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中情局多次暗殺卡斯特羅無果？

朱江明

當地時間11月25日晚，古巴革命領袖菲德爾·卡斯特羅因病逝世，享年90歲。卡斯特羅于上個世紀50年代領導古巴革命，推翻了巴蒂斯塔政權，建立了社會主義古巴。在他領導的紅色古巴建立后，美國就視其為心腹大患，且在上個世紀50-60年代多次組織對他的暗殺。古巴安全機構曾公布破獲六百多次美國中情局的刺殺行動，由此卡斯特羅號稱世界上最難殺死的人。

中情局曾直接派出刺客或雇傭黑手黨刺客，潛入古巴暗殺卡氏。除了暗殺之外，中情局組建并訓練了古巴流亡者軍隊，發動了一次教科書式的失敗的登陸行動，被稱為“豬灣事件”。在那次行動中，古巴流亡者軍隊不僅沒有成功奪回政權，且大部分被古巴軍隊消滅或俘虜。然而，我們必須承認的是，冷戰結束后，大部分美國的敵人都死于美軍斬首行動之下。如薩達姆、本拉登和卡扎菲等，都在斬首行動中不堪一擊，尤其近年來中情局啟用了無人機作為暗殺工具，在技術上如虎添翼。已經有多名ISIS、基地組織和塔利班組織的頭目，死于無人機的攻擊。如果中情局決定再次啟動暗殺卡斯特羅的行動，他是否還能像以前那樣化險為夷呢？

要回答這個問題首先需要了解，為何卡斯特羅過去能成功躲過多次暗殺？上個世紀50年代，中情局剛剛成立，熱衷于執行類似二戰中的秘密行動，也就是敵后破壞、暗殺和組織反抗游擊隊。

冷戰中，此類行動的效果卻一直不佳。彼時的中情局暗殺行動，有著非常強烈的獨行俠風格，他們訓練類似伯恩的秘密刺客，志愿刺客來自充滿冒險精神的退伍兵群體、流亡者和出身良好的情報官員。這些刺客熱情高漲，但是他們的手段和黑手黨其實并無區別。中情局暗殺訓練手冊教授刺客使用冷兵器、槍支、爆炸物和毒藥進行暗殺，這是戰略情報局在二戰中常用的技術。事實證明這些刺客的行動經常失敗，類似的情況實際上并不僅僅是中情局的問題。克格勃在戰后的暗殺行動同樣成功率低下，60年代其殺手曾經試圖暗殺在西歐的烏克蘭流亡者，八次行動僅成功了一次，更有三名刺客變節投敵。

在整個冷戰時期，暗殺行動真正成功率較高的僅有以色列情報機構，而他們應對的目標往往只是恐怖組織的頭目，或者隱藏在拉美國家的納粹余孽。類似卡斯特羅這樣的強力國家元首，暗殺成功概率普遍不高，這也是為何美國在60年代后停止了繼續暗殺卡斯特羅。

古巴導彈危機之后，美國以不入侵古巴為條件換取了蘇聯不部署導彈的承諾，也使得卡斯特羅不可能再被暗殺。盡管古巴至今仍然在意識形態上反美，但實際上對美國并不構成安全威脅，中情局也就沒必要暗殺他。

反恐戰爭時代，美國的暗殺技術有了質的飛躍。在過去，暗殺行動之所以成功率低下，是因為暗殺的時間窗口非常嚴格。類似卡氏這樣的國家元首，不僅行蹤高度保密，而且有著非常嚴密的安保措施，很可能每年只有幾分鐘的時間能夠被殺手殺死，如果殺手不能在這幾分鐘內完成工作，只能苦苦等待下一次機會。

現在，這個問題可以通過技術解決，中情局的殺手無人機能長時間跟蹤和識別目標人物，一旦機會合適可以立刻發射導彈殲滅目標。在反恐戰爭中，美軍的無人機已累計殺死兩千多名武裝分子，其中包括基地組織的多名首腦。

無人機是否可以用來攻擊卡斯特羅呢？答案是肯定的。從軍事技術上來看，古巴軍隊自蘇聯解體后就未曾獲得任何裝備更新，無法防御隱形無人機的攻擊，連發現無人機都很難做到。古巴國內沒有高山，也缺乏花崗巖山體來修建地下隱蔽工事，加上美國常年封鎖，古巴的水泥和鋼筋產量極為有限，缺乏構筑防御現代制導武器的堅固防御體系。這導致古巴不僅無法反擊無人機的攻擊，甚至連轉入地下工事保命的機會都沒有。而古巴就在美國隔壁，美軍調動和發動進攻非常便利。如果公元2000年后，中情局真的計劃殺死卡斯特羅，至少在技術上毫無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