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的自由，人性的桎梏

【摘 要】作為獨攬九項奧斯卡獎項的最佳影片，《飛越瘋人院》無論從題材選取，還是整體制作上來說都稱得上是美國電影史上不可多得的一部佳作。影片以追求自由為主題，探討了人性的泯滅和社會兩極分化的現實。男主角麥克墨菲以生命為代價為瘋人院帶去了一絲人性的光輝，激勵著那些沒有勇氣走出牢籠的病患，帶領他們尋找精神上的自由。

【關鍵詞】人性桎梏；景別；精神禁錮；追求自由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7）05-0176-01

影片開頭，導演用一個長達1分25秒的遠景長鏡頭展現瘋人院所處的地理位置和自然景觀。一輛轎車閃爍著車燈由遠及近駛來，瘋人院內病人都在安詳沉睡著。護士長瑞秋上班了，她打開一道道重門來到這片遠離自由的牢籠，在一段看似友好的寒暄中，開始了她日復一日對瘋人院的統治。

導演在表述其創作思想時設立了片中兩大群體的對立面，一方是以護士長為首的管理者，另一方是以麥克墨菲為代表的被管制者。雖然瘋人院中的患者處于弱勢地位，可他們的創造力和生命力卻是無限精彩的。定時吃藥，播放指定的音樂，回答問題，分工勞動，瘋人院內的一切事物都在規劃和指示中進行，直到麥克墨菲，這條精神病院的大魚上鉤，這個遠離塵囂的地方才迎來了黑暗中的一點點光亮。

影片中，領導者強烈的控制意愿實則在隱喻美國政壇的黑暗，任何與社會主流意志相悖的人都會被打入牢籠。在瘋人院的日常爭論中，每一張患者的臉都被放大到近景，他們豐富的表情、夸張的動作，由于激動而泛紅的臉都毫無保留地展現在鏡頭中。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精神特色，或許他們是瘋的，但從他們的爭辯中我們不難發現屬于他們自己的特殊的特定的邏輯思維和判斷能力。與周圍真正的精神患者相比，他們在行動上屈服于醫療的管制，但在精神上并沒有完全被教條統治所吞噬。

瘋人院中看似彬彬有禮、嬌小瘦弱的醫療人員其實都是摧毀人心靈和人性的機械。麥克墨菲和護士長第一次正面交鋒時，麥克墨菲請求護士長把音樂聲音調小，護士長拒絕了，因為在她看來這是一種對于她控制權力的挑釁。第二次交鋒是麥克墨菲要求改變作息時間來觀看棒球比賽，護士長仍然拒絕，被激怒的麥克墨菲激動地在漆黑一片的電視屏幕前解說著世界棒球大賽的現場，這種激昂的精神傳染給了每一位想觀看比賽的病患，麥克墨菲成了釋放他們靈魂的領導者。現實世界中沒有什么能束縛住一個渴望自由的靈魂，自由住在他們的心里，不需要眼睛看到耳朵聽到，這種對立的反抗蔓延在整個瘋人院中，蔓延在精神病患者彼此的友情中。

一場精彩的籃球賽讓兄弟們的情誼更加深重，酋長在他們激動的歡呼聲中也被感染并參與了進來，這位始終隱秘在瘋人院中的印第安人被麥克墨菲打動了。麥克墨菲打開了酋長對于生活的熱愛和對于自由的追求，他高大的身軀自如地穿梭在籃球場上，那一刻他覺醒了。

麥克墨菲逃離瘋人院，率領一眾精神病患者出海釣魚，當他把精神病患者的角色與醫生對調時，他們臉上的驕傲和自豪是透露著一種幽默喜劇式的諷刺的。當船只駛出港灣，溫暖的陽光灑在每個人的身上，這才是他們生存的意義，才是麥克墨菲追求自由的所在。每一個人在捕魚的慌亂無措中都深切體會和感受到了生活的真諦，只有自由和快樂能帶給他們無拘無束的笑容。回到瘋人院，麥克墨菲面臨著被遣返的處境，護士長卻極力要留下他。一個長鏡頭不斷向瑞秋的面部推進，強大的危機感和緊迫感隱喻撲面而來，她不允許這樣失控的人和事發生在她面前卻不了了之，她所掌控的環境出現了紕漏，控制欲和使命感驅使她留下麥克墨菲并對其加以控制和管教，這樣她才能獲得一種運籌帷幄、掌控大局的滿足感。

可顛覆麥克墨菲的世界觀的事實是，瘋人院中只有包括他在內的極少數人是因為犯罪被關進來的，而絕大部分人，都是為了逃避現實中的世界，自愿留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這是一種精神的腐蝕，恐怖的不是瘋人院的銅墻鐵壁，而是患者內心自認為自己應該到這個地方接受治療。麥克墨菲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護士長瑞秋用這種極其殘酷的人生觀給麥克墨菲上了一堂生動的教育課程。麥克墨菲的一句臺詞深刻揭曉了事情的原委：你們一直抱怨這個地方，但是你們沒有勇氣走出這里。

麥克墨菲為自己的出逃舉行了最后的晚宴，酒過三旬后一切又回到了護士長無情的管轄當中，這種自私的壓迫和管制深深迫害著人性和理智。在護士長和比利最后的一場對手戲中，導演對切兩人的近景并將其面部表情擴大化。當鏡頭拍攝到比利時，他身后的窗戶和綠地藍天隱喻著比利即將掙脫瘋人院的枷鎖和管制，他馬上要以生命為代價換取永遠的自由。酋長找回了自我，可麥克墨菲卻永遠不再屬于自己了。酋長知道，沒有了自由，麥克墨菲就會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生不如死，所以他帶走了麥克墨菲的生命，解放了他始終追求的精神自由，同時實現了自我的救贖，也為這部美國七十年代社會政治電影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參考文獻：

[1]肯·克西.飛越瘋人院[M].重慶：重慶出版社，2015.

作者簡介：

張 萌（1995-），女，漢族，河北廊坊人，本科，現就讀于河北大學藝術學院廣播電視編導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