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文嚼字

■江蘇教育出版社

前社長、前總編輯 趙所生

咬文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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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社長、前總編輯 趙所生

1“不齒”解惑

“不齒”常用來表示鄙視，比如“人所不齒”。這里的“不齒”是什么意思？是沒有牙齒，還是“不足掛齒”的省略說法？皆非，這兩種解釋都不含鄙視的意義。

人的牙齒排列齊整，所以古人常用“齒”表示并列、引為同類，“不齒”即“不與同列”的意思。《周禮》中有“不齒三年”一說，鄭玄注：“不齒者，不得……列于平民。”“不齒”由此產生鄙視義。

2“委蛇”的“蛇”為何讀yí

很多人不明白“虛與委蛇”里的“蛇”為什么讀yí，并且“蛇”只有在“委蛇”一詞中才讀yí，這是為什么？

這得從聯綿詞說起。聯綿詞指兩個音節連綴成義而不能拆開的詞，也就是說，組成聯綿詞的兩個字各自無意義，只是作為音符用來表音，它們組合在一起表示一個概念，所以不能拆開來單獨解釋，比如“葡萄”“伶俐”“委蛇”。

因為聯綿詞的字形是用來表音的，所以一個聯綿詞往往有讀音相同的多種寫法。著名文字學家符定一在《聯綿字典》中說“委蛇八十三形”，常見的是“委蛇”“委迤”“逶迤”“逶迆”等詞形，都讀wēiyí，表示綿延曲折，引申指周旋，比如王勃有“委迤屈伸合其度”的句子。

在古代，“蛇”確實有yí這個讀音。唐代《釋文》中說：“虵，本作蛇，音同移。”正因如此，“委蛇”才能成為wēiyí這個聯綿詞的一種詞形。

3 君王為何稱孤道寡

古代君王常以“寡人”自稱，是指自己孤高一人嗎？不是。

《禮記·曲禮下》記載：“諸侯見天子，曰‘臣某侯某’。其與民言，自稱曰‘寡人’。”唐代經學家孔穎達注疏曰：“寡人者，言己是寡德之人。”原來，這是君王的自謙之詞。

另外，君王有時還自稱“孤”或“孤家”。對此，孔穎達說：“無兇則常稱寡人，有兇則稱孤也。”“無兇”“有兇”指的是有沒有兇事，引申指父親是否在世。若父親在世，君王多自稱“寡人”；若父親過世，則自稱“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