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倮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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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上新疆(組詩)
□倮倮
冰雪封住的群馬,燃燒的火焰,靜止的奔跑。
我閉上眼睛,直到
它們化作行行熱淚,順著我的面頰流出來
……馬群從我的眼睛里脫眶而出
馬蹄聲驚醒了幾千公里以外一個夢游的人
今夜,在江布拉克,他是另一個人
喝酒不寫詩,詩不能抵抗寒冷,也不能
抵抗黑暗和劣質生活的野蠻入侵
酒后癱坐在山腳下的草地上發呆
安靜的群山不動聲色地鋪展進他的身體里
他成為群山的一部分
繁星閃爍,大地無言
在思想的明滅中,在隱秘的洗禮中
他原諒了世界對他的冒犯
在一個荒涼的午后,我們
來到玉托讓格原始胡楊林
繞過蔥郁的胡楊樹,相機和手機
對著已經死亡的、干枯的、形態各異的胡楊樹
咔嚓、咔嚓:局部,整體,人與樹,樹與人……
好像我們心里熱愛的不是蔥郁,而是荒涼
——對于胡楊,死亡是生命的一種延續
——對于我們,生命是死亡的一種延續
我們來到胡楊林,又離開
在一個荒涼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