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倪 妍
隨著城市化進程步伐加速,大量的鄉鎮、農村人口為了建設城市、完成城市夢進城打工。而經濟發展、信息發達等帶來的交通便捷,更讓城市與村鎮之間的人員流動逐年增速。隨著人口流動不斷增速,隨遷子女的數量也呈上升趨勢。2016年教育部發布的《2015年全國教育事業發展統計公報》明確定義,流動兒童是指戶籍記錄在外省(區、市)、本省外縣(區)的鄉村,隨務工父母到流入地的城區、鎮區(同住)并接受義務教育的適齡兒童少年。[1]
根據《中國流動兒童教育發展報告(2016)》數據顯示,流動、留守兒童的數量呈上升趨勢,已接近1億人,讓公共服務政策面臨巨大的挑戰。[2]為使流動兒童享有與城市兒童均等的生活和教育條件,2006年中國青少年發展基金會陸續發起的“圓夢行動、快樂閱讀、希望廚房”、2007年南都公益基金成立的“新公民計劃”、2017年3月28日21世紀教育研究院、新公民計劃發布的“流動兒童藍皮書”等一系列流動兒童閱讀推廣活動旨在改進流動兒童生活學習環境,讓他們享受均等、優質、健康的教育與閱讀環境。
聯合國關注我國流動兒童近況:“城市化進程中的中國,在2010年城鎮地區每4個孩子有1個是流動兒童。到2013年,比例上升為每3個孩子有1個是流動兒童。”[3]作為未成年人的流動兒童,正處于身心成長、知識儲備、道德觀念形成的重要時期,需要家庭、學校、政府、社區、公益組織給予更多的關愛。均等化地進行流動兒童閱讀推廣,不僅可以促進流動兒童的身心健康發展,而且關系著國民素質的提高、教育公平的實現、城市化的推進以及社會的長期穩定。[4]
均等化的本質是要平等、公平地實現教育。當代均等化研究專家約翰·羅爾斯說過公平三原則:“同等自由原則、機遇均等原則、差別原則。”[5]他提出發展機會應向所有人開放,不應只給某一部分人,只有做到這些才能保障大眾公平、平等的利益和權利。
我國的專家也提出均等化是現代社會發展的重要保障。李國新指出,閱讀推廣應以普遍均等、惠及全民為目的,以均等化體現公平正義。[6]蒯大申認為,均等化的政策目標旨在均等城鄉、區域之間的配置,縮短地區、城鄉、群體之間的公共文化服務差距,保證全部社會成員擁有平等、均等的文化服務。[7]
2012年11月黨的十八大報告將“全民閱讀”列入其中,從2014~2017年連續4年將其列入《政府工作報告》,并由原來的“倡導”發展為“大力推進”。作為我國推廣閱讀均等、推進閱讀公平、提高群眾素質的文化強國工程,足以可見政府倡導均等化閱讀推廣的努力和決心。2017年3月,國務院印發《“十三五”推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規劃》,規劃中指出要以標準化、均等化、社會化為要求,加速提高大眾的精神文化素養。[8]
國家衛生計生委近期數據顯示,我國流動人口平均每年增長600萬人左右,2014年末達2.53億,2020年預計將增長到2.91億人。[9]伴隨加速推進的戶籍制度改革,人口流動數據更將連年攀升,流動兒童勢必成為極其嚴峻的社會問題,如何實現平等、公正的全民教育,讓流動兒童能共享閱讀推廣的均等教育權利是業內專家一直關注的焦點。
在全國各省市的積極努力下,流動兒童教育資源和教育機會有了顯著的改善,均等化進行流動兒童閱讀推廣,能有效促進教育機會公平、公正地發展。2017年3月15日云南省發布的《云南省2017年全民閱讀工作實施方案》提出,有效地保障流動兒童的基本閱讀權利。早在2012年,浙江省嘉興市著力打造城鄉一體、均等公平的服務體系,用“文化綠卡”讓流動兒童與本地居民之間實現身份與機遇均等平等。針對流動兒童群體組織的閱讀推廣活動,活動設計要契合他們,讓他們享受閱讀的樂趣和知識的力量,形成自發的閱讀活動,養成較好的閱讀習慣。
社會經濟迅猛發展的同時,流動兒童教育、閱讀并沒有得到根本的改善,我們需要加快閱讀推廣的步伐,切實做到均等、平等、公正的社會服務,為建設文化強國和社會文明發展提供積極的保障。
閱讀推廣的重要對象是兒童和青少年。而兒童、青少年閱讀習慣的培養要從小養成。熱愛閱讀,能夠讓他們憧憬未來,同時具備自主、有益、終身的學習能力。
我國的兒童閱讀仍存在人均閱讀資源有限、城鄉差距明顯、閱讀目的性較強、閱讀推廣不平均等問題。其中,流動兒童中存在的問題更突出。這不僅影響閱讀推廣的成效,更會阻礙流動兒童閱讀權利均等的實現。
均等化視域下的閱讀推廣主體呈現協同合作的多元趨勢,從國際閱讀協會(IRA)、各國政府等到出版發行界、民間公益組織、圖書館、學校等陸續推出閱讀推廣活動。作為活動策劃機構、組織機構和管理機構的推廣主體,在進行閱讀推廣時,為了推廣效果較好呈現,會選擇在社會經濟和文化氛圍較好的公辦或私立學校開展活動,而流動兒童學校及社區開展的活動較少。流動兒童的父母工作辛苦,孩子普遍交給老人照顧,或經常隨父母工作地遷移流動,孩子對知識、閱讀的渴求被忽視,導致了流動兒童與常住兒童間的信息差距越來越明顯。
在進行流動兒童閱讀推廣時,我們強調國家政策法規、學校學習教育、社會公益力量的同時,要注重流動兒童父母對流動兒童閱讀的關心和警悟,重視家庭教育的正面影響和引導成效。
從農村遷移城市的流動人口,對教育的認知雖受到了城市文化的浸染,但整體的家庭生活習慣和行為仍保持著農村的傳統模式。流動兒童家長因為工作的壓力等因素,往往只關注孩子的學校教育,而忽視了閱讀對孩子身心成長的積極引導作用,缺乏對閱讀的認知。另外大部分流動兒童父母沒有接受過高等教育,自身文化素養不高、鮮少閱讀,家庭閱讀氛圍無法營造,這些都導致了流動兒童閱讀推廣活動難以有效開展。
大部分的流動兒童受家庭等因素的影響,他們重視課內課程,而鮮少進入博物館、圖書館、文化館等公共文化服務空間。當然公共閱讀空間也存在自身宣傳不足等問題,大部分流動兒童的父母是從鄉鎮、農村來到城市的,生活圈子窄小,日常溝通的話題也多與工作有關,對城市的公共文化服務活動基本沒時間、沒精力投入參與,長期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導致他們社會信息獲取有限。而傳統公共閱讀空間主要的服務方式是陣地為主,缺乏對外服務和宣傳,這些都限制了流動兒童對公共閱讀空間的了解。
目前,在全民閱讀活動已舉國推進的大環境下,流動兒童閱讀推廣活動還不夠豐富。閱讀推廣要真正關注流動兒童,發揮其效能,必須要開展有針對性的活動,才能真正均等化地開展流動兒童閱讀推廣活動,讓流動兒童養成恒久的閱讀興趣和習慣。
一般來說,政府、學校、出版商、圖書館、社區組織、公益組織是閱讀推廣的重要參與者,相關部門需要協同合作,將閱讀推廣活動舉辦得有聲有色,以拓展居民視野、傳承閱讀文化、提升國民素質,同時為建設文化強國提供智力保障。
浙江省新聞出版廣電局舉辦的“浙江首屆書香城鎮閱讀推廣系列活動”于2017年3月20日正式啟動,其中有一條候選要求提到,“申請‘書香城鎮’的地區要保障流動兒童對閱讀的渴求”。[10]
培養孩子從小愛閱讀的習慣,首先要讓家長意識到閱讀的樂趣和意義,流動兒童的父母,閱讀興趣不高、閱讀習慣不良的現象較普遍。若要有成效地開展流動兒童閱讀推廣活動,必須轉變其父母舊有的觀念,讓流動兒童父母與孩子共同閱讀,營造良好的家庭閱讀環境,切實解決流動兒童閱讀中的問題。
從2012年開始,浙江省寧波市北侖區婦聯與區圖書館進行多元合作、多方互動,共同整合社區、民間繪本館等資源,全方位、多元化地開展親子閱讀推廣,并且有了一群活躍在各個學校、社區和幼兒園的“故事媽媽志愿者”,致力于推廣親子閱讀,傳播閱讀理念。截至2015年6月已有2萬多戶家庭受益,并于同年8月成立了流動繪本館。北侖區的霞浦新浦社區地理位置處于城鄉結合部,屬于農居混住型社區。隨著周邊臨港大工業園的快速建設和發展,轄區內的流動兒童也日益增多。新浦社區在關注流動兒童生活、生理、學習的健康成長的同時,開展了一系列活動以解決流動兒童盡快融入新環境。社區協同周邊學校、公益組織、圖書館等單位,開展“牽手筑巢 幸福家園”流動兒童的成長關愛活動,通過開展“熟悉霞浦、父母講堂、團隊拓展、親子共讀”等活動,促進流動兒童的融合發展。
近年來我國各類幼兒園、學校、公共服務機構,一直致力于培養兒童閱讀能力,而處于弱勢群體的流動兒童尤其需要大眾的關心。目前,各地都開始嘗試整合社會資源,全方位、多元化地為流動兒童創造良好的閱讀條件。
安徽省合肥市圖書館協同街道創立的合肥民工子弟圖書館從2006年6月服務至今,孩子們既可以免費領取圖書證借閱書冊,也可以憑證件到市少兒圖書館借書及參加活動。深圳市南天社區發起流動兒童社會融合活動“親子活動 義工體驗”,為同學、家長介紹圖書館的工作范疇,在整理圖書的過程中加深與社區的融合。云南省玉溪市聶耳圖書館從2015年開始開展“隨遷子女走進聶耳圖書館讀書活動”,吸引玉溪地區8所流動兒童小學師生1000多名,在活動中介紹圖書館的歷史沿革,同時教會流動兒童如何利用圖書館,并介紹閱讀對未來人生的重要作用。聶耳圖書館平時每周末、寒暑假放映兒童影視,在內容上選擇具有正能量的少兒動畫片、科教片、紀錄片。另外,開放“青少年綠色上網基地”針對流動兒童用電腦難、上網更難的現狀,全年免費開放網絡。圖書館將不良、不健康的網絡信息進行干預,保障傳輸給孩子們的網絡內容都是健康的。
閱讀是人類掌握知識、增長智慧、規范行為的重要方式。均等化的流動兒童閱讀推廣需要各級政府、社會各界共同關注,積極引導流動兒童父母更新觀念,加大圖書館、學校等的推廣教育,發掘優秀的閱讀產品為流動兒童提供服務,進而補償流動兒童教育、閱讀的缺失,推廣均等公正、機會平等、優質規范、健康共享的教育與閱讀環境。
(作者單位:寧波大紅鷹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