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你是否每天都被“速度”和“效率”壓得喘不過氣?你是否想快速完成每一個任務,卻發現哪個都沒做好?你是否曾在倉惶中做出過最令你后悔的決定?在極速時代,華爾街金融暢銷書作者帕特諾伊通過《慢決策》重新定義“慢”的智慧,從投資管理、喜劇表演、創新發明中,揭開時間管理與延遲決策的謎團。
在負責傳遞證券交易數據的光纜線路中,有條線路的使用率非常高,這就是連接芝加哥與紐約的光纜線路。這是因為芝加哥是美國期權、期貨的主要交易地,而紐約則是股票交易中心。雖然中間需要穿越印第安納州、俄亥俄州和賓夕法尼亞州,但許多公司對它的傳遞速度感到滿意。然而,另一些高頻交易商(自動化交易的一種形式,以速度見長,利用復雜的計算機技術和系統,以毫秒級的速度執行交易)卻想要一條更快的線路。要知道,在他們看來,一份電子訂單是否能快速送達,決定了這筆生意到底是賺錢還是賠錢。
在這種需求下,Spread Networks公司花兩年時間挖掘了一條更快的光纜線路,誰想用它傳遞交易數據,就得支付一筆昂貴費用。為了把延遲時間降到最低,很多公司愿意花這筆錢。
正常情況下,這些高頻交易商是金融市場上切實有效的積極力量,可以增加市場流動性,使得股票買賣更加輕松也更加廉價。但在市場走勢極不明朗時,高頻交易會加劇市場波動性。原因在于價格雖然能迅速反映最新行情,但短期波動并不能體現企業長期價值。如果交易在自動交易程序推動下朝著一個方向運行太過,最終將驟然反轉。
金融史上一次“云霄飛車”事件,說明了這種可能有一定道理。
2010年5月6日下午2:32,基金公司沃德爾-里德啟動了一個全新的交易系統。這個系統并沒有讓員工手動輸入賣單,也沒有通過經紀商進行交易,而是依靠其自動化計算機程序。
每隔一分鐘,這個程序就會計算出期貨合約上一分鐘的市場成交量,再以成交量為參考去自動售出期貨合約。這種設計方案,是為了確保幾個小時內完成出售75000份期貨合約的預定目標。
起初,當沃德爾-里德的計算機開始出售合約時,其他高頻交易商正通過自己的計算機程序伺機著手買入。此時,市場風平浪靜,交易平穩。這種狀態一共持續了大約9分鐘。
當時,計算機化的高頻交易在市場中占有很大比例。到下午2:41,部分高頻交易商開始減持清倉,由于這些企業從買家變成賣家,在隨后一分鐘里,沃德爾-里德自動程序也做出相應反應,售出了更多合約。第二分鐘,更多交易商選擇出售合約,于是沃德爾-里德的出售量也同樣水漲船高。到了第三、第四分鐘,所有人都開始大量拋售“電子迷你”型期貨合約。下午2:45,成交量呈現爆炸式增長,期貨合約市場開始崩潰,它的價格在短短13分鐘里下跌了5%。
期貨合約貶值問題瞬間蔓延到金融市場各個角落。計算機程序開始連鎖反應,不僅拋售期貨合約,而且開始出售這些期貨合約所涉公司的股票。繼“電子迷你”型期貨合約之后,股票指數也開始崩潰。下午2:47,埃森哲咨詢公司股價由40美元降到30美元,隨后更在短短7秒的時間里暴跌至1美分。
面對如此荒謬的報價,盡管還有些股票在買進賣出,但市場交易已經萎縮。幾分鐘后,日用品巨頭寶潔的股價由超過60美元降到40美元。IBM、蘋果、明尼蘇達礦業制造公司及通用電氣之類的藍籌公司股價也急遽下跌。然而,隨后幾分鐘內,市場突然恢復了元氣。埃森哲股價再次逼近40美元,寶潔的股價也重新回歸60美元以上。期貨合約及其他所有股票,都重獲生機。時至下午3:08,沃德爾-里德預定的期貨合約交易操作指令結束,金融市場已穩定下來,股市價格與沃德爾-里德啟動程序前的情形大體相當。
從崩盤到恢復,整個過程總共不過36分鐘。人們稱之為“閃電崩盤”。實際上,效益最好的高頻交易商都會開設決策學的內部課程,以確保公司交易員能夠正確理解計算機算法在不同情況下的反應方式。他們更強調策略的運用,而非快速的運算能力。譬如在時機恰當的時候,讓計算機系統加速運行,但有時也會求慢求穩:在交易最初幾毫秒,計算機會買入或賣出少量股票,以此試探其他交易商的反應,就像擊劍比賽中的佯攻戰術一樣,然后根據反應確定下一步做法。
漸趨流行的做法是在交易最初階段,高頻交易商的計算機系統往往只訂購少量股票,然后靜觀他人反應,以便試探水深,摸清底細。根據由此獲得的供求信息,要么全力跟進,要么抽身而退。
如今,這個行業內部存在著成百上千種計算機算法。和那些從事超反應運動項目的職業選手一樣,某些情況下最好的策略就是比其他公司稍晚一些進行交易。有時,先下手者反而會陷入被動,晚起的鳥兒卻能吃到蟲子。
企業家推薦
“合理的推遲”很難
推薦人:林宏
重慶心之道文化傳播公司總經理
對于大部分人而言,“拖字訣”多數時候都是病態的存在。但誠如此書所說,我們必須明確區分推遲和真正的拖延。
合理的推遲,其實更難。因為無論準備不充分還是慢工出細活,或是時機不成熟,推遲都需要合理解釋與充分論證。
時至今日,我對一部10年前看過的科幻小說依然印象深刻,大意是科學家發明了一種絕癥病人冰存技術,設定數百年后醒來后能接受先進醫療技術治療。等到數百年后解凍時,發現整個世界只有那些絕癥患者剛剛蘇醒,其余人都在繼續沉睡去等待未來醫療技術幫助他們長生不老。
因此,等待成了延遲的藝術與科學。
如同當下的經濟低迷,無論是資本市場還是實體經濟,絕大多數人都一樣,在等待更大的經濟刺激計劃,期待有企業與股票能逆風起航,賺得更多。但事實上,是否可能等到?即便等到,又能如何?多數等待者都沒有答案。
同樣道理放到企業管理中,如果公司要求銷售人員提前一個小時趕到會場,那它就不得不為他們多喝的咖啡買單;如果一家公司要求所有與會者都必須提早一天出席會議,那就不得不為此多支付一天的食宿費用。
但如果客戶并不在意銷售人員到達時間,只要能準時出現就行,那為何還要讓他們提前趕到?此時,“合理的推遲”的根本原則就是需要多少延時量,取決于準備做怎樣的事。如果時間是關鍵,就要盡快行動,將延遲時間降到最低。如果成本更為重要,應該稍作等待,伺機而動,把握更為理想的延遲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