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西師范大學文學院,廣西 桂林 541006)
【摘要】:在當今時代,電影作為一個審美載體,是具有導演獨特審美風格的特殊存在。電影《埋伏》通過講述了一個有關于“埋伏”的故事,展現了不同于其他很多電影的審美風格。
【關鍵詞】:埋伏;審美風格;小人物
讀圖時代不可阻擋地到來了。在這樣一個以圖像為主要傳播媒介的時代里,電影成為了非常重要的載體,看電影、評電影成為了很多人的慣常體驗。審美風格指的是作家的創作個性在文學作品的有機整體中通過言語結構所顯示出來的、能引起讀者持久審美享受的藝術獨創性。而在讀圖時代,電影也是具有導演獨特審美風格的特殊存在。電影《埋伏》就是其中很有代表性的一部作品。
影片《埋伏》講述了一個十分簡單的故事:某海濱城市,為了偵破一個犯罪團伙,偵緝隊長楊高在市內布置下許多埋伏點。該市造船廠附近的一所紅房子是個不太重要的懷疑點,楊高讓船廠保衛科的科長老田和干事葉民主到附近一個廢棄的水塔上設了個埋伏點,監視紅房子。兩人在孤零零的水塔上輪流值班,吃的是方便面喝的是礦泉水。老田的身體不好,葉民主催老田去檢查,誰知檢查的結果出人意料,老田竟然已是肝癌晚期。老田住進了醫院,葉民主自己買了一大堆面包、礦泉水一個人繼續執行埋伏的任務。葉的工作需要保密,很多天不回家的葉因此招致了女友的誤會。在水塔上整整堅持埋伏了36天之后案件終于水落石出,葉民主的生活得以回到正軌,可是老田卻已經離世。
小和留白是整部電影非常重要的敘述風格。小,指的是本部電影的敘事格局小:整個故事僅僅圍繞葉民主的埋伏經歷展開,沒有激烈的矛盾沖突和視覺刺激。留白,原指書畫藝術創作中為使整個作品畫面、章法更為協調精美而有意留下相應的空白,讓觀賞者留有想像的空間。而在這部影片中留白體現在很多劇情段落的淡處理上:作為一部破案劇在電影剛開始不久就已經把罪犯告知觀眾,“注意監視智者”,這也使得整部電影成為了借破案的外殼包裝小人物百態的生活電影。在整個劇情展開中,電影并沒有對警方如何調查、如何深入發現證據、如何實施抓捕作過多表現,反而是云淡風輕地通過外地警方的電話、電影院的目標鎖定等簡單幾筆完成了交代,沒有大場面的鋪排也沒有環環相扣的推理,留給了觀眾很多自己想象的空間。在導演這樣的敘事手法的運用上,我們也可以看到整部電影的中心實際上是對于葉民主和其他埋伏人個人秉性、生活故事的描畫:影片沒有驚心動魄,只有瑣碎的生活和自然的情感。而在之中最典型的部分是影片對于葉民主和他女友百林的感情描繪。在這段感情線中,“埋伏”只是他們感情起起伏伏的導火索,導演對于他們之間的感情變化的細致刻畫遠比“埋伏”來得精致的多,從而也借此表現出葉民主的忠誠和百林這一新時代女性的敢愛敢為(縱使與葉民主鬧別扭也果斷拒絕前男友的再度示愛)。其實翻看導演的其他作品不難看出其對于敘事風格的獨特堅持:影片《求求你表揚我》中渴望獲得表揚的楊紅旗為了滿足父親希望在報紙上看到自己被表揚的心愿,到報社講述自己如何解救一名險被強奸的女大學生歐陽花的事跡,可是沒有人相信他,他便不斷地四處講述,終于引起了報社領導的重視,最終得到了認可。同樣,影片對于楊如何解救女大學生也就是做好事的過程的描寫也依舊是十分的簡單,整部電影的戲劇矛盾完全是通過做好事后的楊紅旗一個人一路求表揚展開的,敘事格局和《埋伏》一樣都非常小,但對于主人公性格、心理活動的展現卻都十分細致,非常抓人。
影片導演黃建新、楊亞洲一直都是表現小人物的好手和專手,這也帶來了《埋伏》這部電影另一個非常重要的風格表征——小人物的塑造。這樣的獨特塑造在二位導演以往作品中并不鮮見:《求求你表揚我》中渴望被表揚的楊紅旗、《美麗的大腳》中扎根西部教育的張美麗都是新世紀中國電影里十分豐滿和經典的小人物。在《埋伏》這部電影里也有一個這樣的人物,那就是馮鞏飾演的葉民主。導演黃建新是一個十分喜歡啟用小品、相聲演員做主角的導演,而喜劇演員作為電影主角也有一個明顯的好處,那就是人物塑造十分“接地氣”、令人信服。葉民主是一個簡單的人,整個埋伏過程中,面對女友的不理解他堅守對于組織的承諾;對于老田,他充滿著朋友的關愛,讓生病的老田回家好好休息,陪伴家人。他身上沒有偉大的信念,只有最為忠誠地執行;他身上沒有偉大的情感,只有最為樸素的真情。整個電影將葉民主這種屬性充分展現的有兩場戲:第一場是在埋伏的尾聲,葉民主為了堅持執行任務,頭懸梁硬撐,哪怕已經接近身體極限點還是沒有放棄;第二場是在案件表彰會時,葉民主為了幫老田和自己討要說法,放棄表彰會而去找聯防隊長理論。這兩場戲將葉民主身上對于工作的執著、對于兄弟情的看中表現得十分到位。當然,馮鞏的表演也為這個人物增色不少:接到任務時向楊高詢問補貼和獎金、和老田玩抽火柴游戲這兩場戲中馮鞏用他自身特有的外貌特征和表情將葉民主的市井色彩勾勒了出來,“小眼睛一轉”心眼就動起來了。整部電影在某種程度上還可以看做是當代中國小人物的“群像”。老田是典型的“老黃牛”般的慈父:對于工作一絲不茍(帶病埋伏)、對于朋友關心備至(從與葉民主的對話中可以看出)、對于女兒父愛深沉(一開始老田對于女兒不會做飯只會做稀飯嚴厲批評,到了臨終前卻對女兒說“爸爸最想吃的就是你做的稀飯”,導演細心經營的一個小照應就將老田或者說中國典型的父親形象描畫了出來)。此外,郭冬臨飾演的聯防隊長邱建國身上的那種投機、圓滑也通過工作中玩牌、忘記告訴葉民主撤銷監視點等幾場戲表現了出來。
作為一部喜劇風格的正劇,導演還傾注了自身另外的一個審美風格態度,那就是“包袱”的應用。“包袱”是相聲的術語,指的是經過細密組織、鋪墊,達到的喜劇效果,而在《埋伏》中這樣的段落有很多:葉民主在值了很多天夜班之后回到百林家中,這時的百林已經開始懷疑葉民主,但是當他看到葉民主狼吞虎咽地吃下自己做的面的時候,她一把抱住葉民主說:“民主,你在外頭沒有女人,如果有你不會餓成這樣”,觀眾在會心一笑之后不光看到了百林的單純,更看到了一種簡單美好的情感。可以說“包袱”的使用使得這部影片在敘事節奏上變得靈活,也讓觀眾在欣賞影片的過程中不斷獲得新的情感宣泄點。此外,電影也帶有著導演的某種哲學思考。從邏輯上來說,整個案件破案的關鍵不是公安機關的縝密偵查而是楊高憑“直覺”設立、葉民主憑信念堅守的最無關緊要的一個監測點,充滿著偶然性。從抓捕罪犯智者的段落看,完成抓捕的關鍵也不是嚴密的組織和迅捷的行動,而是罪犯智者“愛看電影”的愛好。而電影最大的懸念匿名電話的所有者在影片結尾也終于真相大白:是一聾人照著書在念心靈雞湯。在編劇種種有意為之的劇情走向上,我們似乎也看到了導演想要傳遞的某種哲學思考:生活充滿著奇妙的偶然甚至是荒誕!對于生活,我們應該像葉民主一樣看淡些、簡單些、踏實些。
電影是個人化的創作但也需要尊重大眾化的審美,在這一點上黃建新、楊亞洲的《埋伏》做得很成功,因為在這部影片中我們既看到了導演獨特的審美風格,也看到了真實的、就像生活在我們周圍的鮮活的小人物。《埋伏》,我給好評!
參考文獻:
[1]劉海玲.重審《埋伏》的改編:黃建新寫實鏡頭中的荒誕意識[J].山東文學(下半月),2011(11).
作者簡介:劉淳(1992—),男,漢族,籍貫:遼寧沈陽,廣西師范大學文學院2015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美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