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楓
核心提示:環保不是口號也不是政績,而是需要每一個人自覺地投入。
最近多個城市發生嚴重的霧霾天氣,這讓我想到一些事情。一個多月前,美國前財長、高盛公司前總裁亨利·保爾森來北戴河國家濕地公園觀看水鳥,這是他考察自己所推動的一個環保項目。作為一位環保主義者,保爾森說:“我們正在接近一個臨界點,過了這個臨界點,全球的生態系統就毀滅了。而人類需要大自然,遠超過大自然需要人類。”
自從上世紀下半葉以來,在嘗到工業化過程中破壞自然環境所帶來的惡果之后,西方發達國家深切地意識到環保的重要性。例如1973年美國國會就制定了《保護瀕危物種法案》,規定內政部長有權要求政府所有部門和機構,采取“一些必要行動,以確保他們所認可、贊助或執行的行動不再危及某些特定瀕危物種的繼續生存”。當時在美國的田納西州,一群環保主義者抗議當地的一個水壩建筑工程項目,因為即將竣工的水壩可能會毀掉一種河鱸科淡水小魚的唯一棲息地。這種長僅三英寸的小魚既不美麗,也無生物學上的價值,也談不上一般生態學上的重要性。但這些環保主義者說服內政部長,將這種小魚指定為已遭到危害的物種,并提起訴訟以阻止工程竣工。美國聯邦最高法院最后判令水壩工程停工,這項工程此前投入的數億美元也打了水漂。
付出如此重大代價只為保護一種“不怎么重要的”小魚,足以表明美國人在幾十年前便意識到環保的重要性。
而這樣的重視,自然也帶來了良好的效果。比如曾經空氣污染嚴重的洛杉磯都市區,一級污染天數從1977年的121天降到1989年的54天,再降到1999年0天。
如今,環保理念風行全球,至少在國際輿論和宣言口號中,環保似乎確立了不可動搖的正當性。但是事物總是兩面性的,環保再重要,可能也不會像一些人認為的重要到絕對的程度。保爾森也指出:“經濟發展和環境保護是攜手并進的,它們是同一枚硬幣的兩面。如果破壞了環境,經濟繁榮是不可持續的。如果沒有一定程度的經濟繁榮,也不會有保護環境所需要的資金。” 我們看到,制造業的進程是蒸汽機、內燃機、電力機車一步一步向高端延伸,污染物排放也順著這個過程一點一點不斷削減。
那么,環境保護和經濟繁榮是否可以兼得呢?答案當然是肯定的。我們需要不斷深化對宇宙的認識,不斷提升應對自然的能力,也需要不斷反思工業化對自然環境造成的傷害。對于發展中國家來說,發達國家的慘痛教訓是可以汲取的,其治理環境污染的經驗是可以借鑒的。
我利用假期常常參與環保方面的公益活動,每到一個鄉村、一片山林,每到一個城鎮、一條河流,看到種種污染時總會感慨萬千,為什么環保口號喊得那么多,而實際行動又太少?可笑又可怕的是,在有的地方,環保居然成了一種“面子工程”,盡管徒有形式,卻也成了干部升遷的“政績”。
環境保護一方面需要制度建設,一方面需要公民自覺。我和家人注重垃圾分類,比如可回收的紙張、易拉罐放在一個垃圾袋,甚至逐類整理好,放到樓下垃圾桶旁,便于清潔工收走賣給廢品回收站。很多朋友對我的行為不太理解,我便給他們講述美國人保護一條魚的故事。保護一條魚,讓數億投入打了水漂,但它帶來的示范效益遠不止幾個億。我讓一張紙、一個瓶子回收,它的意義在于我享受和傳遞著一種美好。(支點雜志2016年12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