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道武
(皖西學院 文化與傳媒學院,安徽 六安 237012)
論袁昶超的報學教育思想及其現實意義
姚道武
(皖西學院 文化與傳媒學院,安徽 六安 237012)
民國時期著名的報學研究學者袁昶超先生堅持將“Journalism”翻譯為“報學”,主張不能用“新聞學”代替“報學”,倡導報學教育,堅持報學教育研究。他結合報學教育的實踐進行深入思考,就報學教育發展,報學教育目標設計、課程設置以及報學教育中的職業訓練等方面提出了一些獨到的見解,形成了自己的報學教育思想,不僅在當時具有切實的指導意義,對當今的新聞教育乃至大傳媒教育也具有重要參考價值。
袁昶超;報學;報學教育;新聞教育;傳媒教育
袁昶超(以下簡稱袁氏)系民國時期著名的報學研究學者和報學教育者。他早年留學美國,在哥倫比亞大學新聞學院獲得碩士學位,又于斯坦福大學新聞研究所獲得博士學位。回國后主要從事與報學相關的學術研究,“是西方文化熏陶下成長起來的現代學人”[1]。抗戰勝利后寓居香港,著有《中國報業小史》一書。同時,他還是個報學教育教學工作者,曾任廣州國民大學新聞學系主任,香港珠海學院新聞與傳播學系主任,香港高級漢文夜學院新聞科主任等職。長期從事報學教育教學工作,對報學教育有自己的獨到見解。袁氏早期曾設想著述一部《報學大綱》,用作報學系一年級學生的課本,但由于當時正處于抗戰時期,戰亂致使很多重要資料遺失,導致著述的想法流產。但令人欣喜的是袁氏對報學教育研究的熱情并沒有因為戰亂而磨滅,他一直堅持對中國的報學教育進行思考。所以,當我國著名的報學家馬星野先生主編《報學雜志》時,他便積極響應,將先前難產的《報學大綱》中的“報學教育”的相關內容通過回憶、整理、加工、充實,形成了關于“報學教育”的系列文章,陸續在該雜志最有學術價值的一個欄目“報學論著”中刊出,為我們留下了一筆難得的學術遺產,從中我們可以窺探出袁氏報學教育思想的脈絡,從而對他的報學教育思想進行一些梳理和總結。
在討論袁氏的報學教育思想之前,我們必須先厘清兩個概念。袁氏一直認為“報學”和“新聞學”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強調不能用“新聞學”代替“報學”,因為“‘新聞學’一詞不能包括報學的范圍”[2],也就是說“新聞學”不能涵蓋“報學”全部,因為“報學”除了“報紙新聞學”外,還包含其他內涵,比如報社的經營與管理、期刊的轉述與編纂、宣傳學等。所以在當時以報紙為主導的媒體環境下,他主張將英文中的“Journalism”一詞譯為“報學”,并建議大學和專科以上學校的“新聞學系”,一律改稱“報學系”。為此,他堅持了十幾年,也獲得了報界和教育界許多同仁的贊同,但遺憾的是終究沒能被相關部門采用,其原因在于“習慣的‘約定俗成’已成定局”[3](P548)。不過,這并沒有影響他的學術和教育活動。1948年,他應約發表在《報學雜志》里的系列文章仍然沿用“報學”的概念,進行了“報學教育”的探討,對報學教育發展、報學教育目標設計、報學教育課程設置、報學教育職業訓練等進行了深入思考,提出了自己對報學教育的一些想法。
(一)關于報學教育的發展
在袁氏看來,世界報學教育的萌芽始于20世紀初,雖然19世紀末零星出現了一些報學研究和報學教育,但那只屬于“少數先知先覺的提倡,不過是一個播種時期”[2]。
毫無疑問,世界上最早倡導報學教育的國家應該是美國,美國最先提倡在大學設立報學院。1908年,報學教育家威廉博士(Dr.WaiterWillianams)在密蘇里州的密蘇里大學(University of Missouri)成立了密蘇里報學院。此后,美國各州立大學相繼開辦報學院系。學界都清楚,在美國早期報學教育實踐中還有一個重要的事件不能忘記,那就是1923年設立的報學教育評議會,該評議會是由先前相繼成立的美國報學教師聯合會和報學院系聯合會聯合設立的。該評議會成立不久,即通過了一個重要的議案,其中建立“報學教育原理和標準”的條文,成為美國大學報學院系編訂課程的規范。正因為如此,袁氏認為美國之所以是世界上報業最發達的國家,“報學教育的積極提倡是主要原因”[2]。也就是說,在袁氏看來,正是因為美國最早積極提倡并踐行了報學教育,才帶來了報業的繁榮。
世界報學教育發展初期,德國的報學教育僅次于美國,袁氏就有意識地將這兩國的報學教育進行對比,發現德國報學教育最明顯的特點是“注重宣傳政策的實際運用”[2]。這是他們一般報學教育的方針。而美國報學教育“講求平衡發展”[2],這與德國是明顯不同的。
袁氏通過深入研究和不斷反思,認為早期世界報學教育都免不了遭遇同樣的困境,這個困境體現為雙重尷尬,即遭受學界和業界的雙雙排斥。就學界而言,“教育家不樂意承認報學的學術地位”[2],就業界而言,“報界記者不同情在學校訓練報業專才的主張”[2]。顯然他敏銳地洞察到早期報學教育的這雙重困擾,嚴重阻礙了報學教育的發展。不過,令他高興的是,經過多年學理上的探討和技術上的運用,那時已建立了報學理論體系,并使報學列為社會科學中的一門。
就中國而言,袁氏認為中國對于報學教育的提倡,始于辛亥革命成功、民國建立的時候。1911年,“全國報界促進會”曾提議舉辦“新聞學堂”,主張先行培養專才。雖然最后因全國報界促進會的瓦解而未能實現,但在袁氏看來,“這是報界先進的真知灼見”[4],為中國報學教育吹響了號角。直至1918年,北京大學成立的“新聞學研究會”成為“中國報學教育的正式開端”[4],此后,“中國報界對于報學這門新興科學的提倡,日久也不能忘懷。”[4]各類報學教育得到長足發展。直到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中國報學教育遭受重創,在艱難中堅持辦學。
袁氏關于中外報學教育發展的論述雖然是粗獷的,但其中不乏對我們有很重要啟發的見解。
1)不論是中國,還是西方,報學教育的產生,都得力于少數“先知先覺”的“真知灼見”,正是這些人的積極倡導和不懈努力,從而吹響了報學教育的號角,拉開了報學教育的序幕。
2)報學教育的發展帶來了報業的繁榮,也就是說報學教育雖因報業而生,但一經產生,就成為了報業發展的助推力,這尤其是在當時的美國得到了很好的驗證。
3)世界報學教育各顯特色,因地制宜,個性發展,比如美國講求平衡發展,德國則注重宣傳政策的實際運用。
4)早期報學教育遭遇雙重尷尬:一方面,學界不樂意承認報學的學術地位;另一方面,報界不認可在學校報學系訓練報業專才。這勢必會影響報學教育的發展。
5)中國報學教育顯然是在西方的影響和支持下發展起來的,且“不獨在大學里長成,而且分途由職業學校方面發展”[4],抗戰期間受到重挫。
(二)關于報學教育目標設計
由于袁氏認為不能將“報學”概念等同于“新聞學”概念,所以,他的“報學教育”目標不同于一般意義上的“新聞教育”目標。在他看來,報學教育的主要目標表現為:
1、廣博的知識積累
袁氏主張作為報學系的學生,首先要積累專業基礎知識,所以他認為加強報學基礎科目(比如新聞報紙的性質、原理和技術,期刊的轉述、編纂,報社的經營與管理,宣傳學等)的基礎知識學習,是非常必要的。同時,因為報學研究的范圍甚廣,所以報學系的學生還應主動學習與報學密切相關的學科(比如政治、法律、經濟、歷史、社會等等)的基本知識。因此,他強調:“倘若把握著這樣廣博的知識,則從事報業必能獲得較大的成功。”[5]
2、扎實的技能訓練
在袁氏看來,報業在各種專門的職業中“尤其要講求知識的充實和技能的熟練”[5]。所以,他不僅重視知識的廣泛積累,而且強調專業技能訓練的重要。他有一句很樸實的話明白地道出了報學教育中專業訓練的重要性。他說:“并非凡‘文人’都可以成功地成為‘報人’。”[5]顯然,他的言下之意是說“報人”所需要的智慧和才干,尤其是專業技能,是要通過專業訓練才能形成的,所以,他主張作為專業化職業的報業,其從業人員應像醫生、律師和工程師一樣,只有經過嚴格的專業訓練,才能勝任工作。當然,他這里所說的“嚴格專業訓練”,除了非常重要的專業基礎知識和專業技能訓練外,還包括專業思想、專業思維等的養成訓練。
3、良好的道德教育
袁氏有個觀點,對當前的高等教育仍然有很大的現實啟發意義。他說:“高等教育的目標除了研究高深學問和訓練專門人才之外,同時要陶冶高尚的人格。”[5]在他看來,高尚的人格、道德觀念和責任心等都是修養方面的問題。就報學教育來說,他強調“保持報業道德這件事,對于報業本身的健全發展,卻是非常重要,這就是報學教育機關所擔負的最有價值的工作。”[5]而且,他堅信職業道德是可以訓練養成的。為此,他特別強調在實施報學教育的過程中,要重視經營健全報業所需要的道德觀念的培養,從而使報業人員取得社會地位,獲得社會尊重。
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袁氏是依據報界從業人員所需要的知識、技能、道德等素養來設計報學教育目標的,凸顯了他的科學的教育目標觀。這種依據報界使用人才的標準引領報業人才教育,設計報業教育目標的做法,對當今的傳媒教育具有重要啟發意義。
(三)關于報學教育課程設置
關于報學教育課程設置,袁氏認真總結了先前高校存在的一些問題,比如“報學課程不切實際”“課室講授的時間過多”“報社練習的機會太少”“科目名稱未能統一”等等。所以,他認為中國報學教育還在創始時期。針對這些問題,他傾向于“把握職業教育的方法,而以建立中國本位報學系統的精神為其實踐的指導”[6]。在這個觀點的支配下,袁氏認為各校報學課程的訂立,應因編制的互異而各有不同。但對于報學教育標準的提高,其方針原是一致的。他建議將報學教育課程劃分為主修科、副修科和他系選修科。
主修科主要指專業類課程,袁氏列舉了諸如《報學概論》《中國報業史》《新聞采訪》《新聞編輯》《時事評論》《報紙文體》《新聞攝影》《報紙圖畫》《副刊編輯》《報業管理》《世界報業》《報業法律觀》等近30門課。至于這些主修科如何分組指定,按什么順序修習,每科修多少學分、分配多少學時,他主張應由各校自行確定。
副修科主要是按學生志趣而定,通常可分為文學、史地、政治、經濟、社會、教育等六組。擇定一組后便以該組指定科目為副修科,大致相當于我們現在所說的通識必修課。
他系選修科是指報學系的學生不必盡修本系的課程,可以在完成必修科目之外依興趣選修他系課程,大致相當于我們現在所說的通識選修課。袁氏曾說:“報學系學生除了本系科目之外,還要修習其他各系的有關科目,才能夠完成必要的訓練。”[6]這種跨系、跨學科、跨專業修習的主張,充分體現了他的大教育觀,直至現在,仍然具有很強的啟發意義。
由此可以看出,袁氏關于報學教育課程的設計有以下幾個重要特點:
1)強調基礎性。他所列舉的有關主修科的近30門課程意在幫助學生日后從事報業活動打下扎實的專業基礎。這里的基礎既凸顯專業知識基礎,又強調專業技能基礎。
2)主張通識化。不論是副修科中的文學、史地、政治、經濟、社會、教育等六組中的任何一組的指定科目,還是跨學科、跨專業修習他系課程,都體現了他的“通識教育”思想。
3)體現個性化。袁氏主張主修科分組指定,修習順序,各科學分、學時的分配,以及副修科、他系選修科等,不能一刀切,都應由各校根據實際情況自行確定。
4)彰顯興趣性。袁氏強調副修科和跨科選修都應按學生的志趣而定,學生依興趣自由選擇,學校和老師不應多加干涉,但要盡力提供學生選擇的機會。
(四)關于報學教育中的職業訓練
袁氏深入反思了中國早期報學教育在職業訓練上存在的問題。認為中國報學教育在萌芽時期,“雖有職業教育的理想,不求職業訓練的方法,因而沒有顯著的成效。”[7]加之報學系設備不足,因此,對于技術的習練仍然不能達到標準。而在他看來,辦報學教育必須重視各種職業性訓練,尤其要重視與學生未來所要從事的職業有關的技能訓練,力求在專業技能上達到行業所需要的標準。那么如何才能達到這些標準呢?他主張“先研究報業需要何種人才,然后調查報學系的職業訓練能否達成培育這些人才的任務”[7]。為此,他主張職業性技能訓練應采取以下措施:
1)學生自選方向進行技能訓練。袁氏主張在修完相關課程的基礎上,允許學生選擇其中的一個部門,加強那種職業技能訓練,即學生在修習基本報學科目,進行了基本的專業學理積累并掌握基本技能之后,可以依據自己的興趣選擇自己未來喜歡的發展方向進行更高的專業技能訓練。
2)課內外結合,加強綜合技能訓練。袁氏認為“報業職業訓練的方法,除了報學科目的研讀和實習外,還需要其他課外的活動。”[7]比如,在假期中組織考察周,赴各地考察報業,途中練習撰述新聞通訊稿,返校后草擬報告書,共同研討和批評等,他都認為是絕對必要的。甚至對有些報學教育專家將報學系的修學期限由四年延長至五年,以最后一年從事實際工作訓練的主張,他都是認可的,他明確指出“多一年的訓練當然有其深長的意義”[7]。
3)重視實習(實驗)。袁氏常把報學系和醫學院相比,不僅贊成報學教育像醫學教育一樣,可以實行五年制,而且主張像醫學院開設附屬醫院那樣,報學系也必須開辦附屬報社,哪怕是受條件所限,辦小型的也好。這樣就可以提供給學生充分的實習鍛煉機會,對提高學生的專業技能大有裨益。
4)主張加強報學系與報社的合作。袁氏對報業人士不關心報業教育,甚至輕視報業教育大為反感,批評他們對于報學教育,除了偶或提出某些批評外,很少提出建設性方案,以幫助報學系學生提高職業技能。所以,他竭力呼吁報學系與報界密切合作,提高報學教育在高等教育中的地位。
前面我們主要通過袁氏發表在《報學雜志》上關于報學教育的系列文章,探討了他關于報學教育發展,報學教育目標設計、課程設置,以及報學教育中的職業訓練等方面的論述。從這些論述中,我們可以清晰地梳理出他的報學教育思想。這些報學教育思想集中體現在他對以下三對關系的認知和論述上。
1、基礎知識學習與專業技能訓練的關系
袁氏在強調加強主修科、副修科和他系選修科,夯實專業基礎,開闊專業視野的同時,特別重視對學生專業技能的培養。他曾多次將報學教育與醫學教育、法律教育進行比較,以突顯技能訓練的重要性。他曾批評高校報學系辦學的不足并提出改進的建議,他說:“開辦報學系的時候,很少人想到附設小型報社的必要,各大學把報學系并入文學院或法學院,把報學系和文學系或政治系同樣看待,沒有顧及職業訓練的必要條件。如果能夠把報學系和醫學院相提并論,則報學系之必須有附屬報社,猶醫學院之必須有附屬醫院,以配合學生的見習課程,這個道理是十分明顯的”[7]。尤其可見,袁氏特別重視處理好專業知識學習和職業技能訓練的關系,強調既要加強基礎知識學習,提高學理素養,又要加強職業技能訓練,提高未來職業所需要的動手能力,二者不可偏廢。
2、學界和業界的關系
關于報學系和報界的關系,袁氏認為“報界對報學教育的匡扶,和報學系對于報界的貢獻,乃是促成中國報業發達的條件”[8]。對此,他進一步具體地解釋說,大學報學系只是高級學習機關,為報學研究試驗所,對報界提供促進報業的方案;而報界在執行專業的時候,也常有發現報業上的新問題,進而實地研求解決的方法。袁氏還從另一角度分析了學界和業界的依存關系。他指出修習報業技術的青年,渴求獻身報業;而不少擔負實際工作的報人,希望閑暇之時探討報學理論。也就是說,沒有經驗的學生,需要找尋工作經驗,而已有經驗的報人則需要學問上的進修。所以,他特別強調唯有學術機關和職業界的切實聯絡,才能促成那一種專業的進步。
3、學理研究與職業訓練的關系
袁氏立足于報業的行業特點,論述了專業技能訓練的重要,并有針對性地提出了技能訓練的方法。然而,這里要特別強調的是袁氏并非是一個技術至上者,他強調職業技能訓練是事實,但他反對為了訓練而訓練。他認為加強專業技能訓練固然必要,但不可忽視學理研究,那樣就會本末倒置。袁氏認為“報學教育的實質,雖然是把握職業訓練的方法,但報學教育的精神,還是在學術上的建樹”[8]。就此,有學者認為,袁氏是在強調“新聞學理的培養重于新聞技能的訓練”[9](P280),這話意在強調袁氏對學理研究的重視,但其表達不免有點偏頗。事實上,仔細推敲袁氏的論述,就會發現他是為了防止出現“技術至上”的現象,而從另一個側面強調學理研究對技能訓練的重要意義,所以他強調如果能夠注重學術上的貢獻,即加強學理研究,則可以帶動職業訓練的發展,使職業訓練獲得更大的成功。反之,雖有充分的職業訓練,但如果缺乏深厚的學理素養,至多也只能培養出“報匠”,而不可能培養出真正的“報人”。看來,袁氏的本意并非要厚此薄彼,而是從不同的視角強調二者都重要,這從他的其他相關論述也能得到驗證。在他看來,學理研究,提高理論素養應該是報業教育的“神”,而扎實的職業訓練,提高專業技能則是報學教育的“形”,只有做到“神形兼備”,才能真正達到報學教育的最佳效果。
袁氏發表在《報學雜志》里的系列文章所展示的觀點,雖然都是就報學教育而論的,但它在當今的現實意義遠遠不止于報學教育。其中所體現的深刻的報學教育思想對當今的新聞教育,乃至大傳媒教育都具有很強的啟發作用和指導價值。具體說來,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固基礎。從袁氏所闡釋的主修科、副修科,以及他設計的一些基本課程看,他特別重視夯實專業基礎,包括基礎知識和基本技能。在他看來,這是任何時候,任何學科都必須堅守的。而今的大傳媒教育,當然也不可忽視。新媒體傳播時代,除了要夯實知識基礎、學理基礎外,還要打牢將來從業所需要的最基本的技術基礎,即行業俗稱的動手能力。
2)寬視野。前面說過,袁氏除了強調主修科的一些專業基礎性課程的學習外,還特別重視副修科的拓展性課程以及跨系選修的非專業性課程的修習,目的是要培養視野開闊、知識豐富、綜合素質高的優秀從業人員。如今的新媒體時代,媒體融合已不可回避,而媒體融合呼喚“一專多能”的高素質人才。如何培養這種高素質人才呢?前述袁氏的這些主張啟發我們應該在強化專業基礎的前提下,推行“大類教育”,倡導“通識教育”。
3)強技能。訓練也是袁氏特別強調的,他甚至主張像醫學院開辦附屬醫院一樣,報學系也應開辦報社,以提供學生進行技能訓練的良好場所,確保專業技能得到系統性訓練。為此,他提出了技能訓練的各種方法措施。這些無疑給今天的傳媒教育帶來很大啟發。新媒體傳播時代,采寫編評能力、攝影攝像能力、后期制作能力、數據處理能力等都是必須掌握的技能,需要進行系統訓練。
4)倡學術。強技能不能走極端,不能為技術而技術,不能只重視強化技能訓練而忽視加強學理研究,袁氏就特別強調以學理研究帶動職業訓練的發展。這一點對我們現在的啟發猶大。我們反觀一下現在高校的傳媒教育,相比前幾年,在經費上已不是問題,于是各類實驗室、各種實習基地等的建設大行其道,規模越來越大,等級越來越高。本來改善實訓條件,加強專業技能訓練是件好事,但如果一味地強調訓練,技術至上,卻丟了傳媒教育的靈魂,即學理研究,培養出來的學生就會成為沒有思想和深度的空殼,至多只能算作業界的“匠人”。
5)重互動。袁氏主張報學系與報社必須主動對接,積極互動,充分合作。在他看來,唯有高校報學系和報界的切實聯絡,真誠互動,才能促成專業的進步。前面說過,他主張“先研究報業需要何種人才,然后調查報學系的職業訓練能否達成培育這些人才的任務”。他的意思是強調用報界的人才標準引領報學系的報學教育。只有這樣,才能培養出符合業界要求和社會期望的優秀從業人員。這對當今的傳媒教育不無啟發。新媒體時代的傳媒教育也必須強化與業界互動合作的意識,主動與業界互動,發揮各自優勢,加強合作,實現雙贏。事實上,如今我們所倡導的“校企聯合辦學”的思路正切合了袁氏的主張,值得我們進一步研究和推進。
袁昶超先生作為長期從事報學教育教學工作的教授,對報學教育有較深刻的思考和研究,提出了不少關于報學教育的獨到見解,不論是在當時,或是現在,都有重要的學術價值。然而,令人遺憾的是目前學界對他的研究幾乎還是空白。本文主要就其在1948年和1949年發表于《報學雜志》上的系列論文進行了探討,做了一些梳理和總結,但還很不充分,有待進一步挖掘資料進行更深入的研究,也期待有更多同仁對這位民國時期的報界學人多加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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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袁昶超.報學系課程概述[J].報學雜志(影印本),1948,1(7):10-11.
[7]袁昶超.報學教育和職業訓練[J].報學雜志(影印本),1948,1(8):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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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ory of Yuan Changchao’s Education of Newspaper Media and Its Practical Significance
YAO Daowu
(SchoolofCultureandMedium,WesternAnhuiUniversity,Lu’an237012,China)
Yan Changchao, a famous researcher on the newspaper media in the period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insisted that “Journalism” should translate into “newspaper media”, and claimed that “journalism” can’t be a substitute for “newspaper media”. He had an in-depth thinking in the education of newspaper media. He put forward some original ideas in terms of object design, curriculum setting and vocational training of newspaper media, etc. He formed his own education thoughts, which not only have practical guiding significance at that time, but also have important reference value to today’s news education and general media education
Yuan Changchao; newspaper media; education of newspaper media; journalism education; media education
2017-03-07
皖西學院2016年度人文社會科學項目“民國時期新聞教育研究”(WXSK201624)。
姚道武(1964-),男,安徽六安人,副教授,碩士,研究方向:媒介與社會、傳媒教育。
G219.29
A
1009-9735(2017)04-01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