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謠譜寫夢想，明月照亮情懷

劉暢

摘要：《月亮粑粑》是湖南自古相傳的一首童謠，反映了千百年來中國老百姓樸素的文化理念。此次湖南省湘劇院精心打造的大型現代湘劇《月亮粑粑》，通過真實人物原型創(chuàng)作，在傳統(tǒng)湘劇的基礎上突破創(chuàng)新，賦予作品生活化和現代化氣息，展現了一位鄉(xiāng)村女教師堅守和奉獻三十年的動人故事。

關鍵詞：《月亮粑粑》；現代湘劇；創(chuàng)新

“月亮粑粑跟我走，我跟月亮提笆斗，笆斗裝了三升米，一送送到大屋里。大屋的姑娘圓團團，養(yǎng)個伢子考狀元……”伴隨著這首耳熟能詳的古老童謠，湘劇《月亮粑粑》的大幕緩緩拉開。該作品講述了在一個叫做黃荊樹的貧困小山村，鄉(xiāng)村民辦女教師秦雅云帶著夢想和堅守，為培養(yǎng)學生不斷努力和犧牲自己，整整代課三十年的催淚故事。此次上演的湘劇《月亮粑粑》突破了傳統(tǒng)戲曲的模式，譜寫出了一位鄉(xiāng)村女教師的中國夢，展現了令人動容的情懷。

湘劇《月亮粑粑》留給觀眾的第一印象就是真實。即使故事發(fā)生的時間和地點與我們存在距離，但是似乎不能抹殺掉它帶給觀眾的共鳴，貧窮的山村，一群渴望知識的孩子，一位為教育事業(yè)奉獻的老師……就像導演的介紹，正是由于這部作品很多情節(jié)故事取自生活的真人真事，才會讓觀眾在思想或情感上相互感染。作品中有一幕：1997年，因為代課教師轉正的申請沒被批準下來，秦雅云回憶起這幾十年來的嘔心瀝血，心中沉淀著五味雜陳，這讓她難過不已而不愿再繼續(xù)代課。然而，就在這一天，電視里傳來了香港回歸祖國的直播，畫面里，他曾經的學生姜明科自信豪邁地站在駐港部隊的前列，這一刻她掩面痛苦，這份眼淚包含了太多，糾結、悔恨，更是自豪，畢竟她和山里的孩子血脈相連，那些過去隱沒于山間的平凡渺小通過她的努力彰顯出了生命的價值。這一刻，演員與觀眾的情感相互交織，動人心弦。“這一情節(jié)就是源自生活。”導演說，“我們在鄉(xiāng)下采風時，有位女老師向她們描述過這個真實情景。”正因為作品中有著許許多多這樣從生活而來的故事，當它搬到舞臺上時，這份真實才會更加富有感染力。就如導演張曼君所說：“戲曲的生活化、古老湘劇的現代化是這部戲的最大特色。”作品放棄了傳統(tǒng)戲曲的程式化，全劇較傳統(tǒng)湘劇而言，分幕不分場，通過截取1985至2015年這三十年的幾個歷史片段，描述黃荊樹小學發(fā)生的故事，展現秦雅云這一鄉(xiāng)村女教師三十年的堅守。單純的文本結構，簡單的三幕故事，卻放大了人物當時的內心世界，顯示出人性的光輝和情懷。同時，劇中巧妙融合了舞蹈、民樂與西洋樂，使作品更加充滿現代氣息。比如在第一幕中，導演在處理黃荊樹小學房屋倒塌這一場景時，就是運用現代舞的方式來表現救人的場面，增加了作品的觀賞性。在沿襲了湘劇傳統(tǒng)的地方特色外，將舞蹈、音樂與之相融合，讓全劇充滿了詩情畫意的震撼。

作為一部優(yōu)秀的作品，湘劇《月亮粑粑》確實是與眾不同的。作品在弱化戲劇沖突、注重人物內心的挖掘方面無疑是成功的。尤其是成功地塑造了秦雅云這一有血有肉的鄉(xiāng)村女教師形象。作為人類靈魂的工程師，她的身份不僅僅是一位老師，更是一位“母親”，她傳授的不僅是知識，更是對于山村孩子們的愛。淳樸、善良，身為一名代課老師，她卻能堅守在山坳中，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為孩子們的夢想打拼。在孩子們眼里，她是“媽媽”，在鄉(xiāng)親們眼中，她就是希望。作品雖然僅通過她三個年齡段的事跡來概括她奉獻的三十年，卻以小見大、以點寫面，充分地展現出人物豐富的內心世界和情感沖突。作品中，秦雅云執(zhí)教的第一天不幸受傷，當她醒來時首先關心的是學生的安危，這不僅僅只是父志，更是一種責任的表現。言語間，就將秦雅云的善良刻畫得淋漓盡致，深深地打動著鄉(xiāng)親與孩子，觸動著臺下的觀眾。第二幕中，作為代課老師的秦雅云平日里省吃儉用，用積攢下來的錢為女兒買了一雙女兒心目已久的花球鞋。無意間在一次踢毽子時，她發(fā)現了學生秀秀鞋子破爛不堪而被其他學生嘲笑，她毅然決然將那雙花球鞋送給了秀秀，并親自為她穿上。這一舉動換來了女兒的不解和埋怨，但她卻坦然面對并教導女兒，她是所有人的媽媽。這一刻真情實感的迸發(fā)，使觀眾潸然淚下。退休時，秦雅云已烙下一身病，然而她依然堅守在教學的崗位上。顯然，作為一位奉獻者，她實現著自身的價值。尤其在劇終時，當她教出來的學生站在各行各業(yè)自信地喊出：我們畢業(yè)的名校叫黃荊樹，我們最美的導師是秦雅云時，那種情感是不言而喻的。地圖上小小的黃荊樹，一位美麗的鄉(xiāng)村女教師辛勤播下希望之種，譜寫著小小的夢想，照亮了永恒的人文情懷，令人為之動容。

另外在整部作品中，演員的表演也是該劇獲得成功的一大原因。尤其是主人公秦雅云的扮演者王陽娟，一人分飾了人生三個階段，將青年時的天真活潑，中年時的成熟干練，晚年時的老沉莊重，演繹得堪稱完美。她通過自己清亮的嗓音、到位的形體、韻味十足的湘劇高腔，在表演的一言一行中，將人物不斷升華，情感飽滿抒發(fā)，讓人印象深刻。

此次的湘劇《月亮粑粑》，讓一首流傳在人們心中已久的童謠，成為舞臺上一部令人回味無窮的好戲，譜寫了中國夢想，展現出家國情懷。不得不說，劇作家盛和煜、導演張曼君與湖南省湘劇院，借助高腔這一古老聲腔藝術，創(chuàng)作出的全新湘劇《月亮粑粑》實乃一部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