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史記》人物傳記的文學性

肖瑤

摘 要：司馬遷所著的《史記》細致地描繪了各個歷史人物在政治舞臺以及日常生活中的思想、性格、行為等特點，是從普通散文轉變為史傳文學的里程碑。《史記》在人物內心活動的多方位描寫中是優于之前的《左傳》和《戰國策》，因此在歷史文學上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力。本文先列舉了《史記》上記載的杰出人物和不杰出人物，內含了作者復雜的情感，然后說明了《史記》纂寫人物具有文學性的原因，最后討論了《史記》對于古代歷史文學研究提供的研究價值。

關鍵詞：《史記》；杰出人物；人物傳記；文學

司馬遷父親是漢朝官員，因此司馬遷從小可以受到良好的教育，廣泛閱讀了許多書籍。之后，為了增長自己的見識，他去過浙江、長沙、曲阜等地了解偉人們做出成就的背景情況。而后，司馬遷子承父職也為朝廷效力，最突出的好處是可供司馬遷閱讀的書籍和歷史資料更豐富了。但是在李陵軍隊寡不敵眾投降匈奴受朝廷處罰時，司馬遷打抱不平，為其伸張正義，卻不料被漢武帝定罪下刑，因為《史記》未完成才使司馬遷放棄自殺。正是由于司馬遷在這次事件中飽受宮刑的奇恥大辱，對《史記》的后來創作添加了許多哀怨憤懣的情緒，影響了這本紀傳體的客觀性。從另一個角度看，宮刑的凌辱也讓司馬遷在批判人物上造詣更深，認識更加深刻。

1《史記》記載的不杰出人物和杰出人物

作者在纂寫《史記》時通常通過講述一些人物事跡表達自己內心復雜的情緒，大部分都是描述了歷史上重大人物的豐功偉績，但是其中一部分也描寫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不杰出人物。比如說《伯夷列傳》中重在講人敘事，伯夷叔齊兩兄弟因作為周朝百姓感到恥辱，極度反對國王討伐商，拒絕進食，最后餓死的故事。這個故事在作者的表述中贊美歌頌兩兄弟的言行和儒家的忠孝禮讓，實則就是作者借伯夷叔齊的不幸暗示自己的不幸，感概善良之人卻沒有得到好結果，自身忠肝義膽、高雅純潔卻受到災難的哀怨痛苦之情。這類不杰出人物在《史記》中出現并沒有意義，空表達了作者的情緒，是《史記》的一大敗筆。

作者在《史記》既記載了杰出人物的政治生活，也記載了杰出人物的各種日常生活事件，這是由于作者希望從能表現人物特點的生活細節中探索政治上如此作為的原因。例如《高祖本紀》中詳細記敘了劉邦推翻了秦朝，打敗了項羽，建立漢朝稱帝的過程，除了記錄劉邦征戰封賞等朝廷和軍事政治大事外，還記錄了劉邦這位杰出人物貪念女色，愛喝酒，胡攪蠻纏騙取吃喝和生瘡治病等諸多小事，將劉邦這個傳奇人物的真實形象活靈活現到我們眼前。由此看出《史記》不是單純在記錄杰出人物的一生杰出成就或者討伐他的過失，而是對每個人物的性格思想特征都進行栩栩如生的描繪，使人物特點突出。

2《史記》具有文學性的原因

2.1《史記》對人物的表述方式具有文學性

《史記》在人物的表達方式既照顧了這個人物的史學事實，又體現了文學素養。要表現一個處于社會關系中人的性格特征，文學作品一般會在塑造人物時就給予他豐滿多變的行為性格特點。司馬遷在學習前人的心理特征描寫上頗有造詣，借鑒了一些人物表達方面的方法。歷史人物的說話辦事如何做到生動形象，準確逼真，這著實非常有難度。司馬遷通過人物的說話內容，說話語氣，動作行為，神態表情等表述了這個人物的本質特征，也如實地陳述了杰出人物的一生事跡，做到了文學和史學的統一。其中在《呂太后本紀》中惠帝駕崩以后

這樣寫道“太后哭，泣不下”，描述了呂后對帝王之子早逝并沒有悲傷和哀痛，但是礙于帝王的情面也不得做出一副很悲傷哭泣的樣子，側面暴露了這位爭權奪利的女人工于心計的丑陋面目。類似于這樣的情景描寫都不勝枚舉，包含了濃濃的文學氣息。

2.2《史記》人物的經歷具有文學性

人物本身的獨特是司馬遷選擇這個人物角色的首要原因，歷史是由所有人共同書寫的，寫出這些人物就是因為他們的經歷反映了社會狀態，構成了《史記》的文學性。因此，司馬遷在選擇伯夷叔齊兩兄弟作為社會情況的反映者時，已經將他們的悲劇角色演繹到極致，他們獨特在舍棄父親的王位逃避到首陽山，最后意志堅定不接受朝廷糧食餓死山上。這段壯舉令人瞠目結舌，體現了《史記》的文學氣息，具有極大的藝術感染魅力。

2.3《史記》在寫法上具有文學性

《史記》所記錄的人物的身份地位大多數都是赫赫有名，在歷史舞臺上都發揮了舉足輕重的作用，這是司馬遷非常關注杰出人物在社會歷史上做出的卓越貢獻。總的來說，幾個杰出人物在歷史推進上的貢獻遠遠超過了一大類普通人物在歷史舞臺上的作用。司馬遷大篇幅的寫作都放在了對杰出歷史人物的事跡上，這讓《史記》在寫法上本身就具備了文學性。在后人來閱讀《史記》時，通過幾個主要人物事跡的認知，就能了解那一段歷史的前因后果。司馬遷的寫作中還加入了一小部分傳聞，據說是歷史資料不夠，這也無從考證。這部分傳聞寫法可以說是《史記》具備文學性的代表，最有名的是《呂不韋列傳》。這篇傳記講述一個喜歡玩弄權術并且智商奇高的商人名叫呂不韋，他向華陽夫人推薦子楚，并希望子楚能成為華陽夫人的養子，之后子楚成為養子繼而成為太子繼承王位。呂不韋渴望權利，把懷有自己骨肉的舞女送給子楚，子楚死后，呂不韋的孩子嬴政繼承了王位，達到了他的目的。

3《史記》對古代文學的研究價值

3.1《史記》奠定了歷史小說發展的基礎

《史記》人物傳記在對人物選擇，內容重點把握，材料篩選方面都給歷史小說的發展做出來表率。就一般的歷史小說而言，只是選取了歷史上的人物名稱，沒有遵從人物在歷史上的事跡，而是采用了一些生動的手法改編了人物的活動。可以看出，這是從《史記》的寫作手法中學習過來的，因為《史記》不免也加入了一些傳聞類的有趣故事。歷史小說重在學習《史記》通過人物動作神態甚至特殊經歷來描寫刻畫人物性格思想特征，超越了《史記》受了歷史事實的約束，極致發揮了編寫自由有趣的人物故事這一方面。由此可見，《史記》給歷史小說的發展進步上產生了不可抹滅的影響

3.2《史記》保留史實并提高了文學寫作手法

古代文學的寫作手法更多的是通過平緩地陳述歷史內容，缺乏新意，令人感到乏味，讀者的閱讀感受上也難以產生共鳴。《史記》的巨大成就的其中之一就是它能夠通過人物的言行表現人物的內心活動，也能通過人物的內心活動來表現人物此刻的言行舉止，將死氣沉沉的歷史故事變成了一段活生生的電影情節，給古代文學寫作開辟了一種新的寫法，提高了古代的寫作水平。《史記》整個敘事過程中既不耽誤敘述事情的發生發展和結果，又不放過人物表現的一言一行，如此造詣是值得古代文學學習的寶貴財富。

4 結語

司馬遷知道《史記》在他死后不久就會被后人傳閱，他希望后人通過這本史書看到真實逼真的歷史，記住那些給推動歷史發展做出貢獻的杰出人物，譴責那些勾心斗角追求自身利益的惡毒人物。歷史的論述一般帶有一定的主觀性，在司馬遷選擇題材描述人物時不可避免地帶著一定的主見，我們不必過于深究。文學的寫作手法在歷史的恢復重現上有很多好處，更加形象具體地表現了歷史事實，給后人的閱讀造就了巨大的想象空間。因此，從各個角度來看，《史記》人物傳記具備了文學性是在所難免的，恰恰是文學性提高了《史記》的價值。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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