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友最大校企締造者的“脫軌”

陳洋

曾經親密合作的兩個超級資本玩家因為一場雙贏未遂的棋局最終魚死網破

2016年11月25日，大連市中級人民法院發布消息，稱北大方正原首席執行官李友等人內幕交易案一審公開宣判，認定被告人李友犯內幕交易罪、妨害公務罪和隱匿會計憑證、會計賬簿、財務會計報告罪，數罪并罰，決定執行有期徒刑四年六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7.502億元;沒收違法所得上繳國庫。李友等各被告人均當庭表示服從判決，不上訴。

自此，這場兩年前的風波似乎迎來了第一個歷史節點，風波兩端的李友和郭文貴，一個被判鋃鐺入獄，一個據傳滯留海外。曾經親密合作的兩個超級資本玩家因為一場雙贏未遂的棋局最終魚死網破。

事情的引爆源于2014年10月20日，政泉控股向證監會上市公司監管部、深圳證券交易所和重慶監管局實名舉報，稱方正集團旗下北大醫藥股東“涉嫌違法關聯交易和信息虛假披露”，直指方正高管李友等人涉嫌內幕交易。

2014年12月24日，政泉控股發布公告稱魏新、李國軍被調查，方正隨即否認。然而不到兩周時間，2015年1月5日，方正集團在官網發布公告，稱魏新、李友、余麗三位董事應相關部門要求協助調查，三人分別為方正集團董事長、首席執行官和總裁。同一天被帶走的，還有方正集團高級副總裁兼上市公司北大醫藥董事長、李友的胞弟李國軍。

因為這出戲，曾被稱作“隱秘梟雄”的李友的個人經歷也被扒了個遍，政商關系的錯綜復雜同樣在他身上顯現無遺，各式論壇網帖應和著輿論瘋狂生長。而大眾媒體上，涉及人物背景則大多提及兩個標簽，一個是“鄭航系”，一個是“凱地系”，二者也成為解讀其商業和人生路徑的重要依據。

1982年，16歲的李友考入鄭州航院，在校期間結交廣泛。日后李友麾下多是鄭州航院1985和1986屆的校友，故被稱為“鄭航系”，這也成為外界對李友朋友圈和方正外圍公司的主要攻擊點。而“凱地系”最初指的是張海創立的深圳凱地投資麾下的“張海十虎將”。

據媒體報道，在不到兩年的時間里，江湖氣十足的“凱地系”通過資本運作，先后控制或參股了11家上市公司，市值超過百億。后來，“凱地系”掌門人張海因爭奪健力寶股權失敗入獄，李友則被魏新招至北大方正集團擔任總裁，后者為了打消方正內部對李友師承“凱地系”作風的疑慮，曾給當時方正的“精神領袖”王選（方正主要開創者和技術決策人）寫了一封長信背書，最終力排眾議，將李友招致帳下。自2003年起，李友及其團隊以一系列并購為北大方正重新搭建起了以IT、醫療醫藥和地產金融為核心的新業務架構，讓北大方正在規模上成為中國最大校企。

李友的審判結果出來后，我詢問了一名90后原北大方正員工，2015年是她在方正工作的第一年，如今她已經離開。問及她對李友的看法，她的回答很有趣，“李友總在方正內部口碑很好，是神一樣的存在。他帶領方正集團通過拾荒、低價收購原經營不善的資產，包括蘇鋼集團、方正證券等等，又經營盤活。”

在李友撰寫的《我心中的理想國》一文中，他寫到自己的成長經歷，“我是一個農村出生的人，上大學前，甚至是大學畢業，一直都在為如何成為一個‘城市人而奮斗。”在離開家鄉34年后，李友步步爬升，締造出了中國最大校企，但也正是在這里，李友最終從“神壇”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