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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領導人在多邊外交場合的政治話語策略分析
——以奧巴馬第70屆聯大演講為例
■ 周鑫宇
多邊外交場合的演講是各國領導人開展外交競爭、構建國家形象的重要舞臺。本文以美國總統奧巴馬在2015年第70屆聯合國大會一般性辯論上的講話為樣本,分析美國領導人在多邊外交場合采用的話語策略。從消極策略來看,奧巴馬的講話適應了多邊外交場合在社會語言模式、會話模式和互文性模式等方面的話語情景特征。從積極策略來看,奧巴馬通過美國式的政治話語構建聯合國的價值,并圍繞這一價值對美國與國際秩序的關系、其他國家與國際秩序關系進行定位,在二元對立的話語空間中塑造美國的形象。這種話語方式和策略是美國在多邊外交場合所慣用的。通過分析美國這種外交話語策略的得失,可以為中國在類似外交場合的國家形象構建提供借鑒。
政治傳播;政治話語;多邊外交;話語權
第70屆聯合國大會召開于2015年9月28日,97位國家元首、5位副總統、44位政府首腦、5位副總理和42位部長從這天開始分別代表本國進行發言,闡述本國最主要的政治主張。因為美國是聯合國總部所在地,奧巴馬的發言排在第二位進行。很顯然,對所有發言人來說,這是一個典型的國際多邊外交場合。這一話語場景約束了各國領導人發言的話語特征,我們可以按照詹姆斯·吉提出的話語情景的“話語調查工具”,從社會語言、會話、互文性等角度對多邊外交場合的話語情景進行分析,④并分析奧巴馬是如何理解和適應這一話語場景的:
第一,從社會語言來看,在多邊外交場合各國領導人都運用了典型的正式外交語言。這種語言方式不但不同于日常的非正式語言,也不同于領導人在其他公開政治場合所使用的語言方式。根據社會語言的話語分析理論,多邊外交場合接近一種“高度制度化的演講情景”,⑤往往采用預先準備講稿的、符合官方表述規范、并包含種種“外交辭令”的語言模式。美國總統奧巴馬是一位公認的演講高手,其在不同場合的演講表現出相當靈活的語言特征。奧巴馬對公眾發表的演講,用語往往是簡單、親和,富于喻情的修辭;在美國國內年度新聞記者會上發表的演講,突出表現幽默和機智,大量使用豐富的表情、動作等非言語的表達方式。這些個人特征在聯合國大會這個正式的多邊外交場合即便沒有消失,也被大大地抑制了。在大會發言中,奧巴馬和大多數國家代表一樣,用語相對正式、規范,表情較為嚴肅,在演講中主要依靠說理。可以說,奧巴馬采用了符合多邊外交情景的社會語言,這種社會語言在相應場合顯得嚴肅、中庸、專業,符合外交規范。
第二,各國領導人在聯合國大會上的發言具有相近的話題或者“會話”。從話題選擇來看,多數領導人都集中討論國際政治問題,回避他們實際上更關心、更熟悉的國內問題,或者把國內問題包裝到了外交議題中。這次大會有兩項背景性的話題:聯合國成立70周年和聯合國“2030可持續發展議程”。多數發言者從這些背景性議題出發,闡釋自己對聯合國作用、國際正義、全球治理、經濟發展等問題的看法。另外,中東極端主義、朝核和伊核、氣候、人權等國際熱點問題也都投射到各國代表的發言之中。顯而易見,上述國際政治問題構成了一系列“會話”,各國領導人都在這些話題上表達觀點,通過特殊的政治話語傳播本國的價值觀、構建本國的國家形象。但值得注意的是,各國在這些話題上的會話實際上已經產生了相當的共識(如“恐怖主義威脅世界安全”)、相近的價值觀(如“反對恐怖主義”)和語言方式(如“恐怖主義”),各國領導人的話語表達受到會話形成的共性價值觀和語言方式的約束。雖然正如本文稍后將分析的一樣,美國要構建和傳播自己獨特的政治話語,但無論如何,奧巴馬的演講首先要受到上述會話的限制,以致于有時與美國的特殊立場出現自相矛盾。這種矛盾多次在奧巴馬的講話中體現出來。比如奧巴馬在演講中呼吁減少武力和強制、宣稱在敘利亞問題上武力不是萬能的,這些話語符合聯合國大會呼吁和平、反對強權這一“會話”的共同價值觀,卻與美國實際戰爭行為并不一致,并有可能在美國國內引起政治爭議。因此,奧巴馬在演講中同時又宣稱不惜為盟友的安全單方面使用武力、炫耀美國對基地組織的軍事打擊等,看起來邏輯前后不一。
第三,從互文性的特征來看,多邊外交場合的政治演講面對的是世界上不同文化群體的受眾,因而各國領導人在發言中所引用的文本包括很多非本國、本民族來源的文本,尤其是聯合國憲章的語言、具有代表性的外國政治、宗教和學術人物的格言等。這種互文性特征說明了發言的國際化程度。即便是對于本國文本的引用也常常經過精心的篩選,以符合多邊外交場合的情景。以奧巴馬的發言來看,他平時的政治演講一般包含大量的引用、隱喻、典故等修辭,以致熟悉美國政治的人感覺到精彩有趣,不熟悉美國政治的人有時卻難以完全理解。但在聯合國大會上,奧巴馬演講的互文性特征發生了明顯的改變。他唯一明確指明來源的引語是羅馬教皇的話,而羅馬教皇既不是美國人,美國總體上也不信仰羅馬天主教。在演講結尾時奧巴馬杜撰了伊朗、古巴、敘利亞普通人的呼吁來說明普通人美好世界的愿景,這種喻情的修辭寄托于外國人的言語之中來傳達。奧巴馬在演講中提到“一些極右運動……呼吁用圍墻阻擋移民”⑥,實際上指的是美國國內政治人物特朗普。這是全篇罕見的對美國國內語源的一次引用,但奧巴馬刻意規避提到特朗普的名字,也避免使用“美國某些的極右人物”。而在國內的演講中他通常會更加直白。這些都表現出奧巴馬對于多邊外交話語情景的適應:在互文性特征上突出國際化色彩。
以上分析說明了聯合國大會這個多邊外交場景對奧巴馬的演講構成了什么樣的影響。奧巴馬和他的演講工作團隊認識到了自身所面對的特殊話語情景,并沒有把在國內場合和其他外交場合講的話語方式簡單照搬過來,而是通過精心的調整以符合情景的需要。這導致了奧巴馬的演講和其他國家在某些基礎的方面表現出相似特征。但這很大程度上是由情景約束造成的,不代表在任何話語情景下美國和其他國家的政治話語都有同等的相似度,也不代表美國全部的話語模式、政治觀點和意識形態。這一現象證明了美國在政治傳播中靈活的消極性策略,也指明了本文隨后分析其積極性策略時在分析范疇上的具體性和局限性。以下本文分析的實際上是美國在多邊外交情境下慣常的話語方式和策略。如果要用于橫向比較的話,最適合同別的國家領導人在多邊外交場合下的話語特征進行比較。跨越話語情景的對比是需要謹慎對待的。
盡管話語受到情景的約束,但話語反過來要構建情景。奧巴馬最終要通過特殊的話語策略,構建某種有利于美國的話語空間,推動一定的社會產品分配——在這里尤其是指構建美國的形象、權威和聲望。⑦接下來本文擬使用批判話語分析的“定位理論”分析方法,分析奧巴馬是如何在聯大講話中構建美國國家形象的。定位理論最早被Davis和Harre等引入到話語分析領域。語言和傳播學者用“定位(Positioning)”這一代表“變化的、碎片的和全然語境性的現象”,替代了相對固定的社會角色(Role),作為話語構建認同、分配價值的新分析視角。⑧定位理論用于政治話語分析的優勢在于“讓參與者的話語活動和他們關系認同的相互構建聯系起來”⑨。在話語活動中,國家的形象構建不是塑造某種客觀的、固定的角色,而是推動主觀的、可變的關系定位。而這種關系定位往往圍繞著語境中的價值構建進行。
因而依據定位理論的思考方法,接下來我們主要從兩個變量來考察奧巴馬的講話:價值構建、關系定位,分析美國是如何把價值構建和關系定位結合起來的。從具體策略來看,奧巴馬的演講首先構建了聯合國的價值和意義。這種構建不是客觀的,而是主觀的、話語性的、策略性的。接下來,奧巴馬闡述并反復強調美國與聯合國價值的關系,在各個話題中定位其他國家與聯合國價值的關系。這兩種關系定位之后,美國和其他國家的關系及其國家形象就被自然而然地定位了:一種二元對立的話語空間通過從價值構建到關系定位的轉換得以確立。下圖表現了奧巴馬演講的主要邏輯路線:

圖表來源:自制
以下我們對上述話語策略進行具體分析:
1.對聯合國的價值進行話語性構建
奧巴馬的講話一開篇就界定了聯合國的價值: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廢墟中,目睹了原子時代難以置信的力量,美國和聯大很多國家一起共同防止第三次世界大戰”。⑩
奧巴馬對聯合國價值界定,奠定了全篇的威脅性和沖突性的基調。在這樣的意義被界定以后,奧巴馬此后談論的問題多數都是安全問題。這種安全性的價值構建為其后二元對立、敵我之分的關系定位埋下了伏筆。
那么聯合國維護和平的手段是什么呢?奧巴馬用排比的修辭進行了鋪陳:
“通過摒棄前嫌的同盟、通過支持民主國家的出現、通過建立規則來懲罰制造沖突的國家、通過平等的國際秩序。……(這套秩序)支持個人自由和繁榮、促進大國合作、推動經濟發展和消除貧困、防止大國壓迫效果、推動民主和自由。”
顯然,奧巴馬在一開篇對聯合國價值、目標的闡述過程中,精心地嵌入了一套美國式的政治話語。我們可以從以下三個方面進行分析:
第一,奧巴馬將聯合國的價值重點界定于安全議題之上,將經濟發展等議題置于從屬的地位。這顯然是因為經濟議題有更強的合作屬性,安全問題有更強的沖突屬性。而在沖突性的話語空間中,美國的領導者和保護者的形象才能更好地確立。但其他國家可能會更關心經濟和發展問題,并認為促進發展和經濟合作是聯合國的核心價值。當然,“安全——沖突”話語并不代表美國政治話語的全部,在很多雙邊外交場合美國也強調“經濟——合作”話語。但在聯合國這樣的多邊外交場合中,美國的政治話語尤其以營造沖突性和威脅性關系為長。
第二,在奧巴馬的話語構建中,聯合國的價值不但是安全性的,而且由一套維護國際安全的“秩序”來代表。其他幾個排比句中的“同盟”“民主”“規則”實際上都是在說明這套秩序的內涵。對抗同盟、反對民主、破壞規則的,都可以被視為秩序的挑戰者。而挑戰這套秩序,就是在威脅國際安全、反對聯合國的核心價值,以致等同于站到了全體國際社會的對立面。在這里,美國用有形的現行“秩序”來代表無形的國際安全,無非是因為美國是現行國際秩序的主導者。因而這種話語仍然是美國式的。別的國家可能認為現行國際秩序并非是完美或正義的,現有的國際規則并沒有充分體現出聯合國憲章中提出的價值。換句話說,聯合國維持和平的價值合法性并不能直接推導出當前國際體系的制度合法性。
第三,在奧巴馬的話語中,國際秩序的目標同民主、同盟、個人自由等帶有美國色彩的要素關聯到了一起。所謂美國色彩,并不是指這些價值只有美國才談,而是指美國在這些話題上掌握著更強的話語權:影響著世界上很多人對自由和民主的看法,擁有世界上最大的軍事同盟體系。奧巴馬由此將美國強勢主導的議題演變為聯合國的價值內涵和主要議題,并將之同維護國際安全和秩序隱秘地聯系起來。然而美國在這些問題上的看法和做法,別的國家未必完全同意。而經濟發展、種族平等、反對濫用武力可能也代表了聯合國的價值,美國卻排除在外。
如前所述,奧巴馬對聯合國價值和目標的描述,實際上是一套話語性的描述,用安全、秩序、自由、同盟等賦予聯合國一種特殊的情景意義,以進一步施展美國的政治話語策略,構建出國家認同和形象分配的話語空間。
2.定位美國與聯合國的關系
聯合國的價值被構建以后,美國同代表此價值的國際秩序是什么關系呢?在接下來的演講中,奧巴馬通過不同話題和多種修辭定位了美國同國際秩序的三種關系。本文選取奧巴馬演講中出現美國(The United States)的句子文本進行舉例分析:
第一是創造者定位。奧巴馬的講話中第一次出現“美國”即是在上文所引過的開篇第一句話中:“美國和聯大很多國家一起共同防止第三次世界大戰(The United States has worked with many nations in this Assembly to prevent a third world war)”。其英文采用了The United States has worked with many nations的句法,將美國作為唯一的主語,凸顯成為聯合國的首要締造者和領導者。領導者姿態是奧巴馬全篇講話的主旨之一,在演講中通過各種語態和修辭的運用不斷凸顯,比如奧巴馬多次以自信的語氣評論聯合國的原則和價值,經常用“我不同意(I disagree)”“我相信(I believe)” “我要重申 (I will repeat) ”“我領導著(I lead) ”等第一人稱與動詞的搭配。總體來說,奧巴馬的演講很霸氣,這反映的不是他的個人風格,而是對美國領導者地位的話語構建。
第二是保護者定位。在其他出現“美國”的句子中,奧巴馬也常常和第一句話一樣把國際秩序置于安全威脅的情景之中,而“美國”則處于一種保護者的地位。奧巴馬通常會在“美國”這一主語之后表達強硬的姿態,如“美國不會對伊斯蘭國使用武力而感到歉意”“美國永遠會做好自己的這個部分”等等。總而言之,奧巴馬著力描述了一個力挽狂瀾的、中流砥柱般的國際秩序捍衛者的形象。
第三是超越者定位。奧巴馬在提到“美國”時并不總是姿態強硬的。他多次表達了一個相近意思,如“美國不能獨自處理世界問題”,反駁“對美國最重要的力量是強硬的語言和武力的運用”等等。從字面上看奧巴馬在軟化立場,但是這些言語實際上又暗示了美國具備超越國際規則自行其是的想法和實力。因為除美國以外,沒有國家的發言表達了這個意思。更值得的注意的是,奧巴馬在演講的其他部分也明確宣布美國在一定情況下會自行其是,如“我在保衛我的國家和盟友時絕不會猶豫單邊使用武力”。甚至奧巴馬的演講時間的也用非言語的方式傳達了對聯合國規則的超越:大多數國家代表都遵守規定演講15分鐘,而奧巴馬卻足足講了50分鐘。這一切都表明:美國是與眾不同的,美國可能愿意服從國際秩序,但國際秩序約束不了美國。
3.定位其他國家與國際秩序的關系
奧巴馬既構建美國的身份,也構建別的國家的身份。在他的演講中被點名提到的國家(和組織)主要包括中國、俄羅斯、敘利亞、伊朗、古巴、朝鮮、利比亞、“伊斯蘭國”等。此外奧巴馬還用統稱和泛指的方式不點名地提到了其他國家。在不同的話題上,美國依據這些國家和國際秩序的關系進行了三類“他者”定位:

第二是追隨者和合作者。奧巴馬在講話中多次把美國和“許多其他國家”“50個國家”等模糊的指代名詞并列,構建出美國的大批追隨者和合作者的形象。在幾乎所有情況下,這些合作者都是不被點名的、群體性的形象,作為“美國”這一主語旁的副詞、定語和賓語,烘托出美國的領導者和保護者形象。有些時候,這些合作者也包括奧巴馬點名過“敵手”國家,除了前面提到的美國同中國、俄羅斯在伊朗問題上的合作外,還包括和俄羅斯、伊朗在敘利亞問題上的合作等。這表明了美國的合作者和追隨者的廣泛程度。
第三是受援者。古巴、利比亞、伊拉克等國家在奧巴馬的演講中還被定位為一種特殊的角色,那就是美國政策調整的受益者。另外還有一種受援者,就是世界各國廣大的“人民”,尤其是奧巴馬在演講結尾點到了古巴、敘利亞、伊朗、烏克蘭的“人民”。這些失敗的、專制的、戰亂的國家的人民對和平、發展和民主的需要,證明了美國領導的責任,也證明了一個二元對立的國際秩序的必然性。
4.沖突性話語空間中的美國形象
如前所述,奧巴馬的演講通過構建一種安全議題優先的沖突性話語,構建出一個二元對立、敵我有別的沖突性話語空間。在其中,美國作為國際秩序的領導者和保護者,得到多數國家的追隨和依賴,這證明了美國領導的合法性。而另一些秩序的破壞者構成對手面,證明美國領導的緊迫性。這套話語是美國外交中常見的話語,在美國國內一定程度上深入人心,很多美國民眾都用這套話語來理解世界。我們更應該關注的不是這套話語的本身,而是美國在傳播這套話語的策略。奧巴馬在聯大演講中通過價值構建和關系定位相結合的方式,展現了美國政治傳播的套路。話語分析理論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了其邏輯。
最后,我們對奧巴馬在聯大演講中的政治話語策略進行一番宏觀評價,以得出一些具有普遍意義的結論,為中國的政治話語傳播和國際形象構建提供借鑒。
第一是消極策略是積極策略的基礎。奧巴馬的演講有意識地在語言方式、話題選擇、互文性等方面進行了調整,以適應多邊外交場合的需要。奧巴馬演講所使用的語言、所講的話題、所引用的文本都符合現場的習慣和期待。聯大現場的聽眾對于奧巴馬的講話不會感到生澀,全世界觀看講話視頻和閱讀講話稿的觀眾也同樣如此。在此基礎上,奧巴馬再用美國的價值觀構建情景的意義,塑造美國的形象、推廣美國的主張。這種策略是值得贊賞和學習的。中國外交正在向有豐富層次的大國外交轉型,高度重視戰略傳播和公共外交。中國領導人越來越頻繁地在外交場合發表演講、在媒體上發表文章,駐外使節也重視利用外國媒體和各種公共場合發出中國的聲音。在這個過程中,要注意契合不同的話語情景制定不同的話語策略。有時候使用正式的外交語言,有時候也可以使用不那么正式的、親切的日常語言。所講的話題,不只包括中國關心的話題,也要包括對方關心的話題。在多邊場合,國際社會一般有一些共同的話題和會話;在雙邊場合,對方關心的話題有更強的特殊性,需要提前進行深入的研究;在公共外交場合,話題可能更加地非政治化、本地化,甚至進入撰稿團隊和外交官員都不太熟悉的領域。此外,中國是歷史悠久的文明古國,有很多格言典故可以作為政治演講的引文資源,中國領導人的講話一般都有較強的互文性體征,但要注意其文化融通性,并盡量提前考慮翻譯的方法。在多邊場合可以多引用具有國際文化背景的文本,包括國際組織的代表性政治人物、知名的社會活動家,甚至包括普通人等。在這方面還要進一步打開思路。
第二,身份定位的自我實現。美國塑造一套沖突性的話語,把自己塑造為國際社會的領導者,并毫不諱言地扮演世界警察的角色。這種身份構建當然給美國召來了不少麻煩,世界上有很多國家都不同程度地反對美國的霸權主義作風。但是很多國家確實按照這樣的身份期待和評價美國的。例如中國一些周邊國家在遇到安全問題時,首先會想得到美國的幫助。那么中國在國際社會中要扮演什么樣的角色?實現什么樣的目標?運用什么樣的手段?這些手段能否保證目標的實現?這些問題構成了對外政治話語的核心。中國的國家形象目前要么是由別國“他塑”,要么是對“他塑”形象的反應。固然國際形象有一個主客觀綜合形成的過程,但是也不能完全是被動式和反應式的,要加強自我塑造的能動性。在闡明上述關鍵問題的過程中,一方面要考慮中國自身的需求和能力;另一方面也要考慮國際社會對中國的期待。當前國際社會對中國的角色有一些新的期待。其中有一些期待超過了中國的能力,有一些則有必要給予積極和明確的回應。這將伴隨著中國的能力提升、戰略調整和思想解放的過程。
第三,價值構建的自洽。奧巴馬的講話把美國特殊的價值體系以國際公共價值的名義表達出來。美國的政治話語當然有很大的缺陷和不義性,但確實足夠鮮明和充實。其“自由民主話語”“人權高于主權”等都有完整自洽的邏輯。中國在外交中一貫堅持國際社會的共同價值觀。但在構建和表達中國特殊的價值體系方面,還有較長的路要走。中國的國家領導人已經開始建立具有中國特色的外交話語,比如“新型大國關系”“命運共同體”等,但是理論界和外交界對其內涵的闡述還不充分。中國國內對新的外交話語還要充分討論、達成共識,形成在對外交往中由內而外、至上而下的思想、風格和方式。這需要一個發展的過程。否則,中國在對外交往中話語就會顯得比較宏觀、空洞,無法更好地提升國家的軟實力和形象認同。
注釋:
① 參見路易斯·哈茨:《美國的自由主義傳統》,中國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3年版;薩繆爾·亨廷頓:《失衡的承諾》,東方出版社2005年版;王滬寧:《美國反對美國》,上海文藝出版社1991年版。
② 參見Antonio Reyes:Bush,Obama:(in)FormalityasPersuasioninPoliticalDiscours,languages and politics,2014,13(3):págs.538-562.竇衛霖:《美國總統就職演說的話語分析》,《華東師范大學學報》,2009年第3期。
③ 參見:詹姆斯·吉:《話語分析導論》,重慶大學出版社2011年版; Rom Harré & Luk van Langenhove (Eds.),PositioningTheory:MoralContextsofIntentionalAction.Oxford:Blackwell.
④ 社會語言是指“在不同的背景下使用不同的語言變體來確定身份”;會話是指“一個特定社會群體中圍繞著一個主要話題、爭論或主旨所進行的一切談話或寫作”;互文性是指“不同文本之間的交叉引用”,參見詹姆斯·吉:《話語分析導論》,重慶大學出版社2011年版,第19-23頁。
⑤ Gumperz:DiscourseDomains,Amsterdam:John Benjamins,1982,pp.29-73
⑥ Remarks by President Obama to the United Nations General Assembly,The White House website,https://www.whitehouse.gov/the-press-office/2015/09/28/remarks-president-obama-united-nations-general-assembly.
⑦ 話語分析中所說的社會產品是指“人們所認定的權勢、地位、價值或財富資源”,從推動社會產品的分配來說,話語就是權力。參見詹姆斯·吉:《話語分析導論》,重慶大學出版社2011年版,第1-5頁。
⑧ B.Davis & R.Harre :Positioning:TheSocialConstructionofSelves,Journal for the Theory of Social Behaviour 20 (1):1990,43-63。
⑨ 參見Helmut Gruber:Policy-orientedargumentationorironicevaluation:AstudyofverbalquotingandpositioninginAustrianpoliticians’parliamentarydebatecontributions,Discourse Studies,Vol.17(6),2015,682-702。
⑩ Remarks by President Obama to the United Nations General Assembly,The White House website,https://www.whitehouse.gov/the-press-office/2015/09/28/remarks-president-obama-united-nations-general-assembly.

(作者系北京外國語大學公共外交研究中心副主任、副教授)
【責任編輯:張毓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