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大學藝術學院,江蘇 蘇州 215100)
【摘要】:在中國的禪思想史上,流派眾多,但真正能夠堅持并發展出完整思想體系的卻是少數。其中南禪宗與北禪宗算是禪思想史上最重要的兩個流派,南北分宗則一直都是后人探究的重點史跡。本文將主要描述自五祖弘忍以后,南禪宗與北禪宗的發展情況,研究它們之間的聯系,探究它們的共同點與不同點,并提出自己的看法。
【關鍵詞】:南禪宗;北禪宗;漸悟;頓悟
《中國禪思想史·從六世紀到十世紀》主要的內容就是從六世紀到十世紀的禪思想的發展與變革。其中自五祖弘忍之后,南北宗的分化與發展是禪宗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本文將會重點探究南北分宗后思想理路的變革以及我對它們的看法和從中得到的啟發。
1、南北禪宗的相同點
其實,南北宗畢竟源起于弘忍,它們有著共同的思想基礎。相對來說,南宗與北宗的差別在各個時期是不同的,與后期馬祖道一的自然主義南禪宗相比,前期的南禪宗與北禪宗主旨還是“清凈禪”。也就是說南北宗在重視“心”這一點上,它們別無二致,它們都認為外在的行徑比如戒律威儀、坐禪入定、經典演習,都不如純粹的心理意味的修行,主張修行的目的是最終擁有“清凈無垢”的心靈,才能得到“慧”的境界。
2、南北禪宗的不同點
南北宗最大的區別就在于“漸悟”與“頓悟”。神秀主張“漸悟”。北宗神秀一系一直都主張“從定發慧”,也就是傳統禪門的:“由先證離身心相為根本,知見自在,不染六塵見聞覺知為后得”。然而惠能卻批評了這種說法,她說:“莫言先定發慧,先慧發定,定慧各別”,“若爭先后,即是迷人”。按照惠能的說法,應該是“定慧等”,就像燈與光的關系,“有燈即有光,無燈即無光”,也就是說,定就是慧,慧就是定,并不是靠入定來得到的智慧。
打個比方,我們的心就像是一塊鏡子,我們因受到外物的困擾而使得心靈蒙上塵埃,而“定”就是仿佛在用布擦拭鏡子,只有擦干凈了,鏡子才會明亮,這就是神秀常常說的:“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也就是說,要在心靈徹底被拂拭干凈之后,人們才會得到般若智慧。但是惠能,卻在修行論中貫徹了“空”的思想,污染心靈的都是虛幻的,都是人們的妄念所造成的。在他看來人們的心靈本身就是清凈的,所謂的“清除”是指在意識當中感悟到“鏡子”本身就是干凈的,塵埃就是虛幻假象,即“佛性常清凈,何處惹塵埃”。于是“悟”和“迷”就只是心靈當中的一念之差,也就是說,當人“定”時也就是“慧”時,意識進入了無差別的自然狀態,這就是“定慧”了。
3、總結
其實南北禪宗一直不存在誰對、誰錯的問題,它們的興盛與消亡只是思想發展過程中分化與發展的一部分,并不能以誰流傳的廣、誰流傳的久遠論南北禪宗的輸贏。
總的來說北宗主張“執著”,這種執著體現在禪定的過程當中,也就是“由定發慧”的思想,其重心是在“定”這個字上,也就是重視修行的“過程”。這樣的禪宗思想一方面給了人們一個可以永無止境追求的境界,使人們在不斷的追求中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但另一方面,它拔高佛法的高度,使大部分的人尤其是士大夫階層,反而覺得修行是一種束縛,這又對它的傳播與推廣產生了阻礙。
相反,南宗則是提倡“不執著”,它認為當你執著于追求“慧”時是得不到它的,而當你不執著于它時,你反而得到了“慧”。也就是說其重心是在“慧”這個字上,注重的是“結果”。這就給大部分人提供了一個“方便法門”,大大利于南禪宗的傳播與發展,同時也消解了佛性的高深。
事物的發展皆有兩面性,鉆研于高深的佛法,使之與世俗拉開距離,則難以傳播推廣,最終使得禪門凋零;而簡化禪修方式,那就必定與世俗的界限越來越模糊,其佛性與人性的界限也就變得模糊不清,當佛性與人性沒有界限,那么“佛”的存在還有必要么?
禪宗自印度傳入中國后在歷經上千年,漸漸發展成為有中國特色的自己的宗教。尤其是后期馬祖道一的“自然適意”的禪,已經趨向于道教這個中國本土的宗教思想。所以我想,“自然而然”的思想是根植于中國人的思想當中的。這樣的思想與中國古代長期被三綱五常束縛的生活有關,人人都渴望自由,所以在無法控制外在世界時,只能向內尋求內心的平靜,力求在面對一切都持有坦然的人生態度。
回顧整個思考過程,它帶給了我許多關于宗教的思考與啟發。我認為,任何人都需要宗教,因為人類是需要一種超越實用意味的精神撫慰的。在現實的、理智的社會中,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的存在,雖然會和身邊的人有各種各樣或親密或疏遠的關系,但真正可以無條件相信的其實只有自己,而宗教給每個人提供了一個“自己”,擁有信仰的人,把內心的情緒傾訴給宗教提供的那個“自己”,禪定也好、修行也好,都是自己和自己的對話。所以我認為宗教是一種自我調節的手段,人們通過這種手段尋求內心的平靜與所謂的終極境界。我會繼續關注禪思想的發展史,以客觀的態度看待歷史,并將我學到的知識運用到的我今后的學習以及設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