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山，只住一個人

我們到達武義，去登牛頭山

剛好大雨傾盆。陰晴無常，云雨任性，在南方

這是很正常的事

說實話，來之前，我從未聽說過牛頭山

導游在路上介紹，它是金華的第一高峰

最主要的，是有個道士在這里羽化成仙

走著走著，聽著聽著，雖然淋了雨

我也慢慢喜歡起這個半妖半神的道士

他是唐玄宗的朋友——葉法善

祖先四代，道法超眾，朝野聞名

那時李隆基還是長安城里太子

葉法善已經胡須著地，但他們

勾肩搭背，稱兄道弟，成了忘年之交

搞政變，誅韋后，殺太平公主……李太子坐上了

龍椅

開元盛世，大唐的江山漸漸大了

就像楊家女兒的兩只豐乳，暴脹欲裂

葉法善，突然不辭而別徑自離去

國事繁忙，唐玄宗無暇顧及

葉道士一路向東來到武義

住進牛頭山的一道峽谷

養一頭牛，種一塊地

結廬為觀，寄身山水

等到唐玄宗想起自己還有一個道士朋友

時間到了公元720年，葉真人活了105歲

羽化升天。皇帝老兒回天無力，寫了碑文

派了特使，星夜趕往牛頭山

就像今天，也是大雨傾盆，江河倒立

唐使爬著山路，摔了十八跤，掉了兩顆門牙

光腳而回。道士作法，不歡迎外客到來

大千世界，人各有志

有人想把萬里江山收在自己眼底

也有人想讓自己住在門口菜園的一粒菜籽里

大雨傾盆，我們在牛頭山滯留了幾小時

我不是唐使，可我的鞋子里好像也灌滿了雨水

和道士的符咒

雨水，在南方應該很普遍

符咒，只阻止那些無孔不入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