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擔性理論簡介及其對外語教學的啟示

陸楊

摘 ? ?要： 本文從符擔性理論的角度探討了如何提高外語教學質量。符擔性理論最初由心理學家吉布森提出，揭示了生物與環境之間的關系，后被凡·里爾納入生態語言學范疇。依據符擔性理論的三大基本要素，本文認為構建語言學習的生態環境、激發學生語言學習的動機是提高外語教學質量的關鍵。

關鍵詞： 符擔性 ? ?外語教學 ? ?語言生態環境 ? ?學習動機

要想提高外語課堂教學的質量，語言學理論的指導必不可少（文秋芳，1987）。隨著近年來語言學理論與其他社會科學的跨越融合，許多創新為外語教學的研究提供了一個新的視角，符擔性理論便是其中之一。

一、符擔性理論

美國心理學家 Gibson 最早創立了符擔性（affordance）一詞，該詞至今仍未被許多詞典收錄。Affordance詞根為afford，原意為“擔負得起;提供;給予;供給; 提供”，表示能力，而非意愿。Gibson從生態心理學的角度分析動物與生存環境之間的共存關系，認為生物與其生存的自然界環境中的物質本身的物理屬性的組合存在著某種對應關系。借由這種自然對應關系的存在，生物能判別環境所能提供的功能，進而做出適當行為，這種環境與生物的對應關系形成了“符擔性”（affordance）的概念（林俊男等，2001）。但是，當時對于該種環境與特定動物之間的對應關系，并無專有名詞對其進行描述，因而 Gibson創造性地運用了“符擔性”（affordance）這一名詞（吳文，2011）。

以下的例子可以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符擔性這個概念：如果某處地表具備了水平（horizontal）、平坦（flat）、足夠的范圍（extended）、堅硬（rigid）四種物理性質，對一般的陸棲動物而言，該地表就提供了“支撐”的符擔性，代表該類動物可以在此地表站立、行走、奔跑，而水生動物或者未成年動物則因其自身內化知識的欠缺而無法感知地表的此符擔性。符擔性涵蓋了動物個體、環境、各自的屬性，以及屬性間的關系。比如，門給人提供了通過的符擔性，人能否通過一扇門這個負擔性所相關的屬性是人的身高和門的高度與寬度，門的高寬度是否大于人的高寬度決定了這一符擔性是否成立。然而，在日常生活中，人們覺察到的是物體的符擔性，而非其具體屬性。人們只需要看到一扇門，就能直接判斷出是否可供他們通過，而無須精確地測量他們的身高與門的高度的比例。人們直接直覺到了這種符擔性，說明符擔性是直接隱含于“動物-環境系統”之中，能被直接知覺的。在實際世界中，人們會自發地知覺到自身與環境系統中的各種符擔性，并以此判斷下一步的行為。

2000年，生態語言學家 Lier首次將符擔性（affordance）理論納入生態語言學的范疇進行研究，他認為：森林的知識之于動物就如同語言知識之于人類，動物并不“擁有”森林，而是知道如何利用森林并在那兒生存。也許我們可以類推：人類并不“擁有”或“占有”語言，而是我們學習使用它，并在語言中生存（Van Lier，2000）。不同生物對同一生態環境符擔性具有不同的理解，語言學習者對于語言符擔性的感知也是不同的。因此，語言教學應該考慮到學習者在學習環境中對語言符擔性的獲得的可能性。生物體（語言學習者）與提供給他行動機會或阻止其行動的環境之間的關系是符擔性的核心概念（杜佳，2011），而課堂教學環境無疑與外語學習的關系最為密切。符擔性的三個基本要素為：“一是符擔性是一種潛在的可能性;二是符擔性是機體-環境系統的特性;三是符擔性信息的提取受到意圖的制約，即一個機體-環境系統有無數的符擔性，但機體只會提取與意圖相關的符擔性。”（Stoffregen，2000）在二語習得中，語言學習者的母語與目標語言有巨大差異，語法、習語等學習對于學生而言，因為缺乏符擔性而變得十分困難，這種符擔性的獲得是一種潛在的可能性。我們的外語課堂教學便是獲得這種符擔性的環境系統的一部分，而獲得語言符擔性信息受到機體（即語言學習者-學生）的意圖的制約。因此，在外語教學中，構建語言學習的生態環境、激發學生學習的動機是關鍵。

二、構建語言學習的生態環境

符擔性是機體-環境系統的特性，環境對于符擔性的獲得是至關重要的。在英語教學過程中，為更好地將符擔性傳遞給學生，使其更好地理解習得該語言，理想化的外語教學模式應該給學生提供更自然的語言習得氛圍，即構建接近真實的語言生態環境。母語習得的過程也是一個人的社會化過程，是人與社會環境無意識觸發的自然過程，而外語習得卻被置于一個與其本土社會相異的環境中（汪繽，2010）。沒有源文化的浸潤，外語教學與其依存的環境相互隔絕，學生便無法獲得該語言符擔性。處于非源語言文化自然社會背景中的外語教學，只關注語言是不夠的。外語教學應該以語用學為基礎，將外語課堂變為與目標語言社會環境所交融的生態課堂，使學生充分感受到該語言的社會生命力，從而獲得更多的語言符擔性。語言與文化有機融合于課堂教學課堂是教學中傳遞語言符擔性的一種有效方法，在實際教學中，應增加目標語言的文化分析。

不同民族的文化塑造了他們各不相同的思維模式，而相異的思維模式又造就了各具特色的語法形態，由此呈現出各自特有的語言表達方式。語言民族的思維方式影響著該語言的語法系統和規則。中國人的思維方式是歸納法思維，其語言為意合，呈現由內向外的特征，特點是邏輯實證性較差，這種思維方式在句法上表現為沒有明顯的詞匯形態特征，其邏輯關系的保持靠意義的理解而非靠形態句子成分之間的標記，因此，漢語句子常使用流水句，且句子短小精悍（肖仕瓊，2010）。與中國人不同，西方人的思維方式則是演繹思維，呈現出由外向內的特征，邏輯性實證性較強，其語言多為形合，表現為具有明顯的詞匯形態特征，便于保持句子成分之間的邏輯關系。為了使學生在英語學習中獲得更多語言符擔性，在外語教學中，教師可以通過在實際文化語境中，區分不同語言中的時態，對比語序方面的異同及句子結構的差異來尋找不同語言的文化根源，同時利用教學材料中的豐富資源，使得學生自然獲得語言符擔性。

詞匯，包括單詞、詞組、諺語、習語（成語），以及警句，是文化的重要載體，體現了其語言試用者的價值觀念、生活習慣、思維模式，以及文化環境。在不同環境下，相同的詞匯會產生不同的含義，因此詞匯的教學離不開文化語境，只有這樣，學習者學到的才是活的詞匯，才會真正使用這些詞匯。同時，在外語教學中，教師必須確保聽說內容的時效性及實用性，即聽、說的內容來自于真實的生活環境，聽、說的材料才具有其意義，并能夠反映出目標語言所屬文化和目的文化的不同側面。因而，選取聽說教材時應關注相關文化內容編排的系統性和真實性。

在外語教學中，在英語課程的設置上，應多設置英語語言環境浸潤的課程，如一些學校設置的英語電影賞析選修課程。傳統的外語教學采取的是以講授知識點為主、以教師為中心的授課手段。不可否認，在英語課堂上，多數老師能實行全英文教學，在一定程度上能讓學生沉浸在目標語言環境中。但即使教師偶爾會播放一些經典英文電影片段，也僅僅是為了營造課堂氛圍，或者提高學生的聽力能力。這樣的教學模式過于單一，同學們在四十五分鐘的課堂上并不能時刻集中注意力。相對于以語言知識講授為主、文化教育為輔的傳統大學英語教學模式，集多種有效目標語言信息資源環境于一身的英語電影賞析課無疑能更全面有效地幫助學生學習西方文化知識，加強學生符擔性的習得，從而強化語言教學效果。在英文電影賞析課堂中，可以提供直觀真實的語境語言。優秀的英語電影可以提供英語語言國家文化環境，在真實的語言環境中更能獲得其語言符擔性。

三、激發學生學習的動機

“符擔性信息的提取受到意圖的制約，即一個機體-環境系統有無數的符擔性，但機體只會提取與意圖相關的符擔性”。因此，為使學生更好地獲得語言符擔性，在外語教學過程中，教師應當營造輕松舒適的課堂氣氛，消除學習者對語言學習的恐懼心理。興趣是學習的最好的刺激。因此外語課堂不應是講座型課堂，應該開展情境教學、角色扮演、電影配音等多種形式的課堂活動，從易到難，幫助學生克服對語言學習的排斥心理，增強學生的學習熱情，從而獲得更多的目標語言符擔性。這就要求教師在教學中打破按照語言知識技能來阻止教學的模式，而是按照典型工作任務中需要的英語知識和技能來組織教學內容。如筆者教授的“雅思寫作”這一課程，在教學過程中，以項目化教學來貫穿一個學習單元。以“Education”這一單元為例，整個項目化教學過程為：1.課前：學生在上課時間利用網絡、書籍等查詢自己向往的一所國外大學的資料，在課堂上做圖文并茂的presentation;2.大學申請信的寫作;3.Education單元 task1、task2的寫作;4.打破教師評價的傳統評價方式，學生參考評判標準后，互相打分評價。在這個項目模塊中，學習的步驟對其出國留學深造有實用意義，大大激發其學習興趣與動機。在這樣的項目化教學中，通過多媒體手段，使學生充分展示自己，并且確保每個學生都參與到各個過程中，體現了學生為中心的教學方式。在整個過程中，教師給予學生鼓勵和表揚，學生因此獲得語言學習的自信心，以此激發學生的語言學習動機，獲得更多語言符擔性。值得注意的是，在項目化教學中，模塊的設置應符合學生學習水平，不應過度高于其語言水平而使其產生挫敗感，從而喪失對語言學習的興趣。

四、結語

在語言學習過程中，隨著符擔性感知的增加，語言的學習過程將變得更加容易。良好的語言課堂環境無疑是外語教學中學生獲得潛在語言符擔性可能的重要場所。多樣化的英語課程設置可以為學生提供更真實的語言環境，有助于學生符擔性感知的習得。教師應當構建語言學習的生態環境，在課堂中引入目標語言文化背景，激發學生語言學習動機。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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