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議“語文課堂教學”的開放性

楊禮艷

給學生提出問題或創設問題情境，引導學生思考和發現，已成為開放式課堂教學中經常用到的方法之一。但教師對開放式課堂教學提問與反饋的把握往往是不到位的，經常出現問題。這里我們主要探討封閉式課堂教學、準開放課堂教學與真開放課堂教學中教師提問與反饋的特征與區別，澄清什么樣的課堂提問和反饋才是真開放課堂教學所需要的，以期對教師的教學改革有所啟發。

一、課堂教學純封閉：封閉式提問到封閉式反饋。

封閉式課堂教學中教師提問與反饋的主要特點是：教師提出封閉式問題，學生機械作答，教師進行封閉式反饋。封閉式問題是指預設了唯一標準答案或因步子過小而預設唯一思考路徑的問題；封閉式反饋是指僅關注標準答案的反饋，即肯定學生的標準答案或引導學生得出標準答案的反饋。如執教《狐貍和烏鴉》一課時，有位老師是這樣安排的：按照課文順序，每一小節都有三五個提問。例如：

師：狐貍和烏鴉是鄰居，有一天狐貍在樹下抬起頭來看到了什么？

生：烏鴉。

師：回答得很好，那么狐貍看到烏鴉的嘴里銜著什么東西呢？

生：肉。

師：說得對，是一片肉。狐貍見了饞得怎么樣？

生：（還是讀課文中的話）饞得直流口水。

在這位教師看來，開放式教學就是通過不停提問，引發學生積極的思考，使學生由被動聽講轉換為主動回答問題。學生機械重復書本上的公共知識、標準答案，看起來在積極主動地參與課堂教學，實際上只是被老師的一問一答牽著走。這種課堂教學雖然避免了課堂教學中的不確定性和無序性，但它是封閉的、缺乏生氣和活力的課堂教學。

二、課堂教學半開放：教師開放式提問，不當的反饋。

半開放式課堂教學中教師提問與反饋的特征是：開放式提問，不當的反饋。在半開放式課堂教學中，教師的提問方式比封閉式有了很大進步，但教師的反饋卻往往出現很多問題：或者面對開放的問題仍然尋求唯一的答案，我們把它稱為“表面型開放”課堂教學或“準開放”的課堂教學；或者面對開放的問題，任由學生漫無邊際地回答，教師卻不加以引導，我們把它稱為“放羊式開放”課堂教學或“亂開放”的課堂教學。

在“表面型開放”課堂教學中，教師提出一個開放的問題，學生在問題回答中給出很多有價值的見解，但教師卻對學生豐富的想法充耳不聞，只想聽到自己預設的那個答案，對與教師預設不一樣的回答一概給予否定或忽視。要學會傾聽學生，接住學生發來的每一個“球”，并對學生的回答進行點撥、編織、重組，再形成新的教學方案。

在“放羊式開放”課堂教學中，若教師提出開放性問題，但任由學生漫無邊際地回答，而不加引導或反饋不力，使得教學開放成了亂開放，沒有目的和規則的制約。如《皇帝的新裝》一課，大臣們都不敢講真話，只有一個小孩說了真話，這時老師問大家如何看待這一現象時，有的學生說：“（說謊）利己不損人，何樂而不為？”有的學生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苯處熯€是一味地不置可否、不敢加以批評引導，致使教學失去引導學生向善的功能。

要破除課堂教學亂開放的問題，教師需要有兩個轉變。首先，從教學觀念上破除學生的“主體性神話”。課堂教學既要發揮學生的主體性，又要彰顯教師的主導性，二者是相輔相成的。在教師不加引導的背后，與其說是發揮學生的主體性，不如說是教師的不負責任。其次，從課堂教學能力上，教師要有應對不確定性的教學智慧，養成捕捉教學信息并加以編織、重組的習慣。

三、課堂教學真開放：教師開放式提問，恰當的反饋。

從教師提問與反饋的角度看，封閉式課堂教學與半開放式課堂教學的區別在于教師提出的問題是封閉式問題還是開放式問題；半開放式課堂教學與真開放式課堂教學的區別主要在于教師對學生回答的反饋是否恰當。真開放課堂教學中教師反饋有三個主要特征。

第一，教師對新資源具有敏感性。這就要求教師把學生作為具體個人，關注、傾聽和研究學生，捕捉學生在課堂上生成的新穎的、有價值的資源，或把其作為新的問題還給學生解決，以促進課堂教學向縱深發展。

如一位教師《灰雀》一課的教學案例，在引導學生總結時，一位學生突然提出一個頗新穎又深刻的問題，而教師沒有忽視或呵斥學生，卻及時抓住這一有價值的資源，引導學生進一步深入理解課文的內涵。

生：老師，我有個問題，為什么課題要叫《灰雀》？

師：呀！你的問題太令我驚喜了，是啊，題目為什么要叫“灰雀”？可以用別的題目代替嗎？

生：我覺得還是用“灰雀”做課題好。因為課文就是圍繞灰雀來寫的。從這件事情表現列寧愛灰雀，更愛孩子，孩子是個知錯就改的誠實的孩子。

師：說得真好，作者正是以灰雀為線索，譜寫了一首人與大自然、人與人之間的愛的頌歌……

第二，編織學生的回答，從而生成新的教學方案。在真正的開放式課堂教學中，教師不僅會傾聽學生，接住學生發過來的“球”，而且會對這些球加以編織，使之形成一個由學生發過來的球所形成的晶體結構。如《灰雀》一課的教學片斷，教師的反饋很好地編織了學生的回答：

師：……男孩為什么要抓走灰雀，后來又為什么放走灰雀呢？你認為他和列寧比起來，誰更愛灰雀？（引導學生進行小結）

生：男孩抓走灰雀是因為他喜歡灰雀，想把它抓回去飼養，后來他認識到自己這樣做是不對的，又把灰雀放回來。

生：男孩和列寧是都愛灰雀的，但男孩卻讓灰雀失去了自由，而列寧卻喜歡讓灰雀無拘無束地在大自然中生活。

師：對呀，所以說男孩對灰雀的愛是自私的，而列寧對灰雀的愛卻是無私的，他還用這種愛感染和教育了小男孩，使他成為一個誠實的孩子。讓我們合作分角色朗讀列寧和小男孩的對話，再一次體味他們之間那種美好的情感。（老師在學生回答基礎上做了進一步編織和提升）

第三，教師追問學生的回答。傳統的課堂教學主要是教師問、學生答；教師的反饋主要是評價學生回答的正誤，缺少教師對學生所提問題的追問。真開放課堂教學中不僅有教師提問，還有學生提問；教師不僅要評價學生的回答，還要根據學生回答進行追問，從而形成一個師生雙向互動的有機網絡。

總之，要讓語文課堂教學真的開放起來，教師不僅要提出開放式問題，而且要具有應對課堂教學不確定性的教學智慧，對學生的課堂生成資源進行恰當地點撥、梳理和提煉，使課堂教學真正成為師生交流對話、相互交融、共同推進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