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省葉集中學 陳永睿
樹立“三以”理念講好中國故事
安徽省葉集中學 陳永睿
習近平同志曾指出,要精心做好對外宣傳工作,創新對外宣傳方式,著力打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疇、新表述,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做宣傳工作如此,寫作文也是如此。
為什么有些同學的作文貌似“高大上”,實則老生常談?這是因為他們常通過拾人牙慧來“講道理”。實際上,“講故事”比“講道理”更能打動人心。真正的好文章,往往從故事開始,或者用故事說話。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赫塔·米勒的獲獎感言就是從一塊手絹開始的,那塊手絹印刻著她對生活、對童年最深刻的記憶;莫言之所以能夠榮獲諾貝爾文學獎,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因為他是一個“會講故事”的人。可見,要想讓文章動人心魄,我們必須做一個“會講故事”的人,講好中國故事。
講好中國故事,首先要講好自己的故事。
我們總是習慣于講別人的故事,豈不知,讀者大多是知道別人的故事的,所以我們的講述就像祥林嫂講 “阿毛的故事”一樣,重復多遍之后就遭人唾棄了。因此,我們講述中國的故事,首先要講好自己的故事,理由有三:第一,“我”是中國人,“我”的故事就是中國人的故事;第二,講述“我的故事”或“與我相關的故事”,能吸引讀者的注意力;第三,根據蝴蝶效應原理,很多看起來毫無聯系的事物,都或多或少地與“我”相關,可見,我們寫作文就是記錄自己觀察事物、表達自己認知的流程,要努力讓“我”走進作文角色中去。
講好自己的故事,要處理好“視角”的問題。視角有兩種:一種是全知視角,即敘述者凌駕于整個故事之上,洞悉一切,隨時對人物的思想及行為做出解釋和評價。這是傳統的視角,多用第三人稱,如《三國演義》。另一種是有限視角,即敘述者是當事人,參與故事的發展,我們通過他的眼睛看世界,在他的引領下進入故事。這是創新的視角,多用第一人稱,如《祝福》。一般地說,運用有限視角能拉近作者與讀者的距離。莫言就善于讓“我”出場,講“我”的故事,使讀者饒有興趣地讀下去,如《紅高粱》就是講述“我奶奶”的故事。
講好自己的故事,還要處理好角色轉換的問題。傳統相聲《扒馬褂》中描寫了一種奇特的現象:一人說大話,另一人就百般圓話,說大話的那人總是說“我看見……”。其實,現實生活中許多人在聊天時,也常以 “那天我看到”作為開頭,以吸引聽眾,滿足聽眾的好奇心,使聽眾覺得自己說的是真事。寫作文也是如此,我們要運用多種方法將“我”置身其中,靈動地講述故事,這樣才能吸引讀者。即使“我”并沒有到過現場,也可以用自己的話來客觀轉述,靈動表達,讓“我”成為文中某人某事的見證者,引領讀者進入文中,進入特定的情境之中。
莫言《講故事的人》中有這樣一段話:
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跟著母親去賣白菜,有意無意地多算了一位買白菜的老人一毛錢。算完錢,我就去了學校。當我放學回家時,看到很少流淚的母親淚流滿面。母親并沒有罵我,只是輕輕地說:“兒子,你讓娘丟了臉。”
這樣的故事,是“我”的親身經歷、所見所聞,所以才顯得本真,才能震撼人心。
講好中國故事,要講好其他中國人的故事。
由于“我”只是社會中的一員,視野有限,所以還要講好其他中國人的故事。通過“我”繪聲繪色地講述,讓那些隱身在博物館里的古人、耕耘在廣闊大地上的農夫、埋頭于古籍里的歷史學家們,來到讀者面前,述說他們的故事,表演他們的文化,展示他們的寶貝。
講好他人的故事,要處理好“選點”的問題。要善于捕捉動情點,準確表現動情點。所謂“動情點”,簡單地說,就是在某一時刻,打動我們內心的人、事、物。“動情點”可以是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一根白發,一句話語,還可以是一件小事,一個細節,一個鏡頭……我們要有一雙善于發現美的眼睛,細心觀察生活,及時捕捉動情點,更要用心思考生活的真諦,用筆表現生活的內涵,運用多種手法“吾手寫吾心”,將那些深藏于內心的 “真情故事”傾注筆端,感動自己,也感染他人。
講好他人的故事,還要靈活地運用講述方法。既要注意“講什么”,還要注意“怎么講”。我們所講的故事,不能是別人熟悉的陳谷子爛芝麻,看了上文,便知下文。“刪繁就簡三秋樹,領異標新二月花。”我們要在文章立意、形式、語言等方面進行創新。此外,還要注重展示細節,“用自己的方式,講自己的故事”。所謂“自己的方式”,即自己最拿手的構思方式,或巧設懸念,使故事跌宕起伏,曲直交錯;或構成對比,使故事反差強烈,主題突出;或精心布局,使故事前后呼應,結構嚴謹。這樣,我們所講述的故事定能別具一格。
某學生在 《比學習更重要的……》中寫道:
那是我八歲那年盛夏的一天,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落在屋頂上、地面上,濺起朵朵水花。爸爸摟著我,望著窗外,給我講起了動人的故事:“很多年前,也是一個下雨天,街頭人煙稀少,一位盲人趕著回家,忽然被一個傾斜的下水道井蓋絆了一下,險些摔倒。當時,他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放下拐杖,慢慢蹲下去,一邊用粗糙的手不停地摸索下水道的位置,一邊托起井蓋艱難地將它移回原位。弄好之后,站起來,緩緩地繼續向前走去……”
故事雖然簡單,但很感人,原因是細節讓作文充滿了正能量。相較于枯燥乏味的空泛說理,細節描寫更能引發讀者的情懷,讓讀者過目不忘。
講好中國故事,還要講好“我與自然”的故事。
我們生活在自然之中,自然界發生的一切都與我們相關。通過講“我與自然”的故事來表達中國的故事,更形象,更耐人尋味。
講好 “我與自然”的故事,首先要創設意象,通過與這個意象相關的故事,傳達某一思想、理念。屈原就善于用自然界中的香花美草 (辛夷、薜荔、杜衡、石蘭、秋菊等)來表現自己高潔的情操。我們在寫作中,也要善于“捕象煉意”,與自然對象“心有靈犀一點通”,用我們的審美體驗、思想情感去點染客觀對象,使它們融入我們,成為我們的“形象代言人”。我們不僅要積累大量的傳統意象,如景觀、植物、動物等,還要憑借自己獨特的人生經歷和情感體驗,推陳出新,使那些看似平常的意象變得不尋常(如用“十字路口”這個意象表現選擇的彷徨)。這樣寫出的故事,就能將主觀思想感情移入客觀物象之中,神與物游,形成“物我一體”的情感流動美。
講好 “我與自然”的故事,還要表達“我”對自然的思考。培根說過:“只有順從自然,才能駕馭自然。”在中國思想史上,“天人合一”是一個基本的信念。它有兩層意思:一是天人一致,宇宙自然是大天地,人則是一個小天地;二是天人相應,或天人相通,是說人和自然在本質上是相通的,故一切人和事均應順乎自然規律,達到人與自然的和諧。因此,在寫作中,我們不能單單停留在贊美自然、崇拜自然乃至戰勝自然的層面上,也不能僅僅落筆在環境保護之類的常見主題上,而應認識到自然不僅是我們的生存空間,更是我們心靈的棲息地,進而理性分析自然與心靈之間的關系。或從宏觀著眼,層層剝筍,發現自然與心靈的規律;或從微觀入手,探幽析微,概括自然與心靈的本質;或通過比較,分析異同,找出自然與心靈的聯系。這樣寫出的故事,才有深度、廣度和厚度。
且看莫言的 《馬語》片斷:
幾十年前,我的確是一匹軍馬,我屁股上的烙印就是證明。用燒紅的烙鐵打印記時的痛苦至今還記憶猶新。我的主人是一個英武的軍官。他不僅相貌出眾,而且還滿腹韜略。我對他一往情深,如同戀人。有一天,他竟然讓一個散發著刺鼻脂粉氣息的女人騎在我的背上。我心中惱怒,精力分散,穿越樹林時,撞在了樹上,把那個女人折了下來。軍官用皮鞭抽打著我,罵我“你這匹瞎馬”!從此,我決定再也不睜開我的眼睛……
馬說自己眼“瞎”,實則是指自己錯投主人。懷才不遇是個常見的主題,莫言標新立異,以“馬”為敘述者,講述了一個動人的故事,謳歌了世間寶貴的品質——凜然的傲骨以及相知相敬的情義!這樣的故事,何等動人心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