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夢想的人永遠年輕

左夏

暑假回到家鄉，到一家新媒體工作室實習，作為采編記者跟著攝影師一起去探訪老一輩的手工藝人，其中一個編竹扇的老奶奶令我印象深刻。

在老人家里坐了一個來鐘，聽她講了過往幾十年的人生歷程，說到傷心處老人家不禁紅了眼眶，一個勁兒地感嘆“人活太老了，就是會被嫌棄，沒什么用處，生活也沒什么盼頭，活著沒用啊沒用”。

人活這一輩子，到底是為了什么？

我試圖去尋找這個問題的答案，卻一直毫無收獲。直到某天我無意間看到了一個改編自真實事件的微電影。

五個臺灣人，平均年齡81歲，一個重聽，一個得了癌癥，三個有心臟病，每一個都有退化性關節炎。故友老去，身穿黑衣的他們在追悼會上相遇，目光呆滯地圍坐在一張桌子上。有人拿出一張年輕時眾人的合影，照片中的七個好友，已有兩人離開人世。被疾病和蒼老束縛自由的他們，再也無法忍受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再也不愿拖著年邁的身體于世上茍延殘喘！為了夢想，他們拍桌而起，一聲老邁卻鏗鏘有力的呼喊響徹耳畔：“去騎摩托車吧！”這一聲吶喊不僅震撼了觀眾的心，也點燃了老人生命的激情。

鏡頭切換到一個銹跡斑駁的倉庫鐵門，頭發蒼白的老人逆光站著，鐵門打開，夕陽的余暉覆在落滿灰塵的摩托車上，老人的眼里透出堅毅而執著的光彩。這一刻，踏上征程，就是自己的英雄。

6個月的前期準備，他們拔掉了吊針，丟下了拐杖，扔掉了藥丸，積極鍛煉身體，最后騎著摩托車沖出了陰暗的隧道，就像在超越自己原本蒼老灰暗的生命軌跡。環島13天，1139公里，從北到南，從黑夜到白天，互相扶持互相幫助，有過病痛復發的折磨，也在險峻的沿海公路出過車禍。但是這群耄耋老人，穿上帥氣的機車服，就如同大圣披上紅色的戰袍，眼里迸發出夢想的火焰，帶著一往無前的勇氣，毅然決然地朝著前方開進——“大圣，此去欲何？踏南天，碎云霄，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

最令人動容的，還是那兩幅掛在機車前后的遺像，一個是摯愛的妻子，一個是情同手足的兄弟，恍惚之間，生死之隔，年輕時候的約定，來不及參與的你們，我替你們實現了……

“有一天晚上，夢一場，你白發蒼蒼，說帶我流浪，我還是沒猶豫，就隨你去天堂……”

于是影片的最后，五個頭發花白的老人來到了青年時合影的海邊，盡管歲月在他們臉上刻下了深深淺淺的溝渠，回憶的厚重也壓彎了曾經筆挺的背脊，眼神中卻自有一份時光泯滅不了的氣節——厚重、深邃、勇敢、剛直。五個老人面朝大海，站成一排，舉著朋友和妻子的遺像，就像年輕時候那樣，依然是這片海，依然是七個人。人為什么活著？屏幕最終打出了一個字——夢。

我想，沒有比這個字更好的答案了。

編輯/李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