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至尊
——新加坡社會管理之一瞥

■撰文攝影//何曉玲

民至尊
——新加坡社會管理之一瞥

■撰文攝影//何曉玲

新加坡向來以政府清廉、民生至上、管理有序而備受贊譽。走了趟新加坡，清廉，在短時間內尚無法深入了解，但民生與管理方面的體驗，倒是隨處可以清晰地感受到。

新加坡最基本的民生計劃就是“居者有其屋”。一般收入的家庭都能申請到政府提供的組屋，相當于我們的經濟適用房，供應量很大，屬于普惠制福利，不像我們只向少數人提供。需要改善的，則可以購買商品房。在新加坡逗留的幾日，我們就入住在組屋，親身體驗了一回當地居民的日常生活。

組屋所處的小區范圍、居住面積和整體建造都很經濟，也沒有寬闊的綠地和專辟的停車場，遠不如現在國內的許多高檔小區，但許多人性化設計的細節卻給人留下深刻印象。且不說小區附近都有配套的兒童游樂設施、簡易的球場、飲食便利店、老年活動中心、家庭醫療服務站等，最周全的，是每條正常進入樓道的通道邊上，都有一條為行動不便的老人、小孩、殘疾人專門加鋪的坡道，哪怕空間再緊張。樓道電梯按鈕的設置也很獨特，正好和我們相反，一進去先看到的是全部樓層亮著的紅燈，清晰明了，哪怕是在晚上；選擇樓層后，按過的按鈕隨即暗掉，這種設計完全是為老年人考慮，很人性化。樓房的結構也考慮到居民活動的方便，幾乎每幢樓的底層都預留了一層架空層，既不停車，也不放什物，專門留著作為居民辦理婚喪大事的場地。這樣因地制宜，既節約了成本，也免去居民到處選定辦事場地之累。一日晚歸時，正好遇上對面一棟樓里在辦喜酒，場面煞是熱鬧。另外，針對多雨、酷日的氣候特征，政府在樓與樓、樓與公共設施，如公交站、地鐵站、小商場、夜宵攤等之間的路徑上，全部搭建了連通的綠蔭長廊，使行人可以免遭日曬雨淋之苦。一日晚餐后出去散步，就是沿著這樣的長廊，不間斷地一直從樓里經過熱鬧的社區飲食店、公交車站、報刊亭，走到附近的一家大超市，這樣一條簡單的長廊，卻把生活的空間完整地聯結在一起，實在便民。只是就像人無完人、金無足赤一樣，為老百姓竭盡所能的新加坡政府，對兩件日常“小事”的處理卻做得不盡人意。一是垃圾處理，盡管方便，每家廚房都有一個可以直接投扔的入口，直通底樓，就像抽水馬桶的污水管道，但通道內的污染難以解決，且分類也不到位，大不如臺灣；二是晾衣桿的裝置，

很不實用，僅在窗沿外做了一排固定的空心筒，晾曬時需要把掛滿衣物的竹桿整個提起來、伸出去，再對準插入洞孔固定，簡直就像甩釣魚桿，沒有一定的臂力和技巧實難操作成功。可以想象，這對老年人來說完全是高難度動作，而且也不美觀，小區里一眼望去，就像到處飄著“萬國旗”。據說政府已經考慮改進，但看到幾處新建房屋的新設計仍然不夠合理。

新加坡的交通管理倒是先進，覺得最可借鑒的就是他們的電子公路收費系統。車行路上，經常看到前方標有“ERP”的醒目電子眼，一種智能自動收費裝置，類似于我們高速公路收費站的ETC。但它的智能程度更高，會根據實時的道路通行狀況來設定每輛車通過時的繳費金額，自動收取。高峰時收費高，通暢時有可能免費，隨時調整，隨時變化，所以往往會出現前一秒免費后一秒高價的情形。系統還會隨時反饋路況及收費數額，供司機選擇出行路線。這樣既可以科學管控交通，合理分配資源，錢也繳得心甘。每輛車的前窗上則裝有一個小小的閱卡器，里面卡上的錢由車主自行充值，每個加油站都可以操作。繳費卡不能“賒賬”，如有透支將被處以較高的罰款，所以大家從不敢怠慢。

新加坡地方小，車位自然很緊張，一次吃飯停車一直盤旋著繞到立體車庫的第八層才找到車位；而且有意思的是，車庫上下通道的設計一改英制式的靠左行駛的習慣，和我們一樣靠右行駛，這可能是出于行車方便的考慮吧。車庫的管理非常細致，但凡大一點的停車庫，每個車位上方都裝有感應燈，車一入位紅燈就自動亮起，空車位則始終亮著綠燈。所以車主只要一進車庫就能馬上識別出哪里有空位，不用盲目兜圈子。在車庫的每一條通道邊上還辟出專門用于行人通過的便道，以保證安全。曾經看到一則報道，講到新加坡的擁車證制度。在新加坡買車前先要購買擁車證，價格不菲，時限10年，到期自動撤銷注冊，提前更新可以累計剩余的時間額度。實行擁車證制度，新加坡近5年來新車的購買率下降了80%以上，成效十分顯著。政府還及時向民眾公開擁車證收入的用途，大部分用于公共交通建設，反哺社會。在新加坡幾乎沒有人以自行車為交通工具，也沒有專門的自行車道，這與杭州截然相反。也許是氣候條件使然，這同樣是一種以人為本的選擇。

和晾衣桿瑕疵一樣，管理規范的新加坡，對遵守交通規則卻似乎不那么嚴格。變道、加塞、隨意調頭時有發生，且大家也很是不屑，感覺還不如我們現在管得嚴。最牛的是那些風馳電掣，左突右竄，穿梭在道路中央、車流之間的一輛輛摩托車，就像是在耍雜技，看得讓人心驚肉跳。據說這些多是馬來人，早出晚歸地奔波在兩國之間來回打工、趕路，這多少與這座現代化的都市有點格格不入。

新加坡社會管理的特色是以家庭為重，有點儒家思想的指導。“家庭為根，社會為本”是新加坡人必須共同遵守的價值觀之一，而且有一系列的政策作保證。最有意思的是，新加坡的賭場只對外國人免費開放，本地人進入則要收取很高的費用，這是為了防止因賭博而破壞到家庭。還建立了本國公民“嗜賭黑名單”制度，規定夫妻雙方任何一方都可以舉報或要求對方被列入黑名單，一旦列入將被終身禁賭，以此來保證家庭根基的牢固。

服務民生、以民立國，這種“民至尊”的管理理念，成為新加坡最成功的治國方略之一，很值得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