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同盟，歷史重演？

曾念群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現實生活的倒影，皮特在《間諜同盟》中一直是“但見蹙蛾眉，不知心恨誰”的狀態。

因為《回到未來》，因為《荒島余生》和《云中行走》，更因為《阿甘正傳》，很想為導演澤米吉斯美言幾句，但這一次的《間諜同盟》四面破風，似乎無法為片中柔軟的愛情遮風擋雨。

影片有著一個極其商業的譯名，很容易讓人聯想《德黑蘭43年》《血染雪山堡》《行動目標希特勒》等二戰諜戰片。故事起于布拉德·皮特的孤獨沙漠空降，然后是一騎絕塵的沙漠公路，一切似乎奔著神秘的諜戰張力而去。然而這個空間背景的營造，似乎最后只為一場沙暴中的車震戲服務，皮特和瑪麗昂·歌迪亞一次任務下來，便從相見相愛直奔著生孩子去了。

中程一度以為這會是又一部《卡薩布蘭卡》，但兩人對感情與政治似乎并沒有抉擇的糾結，刺殺成功之后，歌迪亞僅只感嘆了一下竟然沒人追，就跟著皮特回到了倫敦的安樂窩中相夫教女了。而此前兩人還在惆悵任務可能小命難保，暗示應該趁著活命做點有意義的事，于是，在激情沙暴的天然帳幕中珍惜了一下大好春光，這竟然成了兩人情定終身的最高儀式。

然而畢竟片名赫然矗立在哪里，夫妻同盟斷不會只是你儂我儂那么簡單，被政治立場切割是遲早的事。唯一的意外是，切割來得竟如此之晚，以至于一度讓人以為誤入家庭情感片的影廳。后程以證明妻子清白之名，導演總算舍得讓皮特重返敵區，并為觀眾奉獻了全片第二場小規模槍戰戲，然而一切為時已晚，就像是平靜得乏味的湖面，不得不投出個無聊的小石子來制造漣漪。

間諜夫妻檔的戲，皮特是演過的，尤其年輕人耳熟能詳的《史密斯夫婦》。當年正是因為這部戲擦槍走火，假戲真做，開啟了皮特與朱莉的姻緣，同時令得他與詹妮弗·安妮斯頓的婚姻走到了盡頭。如果《間諜同盟》早兩年上映，還可以高舉“布拉德·皮特繼《史密斯夫婦》后又一諜戰情感力作”的宣傳語，無奈朱莉兩個月前高調提出離婚申請，“間諜夫妻檔”反倒成了不討喜的敏感區。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現實生活的倒影，皮特在《間諜同盟》中一直是“但見蹙蛾眉，不知心恨誰”的狀態。深入敵后執行任務有壓力很正常，面帶憂郁也在情理之中，然作為諜戰江湖的老手，戲中戲里久別重逢的戀人，卻要女方來提醒他有人監視，應該談笑風生，這就顯得過于被動了。更大的問題在于，皮特一直戴著這套憂郁的面具與歌迪亞相識、相戀、相濡與沫，并沒任何層次的變化。

所幸全片還有歌迪亞演技在線，開場的那個露背鏡頭以及接下來的回眸，那叫一個沁人心脾，毫秒之間，睫毛稍作抖動，就完成了發現“同志”到“戀人歸來”的多層次調頻。沙漠風暴享受春光歸來，緊接著以一襲綠色絲綢禮服出現，肢體線條在爽滑絲綢的襯托下韻味十足，不禁讓人感嘆，這是女人最好的時光，戰爭怎么忍心就這樣奪走。所幸任務異常順利，連個追兵都沒有，所幸也不幸，回到倫敦之后，導演和編劇再沒給歌迪亞表現機會，故事的話語權全交給了全程脫線的布拉德·皮特。

導演羅伯特·澤米吉斯1978年攜《一親芳澤》出道，迄今執導過17部電影，作品雖不算多，涉獵面卻甚廣，在喜劇、愛情、動作、科幻、動畫、冒險、傳記等領域均有口碑之作，其中《回到未來》三部曲已成穿越科幻經典，《阿甘正傳》更是名垂青史的佳作，《超時空接觸》《荒島余生》《誰陷害了兔子羅杰》《鐵甲鋼拳》和《云中行走》等也得到不少影迷擁斡，鮮有失手之作，唯此《間諜同盟》從敘事到表演皆有失高手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