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藝謀

姜曉明

2014年3月

編輯 鄭廷鑫 rwzkwenhua@163.com

“注意！張藝謀到了，全部就位。”酒店貴賓室門前安保的對講機響起，幾個彪形大漢嚴陣以待。“超生門”之后張藝謀攜新片《歸來》首次公開亮相樂視影業新聞發布會。

張藝謀在保鏢的簇擁下，快步閃進貴賓室，身后留下一片抱怨聲和機器的磕碰聲。由于事先打過招呼，我被特許進入貴賓室，拍攝時間為一刻鐘。

張藝謀一身黑衣站在房間中央與人攀談，造型師拿出準備的幾套服裝，他選了件款式簡約的灰色羊絨外套穿在身上。看到我手中的哈蘇相機，他眼睛一亮：“我們上學那陣兒，這機器想都不敢想。”當年為買臺海鷗120雙反他賣過血。

他像雕塑般坐在一張會議桌前，雙唇緊閉，牙根緊鎖，仿佛一尊剛剛出土的兵馬俑。幾年前我拍過他。那是2008年北京奧運會開幕式后不久，他穿件紅色T恤，難掩喜色。

相機的反光板抬起又落下，他的臉在取景器中瞬間消失又閃現。與當年相比，花甲之年的他眼瞼有些低垂，臉上的皺紋也更加深削。在人生的巔峰過后他迎來了波谷：與張偉平決裂，超生風波。

樂視影業CEO張昭走進房間，他選了一套英倫風格的毛呢西裝，滿面春風地坐在張藝謀身邊。我按下快門，想著人們心頭的疑問：一個新二張時代能否開啟？張藝謀能否順利歸來？

一路埋首拍片的張藝謀爭議不斷，每當他被攪進輿論漩渦時，我總會想起他在電影《老井》中的樣子：一個精瘦的男人，弓身背著一塊沉重的青石板，沉默地從陡峭的山路上走下，汗水在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流淌。張藝謀的恩師吳天明已經帶著對電影的遺憾去了天國。也許都是來自黃土地的緣故，他留下了銀幕中經典的張藝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