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秀軍,楊慧珍
(山西師范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山西 臨汾 041004)
黨和政府歷來重視扶貧攻堅,近年來,以習近平總書記為核心的黨中央先后提出了在2020年消除貧困的戰略目標和“精準扶貧”的工作方法等。易地生態扶貧移民就是一項政府主導的、具有減貧、生態保護和推進新型城鎮化等多重目標的精準扶貧項目[1]。從民族視角分析易地生態扶貧移民戶的生計重建不但對于減貧脫貧、生態保護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對于民族雜居地區的社會穩定與和諧發展也有著重要的意義。
大多數研究認為,生態移民戶被重新安置到一個他們的生產技能不能充分發揮的地方,原有的組織結構和社會關系網被削弱,家族群體被分散,文化特征、傳統勢力、互惠網絡被減弱等等,這些不利因素都影響著他們生計重建的步伐。另外,是否考慮到當地的實際情況并設計出移民后的發展對策是重建項目成功的關鍵。斯科特[2]認為“如果排除了地方實踐中蘊涵的寶貴知識的支持,對于生產問題的解決方案必然要失敗”。在黃土高原的生態移民實踐中,經濟貧困、環境退化中夾雜著民族問題就是最大的現實情況。因此,對黃土高原生態移民的研究需要更加重視民族文化的視角[3]。
在黃土高原地區,漢族、蒙古族和回族是這一區域主要的三個民族。黃土高原的北部居住著依靠畜牧業為生的蒙古族人口,西部居住有生產方式落后,生活較為貧困的回族人口,蒙古族和回族有自己相對獨立的民族文化。生態移民改變了他們的生產生活方式,從畜牧到農耕,從散居到聚居,經濟文化類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4],生計需要重建。
本文聚焦黃土高原漢、蒙、回三個民族的生態移民戶,在綜述民族文化和移民生計重建理論基礎上,提出移民戶的“搬遷-生計重建”模型,從民族文化的視角,分析三個民族獨特的民族文化在移民戶搬遷和生計重建中的作用,從新的角度理解影響移民生計重建的因素并提出促使黃土高原各民族生態移民生計重建的相關對策。
實施易地搬遷是解決居住在生態環境惡劣的山區農戶生計脆弱的有效方法。在目前的研究中,生態移民的過程被劃分為搬遷與生計重建兩個階段,只有搬遷階段順利“搬得出”,重建階段才“穩得住”并進一步實現“能致富”,二者存在關聯[5]。
生態移民搬遷的大部分研究借鑒了20世紀80年代Sen和90年代早期解決貧困的可持續生計框架[6],認為由于中國的生態移民是一種非自愿移民,具有很強的政策性和強制性,會給農戶家庭的生計資產帶來沖擊,在移民戶的五種資本中,自然資本損失首當其沖,迫使農戶生計模式轉型,但在轉換過程中,人力資本的失靈是資源配置的最大制約[7]。政府介入和主導下的生態移民由于搬遷發生的資源重新配置給農戶家庭的生計資產帶來沖擊,移民原有穩定的生產系統由于外力沖擊遭到破壞,極易導致搬遷家庭的生計功能不穩定。大多數西方學者認為,我國西部地區正在實行的生態移民,其主體多為少數民族生態移民工程很容易累積民族問題和社會沖突,需要謹慎而行,不可單純從經濟角度考慮推行大規模的生態移民[8]。
悲觀的研究結論導致國外學者對我國生態移民政策基本持否定的態度,實際上搬遷形成的生存條件的“突變演進”也為農戶創造了改善生計脆弱的機遇。在政策扶貧的支持下,搬遷農戶獲得了在遷入地的房屋、生產資料、良好的交通外部環境等生計資本。
貧困山區生計脆弱的農戶只有在搬遷階段“搬得出”才能獲得“搬遷”帶來的政府扶持下的能夠改善生計脆弱性的生計資本。農戶需要度過“搬遷階段”對搬遷后即將、可能要面對的生計風險和生計困境的心理障礙,克服“搬遷”引發的外部環境變化的沖擊,才能在搬遷后逐步適應并利用生產生活條件較好的新環境,通過積極主動的捕捉新環境中有利外部資源,積累用于提升生計能力的生計資本,達到搬遷后“穩得住”甚至“能致富”的目的。通過搬遷而獲得的生計資本的重塑緊密關聯到移民戶搬遷后的生計重建。
然而,很多學者對生態移民戶的生計重建研究大多集中在經濟層面去理解,如收入水平與結構、土地與農產品產量、非農工作取得、生計方式轉換、其他福利水平等,并不足以反映生態移民搬遷的復雜工作。
實際上,生計活動貫穿了從生產到消費的所有環節,與經濟、文化、社區結構等深度互動,呈現為緊密關聯人們生產生活實踐的一種整體性活動[9]。Chambers和Conway[6]認為生計作為謀生的方式建立在能力、資產和活動的基礎上,其特征在于關聯資產和實踐中面對的選擇而追求收入的不同活動,概念比 “工作”、“收入”和“職業”有著更豐富的內涵和更大的外延。
因此,生計重建不僅是指移民戶恢復或提高了收入,尋找到穩定的工作,而且包括重新確立了屬于他們自己的社會文化與社區參與、文化歸屬等較高層次的意識。Cernea(1996)在經典的移民IRR模型中也強調,移民戶的組織結構和社會關系網被削弱,原有文化被沖擊,削弱了移民戶的生計重建效果。在這一點上,國內許多學者生態扶貧研究較多且關注點廣泛,如移民戶的文化適應、移民心理、社會沖突等社會問題。移民戶的生計重建不僅包括經濟重建,還應該包括社區重建和文化重建。經濟重建是移民家庭資產、收入水平的恢復,決定了移民生計資本的多寡,生計資本的協調使用和儲備增強移民戶抵御風險的能力,是家庭生計目標實現的基礎;社區重建改變了移民前居住分散的特點,且搬遷事務需要移民戶的決策參與,決定了他們參與公共事務的必要性,并提供了空間上的便利,移民戶的參與有利于搬遷項目按照移民要求的方向進行,是移民戶生計重建的保障;移民與遷入地的文化差異會催生移民戶的邊緣化情緒,文化重建是移民戶在遷入地社區內的文化融合過程,文化融合使移民戶在遷入地重新建立集體認同感,削減農戶移民后對文化沖擊的感知程度,保證移民戶的生計重建熱情,是農戶生計重建的動力所在。
根據上述分析,本文可以得出一個描述搬遷與生計重建關系的模型,稱之為“兩階段模型”。兩階段模型考慮了生態移民戶搬遷階段和重建階段之間的關系,以及在生計概念的原則下,生計重建被劃分為文化重建、社區重建、經濟重建(圖1)。將這一模型應用到涵蓋多民族雜居的黃土高原生態移民戶的分析中,還需考慮民族文化的影響。

圖1 “搬遷與生計重建”兩個階段Fig. 1 Two stages of livelihood rebuild
民族文化涉及移民的信仰、風土習俗等生活習慣,貫穿于生計重建活動的全過程。回族信仰伊斯蘭文化,“圍寺而居”,生計方式多樣化;蒙古族以游牧文化為主,“逐水草而居”,依賴天然草場打獵放牧;漢族以中國傳統文化為主流,主要表現為定居農耕文明(表1)。
移民在遷入地的社會適應會經歷一個文化融合的過程,族際遷移伴隨著不同民族文化的相互接觸[10],這個過程中既有生產方式的相互學習,又有較深層次的文化交融。文化融合是移民獨特民族文化與當地文化調試發展的過程,支持著移民戶的社群構建,呈現了當地社會文化特性及歷史過程中不同力量銜接的復雜過程,社群內成員有著共同認同的歷史背景和文化傳統,集體認同感決定了社群關系、義務、習俗的具體內容,促進移民戶融入了遷入地[11]。
近些年來,在移民的搬遷、生計重建過程中,一些地方政府在搬遷安置時并沒有將民族文化放在重要位置,有的只是把少數民族文化當做“保護”或者展示的對象以吸引旅游資源,欠缺考慮民族文化的政策給移民生計重建帶來許多困難。目前,大多數移民安置區都是少數民族與漢族小聚集,大雜居,移民與遷入地及周邊地區的文化差異,容易引發隔閡和矛盾,減弱了移民的社會適應。在一些回族吊莊移民安置中,由于南(山區)北(川區)文化差異明顯,一些移民與當地居民有時會發生偏見、歧視等,文化差異下互惠性禮儀交換失衡,移民戶與安置區原住居民的交往較少;一些蒙古族移民搬遷后,牧民生計方式轉變,搬遷安置政策與游牧文化不契合,與當地居民的交往中存在心理隔閡,加上搬遷后土地和居住面積減少、非農技能缺乏,移民生計方式轉換困難,用于經濟發展的資金較缺乏,政府幫扶力度有限,導致后續產業得不到充足的發展,移民在經濟、文化、居住等方面呈現貧困和不適應。

表1 民族文化在生計重建三個維度中的體現Table 1 Embodiment of ethnic cultures in the three dimensions of livelihood rebuild
文化適應的U型理論認為,移民戶遷移到新環境時,會體驗到文化沖擊,經歷興奮、沖撞、恢復和適應的過程,移民戶和原居民兩種文化經過適應融合會各自篩選一定文化元素,形成新的文化體系。居住在黃土高原上的漢、蒙、回族的民族文化對移民的生計重建起著重要作用。
2.1.1 回族移民戶 回族文化的核心屬于伊斯蘭文化,在漫長的發展中,逐漸形成了“圍寺而居”的社會組織結構[12]。由于在清朝時期,回族曾長期處于民族壓迫中,被“孤群渙勢”的安置在偏僻荒涼之地,形成了較強的環境適應性和忍受困難的能力,生計方式也經常處在自我改變與適應的努力中[13]。“西海固”移民“膽子大、闖勁足”,堅韌的毅力和敢于改變的特點使回族移民能夠面對和適應搬遷后的生存困境,“搬得出”的移民能主動適應遷入地的生存環境[14]。從1983年開始寧南貧困人口累計搬遷84萬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回族移民。回族移民戶與遷入地其他民族的經濟交流頻繁,形成了“清真餐飲業”、“皮毛販售業”等小自雇經營以及“外出務工”、“農畜生產”等多樣化的生計方式。遷入地較為發達的市場經濟增強了回族移民戶的市場意識,“有時間就想辦法掙錢,很少閑下來”,收入也得到了提高[15]。
近一二十年,不同派別的回族移民被安置在同一小聚居區域中,因教義分歧、宗教資源爭奪等而易出現紛爭[16],在一個全新的環境里,“寺坊組織”的存在有助于凝聚人心、調節糾紛而沖淡教派問題。清真寺建筑就成為保持回民“圍寺而居”的傳統居住方式,維系回民文化秩序的必要設施,也是回族移民遷入地選址及幫扶政策首先要考慮的問題。
2.1.2 蒙古族移民戶 在內蒙古的一些移民搬遷案例中,喜愛自由的蒙古族牧民無法適應相對約束的定居生活,放牧慣了的牲畜無法適應舍飼[3],這部分移民缺乏歸屬感和認同感,不少游牧民“返遷”心理嚴重。他們要完成由游牧式的逐水草而居轉化為定居農耕圈養生活存在困難。生產方式的巨大變化不僅造成了蒙族牧民對自己搬遷后適應能力的質疑,影響牧民搬遷階段“搬得出”,也給搬遷農戶的生計重建帶來障礙。一方面,蒙族游牧民在傳統時代輕視農業,認為只有長不出好牧草的土地才應該種植農業,習慣了草場放養的牧民大多不熟悉飼草種植和舍飼圈養技術;另一方面,蒙古族游牧歷史和豪放的民族性格使得他們不喜經營,牧民處在“小牧”生產階段,商品化程度低。
近幾年來,在地方政府的扶持下,一些蒙古族移民建起飼草料種植基地,將栽培農業與畜牧業結合,開展農牧兼營,種植有較高收益的經濟作物,生產出售奶制品、加工皮毛等商業行為,豐富了蒙古族移民戶的生計方式[3]。
2.1.3 漢族移民戶 漢族受安土重遷鄉土觀念的影響,看重土地、家族和鄰里關系。許多三峽移民不愿離開故土,在臨走前要在祖墳上取一把土,以表達對故土的懷念。黃土高原漢族生態移民集中在黃河中上游,主要是大山深處的山莊窩鋪和煤炭、資源礦沉降等類型的生態移民。安置方式有小村并大村、城鎮集中安置點、移民新村及其他分散安置。總體來說,漢族移民搬遷后不存在文化沖擊的影響,“搬遷”階段也就無需考慮文化差異帶來的生產生活的適應問題,其主要問題是經濟發展問題。移民一般就近搬遷,在安置地分得的土地和居住面積減少,限制移民的農林種植和家畜飼養,房屋建設花費較大,很少有富余資金進行非農自營,搬遷補助“杯水車薪”,移民戶仍然進行簡單少量的農業種植,但外出務工比例明顯增多[17]。
總之,在民族文化的作用下,移民戶搬遷后在三個維度上的生計重建呈現出差異性,回族移民戶逐漸與漢文化交融,生計方式多樣化,呈現出大雜居小聚居的居住特點;蒙古族移民戶在與漢文化交融的過程中,居住方式轉為定居,生計方式改變為圈養農耕;漢族移民戶搬遷到城鎮半城鎮化地帶,搬遷后以外出務工的方式維持生計反映在表2中。
2.2.1 移民戶的生計資本 生計學者們認為農戶擁有的自然資本、社會資本、物質資本、金融資本和人力資本是家庭降低生計脆弱性、增強風險抵御能力的基礎。生計狀況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各種生計資本的綜合作用,如偏遠山區的農戶由于缺乏金融資本、人力資本和物質資本,只能更多依賴土地、雨水等自然資本。隨著市場經濟的滲入,移民家庭會依據自身的人力資本選擇適宜的外出務工以彌補金融資本的不足。在搬遷到一個新的地方后,由于搬遷初期,分得的土地較少,移民的自然資本普遍受損,物質資本大多需要重新購置加之原有的技能不能適應新的生產方式所形成的人力資本失靈[18],金融貸款難,較大程度依靠政府補助的移民的生計重建會很容易陷入困境。

表2 移民搬遷后的生計重建Table 2 Livelihood rebuild after migration
2.2.2 遷出與遷入地對搬遷政策的實施狀況 政策制定與實施狀況也是影響移民生計重建的重要因素,如我國政府一直提倡并實施的“自愿搬遷”政策,寧夏回族自治區在上世紀80年代和90年代采取了建設標準新房、分配耕地、產業扶持等優惠措施[19]鼓勵符合條件的移民戶搬遷。搬遷時采取了初期兩頭有家,來去自由的形式,待移民點得到開發,生產生活穩定后再完全搬遷的方式的“吊莊移民”。自愿性搬遷方式尊重了移民的選擇權,減少了移民與地方政府間的沖突與矛盾。許多研究也表明,相比較來說,搬遷階段中自愿性移民比非自愿移民有較高的滿意度[20]和資本恢復程度,但在自愿移民中,易發生“搬富不搬窮”的貧困戶瞄準失靈。
在移民生計重建中,移民的遷入地也探索了不同的安置方式,如縣內搬遷、縣外搬遷、插戶搬遷等[21],這些方式也會影響到移民的生計重建。如分散安置方式提供的異質人際交往有利于移民戶之間的交流和互相學習,集中安置則使移民集約利用土地資源,發展新型種植業和養殖業;同時,大量移民戶集中在一起形成了新的市場需求和產業發展動力,有利于移民戶生計的恢復和發展、脫貧和減貧[22-23]。
遷入地的產業扶持政策實現了剩余勞動力的轉移,蒙古族移民地建立飼草料種植加工基地,部分地區培育發展沙漠旅游業,啟動從事二、三產業的技能培訓,拓寬移民的增收渠道[24]。寧夏移民地政府為便利農業規模化經營而完善農地產權制度,發展葡萄、枸杞等產業園區,便利了新技術的使用和推廣。有些地方在移民搬遷階段,將大部分資金用于搬遷補償和基礎設施建設,無暇顧及后續產業的發展,技能培訓不能對接移民戶的文化水平和接受能力,“重理論輕實踐”,移民的生計重建熱情得不到開發。
2.2.3 移民戶對搬遷全過程響應與參與的積極性和主動性 移民戶自愿搬遷,并主動參與搬遷項目的決策、實施和監督過程,有助于移民戶發揮主動性和自身潛能,有效配置自身擁有的生計資本,使生計重建中的基礎設施符合移民戶生產生活習慣,提高移民戶的自我發展能力和生計重建效果。近十幾年來,市場經濟的快速發展和國家補償標準的提高使得貧困地區的許多家庭也愿意搬到更適宜居住的平原地帶生產和生活。但不同的群體仍有差別,如年輕人為獲得好的就業機會而更愿意搬遷,較年長的農戶擔心搬遷后耕地少而不愿搬遷。遷出地的貧困狀態和安置區的經濟條件便利,形成自愿移民的推力和拉力,搬遷選擇權影響了移民社會關系網絡的運用和重新建立,親緣之間的互相支持堅定移民戶的遷移決心,緩解在遷入地的無助感,以內蒙古生態移民的一些案例研究發現:主動搬遷的牧民在搬遷后更積極的探索新的生計模式,如經營飯館、商店,跑個體出租車等[10]。
總之,黃土高原生態移民戶生計重建的影響因素共同決定了移民戶搬遷后的生計重建效果,是陷入困境還是改善生計脆弱性。民族文化在影響漢、蒙、回三個民族的生計重建模式中又體現在經濟重建、社區重建、文化重建三個維度上,各種因素的影響關系如圖2所示。
依據生計的概念,黃土高原生態移民戶的生計重建可以劃分為“經濟重建”、“社區重建”和“文化重建”三個方面,其中,經濟重建是生計重建的基礎,移民搬遷后首先考慮的是吃飯問題;社區重建是生計重建的保障,良好的社區融入才能保障生計重建的可持續發展;而文化重建是生計重建的動力,民族文化是促使移民形成不同類型生計方式的主要原因。
影響黃土高原移民戶生計重建的因素有搬遷后的生計資本稟賦、搬遷前的搬遷意愿,搬遷后的重建決心、主觀態度、積極性等、還有外部環境與政策等因素,除此之外,民族文化也是影響生計重建一個重要因素。
在移民搬遷與生計重建的政策制定時應把移民的民族文化屬性考慮在內,重點關注那些不同民族文化背景下的群體生計特征,將搬遷政策與文化特色和生計困境相對接,利用各自的資源優勢進行搬遷項目的推進。

圖2 生計重建的影響因素Fig. 2 In fl uencing factors of livelihood rebuild
首先,根據移民戶的傳統民族文化進行遷入地的選擇、社區構建和產業扶持。在回族移民戶搬遷項目中,應借助清真寺維系移民戶的集體認同感,考慮回族民族文化特征,遷入地選址及幫扶政策如何滿足回族社群的文化認同感和農戶多樣化生計活動的實現;蒙族移民戶應考慮到農戶喜自由的游牧文化形成的居住和生活習慣,尤其飲食方面對肉類食物的較多需求,在搬遷后發展畜牧業規模圈養,通過引進牲畜的新品種來解決習慣放牧的羊群不習慣舍飼圈養而生病死亡的現象,規模圈養也能保證蒙族移民戶生計上的自給自足。
其次,根據移民戶生計重建的其他影響因素,要實現農戶生計多樣化,加強農戶抵御風險的能力。政府應加強資金、技術等方面的支持,開展非農行業所需的技能培訓,提供貼息貸款,減免稅收鼓勵移民經濟產業化發展,使其有能力和資本儲備從農業生產轉向二、三產業,從而提高農戶生計水平;另外,提高搬遷補償標準和完善遷入地的基建設施,只要搬遷使移民境況變好,移民就會自愿搬遷。遷入地政府要與遷出地政府完成搬遷目標的銜接,關心移民戶文化融合和生計重建情況。
總之,政府組織下的生態移民工程具有很強的政策性和一定的強制性,政策應該在收入援助的同時,把幫扶措施同移民戶家庭經營的活力結合起來,提高移民戶應對貧困風險的可行能力,使之真正具備可持續發展的外在機制和內在動力。針對移民戶容易產生的被邊緣化心理,從思想上對移民戶給予輔導,發揮家庭、親屬網絡,社區、社團等機構的作用,營造移民戶與遷入地融合的社會環境,形成生計重建熱情的持久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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