆以用賢賞罰為務；失國之主，其朝豈無貞干之臣，典誥之篇哉？’”又《晉書·謝琰傳》：“琰字瑗度，弱冠，以貞干稱，美風姿。”

2.“臣聞芟荑蘊崇，農夫之善法，無使滋蔓，翦惡之良圖，未有蠹苗害嫁，不加窮伐者也。”一句是南朝彈文常見的開頭的方式，不直接敘述事實，而是援引事實或典籍作為理論依據。

3.甘蕉。六朝時期常見的水果，晉嵇含《南方草木狀·甘蕉》載：“甘蕉，望之如樹，株大者一圍余，葉長一丈或七、八尺，廣尺余二尺許，花大如酒杯，形色如芙蓉。”沈約曾有《詠甘蕉》一首，云：“抽葉固盈丈，擢本信兼園。流甘揜椰實，弱縷冠絺衣。”[3](唐)歐陽詢.藝文類聚(卷八十七).果部下·甘蕉.上海古籍出版社,1965.(P1500)此詩不知寫于何時，但不難看出沈約對于甘蕉還是持欣賞態度的，而后又成為其筆下彈劾的對象，不知道何故，或因其體型巨大，沈約才以其才說明甘蕉阻擋陽光，妨礙了其他植物的生長。

4.修竹。修竹在中國古代一直是彰顯氣節、正直君子的代稱。王羲之《蘭亭序》曰：“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謝莊《竹贊》曰：“瞻彼中唐，綠竹猗猗。貞而不介，弱而不虧。杳裊人圃，蕭瑟云崖。推名楚潭，美質梁池。”[4](唐)歐陽詢.藝文類聚(卷八十九).目部下·竹.上海古籍出版社,1965.(P1578)故沈約以修竹自詡。

5.蘇臺。又名胥臺，在蘇州西南姑蘇山上。相傳為春秋時吳王闔閭所筑，夫差臺上立春宵宮，作長夜之飲。越國攻吳，吳太子友戰敗，遂焚其臺。

6.擢本盈尋，垂蔭含丈。是形容甘蕉根系發達，枝繁葉茂，又與沈約《詠甘蕉》詩中“抽葉固盈丈，擢本信兼園”一句對應，而此一詩一文的前后關系如何，尚無從考證。

7.“鈴衡百卉”一語一直讓筆者費解，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出版《宋本藝文類聚》作“鈴衡百卉”，張元濟先生主編的《四部叢刊》中所收《藝文類聚》，采用的是國家圖書館明嘉靖六年胡纘宗陸采刻本影印，也作“鈴衡百卉”，另董治安主編《唐代四大類書》也采用明胡纘宗刻本，亦作“鈴衡百卉”[5]董治安.唐代四大類書.清華大學出版社,2003.。陳慶元先生著《沈約集校箋》也同意以上的說法，但其《修竹彈甘蕉文》的校勘記寫道：“明婁東張氏本《漢魏六朝百三家集》，明刻本《劉沈合集》作‘銓衡百卉’。”嚴可均《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中作“銓衡百卉”，嚴可均在輯此書時可能采用了《漢魏六朝百三家集》的看法。筆者認為此處作“銓衡”更為妥當，理由有三。其一，《藝文類聚》本是唐代編修的類書，其所收錄的文章并非原始文獻，可能會導致“銓”和“鈴”訛誤的校勘問題。其二，筆者通過檢索發現，“鈴衡”一詞僅在于此，不見于其他史籍，屬于孤證。其三，“鈴衡”一詞于文意不通，“銓衡”則更能順通文意。另外，1922年于河南省洛陽市馬坡村東北出土了北魏《元壽安墓志》中有“乃作銓衡，彝倫攸正”一語，此墓志后收入《遼寧省博物館藏碑志精粹》（文物出版社，2000年）。2015年在沈陽師范大學舉辦了“遼海書學論壇.遼寧書法史全國學術研討會”，會上毛遠明先生提交了《遼寧博物館藏漢魏六朝碑志校勘札記》一文，其中說：

作鈴衡，彝倫攸正。《遼博藏碑》釋文作“鈴”，誤。原刻作“銓”，銓衡，謂選拔人才。即指上文元壽安作吏部尚書，“手持衡石”事，下文“有隱必揚，無幽不聘。魏之得人，于斯為盛”則是其銓衡的結果[1]毛遠明,邱亮.遼寧省博物館藏漢魏六朝碑志校勘札記.遼海書學論壇：遼寧書法史全國學術研討會文集,2015.(P3)。

毛先生的研究可作為“銓”誤釋為“鈴”之例，可見“銓”與“鈴”因書寫相近而導致訛誤也是有前例的。

8.柯條。枝條。魏·曹丕《感離賦》：“柯條憯兮無色，綠草變兮萎黃。”晉·葛洪《抱樸子·廣譬》：“根荄蹶于此，則柯條瘁于彼。”

9.松柏后彫。“彫”通“凋”。《論語·子罕》：“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比喻有志之士在艱險的環境中奮斗到最后。

10.葵霍傾陽。葵，葵花。霍，豆類植物的葉子。葵花和豆類植物的葉子都有向陽的特性。曹植《求通親親表》曰：“若葵藿之傾葉，太陽雖不為之回光，然向之者誠也。竊自比于葵藿，若降天地之施，垂三光之明者，實在陛下。”

二、《修竹彈甘蕉文》寫作動機推測

學界對于沈約《修竹彈甘蕉文》的研究，都將其作為六朝詼諧文的典型來分析其中的語義用詞，大多認為其與政治無涉。而筆者認為此文是有不為人知的寫作動機，這并不是一篇簡單的文學作品，而是一篇隱含暗喻的政治作品，并有其特指，推測理由如下：

1.其所彈劾的“甘蕉”位于蘇臺，筆者認為蘇臺可能暗指“甘蕉”的工作地點，而在南齊時期國家機構以“臺”相稱的有御史臺和尚書臺，因沈約此時為御史中丞，御史臺的長官，如果“甘蕉”是御史臺的屬官，沈約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地寫一篇詼諧的文章。筆者認為“甘蕉”的暗喻應是尚書臺的官員。

2.對于“甘蕉”特征的表述：“階緣寵渥，銓衡百卉，而與奪乖爽，高下在心，每叨天功，以為己功。”這說明“甘蕉”在當時權勢極大，而且與皇帝的關系親近。

3.而“銓衡百卉”一詞中的“銓衡”在南朝文獻中是常用語，如劉宋時王球“居選職，接客甚希，不視求官書疏，而銓衡有序，朝野稱之”[2](梁)沈約.宋書(卷五十八).王球傳.中華書局,1974.(P1594)。又如南陳時“仆射到仲舉雖參掌選事，銓衡汲引并出于樞。”[3](唐)李延壽.南史(卷二十六).袁樞傳.中華書局,1975.(P718)其中的“銓衡”都與選舉有關。“銓衡百卉”應是執掌選舉百官，而典選舉，身處尚書臺，又使沈約不敢公然直接彈劾的官員，應是吏部尚書。

4.“妨賢敗政，孰過于此，而不除戮，憲章安用？”一句略顯突兀，前文一直在討論“甘蕉”在蘇臺中妨礙其他植物生長，全文也都以花草為主體加以敘事，此處突然提及“妨賢敗政”，草木的生長與“賢”“政”何干？筆者認為此時沈約是無法掩飾其寫作動機而留下的暗喻，同時也說明此文不單單只是一篇寓言式的文學作品。

而查萬斯同《梁將相大臣年表》永明八年、九年，擔任吏部尚書的是王晏。《南齊書》卷四十二《王晏傳》載：

（永明）七年，轉江州刺史，晏固辭不愿出外，見許，留為吏部尚書，領太子右衛率。終以舊恩見寵。時（尚書）令王儉雖貴而疎，宴既領選，權行臺閣，與儉頗不平。儉卒，禮官議謚，上欲依王導謚為“文獻”，晏上啟曰：“導乃得此謚，但宋以來，不加素族。”出謂親人曰：“平頭憲事已行矣。”八年改領右衛將軍，陳疾自解。上欲以高宗代晏領選，手敕問之。晏啟曰：“鸞清干有余，然不諳百氏，恐不可居此職。”[1](梁)蕭子顯.南齊書(卷四十二).王晏傳.中華書局,1972.(P742)

吏部尚書一職在兩晉南朝時期至關重要，直接參與決定官員的選用，故晉武帝稱“吏部掌敘人倫，治化之本也”。對于吏部尚書的選任也十分慎重，太康四年八月詔曰：“選曹銓管人才，宜以忠恪寡欲，抑華崇本者。”南朝時也普遍認為“八柄馭下，以爵為先；九德咸事，政典居首。銓衡治樞，興替攸寄……物情善否，實系斯任。”[2](梁)沈約.宋書(卷八十五).謝莊傳.中華書局,1974.(P2173)其中的斯任指的就是吏部尚書。

彈劾“甘蕉”原因是接到了澤蘭和萱草的投訴：“雖慙杞梓，頗異蒿蓬，陽景所臨，由來無隔。今月某日，巫岫斂云，臻樓開照，乾光弘普，罔幽不矚。而甘蕉攢莖布影，獨見彰蔽，雖處臺隅，遂同幽谷。”可見因為甘蕉的阻擋，使得其他植物無法接觸陽光，妨礙其生長。

同時，上段材料也向我們展現了王晏霸道專權的一面，沈約《修竹彈甘蕉文》中說甘蕉“階緣寵渥，鈴衡百卉”正與《王宴傳》中的“晏固辭不愿出外，見許，留為吏部尚書，領太子右衛率。終以舊恩見寵”相符。而“與奪乖爽，高下在心，每叨天功，以為己功”，“甘蕉攢莖布影，獨見彰蔽，雖處臺隅，遂同幽谷”正與《王晏傳》中的“晏既領選，權行臺閣”相對應。另外彈文中指出“甘蕉”“與奪乖爽，高下在心”。“與奪”有權衡決定的意思，《晉書·傅咸傳》載“在位多所執正，豫州大中正夏侯駿上言，魯國小中正、司空司馬孔毓，四移病所，不能接賓，求以尚書郎曹馥代毓，荀日復上毓為中正。司徒三卻，駿故據正，咸以駿與奪惟意，乃奏免駿大中正。”[3](唐)房玄齡.晉書(卷四十七).傅咸傳.中華書局,1974.(P1324)這里的“與奪惟意”與彈文中的“與奪乖爽，高下在心”是一個意思，都是指在處理事情做出決定時，單憑自己的意志和好惡，也可特指在選人授官之時，“與奪惟意”就成為給予和剝奪他人官位時，是憑借自己的好惡。通過王晏個人的傳記我們可以看出，不管是朝廷任命其為江州刺史，自己不愿外出，還是對王儉議謚，抑或是吏部尚書的選任，王晏都可稱得上是“與奪乖爽，高下在心”了。齊武帝想使自己的兒子代替王晏典選舉，王晏居然敢指責蕭鸞不能勝任吏部尚書之職，可見王宴在當時的權勢之大。當時作為御史中丞的沈約并不敢對王晏加以彈劾，只能寫這樣一篇《修竹彈甘蕉文》以達到諷刺的作用。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彈文中說甘蕉“出自藥草，本無芬馥之香，柯條之任，非有松柏后彫之心，蓋闕葵霍傾陽之識”。這一暗喻應指“甘蕉”的出身，而王晏出自瑯琊王氏，高門世族，沈約在此應是刻意貶低其出身，同時也是對世家大族專權不滿的一種發泄，這使我們同樣聯想到南朝彈文中很多被彈劾者本來官品較高，應使用黃紙，但在實際彈劾中加以貶低而使用白簡，是同一道理。同時從上文我們還可以知道，王晏在給王儉議謚時，指出王儉是素族。查《南齊書·王儉傳》，王儉同樣出自瑯琊王氏，王晏與王儉應是同宗，根據瑯琊王氏的世系表，兩人均是王覽的后人。不同的是，王晏是王正一支，而王儉是王導一支，兩人輩分相同[4]蕭華榮.簪纓世家：六朝瑯邪王氏家傳·附錄.三聯書店,2008.，在這里王晏也有刻意貶低王儉之意。

所以筆者認為，沈約的《修竹彈甘蕉文》并不是一篇普通的文學作品，而是一篇暗含隱喻的政治作品。沈約在南齊永明八年九年擔任御史中丞，而此時的吏部尚書王晏出身高門世族深受齊武帝的恩寵，所以“權行臺閣”，導致沈約不便直接彈劾。這就是《修竹彈甘蕉文》的創作背景，其中的“修竹”是沈約本人，而被彈劾者“甘蕉”暗指吏部尚書王晏，沈約通過這樣的形式發泄他對王晏專權跋扈的不滿。

（責編：樊譽）

信息之窗

山西省人民政府辦公廳對全省修志編鑒工作“兩全”目標完成情況進行通報

本刊訊 2017年3月10日，山西省人民政府辦公廳印發《關于全省修志編鑒工作“兩全”目標完成情況的通報》（以下簡稱《通報》）。《通報》指出：2015年8月，國務院辦公廳印發《全國地方志事業發展規劃綱要（2015—2020年）》，明確提出到2020年全面完成省市縣三級規劃志書編纂出版、省市縣三級綜合年鑒編纂出版的“兩全”目標任務。截至2016年底，全省規劃的83部省志中，36部已出版，21部完成送審稿，5部完成初稿，21部進度緩慢；11部市志中，3部已出版，5部已評審，3部正在編纂；119部縣志中，51部已出版，31部已評審，19部正在編纂，18部進展緩慢。131部綜合年鑒中，54部已出版，58部完成編纂未出版，19部未開展編鑒工作。全省修志編鑒工作與2018年基本完成“兩全”目標、2020年全面完成“兩全”目標相比還有較大差距。

《通報》中指出的全省志鑒“兩全”目標進展5個滯后市是：太原市、大同市、朔州市、呂梁市、長治市；18個縣（市、區）志編纂進展緩慢：太原市杏花嶺區、太原市尖草坪區、清徐縣、古交市、大同礦區、靈丘縣、渾源縣、山陰縣、興縣、石樓縣、嵐縣、中陽縣、方山縣、交口縣、汾陽市、壺關縣、武鄉縣、潞城市；19個未開展綜合年鑒編纂的縣（區）：晉源區、廣靈縣、右玉縣、五臺縣、代縣、繁峙縣、寧武縣、神池縣、五寨縣、河曲縣、保德縣、偏關縣、陽泉市礦區、榆社縣、左權縣、祁縣、平遙縣、永和縣、汾西縣；21個省志編修進展緩慢的省直單位：省經信委（省建材行辦、省冶金行辦）、省旅游發展委、省司法廳、省國土資源廳、省環保廳、省水利廳、省農業廳、省工商局、省國稅局、省新聞出版廣電局、省宗教事務局（省民族事務委員會）、省文物局、省國防工辦、省中小企業局、省扶貧開發辦、省交通廳（省交戰辦）、省城聯社、山西銀監局、山西保監局、山西日報報業集團。

Textual Researching and Explaining about Bamboo Impeached BananasWritten by ShenYue

Li Zhengjun

ShenYue hold the post of Yushizhongcheng on Yongming eight and nine years in southern Qi dynasty,and written Bamboo impeached bananas,Other researchers regard it as a Humorous allegory,but The context of The Times,we can find this article is An impeachable article of political metaphor.when ShenYue was a Yushizhongcheng,Wangyan Had great power asa Official department minister,and Trusted by the emperor.SO he is very authoritarian,ShenYue Dare not impeach him directly,and satirized him by this article,It also reflects The state of the gate valve force in southern dynastiesand the poor effect of supervision.

ShenYueBamboo Impeached Bananas WangYan

李正君（1989—），男，安徽淮南人，華南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秦漢魏晉南北朝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