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修改刑事訴訟法的理性思考

王凱紅

【摘要】2012年3月12日，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審議并通過了《關于修改<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的決定》。新《刑事訴訟法》在法律理念、法律規則等方面均做出了重大調整，進一步提高了我國《刑事訴訟法》懲治犯罪，保護公民合法權益的能力。經過近4年的實施，新《刑事訴訟法》取得了良好的效果。但同時也暴露出了一些問題。筆者認為法律的天然滯后性決定了其應結合客觀情況變更而隨時進行修改。因而本文選取刑事訴訟法中兩個問題，在理性分析的基礎上，總結出對我國《刑事訴訟法》進行進一步修改的相關建議。

【關鍵詞】刑事訴訟法 修改 沉默權 辯護人豁免

《刑事訴訟法》，被成為“應用憲法”，是保護公民權利的重要法律。2012年我國對《刑事訴訟法》進行了修改,這次修改對于《刑事訴訟法》的變動較大。從法律理念角度分析：新《刑事訴訟法》改變了傳統“敵人刑法”的理念，形成了保護法益與保護人權動態平衡新法律理念。從法律規則角度分析：新《刑事訴訟法》修改了從偵查到辯護等方面的多項規定。綜合而言，新《刑事訴訟法》對于完善刑事訴訟起到了促進作用。但新《刑事訴訟法》也存在一定的弊端，筆者認為隨著法律依托的客觀情況不斷變更，我國新《刑事訴訟》也應進行進一步修改。因而筆者選取“沉默權”與“辯護人豁免”制度進行分析。

一、關于“沉默權”制度的理性思考

新《刑事訴訟法》第50條規定：“嚴禁刑訊逼供和以威脅、引誘、欺騙以及其他非法方法收集證據，不得強迫任何人證實自己有罪。”所謂的：不得強迫自證其罪是指：確定犯罪嫌疑人沒有提供不利于己方證據的義務。客觀上說這一制度有利于保護犯罪嫌疑人的權利。對訴訟中處于弱勢地位的犯罪嫌疑人進行保護，能夠促進“保護法益”與“保護人權”目的的實現。

而所謂的“沉默權”最早出現美國《憲法》第五修正案中。后被聯合國《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確定為一項基本規則。1963年，美國發生著名的“米蘭達”案件，因警方違反《憲法》第五修正案而使當事人米蘭達逃避了法律懲罰。這成了美國關于“沉默權”的經典案例，最終形成了“米蘭達規則”。

“沉默權”的核心在于“沉默”。我國部分學者認為新《刑事訴訟法》第50條屬于“沉默權”，持這種觀點的學者對沉默權做出了擴大解釋，認為：“沉默權”屬于公安言論自由的一種體現。任何公民都有權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內，決定其說與不說，或說什么的權利。因而不強迫表達也屬于“沉默權”的一種。但一些學者認為這種不得強迫“自證其罪”的權利不屬于“沉默權”，其認為“沉默權”的核心在于保障公民“有權沉默”。而這種“沉默”是沒有限制的。而我國的不能強迫自證其罪的規定，僅將沉默的權利限定在了“自證其罪”的范疇中。因而關于這種自證其罪的規定不屬于現代意義上的沉默權。筆者認同不能強迫自證其罪的規定不屬于沉默權的觀點。

而在司法實務中，“不能強迫自證其罪”往往無法起到對犯罪嫌疑人保護的目的。新《刑事訴訟法》雖然規定了“不得強迫自證其罪”。但當事人依然需要回答偵查機關的相關問題。這樣就會導致偵查機關通過提問的方式，在不違反“誘導規則”的情況下，也能明確案件事實。而一旦發生上述情況，“不得強迫自證其罪的規定”就只能限制“刑訊逼供”，而無法有效保護犯罪嫌疑人以“沉默獲取訴訟利益的權益”。無法起到“沉默權”應起到的作用。同時由于存在自首從輕的條款。犯罪嫌疑人攝于“一定被追責”的壓力，往往也會選擇主動交代罪行。不得強迫自證其罪的條款依然沒能起到應有的作用。

綜上，筆者認為：新《刑事訴訟法》中不得強迫自證其罪的規定不屬于“沉默權”的范疇。而為了有效保護人權，應當對新《刑事訴訟法》進行修改，增加關于“沉默權”的規定。

二、關于“辯護人豁免”制度的理性思考

新《刑事訴訟法》關于辯護人的制度做出了修改。其33條規定了提前了辯護人介入時間；第36條確定了保護辯護人提供法律服務的權利；第41條明確了辯護人的取證權等。但對于辯護人的保護還有待于進一步完善。我國《刑法》第306條規定：“在刑事訴訟中，辯護人、訴訟代理人毀滅、偽造證據，幫助當事人毀滅、偽造證據，威脅、引誘證人違背事實改變證言或者作偽證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筆者認為：所謂的辯護人妨害作證罪是對辯護權利的限制。原因在于在：法條中所規定的幫助、威脅、引誘均屬于外延較大的概念，均具有較大的解釋空間。因而這對于辯護人的權利限制較大。以李莊案為例，李莊被指控的罪名中包括引誘、幫助犯罪嫌疑人作證罪。但庭審中關于幫助與引誘的方法，控辯雙方存在較大分歧。犯罪嫌疑人李莊認為：眼神不能作為引誘的方式。

因而筆者認為應當在《刑事訴訟法》中確定“辯護人豁免”的規定。主要內容應包括：第一、辯護人不因其庭審中的言論而被追求責任；第二、辯護人在刑事訴訟中人身自由不受限制，人身安全受到保護；第三、辯護人不因其向法庭提供的材料失真、失實而被追究刑事責任。這樣，在有效保護犯罪嫌疑人權益的基礎上，才能有效控制控辯雙方的力量。通過剝離限制的方法，使弱勢的辯護權能夠得到法律的優先保護，從而使庭審能夠建立在有效對抗的基礎上，最終實現保護法益與保護人權的協調。

總結

本文在分析新《刑訴訴訟法》的基礎上，以“沉默權”與“辯護人豁免”為視角進行分析。通過總結我國新《刑事訴訟法》關于“沉默權”與“辯護人豁免”制度的相關規定，總結出在我國《刑事訴訟法》中增加“沉默權”與“辯護人豁免”制度的解決方法。同時筆者需要說明的是：《刑事訴訟法》關乎人權保護，應當秉承著：保護法益與保護人權相協調的目的，依托客觀情況的變化，做出謹慎修改。

參考文獻：

[1]孫謙.關于修改后刑事訴訟法執行情況的若干思考[J].國 家檢察官學院學報,2015(3):5-12.

[2]唐一杰.刑事訴訟法修改對檢察工作的影響[J].商,2014 (47):205-205.

[3]鄧文婷,彭情寶.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適用—— 基于修改后刑事訴訟法第275條為邏輯起點的展開[J].廣西政法管理干部學院學報,2014, 29(1):86-91.

[4]左衛民.背景與方略:中國《刑事訴訟法》第三次修改前瞻——基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戰略的思考[J].現代法學,2015,37(4):3-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