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功能理論視角下的英語商務合同漢譯研究

陳紹新

（廣州航海學院 外語系，廣東 廣州 510725）

學界對英語商務合同翻譯的研究雖然不少，但大多數都致力于具體字句的翻譯探討，缺乏理論指導下的宏觀與系統(tǒng)研究。本文以韓禮德的系統(tǒng)功能語法理論為指導，從情境語境、文本功能和語言選擇三個方面探討英語商務合同的概念功能、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的實現途徑及其相關翻譯方法。

一、商務合同翻譯與系統(tǒng)功能語法

合同是定義兩個或多個締約方之間關系的協議。《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二條規(guī)定：合同是平等主體的自然人、法人、其他組織之間設立、變更、終止民事權利義務關系的協議。Steven H.Gifts在其《法律詞典》中指出，合同是一個或多個法律對于違約所指定的補救，或法律所規(guī)定的應視為責任的行為[1]。

商務合同是雙方或多方制定的、用于建立、更改和終止某種法律關系的商務往來協議。一旦締約方是來自不同的國家，該合同便成為國際合同。國際商務合同一般用英語寫成。隨著國際貿易交往層次的加深，國際商務合同的內容也不斷豐富。

作為法律翻譯的分支，商務合同翻譯的系統(tǒng)研究仍為少見。隨著經濟全球化，商務合同在經貿往來中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目前，國內學者對商務合同翻譯的相關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四個方面。一是商務合同的語言特點：崔陽提出商務合同具有準確性、文化承載性和專業(yè)化三大特點[2]；楊芳研究了商務英語合同在詞匯層、語法層和專用表達方面的語域特征[3]。二是商務合同的翻譯技巧與方法：李麗提出英漢商務合同的翻譯可以采用具體化、合并法、并置法和增添法等技巧[4]；楊穎浩研究了英文商務合同中的兩種同義詞及其相應翻譯方法[5]。三是商務合同的翻譯原則：劉法松提出在商貿漢英翻譯中要堅持“忠實”“準確”和“統(tǒng)一”等翻譯原則[6]；陳建平探討了涉外經濟合同中專業(yè)詞匯、縮略詞、近義詞、法律詞匯、時間詞和金額詞的翻譯原則[7]。四是商務合同翻譯中的理論思考：胡庚申等從國際商務合同的同等法律效力角度闡述如何提高用英語起草或漢譯國際商務合同的能力[8]；李克興，張新紅指出法律文本翻譯要求譯員具有必備的法律知識和相關的商務、金融等專業(yè)知識[9]。

系統(tǒng)功能語法將語言設想成為一個由語言用戶選擇的子系統(tǒng)所組成的網絡。系統(tǒng)功能語法的目的是解釋這些子系統(tǒng)之間的關系以及它們如何在具體的語境中構建語篇，主要關注語言的功能。韓禮德認為，語言是社會互動的一種形式。不同的互動方式意味著不同的語言功能和意義[10]18。

韓禮德非常重視語境分析，提出兩種語境觀：文化語境和情境語境[10]28。文化語境指說話人生活于其中的社會背景；情境語境指具體交際行為發(fā)生的場景。情境語境的符號結構由三個緯度組成：正在發(fā)生的社會行為、角色之間的關系、象征性及修辭方式。韓禮德將這三個緯度歸納為語場、語旨和語式（見圖1）。

語場指實際發(fā)生的事情，或指語言發(fā)生的環(huán)境，包括談話的話題；語旨指參與者之間的關系，包括他們的社會地位以及他們之間的角色關系；語式指語言交際的渠道或媒介，包括口頭的和書面的，即興的和有準備的。“這三個組成部分趨向于決定意義系統(tǒng)的三個部分，即概念意義、人際意義和語篇意義”[11]。

圖1 語言元功能的關系與實現過程

語言的概念功能指語言可以用來組織、理解及表達我們對于世界的認知，并描述與之相關的事件和狀態(tài)。韓禮德指出，“概念功能為語境的表達”，這種功能就是“內容”。我們可以使用語言來傳達新的，對聽話人而言是未知的，內容和信息[12]106。

語言的人際功能指語言可以用來建立和維系社會關系。換句話說，語言使我們能夠與人接觸，并同時扮演語言為我們創(chuàng)造的具體交際角色。例如，我們在提出問題和回答問題時分別扮演提問者和回答者的角色。

語言的語篇功能指語言使自身前后連貫，并與語域發(fā)生聯系的功能，它是通過主述位結構和銜接系統(tǒng)來實現的。韓禮德認為，主位是整個信息和整個句子的出發(fā)點[12]37。句子的其他部分則稱為述位，即圍繞主位所說的話。銜接是實現語篇功能的另一個系統(tǒng)。韓禮德和哈桑將銜接定義為“使用明確的語言手段來表明句子之間和部分文本之間的關系”[13].換句話說，當需要用到語篇的某一個成分去解釋語篇的另一成分時，就出現了銜接。通過銜接，彼此不相關的詞或小句就能以可解讀的方式組合在一起。

語言的概念功能、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被稱為語言的三大元功能，它們決定意義選擇的范圍以及表達中使用的語言形式。

二、商務合同翻譯中語言三大元功能的實現途徑

（一）概念功能的實現途徑

商務合同的概念功能要求合同內提供的信息必須準確與完整。為了明確規(guī)定締約方的經濟利益，英語商務合同采用多種手段來清晰明確各方的權利與義務。這些手段主要表現在如下語言特征上：（1）使用并列的同義詞或近義詞，避免歧義；（2）使用具有特定意義的常用詞；（3）使用后置修飾成分來對法律行為加以約束。因此，翻譯英語商務合同時，應堅持信息準確與完整的原則，并在實際操作中重視上述語言使用特征，確保漢譯商務合同與英語原版商務合同的概念功能一致。

1.并列同義詞或近義詞的處理

英美法律文件中常見多個同義詞或近義詞并列在同一個句子里，這給譯者的理解和翻譯帶來困難。因而有學者說：“（法律語言里）如果能串上六個詞，似乎從不肯單用一個詞”[14]。雖然同義詞或近義詞的并列使用能讓英語商務合同的意思更為具體，但同時也導致譯者難以正確理解原文試圖實現的概念功能。有鑒于此，楊穎浩提出應當區(qū)分兩種類型的同義詞或近義詞：求異型與求同型[5]。求異型著眼點在同義詞或近義詞的意義差別上，而求同型則追求的是同義詞或近義詞的共同意義。

例1 In the course of interpreting or constructing the contract,...①

例2 Any such advantage as is mentioned in this Ordinance is customary in any profession,trade,vocation or calling.②

例 1 中，“interpret”和“construct”雖然都有“解釋”之意，但“interpret”側重于合同雙方的真實意圖，而“construct”側重合同的字面含義。這兩個詞的意思雖能相互補充，但具有不同的側重點，實現各自的概念功能，屬于求異型同義詞。在合同中，“這些有細微差別的詞表達法律上不同的意義，翻譯時亦須傳達原文想要表達的詞間差異,方為信實的佳譯”[5]。例1的漢譯應為：在對本合同進行意圖解釋及文意解釋時...。

例 2 中 ，“profession”，“trade”，“vocation”和“calling”表達的基本意思相同，均為“職業(yè)”。但它們之間仍有一些細微的差異。“Profession”指與神職、法律、軍事和藥品等相關的職業(yè)；“trade”指與商業(yè)有關的或需要具體技藝的職業(yè)；“vocation”和“calling”則特指與神職相關行業(yè)。如果將上述四個同義詞分別譯為“職業(yè)、行業(yè)、事務或業(yè)務”，則可能模糊合同起草者的真實意圖，難以實現合同的概念功能，因為這里的同義詞并列使用是為了強調，強調“任何職業(yè)”，屬于求同型同義詞。因此，“profession”“trade”“vocation”和“calling”只需合并譯為“職業(yè)”即可。全句可譯為：不得將所得的不當利益說成是某職業(yè)的行內慣例。

2.常用詞的非常用用法處理

常用詞的不常用用法是指英語多義的常用詞在法律文本中具有特定意思的現象。外行可能因這個常用詞的多義性而難以理解，內行則一眼就能看清其明確的意思。因此，譯者需要通過語境分析，并利用專業(yè)知識來正確理解詞義。如果譯者因專業(yè)知識欠缺而未能正確理解詞義，則該商務合同的概念功能就會無法實現。

例 3 Partial shipment is allowed.（允許分批裝運。）①

“Partial”是個多義詞，既意為“部分的”，也意為“偏袒的”。在船運合同中，如果修飾“shipment”，則只有“分批次”的意思。

如果將“Partial shipment”譯為“部分裝運”，則該條款就會存在明顯漏洞。國際貿易往來中，合同一般都會規(guī)定“中英文合同具有同等法律效力”。那么，賣方很可能抓住漢譯的這一漏洞，僅發(fā)送合約規(guī)定的部分貨物以謀取利益。

例4 The Lender,upon request,shall present the following document as attached in the Schedule 1 to Schedule 3 and as required for negotiation/collection to the banks.①

一般而言，“negotiation”和“collection”分別指“談判”和“收集”，因此將兩者放在一起似乎不合邏輯，也無法理解。

其實，在法律文本中“negotiation”指受委托銀行審查和考慮某一草案/文件；而“collection”則指出口商（債權人）為向國外進口商（債務人）收取貨款，開具匯票委托出口地銀行通過其在進口地銀行的聯行或代理行向進口商收款的結算方式。與之相對應的中文應分別為“議付”和“托收”。全句應譯為：必要時，借貸方必須將附錄一至附錄三單據提交銀行議付或托收。

3.后置修飾成分的處理

英語商務合同常用大量后置修飾成分來避免歧義，而漢語中修飾成分一般前置。因此，要準確表達英語原文意思，確保合同概念功能的實現，就必須將英語的后置修飾成分譯為中文的前置修飾成分。

例5 The contractor shall provide such assistance,labor,electricity,fuels,stores,apparatus and instruments as are normally required for examining,measuring and testing any materials or plant.①

在例5中，由“as”引導的限制性定語從句分別修飾“assistance”“l(fā)abor”“electricity”“fuels”“stores”“apparatus”和“instruments”。漢譯時，既要調整修飾語順序，還要分別處理兩組并列名詞。全句可譯為：承包商應當提供為檢查、測量和試驗各種材料或工程設備時所需要的幫助，并提供所需的人力、電力、燃料、備用品、器械和儀器等物資。

例6 The Lender shall be responsible for any loss or damage sustained by the Borrower.（債權方應對貸款方所承受的任何損失負責。）①

英語造句相對靈活，能在中心詞后添加較多的修飾成分，而漢語則因句式限制，前置修飾成分的容量較小。因此，通常可將英語的后置修飾語轉換為漢語的前置修飾語，但當句子結構較為復雜時，則需靈活處理。

例7 The seller must deliver goods which are of the quantity,quality and descriptions required by the contract and which are contained or packed in the manner required by the contract.①

本例中，有兩個較長的并列定語從句修飾“goods”。漢譯時若直接將英語后置修飾語前移，則會生成不符合漢語表達習慣、容易產生歧義的譯文：賣方必須交付和合同規(guī)定的數量、質量和規(guī)格一致的，和按照合同規(guī)定方式裝箱或包裝的貨物。這時，譯者必須在正確理解原文意思，確保概念功能不變的前提下靈活用漢語表達：賣方交付的貨物必須與合同所規(guī)定的數量，質量和規(guī)格一致并按照合同所規(guī)定的方式裝箱或包裝。

綜上所述，英語商務合同是通過特定的語言表達方式來實現其概念功能的。要想獲得忠實的漢譯英語商務合同，譯者必須熟練掌握這些特定的英語表達方式，方能確保合同的概念功能對等。

（二）人際功能的實現途徑

語言交流必須建立在交際雙方關系明確的基礎之上，商務合同概莫能外，其內容和形式均須符合法律規(guī)范，才能有效制約合同締約方的權利、義務與行為，從而產生法律效力。英語商務合同作為一種法律文件，其人際關系明確、人際功能突顯，主要是通過使用情態(tài)動詞與正式詞語等方式來實現的。漢譯英語商務合同時，必須堅持規(guī)范與權威原則，確保人際功能對等。

1.情態(tài)動詞的處理

韓禮德認為，語氣和情態(tài)是實現人際功能的主要途徑。在英漢法律文本中，情態(tài)動詞的使用主要是為了體現其強制性、禁止性或許可性，從而突顯其規(guī)范性與權威性。

例8 In case no settlement can be reached through negotiation,the case shall then be submitted for arbitration.（如未能達成協議，則應付諸仲裁。）[15]英語商務合同中最常見的情態(tài)動詞是“shall”，通常漢譯為“應”“應當”“應該”“須”或“必須”。然而，有時“shall”的漢譯卻不能受此限制。

例9 The formation of this Agreement,its validity,interpretation,execution and settlement of the disputes shall be governed by related Laws of the Hong Kong SAR,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本合同的訂立、生效、解釋、執(zhí)行以及爭端化解遵循中華人民共和國香港特別行政區(qū)法律。）①

本例中的“shall”省略不譯。

英語商務合同中，約定禁止的條例常用“may not”或“shall not”來表達。值得注意的是，“may not”的意思并不僅僅是對“may”的否定，而是帶有強制禁止的含義。因此，“may not”或“shall not”應該譯為“禁止”或“嚴禁”，決不能譯成“不應該”或其它強制性較弱的表達方式。否則，容易引起歧義或誤解。

例10 No one may sign and issue bills of exchange without consideration to defraud fund from a bank or other parties to the bills.（嚴禁簽發(fā)無對價的匯票用以騙取銀行或者其他票據當事人的資金。）①

本例漢譯若為“不應”而非“嚴禁”，則語氣太弱，不能實現合同的人際功能，容易產生歧義或誤解。

2.正式詞語的處理

英語商務合同常常使用正式詞語，其目的也是為了突顯語氣的莊重與嚴肅。為了達到這一目的，漢譯時必須找到語氣對等的詞語，因為漢語同樣是通過正式詞語來表達莊嚴語氣的。例如，“經”、“由”、“如”因其精煉而比“經過”“由于”“如果”更正式。因此，漢譯英語商務合同時，為了確保合同的人際功能對等，必須重視詞語的正式程度與語氣的強弱程度。

例11 All disputes arising from the execution of or in connection with the contract shall be settled through friendly consultation between both parties.In case no settlement can be reached,the dispute shall be submitted for arbitration.①

原譯：所有因為執(zhí)行合同或與執(zhí)行合同有聯系產生的爭端將通過雙方友好協商解決。萬一解決不了，就將呈交仲裁機構。

改譯：凡因執(zhí)行合同發(fā)生的或與本合同相關的一切爭端，雙方應通過友好協商解決。若協商不成，則付諸仲裁。

原譯僅僅進行了語意轉換，用詞不夠正式，語氣不夠莊重，未能實現合同的人際功能。

（三）語篇功能的實現途徑

如果說概念功能和人際功能是在語言的微觀層面實現的，那么語篇功能則要在語言的宏觀層面才能實現。語篇功能主要體現在信息的有效組合之上。英語商務合同通常采用有效的銜接手段與主/述位結構來實現其語篇功能。雖然英漢兩種語言常用的銜接手段不盡相同，但通過信息的有效組合來實現語篇功能卻是相同的。因此，漢譯英語商務合同時，不能只考慮銜接詞語的字面意思，還必須重視信息的有效傳遞。

1.指代詞語的處理

英語商務合同中指代的對象是非常明確的，這是因為英語重形合，通過句子結構分析就能明確指代的事物。然而，漢語重意合，主要通過語義與邏輯關系來組合信息。

例12 Should all or part of the contract and its appendices be unable to be fulfilled owing to the fault of both parties,they shall bear their respective liabilities according to the actual situation.（由于雙方過失，造成本合同及其附件不能履行或不能完全履行時，根據實際情況，由雙方分別承擔各自應負的違約責任。）①

例13 When the Licensed Products are sold,the royalty thereon shall be paid within a calendar month from the date of delivery.（特許產品售出后，該產品的專利權使用費從交貨日算起，一個日歷月度內付訖。）①

以上例子表明：漢譯英語商務合同時，必須明確表達英語指代詞語的具體指代對象，從而確保譯文的準確性與語篇功能的實現。

有時，為了行文流暢，英語指代詞語可譯為漢語“其”，或直接省略不譯。但這種省譯法必須在指代明確的情況才能使用。

例14 This contract and its appendices shall come into commencing from the date of approval of the Ministry of Foreign Trade and Economic Cooperation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本合同及其附屬文件，均須中華人民共和國對外貿易經濟合作部批準，并從批準之日起生效。）①

例15 The successful tender shall,within two weeks of the issue of a Letter of Acceptance,at his own expense obtain in the form of a performance Bond,the guarantee of a reputed bank in a sum equivalent to 10%of the contract price for the due performance of the contract.（中標者在收到中標函后于兩周內自費辦理并獲取有信譽銀行的履約保證，其金額為合同價格的10%，以確保按時履行本合同。）①

以上例子表明：在指代明確，信息完整，銜接有效的前提下，可以省譯指代詞語。

2.替代詞語的處理

與指代手段一樣，英語商務合同還常用替代手段來進行信息組合。漢譯時，需將替代對象明確表達，確保語意的準確性和信息的完整性。

例16 The manufacture shall sell the products to the distributor.The distributor shall purchase the same from the manufacture.（制造商將產品售予經銷商；經銷商應從制造商處購買產品。）①

例17 The Buyer shall,within the additional period of time fixed by the seller in accordance with article 9,perform his obligation to pay the price or take delivery of the goods.If he declares that he will not do so within the period so fixed,the Buyer will bear any consequences or losses arose therein.（買方應在賣方按照第九規(guī)定的額外時間內履行支付貨款或收取貨物的義務。如果買方聲明他將不在所規(guī)定的額外時間內履行支付貨款或收取貨物的義務，造成的損失由買方承擔。）①

如以上譯例所示，漢譯英語商務合同中的替代詞語時，可以通過重述明確替代對象，避免歧義，確保語篇功能的實現。

3.主述位結構的處理

語篇功能是通過主位結構、信息結構和銜接手段來實現的（韓禮德，1994：38）。主位結構是把語篇意義作為信息結構來構建的。主位是整個信息或整個句子的出發(fā)點。其它信息或句子的其他部分稱為述位，是圍繞主位提供的必要信息。主位是已知信息，述位是新信息。

漢譯英語商務合同時，可將“主/述位結構”作為切入點，通過信息結構分析，正確理解原文，并在譯文中進行信息重組，確保語義連貫，從而最大限度地達到語篇功能對等。

例18 A joint venture may contribute its investments in the following ways:

a.Investment in cash:Chinese currency or freely convertible foreign currency.

b.…

（合資企業(yè)各方可通過下列方式出資：

甲、現金出資，以人民幣或可自由兌換的外幣出資；

乙、……）①

這里是把第一句看成主位，冒號后面的各項作為述位，述位圍繞主位展開。為了保持語篇前后照應，英語原文中的主述位結構應該保持不變。

結語

在系統(tǒng)功能語法的元功能理論指導下，從宏觀情境語境（即語場、語旨和語式）出發(fā)，可對英語商務合同進行如下三大元功能分析：語場，即合同雙方以法律語言訂立契約，以規(guī)范雙方行為，并達成一定的經濟目的；語旨，即以嚴肅、莊重、正式的語言規(guī)范雙方行為，明確彼此權利及義務；語式，即以正式書面語確保合同的權威性與規(guī)范性，約束雙方行為。

英語商務合同的概念功能涉及雙方權利與義務等信息的準確性；人際功能就是以語言規(guī)范雙方的行為；語篇功能是指用合理、自然、流暢的方式傳遞相關信息。這三大元功能從三個不同層面構建了英語商務合同的總體功能。

本文從微觀的詞匯——語法層面分析了英語商務合同的三大元功能，并探討了漢譯時實現這三大功能的途徑。商務合同的概念功能主要通過使用特定詞語來實現，包括并列的同義詞或近義詞、常用詞的不常用用法、后置修飾語等等；人際功能主要通過情態(tài)助動詞與正式詞語的使用來體現；語篇功能主要通過銜接手段，如指代、替代、主述位結構等來實現。

系統(tǒng)功能語法的元功能理論能夠幫助譯者對英語商務合同進行科學系統(tǒng)的分析，并在此基礎上采取靈活、有效的翻譯方法實現漢譯英語商務合同的功能對等。

注釋：

①素材來源于某企業(yè)商業(yè)合同

②素材來源于1971年第58號法律公告第201章《防止賄賂條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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