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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國際法下民族自決權與分離權的關系

2017-01-19 20:47:02楊陶
廣西民族研究 2016年6期

【摘 要】國際法上的民族自決權獲得廣泛認可并形成體系于二戰后,其原始含義是政治獨立權。民族自決權的核心內容是殖民地人民和其他被壓迫民族的自決,與分離權沒有關系;現行國際法表明民族自決權不適用于國家分離的情況;民族自決權與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原則不沖突,而分離有違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原則;國家對分離所產生的新國家的承認,并不意味著對分離權的承認。以《國際法原則宣言》中的“保留條款”為依據提出的救濟分離理論,將分離視為人民結束壓迫的最后救濟措施,該學說既沒有獲得很強的理論支撐,也沒有獲得國家實踐的支持,救濟分離權尚未成為一項習慣權利。

【關鍵詞】民族自決權;分離;分離權;救濟分離;救濟分離權

【作 者】楊陶,湖南師范大學法學院2014級博士研究生,喀什大學法政學院副教授。長沙,410000

【中圖分類號】D99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54X(2016)06-0010-008

一、引 言

民族自決權已經從列寧和威爾遜時代的政治言論發展成為國際法上的一項權利。《聯合國憲章》《給予殖民地國家和人民獨立宣言》《關于各國依聯合國憲章建立友好關系及合作之國際法原則之宣言》(以下簡稱《國際法原則宣言》)等國際法律文件都規定了民族自決權。1975年的西撒哈拉咨詢意見和1995年的東帝汶案中,國際法院也確認了自決權原則。目前,許多尋求從現有主權國家分離的實體將民族自決權作為脫離其所屬國家領土秩序的合法性依據,主張獨立權,這相當于將民族自決權與分離權畫上了等號,如2006年南奧塞梯脫離格魯吉亞、2008年科索沃單方宣布獨立、2014年克里米亞宣布從烏克蘭“獨立”并加入俄羅斯。因此,在后殖民時代為防止民族自決權被各政治勢力肆意濫用,必須要厘清以下問題:自決、獨立與分離的關系,民族自決權是否包含分離權,單方面實行分離是否符合國際法,國際法上是否存在救濟性分離。本文從國際法的角度圍繞民族自決權的由來及民族自決權和分離權的關系展開討論,在此基礎上,進一步探討了解決民族自決權是否包含分離權及現行國際法上是否存在分離權和救濟分離權的問題。

二、民族自決權的原始含義為政治獨立權

民族自決權思想萌芽于中世紀末期歐洲民族國家形成時期普遍流行的民族主義思想。“民族自決權”一詞源于德語“Selbstbestimmungsrecht”。[1 ]702民族自決的概念最早在法國資產階級革命中正式提出。[2 ]679 1917年十月革命時期,列寧第一次提出了與“民族主義”完全不同的“民族自決權”原則,并且撰寫了《論民族自決權》一書,首次對民族自決權做了全面的論述。在書中,列寧指出,要了解什么是民族自決,不是從法權的“一般概念”中去找答案,而是要在對民族運動所做的歷史經濟的研究中去找答案。所謂民族自決就是民族脫離異族集體的國家分離,就是組織獨立的民族國家。[3 ]397值得注意的是,列寧強調民族自決權就是分離權,是基于俄國無產階級革命的需要,而蘇維埃政權適用的民族自決權的對象都是沙俄的殖民地或被沙俄強占的領土,不是沙俄領土的組成部分,所以其核心內容是反對民族壓迫和殖民統治,實際指的是殖民統治下的民族或異族剝削下的民族有擺脫外國統治和建立民族獨立國家的權利。1918年1月8日,美國總統威爾遜真正從國際法角度將民族自決權介紹給國際社會。雖然他提出的“十四點原則”中沒有使用“自決”一詞,但大部分原則是民族自決思想的實施方案。如第五點規定:“應當絕對公平地考核一切殖民地的要求,殖民地人民的權利與該地政府的權利同樣重要”;第十一點規定:“恢復羅馬尼亞、塞爾維亞、蒙特尼格羅的被侵略的土地,巴爾干諸國的相互關系,應在國際擔保下,依照歷史上所定的忠順及民族的界限而決定之。” [4 ]34

二戰后,殖民地人民要求獨立的呼聲越來越高,民族自決權進入到法律發展階段,此時,民族自決權被進一步強化為獨立權。1945年的《聯合國憲章》是最早將民族自決權作為一項原則提出來的國際文件,也是第一項寫入民族自決權的多邊條約。憲章第一條規定聯合國的第二項宗旨時提出“尊重人民平等權利及自決原則”。至此,民族自決權原則開始從一個政治的假定成熟地轉變為一項國際法原則。雖然憲章沒有給“人民平等權及自決”下定義,但是憲章的規定構成解釋民族自決權一般性含義的基礎,憲章里的自決是民族的自決,是殖民地及附屬國人民獲得某種形式的獨立或自治地位。1960年聯合國大會通過《給予殖民地國家和人民獨立宣言》。該宣言的主要目標之一是“需要迅速和無條件地結束一切形式和表現的殖民主義”,其中明確殖民地人民享有自決這一法律權利,并且說“應當在托管和非自治領土或其他所有未獲得獨立的領土上立即采取步驟,依據這些領土的人民自由表達的意志和愿望,不分種族、信仰或膚色,無條件和無保留地將所有權力轉移給他們,使他們能享受完全的獨立和自由”[5 ]235 。1966年聯合國大會通過《經濟、社會、文化權利國際盟約》和《公民及政治權利國際盟約》。此兩項盟約第一次正式將民族自決權原則寫入具有法律約束力的普遍性國際公約。盟約第一條都規定“所有人民均有自決權”。雖然盟約沒有對“所有人民都有自決權”做任何限定和說明,但為防止少數人群體利用盟約的規定分裂國家,《公民及政治權利國際盟約》規定了個人對締約國的指控來文及審議制度,即聲稱其在公約規定下的任何權利遭受侵害的個人而非集體可以向人權事務委員會申訴,也就是說不受理集體權利的申訴。1970年聯合國大會一致通過《國際法原則宣言》,該宣言是民族自決原則發展的里程碑。該宣言第二段指出:“為顧及有關民族自由表達之意旨,迅速鏟除殖民主義,并毋忘各民族之受異族奴役、統治與剝削,即系違背民族自決原則且系否定基本人權,并與憲章不合。”[6 ]7這實際上暗指民族自決權原則的適用范圍為:殖民地,受外國奴役、統治和壓迫的人民。該宣言第四段明確了實施民族自決權的方式:“一個民族自由決定建立自主獨立國家,與某一獨立國家自由結合或合并,或采取任何其他政治地位,均屬于該民族實施民族自決權的方式。”[6 ]8這里需要明確的是盡管該宣言規定自決的方式可以獨立,也可以與他國合并,但是從非殖民化的實踐來看,絕大多數殖民地人民都選擇了獨立。

從上述分析可以看出,作為國際法上一項合法權利的“民族自決權”,產生于一戰和二戰之間,獲得廣泛認可并形成體系于二戰后,孕育于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爭取民族獨立和進行民族解放斗爭的歷史,原始含義是政治獨立權,主要內容都是與殖民地人民和其他被壓迫民族相關的,與非殖民化相關的。

三、民族自決權不包含分離權

在非殖民化結束后,民族自決權是否包含分離權這一問題顯得尤為重要。因目前許多尋求從現有主權國家分離的實體將民族自決權作為脫離其所屬國家領土秩序的合法性依據,主張獨立權,這相當于將民族自決權與分離權畫上了等號。那么,民族自決權是否包含分離權?

(一)從獨立、分離和分立的概念看,民族自決權是獨立權,而非分離權

實踐中人們常常用獨立來指代分離和分立,如平時說某國的一部分“鬧獨立”,實際上就是“鬧分離”的意思。[7 ]182但是在法律上,獨立、分離和分立的含義有著明顯的差異。獨立是指原來處于殖民地、附屬國、托管地、保護國地位的民族,為爭取民族解放,依據自決權原則進行斗爭,從而擺脫宗主國的控制,建立新國家。分離是現存國家的一部分領土和人口在沒有獲得該主權國家同意的情況下,從該國脫離出去。分離的重要前提是分離的部分在分離前是母國的組成部分,分離的結果可能是建立獨立國家,也可能并入另一國家。分立是指一個主權國家解體為數個部分而各部分自成為國家或為其他國家所吞并,這個國家的國際人格就消失了。[8 ]143 [9 ]82雖然我們不能籠統地說民族自決權等于獨立權,但是殖民地人民行使民族自決權的實踐表明他們自決的形式實際幾乎就是獨立。所以,從這個意義上講,民族自決權就是殖民地人民和其他附屬地人民的獨立權,與分離權沒有關系。

(二)從現行國際法原則或規則看,民族自決權不適用于國家分離的情況

《聯合國憲章》中對民族自決權原則的規定與分離沒有關系,因為分離與聯合國的宗旨和目的不符。[7 ]202聯合國憲章起草委員會曾指出:“自決權原則符合聯合國憲章的目的,僅僅意味著人民的自治(self-government)權而非分離權。”《奧本海國際法》也指出:“憲章的準備工作和以后各國實踐表明,自決原則主要是適用于殖民情況而不適用于國家分離的情形。”1960年《給予殖民地國家和人民獨立宣言》一方面強調“所有人民都有自決權”,另一方面又為“民族自決”劃定了一定的限制,明確地將分離主義排除在“民族自決”的范疇之外。該宣言指出:“任何旨在部分或全面分裂一個國家的團結和破壞其領土完整的企圖都是與《聯合國憲章》的目的和原則相違背的。”[6 ]11 1970年《國際法原則宣言》也強調:“以上(關于民族自決權的規定)不得解釋為授權或鼓勵采取任何行動,局部或全部破壞或損害在行為上符合上述各民族享有平等權及自決權原則并因之具有代表領土內不分種族、信仰或膚色之全體人民之政府之獨立國家之領土完整或政治統一”[6 ]8(這一條款被稱為“保留條款”)。這些條款實際上暗示著民族自決權不能作為分裂國家的法律依據,國際法“不承認分離權”。其實,1920年國際聯盟理事會委派的法學家委員會在芬蘭和瑞典的阿蘭群島歸屬爭議的報告中就說明了“實在國際法并沒有承認人民有脫離所屬的國家的自決權”[10 ]256。

(三)從與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的關系看,民族自決權與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原則不沖突,而分離(權)有違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原則

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原則至今仍是國際法的基石和國際關系的基本準則。然而,民族自決權卻是調整殖民地人民和其他被壓迫民族與國家和國際社會成員之間關系的原則,僅僅適用于非殖民化的場合,雖然在國家的承認和繼承等領域有一些相關規則,但畢竟與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原則不同,它既不是國際法的基礎也缺乏普遍適用的性質。[7 ]230殖民地在歷史上一直是獨立的國家或部落,帝國主義的侵略和殖民剝奪了他們的本應享有的主權,使它們喪失了獨立地位。這些領土依據民族自決權擺脫民族壓迫和殖民統治,從宗主國或管理國獨立出去,并不是分離行為,沒有威脅或損害宗主國和管理國的主權和領土完整。而主權國家內部的次國家實體與該國政府之間的關系不是國際關系,是國內管轄事項,若將民族自決權原則適用于一個主權國家內部并支持打著要求自決的幌子搞分裂的次國家實體,有違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原則。1960年《給予殖民地國家和人民獨立宣言》和1970年《國際法原則宣言》均在確認民族自決權原則的同時包含了對國家主權原則的保護條款,即在行使民族自決權時不能破壞或損害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限制以自決為名的分離。1993年《曼谷宣言》和1997年《維也納宣言和行動綱領》也強調民族自決權利不應用來破壞各國的領土完整、國家主權和政治獨立。

(四)國際法僅僅視分離為一項事實,只涉及分離行為產生的結果問題

國際法很大程度上對分離行為是沉默的,分離的企圖首先依據國內法來評估。國際法只涉及分離行為產生的結果問題,即國家的承認和繼承問題。雙方同意的分離屬于國際法上的合法分離,這種“同意”可以是各方在平等協商的基礎上達成的協議,也可以是國內憲法規定的分離條款;可以在獨立宣告之前做出,也可以在單方宣告之時做出。經母國同意分離產生的新國家獲得國際社會的承認不存在任何法律上的障礙。但是應該強調的是,國家對分離所產生的結果即新國家的承認,并不意味著對該新國家未建立之前作為其母國的一部分擁有分離權的承認。在魁北克案中,加拿大最高法院認為:“(單邊)分離的最終成功取決于國際社會的承認,在決定是否承認時,可能會考慮分離的合法和合理性。”[11 ]確實若需承認的實體的法律地位模糊時,承認本身能“對實體的地位提供關鍵證據”[12 ]199。且如普遍給予這一實體承認時,很難將集體承認和集體創立國家區分開來。但我們應謹慎地對待新產生國家的承認問題,因為當代國際法的主流觀點認為承認是宣告行為而非構成行為。也就是說,分離訴求能通過承認的方式得以實現,但是通過承認分離的實體為國家可能違反母國的領土完整。而且,實踐中還沒有通過承認而創建國家的情況。[13 ]193

四、救濟分離尚未成為一項習慣權利

如前所述,國際法學者普遍認為民族自決權受到國家領土完整原則的限制。但是,若反過來理解1970年《國際法原則宣言》中的“保留條款”,就是沒有形成一個代表其全部領土范圍內的人民政府的國家,就沒有權利援引限制民族自決權的領土完整原則。這一解釋表明分離可以作為壓迫的最后救濟手段。該原則常常被稱為救濟性分離。若在非殖民化之外存在救濟分離權,就必然有創建這一權利的國際條約規則或國際習慣法規則。然而,迄今為止,所有包含民族自決權規定的國際公約以及被稱為“軟法”的國際組織的決議都沒有涉及“分離權”的問題。那么救濟分離是否已經成為一項習慣權利,國家實踐是否將其作為國際法下的實際權利,這是值得懷疑的。

(一)“救濟分離”存在根本的理論困惑

1.《國際法原則宣言》中的“保留條款”不是支持救濟分離的有力證據

1970年的《國際法原則宣言》是最常援引的主張救濟分離權是國際習慣法的一項緊急規則的理論來源。1993年的《維也納宣言和計劃行動》重申了原則中的表述。但是,《國際法原則宣言》中的“保留條款”并不是支持救濟分離權的有力證據。雖然探究起草者起草《國際法原則宣言》“保留條款”的本意很困難,但可以肯定的是,起草者作為國家的代表絕不想為自己的國家敲響喪鐘。因此,認為這個條文具有“救濟性分離”的涵義且已為各國所接受,與現實不符。 [14 ]11而且,該宣言通過以后,國家在官方聲明中從來沒有將“救濟分離”作為一項權利。若存在支持救濟分離的法律確信的話,國際法院在科索沃咨詢意見中就不會這樣表達:“除了非自治領土和人民遭受外國征服、統治和剝削之外,國際法上的自決權是否賦予現存國家的一部分從該國家分離的權利,參與訴訟并就此問題表達觀點的學者表達了一個完全不同的觀點。就國際法是否規定了‘救濟分離權這一問題同樣存在分歧,如果這樣的話,在什么情況下有救濟分離權也是有爭議的。”

2.學者們對是否存在救濟分離權沒有一致意見

目前,有一些學者支持救濟分離概念,將分離看成是由于壓迫而引發的“限制性的權利”,并將其視為特殊的、最后的解決方案。①如艾倫·布凱南提出,“如果國家對某一群體持續的不公正,這一群體形成自己獨立的政治單位是對這些不公正待遇的最后救濟措施,此時,國際社會應該承認這一群體有與該國當局斷絕關系并試圖建立獨立的政治實體的請求權。”布克海特認為,“救濟性分離假設了這樣一種情形:根據其所屬國對某個特定群體所實施各種形式的鎮壓而做出的反應,國際法承認了一系列的救濟辦法,從保護個人權利到少數人的權利,最終以分離作為終極的救濟。”但是,也有許多學者對此持否定的態度,如James Summers指出,“大多數學者表示支持救濟分離,然而都十分謹慎的聲稱這是一種‘可能或‘也許的權利,對是否存在這一權利從來都沒有一個堅定的立場。”[15 ]335馬爾科姆·肖進一步指出,“反過來理解‘保留條款是有問題的,因為對模糊的‘從屬條款的解釋不能致使法律原則發生重大變化,尤其是一直以來普遍接受領土完整原則,該原則是國際法的核心原則,將該符合條件的條款放置在該原則之前是有問題的。”[16 ]483

3.無司法機構已經接受任何特殊情況下的分離為一項權利

魁北克案是支持救濟分離理論的強有力的法院判決。判決中保留的附帶意見認為:“公認的國際法淵源確認了自決權通常通過內部自決權實現——人民在現有的國家框架內追求政治、經濟、社會和文化發展。只有在最極端的情況下才產生外部自決權(在這一情況下可能指的是采取單邊分離權的形式),而且必須對外部自決權行使的情況進行嚴格的限定。”從附帶意見中看出,加拿大最高法院似乎支持救濟分離。但是,法院認為魁北克并不滿足這一情況。而魁北克國民大會委員會就假定魁北克分離涉及的法律問題組織專家提供建議,專家們認為“自決權應通過上下文探究,對‘人民的不同界定導致自決權適用的不同,分離僅僅被認為是公認的非殖民化過程中的一種救濟。除脫離殖民外,并不存在‘救濟性的分離權。只要國家給予少數群體語言權、文化權和有效的參與政治和經濟生活的權利,我們就認為這一群體擁有了內部自決權。如果內部自決權的要求不能得到滿足,可以通過人權法來救濟,如司法爭端解決、修改當地的法律法規、多邊監督和制裁等等。而不是將自決權轉化為肢解國家的政治危機,一致的意見認為自決權不是分離權,這些問題應該通過人權系統解決。”1997年Loizidou訴土耳其案中,歐洲人權法院Wildhaber和 Ryssdal法官認為:“在近幾年似乎已經形成了一項共識,如果人權遭到持續的和明目張膽的侵犯或以一種不民主的和歧視的方式使其沒能代表全部或大部分,人民也可以行使自決權。如果這一描述是正確的,那么自決權可以用作為重建人權和民主的國際標準的工具。”[17 ]近期的科索沃咨詢意見中,國際法院認為,科索沃單方宣布獨立并不是非法。一些評論家認為,這表明國際法院承認存在補救分離。這些判決中部分法官顯然采用了救濟分離觀點,但對救濟分離的支持只限于判決附帶意見、兩位法官的一致意見和部分評論家的觀點,沒有一個司法機構接受任何特殊情況下的分離為一項權利。

(二)無支持救濟分離的國家實踐

在聯合國憲章時代,非殖民地國家的建立需事先獲得雙方的同意,新國家的出現不能違背母國的領土完整。但是,一些人認為在這一時期也有一些新國家的產生可能對應于救濟分離的邏輯,如東巴基斯坦的分離、蘇聯的解體和科索沃的分離。那么這些國家實踐是否反映了救濟分離理論?

1.東巴基斯坦的分離

1947年以前,巴基斯坦是印度的一部分。印度從18世紀后半葉淪為英國殖民地,1947年8月14日和8月15日,巴基斯坦和印度先后宣布獨立,結果巴基斯坦的領土被印度隔開,形成東巴基斯坦和西巴基斯坦兩部分。[7 ]191東巴基斯坦說孟加拉語,主要是孟加拉文化和知識觀念,而西巴基斯坦說烏爾都語,主要是波斯和阿拉伯文化,兩部分人口的唯一共享的社會生活是他們都是穆斯林。[18 ]104

東巴基斯坦“遭受伊斯蘭堡中央政府的相當嚴重的和系統性的歧視”。1970年12月巴基斯坦選舉中,Awami聯盟(人民聯盟黨)——一個尋求自治的東巴基斯坦政黨——獲得國民大會313個成員中的167個席位,占居多數。這意味著人民聯盟黨獲得了統治地位,位于西巴的統治階層害怕將剝奪西巴的生產產品并使其失去大量的外匯和有價值的生產資料,于是中央政府暫停了議會,軍事領袖們拒絕Awami聯盟的綱領,并使東巴基斯坦進入軍事統治時期,對其采取了鎮壓行動,甚至是種族滅絕,造成了約一千萬的孟加拉人在印度尋求庇護。[19 ]474這迫使東巴人民開始將他們最初的自治要求轉變為完全獨立的愿望。1971年4月17日,Awami聯盟宣布東巴基斯坦獨立。此后,巴基斯坦開始了長達9個月的內戰。1971年12月3日,印度介入支持東巴基斯坦,爆發了印巴武裝沖突。12月6日,印度承認孟加拉國東部領土的獨立。12月17日,巴基斯坦軍隊投降,印度在西部宣布停火。東部在印度軍的幫助下,Awami聯盟對他們占領的領土行使了實際的控制。在接下來的幾周內,孟加拉國獲得了28個國家的明確承認。1974年2月22日獲得巴基斯坦的承認。

孟加拉國能否作為被壓迫人民行使救濟分離的先例?南達教授提出:“如果適用1970年《國際法原則宣言》中包含的規定,巴基斯坦從未具有過‘代表……不分種族、信仰或膚色之全體人民的政府,并因此從未在行動上符合該宣言要求的‘各民族享有平等權及自決權。”[20 ]89國際法專家委員會秘書處有關東巴基斯坦事件的研究報告也指出,“有一項在《國際法原則宣言》中沒有提到的原則,即‘國際法學者廣泛接受的觀點是自決權只行使一次,……根據這種觀點。如果一個人民或其代表加入其他單一制或聯邦制國家,這種選擇就是它的自決權的最終行使,以后不能根據自決權原則要求分離。……但是這項權利是要求有關政府確實尊重平等原則并且確實不加歧視地代表全體人民。如果構成該國家的整個人民的平等權利被否定并受到歧視,那么該人民的完全的自決權就可以恢復。”[21 ]69所謂完全自決權的恢復,不僅意味著該人民有權再行使自決權,還意味著這種自決權包含分離的權利。但是,這種觀點從來沒有獲得國際社會的廣泛接受。有些學者指出,可能是“巴基斯坦軍隊停火后的撤軍……僅僅產生了一種既成事實,在這種情況下其他國家已經沒有選擇只能接受”。事實上,現存國家對孟加拉國這一新國家的承認都相當謹慎,多數國家都是在它的母國巴基斯坦承認后才陸續承認孟加拉國。因此,孟加拉國的創建并不是明確支持救濟分離理論的先例。

2.蘇聯的解體

蘇聯的解體實際上是按兩步完成的:第一是波羅的海三國(愛沙尼亞、拉脫維亞和立陶宛)宣布獨立;第二是獨聯體的建立。

1990年3月11日,立陶宛宣布獨立;1991年8月20日,愛沙尼亞和拉脫維亞宣布獨立。當聯合國承認它們時,聯合國的個別成員國提出,因為波羅的海國家的獨立被非法鎮壓,所以他們有自決權,可以基于救濟分離原則而(重新)獲得獨立。實際情況是,在兩次世界大戰期間,波羅的海三國都是國際聯盟的獨立成員國。1939年簽訂《蘇德互不侵犯條約》,1940年波羅的海三國被蘇聯吞并。然而“國際社會一致拒絕給予1940年蘇聯吞并波羅的海三國的行為予以法律上的承認”。因此,波羅的海三國沒有行使憲法中規定的自決權,更不用說分離權了,而是以國際法禁止密約、兼并為依據,提出恢復1940年以前的獨立地位。同時,聯合國是在蘇聯正式承認這三國之后才承認它們。根據克勞福德的觀點,這意味著“即使在鎮壓獨立的情況下,蘇聯當局的看法也被認為是十分重要的”。

波羅的海國家獨立后,蘇聯繼續以12個共和國的聯盟形式存在。但1991年12月8日,白俄羅斯、俄羅斯和烏克蘭總統簽署了《明斯克協議》,該協議聲明:“白俄羅斯、俄羅斯……和烏克蘭共和國,作為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的創立國……特此宣布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作為國際法主體和地緣政治現實已經不存在了。”1991年12月21日,11個蘇聯加盟共和國在格魯吉亞缺席的情況下,接受了《阿拉木圖宣言》,該宣言宣布:“建立獨立國家聯合體,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不復存在。”所以,雖然1991年蘇聯的政治形勢十分復雜,但從法律的角度看,蘇聯解體是雙方自愿行為,得到了所有共和國的支持,包括俄羅斯。鑒于《明斯克協議》和《阿拉木圖宣言》,蘇聯解體并不是救濟分離問題。

3.科索沃單方面宣布獨立

依據1974年南聯盟憲法,科索沃是塞爾維亞共和國的自治省。這種自治地位表現為科索沃自治機關的存在。1989年,憲法以外的方式終止了科索沃的自治地位。[22 ]344作為回應,科索沃的阿爾巴尼亞人要求在南斯拉夫共和國內建立科索沃共和國,隨后,前南斯拉夫的分解導致科索沃阿爾巴尼亞人的要求轉變為建立一個獨立國家。[23 ]251 1991年,科索沃的阿爾巴尼亞政治當局甚至組織了一個非官方公投,在這次公投中科索沃的絕大多數阿爾巴尼亞人支持獨立,1991年9月22日科索沃阿爾巴尼亞非官方議會宣布科索沃共和國獨立。但是,這一聲明遭到巴丁特委員會(即南斯拉夫和平會議仲裁委員會)的拒絕,僅僅得到了阿爾巴尼亞的承認。

因嚴重侵犯人權的情勢,依據《聯合國憲章》第7章,1999年科索沃戰爭結束后,聯合國安全理事會通過了《第1244號決議》,在科索沃設立了聯合國駐科索沃臨時行政當局特派團代管該地區的行政事務。[24 ] 2008年2月17日,科索沃單方面宣布獨立,宣言中提及“科索沃多年的沖突和暴力擾亂了所有文明人的良知……根據不歧視和受到法律平等保護的原則,宣布科索沃為一個民主的、世俗的多民族共和國”[25 ]。宣言中的陳述與救濟分離觀點十分接近。但是,若科索沃是在1999宣布獨立這一觀點才能被接受。因為1999年至2008年科索沃已經被塞爾維亞獨立統治近9年了,此時很難說分離能結束壓迫。聯合國秘書長特使馬爾蒂·阿赫蒂薩里在他的報告中表達了塞爾維亞的真正困難:“在過去9年,科索沃和塞爾維亞的完全分裂已經被控制。根據1999年安理會的《第1244號決議》在科索沃建立了聯合國科索沃特派團,創制了特別法律秩序,暫停了塞爾維亞主權在科索沃境內的行使。這一現實不能否認;它是不可逆轉的。塞爾維亞重新統治科索沃將會遭到科索沃絕大多數人民的反對。貝爾格萊德不能恢復它的權威沒有引發激烈的反對。”[26 ]阿赫蒂薩里的報告表明獨立宣言背后的原因并不是救濟分離理論,而是2010年1月13日,科索沃已經被65個國家承認。[27 ]在它們的承認文本中,許多國家追憶了《第1244號決議》以前的壓迫。但是,這些提及并不能作為救濟分離理論的成立的背景。因為《第1244號決議》創設的情況,一些國家認為科索沃情況是自成一類的,提及以前的情況是為了澄清援引特殊情況的起源。同時,國際法院在2010年的咨詢意見中對原告提出的救濟分離以超出聯合國大會所提出的問題為由不予回答。

因此,救濟分離既沒有獲得很強的理論支撐,也沒有獲得國家實踐的支持,尚未成為國際法下的實體權利。只是,救濟分離背后的理念——人民結束壓迫的最后手段——對國家的承認問題產生一定的影響,但是救濟分離不是壓迫人民的一項權利,且壓迫也沒有創設一項外國承認的義務。

五、結 語

現行國際法上的民族自決權原則是在非殖民化的過程中形成并發展起來的,核心內容是殖民地人民和其他被壓迫民族的自決。在殖民背景下,僅僅是領土關系從宗主國轉移,實現獨立并不會損害另一個主權國家的領土完整。在非殖民情況下,民族自決權的行使與領土完整原則相沖突。因此,在非殖民化過程之外,民族自決權的行使通常不會導致一個新國家的產生,分離只可能發生在母國同意的情況下,這種同意可以通過母國憲法的方式規定,也可以通過其他的方式規定,可以在獨立宣告之前或緊接著單方宣告之時做出。在任何一種情況下,由于母國同意是必須條件,所以我們不能說分離權是國際法下的權利。但是,國家的領土完整權也不可能是絕對的和不受限制的。國際人權法的發展已經對國家主權進行了限制,如救濟分離理論的產生。雖然救濟分離被視為人民結束壓迫的最后救濟手段,已經得到了許多學者的支持,但是,該學說在理論和實踐上仍然存在諸多爭議。國際社會從來沒有接受壓迫人民的分離權,也沒有接受當壓迫人民試圖努力創建新國家時給予新國家承認的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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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The right of national self-determination in international law has been widely recognized and formed a system after the World War II. Its original meaning is the right of political independence. Its core content is the self-determination of the people in the colonies and other oppressed nations,having nothing to do with the right of secession. Current international law shows that the right of national self-determination does not apply to the separation of a country;the principle of national self-determination does not conflict with national sovereignty and territorial integrity while secession violates this principle;recognition of the state to the new country resulted from separation does not mean the recognition of right of secession. The theory of remedial secession which is put forward on the basis of “reserve clause” in the Principle Declaration of International Law regards secession as the last resort for ending oppression of the people. The said theory lacks strong theoretical foundations and the support in state practice. The right of remedial secession has not yet become a customary right.

Keywords:right of national self-determination;secession;rights to secession;remedial secession;right to remedial secession

〔責任編輯:黃仲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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