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龔彥方
基于“內生比較優勢”的專業化重構:當代新聞生產機制研究*
——來自某自媒體“虛擬編輯部”的田野調查
■ 龔彥方
本文引入產業經濟學“內生比較優勢”學說解析處于信息社會“媒介域”中,即信息傳送是以“施為性”與“交互性”為融合狀態之下的新聞生產機制。本研究選取某自媒體作為田野調查對象。研究結果表明,在處于競爭比較充分的信息環境中,當技術、社會資源和傳播平臺等“外生比較優勢”天生不明顯的前提下,自媒體的“虛擬編輯部”比較完整地呈現了當代新聞傳播信息的“施為性”傳播過程和“交互性”傳遞過程,初步形成了自身的“內生比較優勢”。
內生比較優勢;媒介域;交互性;施為性
“媒介域”是信息的生產、分工與流通構建的一個流通領域,它蘊含著特定社會、特定的信息、人的傳遞和運輸環境等各種因素,包括與其相對應的知識加工和擴散方法。德布雷認為媒介域是變化的,是與信息傳遞和存儲的技術條件密不可分的,根據技術或環境要素的外部局限條件的改變,每一個媒介域可以形成自己獨特的時-空組合①。
人類傳播發展史其實就是一部“媒介域”專業分工的演變史:手勢與肢體語言、口頭語言、文字語言、印刷媒體、電子媒體、數字媒體……每一種傳播介質均對應著不同的信息生產內容、生產方式和傳播方式。新聞機構則產生了專業的生產流程和工作場域,新聞信息的生產也是“媒介域”進行信息專業分工的演化的結果之一。
以中國近代報業為例,新聞生產曾經歷多次專業化分工,首先是工作場域的分工,報紙從業人員從身兼多職到記者、編輯和廣告版面的推銷員的各自工作角色的分工;其次是由于傳播信息種類不同而導致的媒體機構的分工,媒體機構分離出一般性媒體、通訊社以及通訊員組織等等,這些組織的傳播內容既有明晰分界但又相輔相承;緊隨其后的,是新聞生產流程的分工,新聞專業生產過程的主要環節分離為新聞信息的采寫和新聞信息的編輯,新聞信息采寫著重于新聞信息(包括文本、音頻和視頻等資料)的采集與分析、新聞的文本寫作等,新聞編輯工作則主要針對新聞信息的采寫內容進行微觀的編輯工作。
本研究認為,更為精細和深刻的新聞專業分工將會發生、或是已經發生在當代信息社會的新媒介域中。
當代信息社會的信息秩序與以往信息傳播軌跡不同,因為它發生在“人”與“機”的互聯的網絡社會中,所有可視與非可視的社會信息都可以通過這些機器的終端接口產生輸入和輸出②,這是一種被重構的“媒介域”。在這些終端接口的技術支撐下,各種載體使得信息的發布與流通變得更迅速,發布者與受者之間的界限變得越發模糊直至完全融合,這種與以往信息傳播模式有顯著差異的傳播介質、內容生產方式、社會介入模式以及多重循環往復的信息傳導方式正在重構著互聯網信息社會的傳播秩序。
一般來講,討論信息傳播秩序的時候,傳播內容中的“信息”與“意義”是兩個必須分開的概念,“意義的總和總是大于信息的總合”,且“意義的生產模式根植于人文科學”③?;谶@樣的理解和實踐,我們可界定新聞信息不是一般信息。一般信息即使經過公開渠道傳播,也不能等同于新聞信息;必須經過專業的新聞認知和辨別工作,篩選出有效信息;還必須將這些有效信息與其產生的社會環境產生關聯——因為任何有效信息都必然受到政治、經濟、文化和技術等宏觀因素的規范和約束,經過這些專業過程生產出來的信息,才能有可能成為新聞信息。也就是說,一般信息能否成為有意義的新聞信息是基于新聞專業工作者對新聞微觀事實和社會宏觀意義的交互融合的認知判斷;也正因為這種“意義”的性質,新聞媒介可以成為社群之間進行精神交流的不可或缺的信息平臺。④
如何完成從“信息”到“意義”的傳播呢?德布雷認為媒介學的關鍵詞是“傳遞”而非或僅限于“傳播”。信息傳播是在同一個時間空中的某個長時間過程中的“片段”或某個整體中的“碎片”,是過程中的節點;信息傳遞則意味著在不同時空中的“信息運動”,是“基于參與者的能動性與環境要素的結果”“傳遞”包裹著但不僅止于“傳播”“還強調思維主體與物質客體的平等關系”⑤。在當代信息社會的“媒介域”下,我們可以將信息傳送過程專業化分工為兩個關鍵的生產環節,即“施為性(performative)”與“交互性(interactive)”。
“施為性”⑥通過“輸入(Input)”和“輸出(output)”的傳播方式呈現可能的世界。以新聞傳播而言,“輸入”是由編輯部的決策和法規影響著話語內容和傳播方式;“輸出”是由受眾影響著話語和傳播方式;傳者與受者不斷地將各種“意義”附著在不同的載體中進行傳播與交流,這是一種自省式的、循環往復地行為方式;這種“施為性”的內涵描述與上述關于信息與意義的差異性論述相映成趣。
“施為性”在傳播場域中完成了“信息”與“意義”的傳播;不過,由于計算機技術的特殊性,使得這種施為性傳播可能跨越時空,并受到各類社會主體的介入影響,因而創造了獨特的“交互性”傳播,“交互性”包裹著但不僅止于“施為性”。延森將“交互性”的解析分三個層次:“交互性I”是計算機科學家以及普通電腦用戶們所理解的“人與機的互動”,交互意味著對于一系列可預設機制的持續選擇;“交互性II”是指媒介與社會結構中其他機構的關系,這是“通過機器產生的人際互動”,這種人際互動似乎正在對計算機(和其網絡)進行某種“媒體第四權力”的賦權過程;“交互性III”,基于前兩種模式的交互之上,是指社會結構與其成員和利益之間的關系,信息傳播賦予這一過程以目標和意義,并且可能重構這些關系。
從上述分析可知,在當代信息傳播的環境要素中,新聞生產既不局限于以往的專業媒體機構內部的組織化過程,甚至也不再以“專業媒體組織機構”作為主要的“生產場域”;互聯網技術和平臺與傳統媒體平分信息傳播與傳遞的場域,甚至有取代的可能?;诿浇槿诤系恼J知,克勞斯·延森認為在信息社會中人們利用可支配的媒體,不再滿足于以往單向的信息索取和傳播,而是通過網絡傳播、人際傳播、大眾傳播的“交互性”來協調或重構共處的社會結構⑦,這構成了當代互聯網信息生產與流通的最重要特征和目的性。
本研究的理論視角是“專業化分工”。從產業演進的角度來看,新“媒介域”的形成與其說是當代信息技術推波助瀾而生的新媒體生態環境,不如可以理解為由技術和市場需求導致的更加深入的專業化精細分工而成的結果。本文擬沿用經濟學家楊小凱的“內生比較優勢”學作為解構新媒介域中新聞生產進行專業化產業分工的學理支撐。
自李嘉圖以來,西方經濟學已經發展至少三種不同的有關產業分工的“比較優勢”理論,分別是李嘉圖的比較優勢(或比較成本)學說、赫克歇爾—俄林的要素稟賦學說和以克魯格曼為代表的“行業內貿易”模型。其中尤以李嘉圖的“比較優勢學說”應用甚廣。李嘉圖的比較優勢學說尤其看重“外生比較優勢”,即強調在國際貿易過程中,各國之間存在著天生的外部差異性(例如因為技術、制度或其他原因),通過比較相對勞動生產率,發現相對勞動生產率較低的那種產品有比較優勢;同樣的,以資源稟賦而言,勞力相對較多的國家應該出口勞力密集的產品,而資本相對較多的國家應出口資本密集的產品。按照這種“比較優勢”的國際貿易模型,發展中國家將以勞動力密集型的加工產業作為主要支柱型產業;與此同時,發達國家則輸出技術和資金資本;如此搭配,兩種發展程度不同的國家均可以從中獲利。從現實觀察來看,“外生比較優勢”模式已經成為發展中國家的國際貿易發展的主要形式,例如曾經的“亞洲四小龍”,以及中國大陸的“世界工廠”。
經濟學家楊小凱則認為是“內生比較優勢”而非“外生比較優勢”決定著企業是否擁有更強的競爭力⑧。他認為“外生比較優勢”是由“事前的差別引起的(包括嗜好、稟賦和生產函數)”,這種比較優勢不可能絕對存在、更非一成不變,在外生比較優勢不明顯或不存在之際,決定企業勝衰的應該是通過內部分工形成的某種比較優勢。
“內生比較優勢”則是由對生產方式和專業化水平的事后選擇產生的:專業化分工→人力資本與知識的積累→總合生產力水平高于自給自足水平→勞動生產率的不斷提升。產生這種傳導的根本原因在于分工可以節省“人力資本與知識積累”過程的“重復學習的費用”,使得人力資本和知識可以不斷集中于某一專業領域,并且通過不斷地積累,使得機構組織在這一領域的專業能力有可能在同行業中具備“內生比較優勢”,從而形成更加強的競爭力。
基于產業分工造成的“內生比較優勢”并非一成不變,隨著生產過程的再分工——這可以理解為“學習費用的交易成本”的持續減少——的逐步發展,而不斷演進,從而成為加速知識積累和內生生產率提高的主要動力,其中,“技術進步”被楊小凱定義為內生比較優勢演進過程中的主要自變量。
這或可解釋在某些新興領域,當各個國家或企業的生產水平起點相同之時,原來處于外生比較劣勢的中國企業可以通過某些方式(例如內部研究與開發)達到較高的世界水平,例如華為企業?!皟壬容^優勢”理論之于產業分工來講,其現實啟示在于在外部條件天生相當的前提下企業可以運用這種規律,重視利用新技術培養“內生的、動態的、可演進的比較優勢”,從而謀求競爭優勢。
新聞生產研究是新聞學研究的主要領域之一,但以專業分工視角來研究新聞生產流程的研究文獻并不豐富。塔齊曼以新聞采訪對象的分工角度提出了“新聞網”(news net)的概念,塔齊曼認為新聞生產就像撒網打魚,新聞關注的事情往往就是那些“大魚”,媒體會不自覺地忽視“小魚”,而這些“大魚”正是社會上的建制代表⑨。甘斯指出影響新聞的最重要的兩大因素是政治社會權利對新聞機構的影響,以及新聞機構本身對效率的重視;同時,新聞機構的經營行為是針對受眾收縮(及其產生的利潤下降)和正在浮現的新舊媒介之間的“勞動分工”的一種反應⑩。

上述各個研究還有一個共性,即所研究的“媒介域”仍為平面媒體時代的“專業新聞編輯室”。但是,如前文所述,基于互聯網技術和平臺的信息傳播與傳遞的場域已經成為新聞信息生產的主體“媒介域”了。并且由于發展時期、技術、平臺和社會資源等外部條件相當,新媒介域下的信息媒體的競爭實際是處于外生比較優勢并不明顯的前提下進行的。


“虛擬編輯室”是這個自媒體的樞紐平臺,是一個利用微信、郵件以及協同工具“tower”等互聯網工具建立的虛擬工作場域,由一名核心編輯人員(即自媒體的創始人)和2-3名實習生組成,每天工作時間不到8小時,有四項主要工作環節:其一,核心編輯通過專業新聞策劃,判斷哪些故事、哪些人可以成為被采訪對象以及采訪內容,并以采取了“開放”的態度和方法選拔和培訓新加入的俱樂部成員;其二,對采訪雙方進行專業、地域和工作時間上分工,將新聞信息的內容生產眾包給這些成員,包括老成員對新成員的采訪,也包括各個成員之間的相互采訪,從而完成“信息匹配”和“交叉信息核實”的專業性工作內容;其三,“虛擬編輯室”對報道內容進行編輯、整合與發布,以確保內容的品質和格調的一致性。該自媒體的微信每周更新四次,一般是周一、周二、周三、周四(或周五),網站的內容隨時根據新的內容更新,一般與微信同日更新,有時稍微晚于微信;其四,“虛擬編輯部”通過“社群信息共享”的方式培育所有參與新聞生產的俱樂部成員以“責任感”和“榮譽感”的感性體驗建構、維護該自媒體的價值取向和身份認同
本研究的參與者之一曾全程參與了中國三明治中“三明治實驗室SANDBOX”的籌劃和早期運營。這是一個創新類的孵化項目,以微信的閱讀習慣來進行內容編排。SANDBO是“沙盒”的意思,在計算機術語中指“創新的試驗場”。這個項目專為俱樂部中活躍在互聯網行業中的創業者所度身訂做,以“I·D·E·A”進行標識,即指創新者(Innovator)、設計師(Designer)、行業專家(Expert)和分析師(Analyst)這四類人士。
例如第一期的“行業專家”的故事主角是Google前員工陳先生,現供職于某中國互聯網公司,從事互聯網廣告、市場營銷及知識管理工作,而他的另一個身份則是某文化公司簽約的科幻類作家。在與中國三明治的數次合作之后,陳先生也從單純的被采訪者變成了報道成員;同時還成為該自媒體線下活動“聽潮2015年”的嘉賓;在由另一位“sandbox”成員李女士所組織的某科技雜志社的現場活動中,陳先生也成為其嘉賓,在這次活動中,陳先生不僅成為這本科技雜志的采訪對象,也成為這本科技雜志的未來撰稿人。
通過觀察,我們發現虛擬編輯部以“資源的接近性”大大降低“信息溝通成本”,從而迅速地完成了信息傳送的分工。“尋找故事”和“核實故事”是其主要工作內容,有趣的人和故事并不會自動的來到中國三明治,核心編輯室的幾個成員也不可能僅由自己來獲得這些消息,因此,以“資源的接近性”為篩選標準,將目標人群(報道者、被采訪者、傳播受眾)聚集在“I.D.E.A”這四類專業人群之中,極大提升信息傳送的有效性和內容生產的精準度;“資源的接近性”還幫助核心編輯完成了新聞生產過程中信息成本最高的一個環節——信息自我篩選與核查的工作。
開放式的“信息交互式與共享模式”則使得組織內部的固定資源變成流動資源,并完成了可持續的“信息內循環”。一種循環方式是在核心編輯部與報道資源之間的垂直共享:在完成采訪之后,通常情況下,采訪人會先完成稿件,稿件發給核心編輯部成員;然后雙方在彼此信任的基礎上,進行一定的資源共享,例如在采訪資源地舉辦活動,并由核心編輯部支付一定費用;另一種循環是“網絡社群式”的橫向共享,三明治報道成員們通過彼此的專業資本、社會資本和人際資本建立了一個交互性的“三明治社群”,例如上述“sandbox”成員之間就是這樣通過微信、郵件,以及現場活動等多種方式,社群里的“組織信息”衍生出更多的社群內或社群外的信息,一個信息之間的聯結又不斷地延展出其他的觸角,構建起了一個持續擴張的“三明治社群”。
如何建構新媒介域中信息生產的內生比較優勢?
其實,從研究信度而言,該自媒體并非一個理想的研究對象。成立時間過短;從內容產品來看,公信力和商業利益糾纏其中,難以完成新聞專業性的要求。但是,在競爭比較充分的信息傳播平臺上,隨著更多專業人士的加入而逐步發展,社群式的“資源交互分享”依然催生出了該自媒體的“內生比較優勢”,并且已經生成可觀察到的邊際收益:
(一)如前文所述,核心編輯通過新聞專業化分工過程完成信息“傳播”或“施為性”過程,即將一般專業信息轉化為有效的、有“意義的”新聞信息并進行傳播;相比其他自媒體平臺這種傳播是相當高效率的,體現在內容產品的創新種類多樣性、更快的傳播速度以及更高的專業信息質量。
(二)更進一步地,信息“交互性的分享”不僅降低節約編輯部交易成本,并且由于社群規模的擴展,使得社群中信息生產的邊際成本下降,從而令新聞信息的生產與傳播過程以盡可能低的投入獲得盡可能高的邊際收益,體現在三個方面:1.俱樂部成員可以通過社群信息共享進行專業化的學習,降低社會資本的搜尋成本,提升自我資本的邊際收益,從而極大地增進了俱樂部成員之間的“有效粘性”;2.“創新”既是社群中最主要的報道內容也是這個自媒體最重要的、最具價值的實踐體驗,與“創新”有關的任何信息故事因此也成為最具意義的信息生產和分享的內容;3.由于前面兩個條件,這個社群既類似“俱樂部”但又區別于“俱樂部”,因為這些成員并非“交了會費了事”,而是持續地為俱樂部創造了各種邊際收益,并且這種邊際收益還“反哺”了該自媒體當前低廉的編輯部預算投入,例如由成員自行組織的線下活動會向核心編輯繳納少許的活動宣傳經費。

進一步的,從產業分工角度理解新聞信息,我們發現,基于分工而產生的“內生比較優勢”在過往的新聞生產分工過程中表現得并不明顯,這可能與中國傳統新聞業“天生外部條件”有關——由于傳統新聞機構的不可更改的國家屬性、持續的國家或地區行政補貼、數字化產業政策等等人為地造成了央級媒體和地方媒體、黨報系列與市場化報業之間的競爭差異性,傳統媒體時代擁有的市場成功一定程度上是建立在這些外生條件(特權)的基礎上的。但是,在基于互聯網技術創新而生成的當代信息新“媒介域”中,信息傳播的生態環境發生了根本的變化:行業保護的制度壁壘變得或微或被自然消解,信息主體的參與自由度和數量都得到極大的擴展。因此,信息生產機構之間的競爭較之傳統媒體時代則更接近自由市場的競爭狀態,是信息市場的用戶容量和信息生產的專業質量,而不是行業制度的許可或其他的外部條件決定著信息競爭的邊界條件。

注釋:
① [法]雷吉斯·德布雷:《普通媒介學教程》,陳衛星、王揚譯,清華大學出版社2014年版,第261-262頁。
② [英]斯各特·拉什:《信息批判》,楊德睿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版,第18-20頁。
③ [丹麥]克勞斯·布魯恩·延森:《媒介融合:網絡傳播、大眾傳播與人際傳播的三重維度》,劉君譯,復旦大學出版社2012版,第55-58頁。
④ 龔彥方:《當代新聞編輯:從宏觀思維到微觀實踐》,中山大學出版社2015版,第9頁。
⑤⑦ 陳衛星:《傳播與媒介域:另一種歷史閘釋》,見《普通媒介學教程》序,清華大學出版社2014版,第7頁。
⑥ “施為性”是英國哲學家約翰·朗肖·奧斯汀(John·L·Austin)提出的語言中“以言行事”的現象。奧斯汀認為有些語言并非只是在陳述某種現象,而是通過語言實施某些行為,即可認為“表演”,語言本身即是這種表演行為的部分,例如人們覺得自己被語言傷害了,但實際上起到傷害效果的是語言的模式、表演方式等等(Judith Butler,1997)。再例如,圖像即是人類社會中可以激發人們產生崇拜信仰行為的某種標志,對圖像的崇拜成為塑造意識形態的一種方式。在圖像化時代,圖像更是通過其機械復制的特性刺激著大眾的物欲,帶來消費行為。(楊寧芳:《奧斯汀言語行為理論探究》,《重慶工學院學報》,2007年第7期;段德寧:《施為性:從語言到哲學》,《中南大學學報》,2015年第2期。
⑧ 張定勝,楊小凱:《具有內生比較優勢的李嘉圖模型和貿易政策分析》,《世界經濟文匯》,2003年第1期。
⑨ 參見[美]塔奇曼:《做新聞》,劉笑盈等譯,華夏出版社2008版。
⑩ 參見[美]赫伯特·甘斯:《什么在決定新聞》,石琳、李洪濤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









(作者系中山大學傳播與設計學院新聞系主任、副教授)
【責任編輯:張毓強】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科規劃基金項目 “嵌入式共生:1990年代以來新聞與公關職業的雙重演進危機”(項目編號:1402002)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