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我不再想要

◎洪楨昊 九（4）班

自由，我不再想要

◎洪楨昊 九（4）班

“你以后想去哪兒？”

“我沒想好。”

“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沒想好。”

“你以后想做什么樣的人？”

“我沒想好。大概就像現在一樣吧！”

我的往昔很空，沒留住什么記憶。我的房間很小，放不下太多的夢想。我的今天很淡，品不出青春的味道。我是個沒有夢想的人。或者說是個太“實際”的人。我想飛得很高，卻從不認為自己能飛。

兩周前我在外公家中和他打撲克牌。不知有意無意，他說了句：“喲，幾個月不見你技術變好了嘛！”我摸了張牌后說：“沒有沒有，就是牌好。”“怎么會？”他笑著說。“反正這個就是牌好怎么都能贏，牌不好再有技術也沒用！”我很自信地說著，并坦然地把自己手里的牌攤開給他看，“就像現在，你怎么贏？”

令我意外的是，我就像電影中那囂張的反派，結果被自己所輕視的對手擊敗了。我把嘴張到最大，也無法吐出咽喉里的意外。外公抬起眼皮，輕描淡寫地說：“撲克牌可是很靠技術的，雖然手牌有限，但是打法有無數種，就有了無限的可能哦！”

這一番話，當時我沒聽進去多少，還是覺得是自己太大意，或他運氣好罷了。

所謂有限的一手牌，也就好似我現在不忍直視的學習成績，也就好似現在如此差勁的學習狀態。這一手牌，我想“打”好，也只能想想罷了——因為我不會飛。

而為了“打”好這一手牌，我母親某天居然莫名其妙地帶我去了一家學習機構說要做個測試。但很奇怪，這個測試不是考試，只是來了個叫作“咨詢師”的人，問了我很多問題。他問我愛好，我說打籃球；他問我喜歡哪個球星、哪支球隊……他問的問題越貼近生活，我越不在意。心想：“這有什么好問的，閑得慌了不是嗎？”

突然他問道：“你以后想去哪兒？”

“……我沒想好。以后看成績吧，我反正跟著成績走。成績能走多遠，我就走多遠。成績不好，想這些也只是空想。”

“你有沒有覺得你很自由？”他笑著問。“對呀。”我也笑了。

他突然嚴肅起來：“你就像一只雛鳥，漫無目的在林中飛。你羽翼不全，你只能吃到矮樹上的爛果子，而你也甘愿吃爛果子。你當然自由——你沒想過自己能飛多高，你只知道有的是選擇，你也很配合自己，不作出選擇和努力。”

“我配合我自己？什么意思？”我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羞辱，他刺激到了我。

“你根據處境作出選擇，但別人是作出選擇后改變自己的處境。”

忘記了這次測試是怎么結束的，但的確讓我感到了不爽。

說實話，我也不是沒聽過激情澎湃的演講，我對自己也有過真誠的鼓勵——但基本沒用。我讀過一本從別人手中借來的《中外名言警句大全》，在這本書的扉頁上，我看到了一段用鋼筆寫的話：“世界上有許多智慧的格言，但再智慧的格言也擋不住人們去做傻事。”所有的格言都忘了，唯有這句用鋼筆寫的格言記住了。這句話正是我的寫照，我安于現狀，不想做出大的改變。漂亮的托詞是：“活在當下！”但我心里其實明白，這話的意思就是：“沒什么可努力的，都這樣了。”

咨詢師的羞辱，讓我聯想到外公說的話，如醍醐灌頂，讓我的后腦勺、我的脖子、我的脊背陣陣發涼。原來，最“自由”的我，竟然一直被關在“順其自然”的籠子里，毫無自由可言。所謂“根據處境作出選擇”，只不過是我放棄自由、放棄選擇、自甘墮落的一種自我欺騙。我就像魯迅小說里的那個“眉間尺”，想來真的可怕！

“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我不敢再要那么多“自由”了。我，應該要改變了。我的這手牌，再差也是牌。何況，人生這副牌只有一局，沒有洗牌的機會。運氣不可求，只能靠技術了。畢竟技術還可以練，只要下功夫。

我沒有翅膀，但我可以奔跑，我要去奪回選擇生活的自由！

【老師贊】

標題新穎，吸引眼球。當下“自由”經常是一個時髦的詞，小作者將其還原為“不負責任，自由散漫”的本義，并以此為主題展開心路歷程。

文章緊扣命題，反向論證。開頭將“運氣、選擇、作為”與“往昔、房間、今天”對應起來，以“打牌”為例，再通過咨詢師的點化作為文章的轉折，表達了立志改變的決心。

內容平實，語言樸素，與小作者聲稱“我是個沒有夢想的人”的個性風格吻合，沒有口號式的表達，通篇親切溫和卻不乏思想深度。

指導老師：金 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