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 明
(黑龍江大學,哈爾濱 150080)
●外語教育
基于專業話語實踐的職場英語溝通能力構念初探*
嚴 明
(黑龍江大學,哈爾濱 150080)
全球化背景下的知識經濟發展不斷對從業者的職業能力提出新要求,使得職場溝通能力測試開發的必要性和重要性不斷突顯。本文在重新定義職場的基礎上提出“基于專業話語實踐的職場英語溝通能力”構念。該構念包括個體因素、體裁能力、語言能力、國際化素養、職業發能力、管理能力和溝通策略能力共7個主要維度。這一能力構念能夠為職場英語能力測試開發和基于大學英語教學的國際化人才培養提供支撐,同時可以為“基于專業話語實踐的學術英語溝通能力”構念研究提供參考。
職場英語溝通能力;構念;職場;話語實踐
柏拉圖在《理想國》中探討“正義”問題時曾涉及過社會分工與職業。他認為性格與能力的差異是不同社會分工存在的現實基礎,社會分工(即職業)之間存在合理流動的可能性(柏拉圖 1986:57-81)。這些兩千多年前的討論是最早有關職場(workplace)和職業能力的思考之一。21世紀以來,在全球化浪潮的推動下,傳統農業經濟與工業經濟的產業形態正在發生重大變革,產業發展不再完全依靠資本與生產資料的投入。同時,以現代信息技術為載體的知識經濟關注知識與信息的生產、分配與使用,強調知識決策的導向性作用。在此背景下,從業人員(practitioner)的職業能力構成也在悄然改變,職場中的書面與口頭溝通能力成為個人職業生涯的發展的核心要素之一。此外,作為從業人員溝通的時空載體——職場也發生重大變化,如SOHO等新型職場形態的出現和以虛擬現實(virtual reality)為代表的遠程交互技術的發展等。
為應對知識經濟時代個人與職業生涯發展的需求,繼續保持美國在全球范圍內的領先地位,2002年由美國教育部、全美教育協會、蘋果公司、微軟公司和時代華納基金等機構聯合成立21世紀教育合作組織(The Partnership for 21stCentury Leaning,以下簡稱P21)。2015年P21發布報告指出,“21世紀的人們處于技術與媒體驅動的時代。作為21世紀的公民與工作者必須具備一系列與信息、媒體及技術相關的技能和批判性思維能力”(P21 2015:5)。該報告提出的21世紀學習框架包括學科知識(content knowledge)、專業技能(specific skills)、專業知識(exper-tise)與素養(literacies)4個核心維度。這一框架既符合信息化社會的發展本質又滿足知識經濟時代的能力訴求,同時也為新世紀職場能力的培養與發展提供參照。
美國科學院發布的《21世紀技能評估報告》開明宗義地指出,“人們逐漸認識到個體需要一系列廣泛的技能才能應對現代職場的需求”(National Research Council 2011:1)。該報告將21世紀技能分為認知技能、人際技能和個人技能(intrapersonal skills)3個主要范疇。其中,人際技能可分為溝通和關系建構兩大類別,具體包括積極傾聽、口頭與書面溝通、自信溝通(assertive communication)、非言語溝通、合作與協調、信任、跨文化敏感性、服務意識、自我展示、社會影響和解決沖突與協商。(同上:43-44) 實際上,上述3個范疇之間存在一定程度的重疊,許多能力兼有多個范疇的特征。正如加拿大安大略公共服務組織在《21世紀能力》中所言,“這有助于提高學生的知識、技能與特性,引導他們成為成功的、經濟上富有創造性的和富于參與精神的公民”(The Ontario Public Service 2016:11)。
我國對經濟全球化、知識經濟以及社會信息化的重視已經上升至國家發展戰略的層面。《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指出,“世界多極化、經濟全球化深入發展,科技進步日新月異,知識經濟方興未艾,加快人才發展是在激烈的國際競爭中贏得主動的重大戰略選擇”。《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綱要》也強調“從國際看,和平與發展的時代主題沒有變,世界多極化、經濟全球化、文化多樣化、社會信息化深入發展”。面對全球化背景下的國際競爭,著力培養符合未來發展需求的合格人才刻不容緩。鑒于此,為設計符合信息化社會和知識經濟時代職場能力要求的人才培養模式,開發職場溝通能力測試,本文將重新界定職場的內涵與外延,建構基于專業話語實踐的職場英語溝通能力構念,以滿足當前及未來一段時期職場溝通能力的研究需求。
美國大學聯合會的報告(AAC&U 2011:8)指出,為應對21世紀挑戰,學生在大學期間獲取的基本學習成果應當包括人類文化知識、物理與自然界知識、智力與實踐技能、個人與社會責任以及整合與應用學習。其中,書面與口頭溝通、信息素養和創新創造思維是智力與實踐技能的重要內容。Griffin等(2012)提出“知識—技能—態度—價值—倫理”(knowledge, skills, attitudes, values, and ethics,以下簡稱KSAVE)模型作為21世紀技能的分析框架。該模型由思維方式、工作方式、工作工具和生活世界4個范疇構成。其中工作方式包括溝通能力與團隊合作能力。(Griffin et al. 2012:36) 這些研究雖然沒有直接提及職場問題,但是在論述中均將職場視為溝通的背景與載體。而有些學者的研究則直接聚焦于職場本身。
在Bhatia(2008)的四空間模式中,文本空間、實踐空間、職業空間和社會空間構成一個連續統。其中,由話語實踐和職業技能構成的職業空間“在本質上是拓展體裁運用的概念,并與職業實踐相結合的產物”(Bhatia 2008:20)。這一框架內的職業空間是開展基于體裁的職業話語實踐的時空載體。Koester(2010)的研究中關注職場的機構性與規范性。他同樣將職場話語定位于社會—認知空間,強調研究的重點是話語的互動規則,而并非社會規則與機構規則。但是他也明確指出,“以話語為基礎的語境觀意味著不能僵化地看待機構角色與身份,而是需要通過話語的關聯和協商予以了解”(Koester 2010:12)。而Gunnarsson等(1997)認為交際事件、參與者和場景的不同是職業話語發生情境存在差異的主要原因。據此,他將職場環境視為“由文件規定的一系列共同目標的集合”(Gunnarsson 2009:6)。顯然,在Gunnarsson等人的研究中職場具有目的導向性與情境性。
在此基礎上,本文將職場界定為全球化背景下以工作溝通為目的的交際事件構成的社會組織形態,是依靠語言和話語實踐構建的話語共同體(discourse community)與實踐共同體(community of practice)。這一定義表明職場具有兩層內涵。一方面,職場是工作過程中交際事件的時空載體,具有歷史性與情境性,是組織或個體之間創造職場話語并實現有效溝通的環境保障。另一方面,職場是由從業人員依靠話語互動構成的話語共同體與實踐共同體,必須遵守職場交際中各種顯性和隱性的價值訴求、倫理規約、溝通機制和行為規范,具有交互性和規范性,是組織或個體之間實現有效溝通的機制保障。
語言能力構念(construct)始終受到語言學理論發展的影響。根據不同的語言觀,學界對語言能力的理解也不盡相同。Lado(1961)最早提出“技能+元素”語言測試能力模型,認為語音、語法結構、詞匯和文化意義這些元素密不可分,共同體現在聽、說、讀、寫各項技能之中。這種模式沒有針對交際情景的測試方式,很難保證測試效度。Chomsky(1965)提出的語言能力是本族語者掌握的有關本族語的全部語法知識,是一種理想化的心理狀態。這種語言能力觀摒棄語言交際中的語境因素,無法在現實環境中進行觀測與評價。Oller(1976)認為語言能力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須要通過綜合性測試的方式予以檢驗。這種整體能力假說沒有“考慮本族語者在日常語言使用中體現出的社會語言能力”(嚴明 2012:26)。Cummins(1983)提出的人際溝通技巧(basic interpersonal and communicative skills,簡稱BICS)聚焦于非學術交際情景,強調語言測試任務同語言使用環境的匹配性。該語言觀的不足在于缺乏可操作性。
語言能力構念研究中最具影響力的是交際語言能力模式(Communicative Language Ability,簡稱CLA)。該理論由Hymes(1971)提出,經過Canale和Swain(1980)的發展,最后由Bachman和Palmer(1996, 2010)予以完善。Bachman最初認為交際語言能力模型由語言能力、知識結構、策略能力、心理—生理機制和情境(context of situation)5個維度構成。經過不斷完善,Bachman和Palmer(2010)將交際語言能力模式構成確定為語言能力、個體特征(attributes of the individual)、話題知識、情感圖示、策略能力、認知策略和語境特征7個維度。CLA將個體因素、認知策略和語用能力有機結合,并且融入交際情境因素,為語言能力構念研究與測試實踐提供切實可行的分析框架,成為語言測試領域的“里程碑”。在此基礎上,Hedge(2000)和Douglas(2000)分別從交際語言能力教學和特殊目的語言能力的角度提出相應的交際語言能力模型,有效拓展CLA的適用范圍。
4.1 構成要素
基于交際語言多元能力觀(Hymes 1972; Canale,Swain 1980; Bachman, Palmer 1996, 2010),結合前文對職場的界定,本文建構的職場英語溝通能力指為有效應對全球化和以現代信息技術為基礎的知識經濟發展,策略性地運用職場語境中的國際化和職業化綜合素養,結合專業溝通規范,通過信息的獲取、加工與處理,運用英語進行有效跨文化溝通以解決工作中的實際問題,進而實現組織目標的話語實踐能力。該能力構念包括個體因素、語言能力、體裁能力、國際化素養、職業發能力、管理能力和溝通策略能力7個主要維度。該能力構念以個體因素為基礎,通過策略能力組織、整合并調配其它能力,通過能力構念要素之間的合理配置完成有效職場溝通。
4.11 個體因素
個體因素是能夠體現語言使用者價值與信念的心理—生理狀態,由主體意識和個人綜合素質兩個方面構成。前者涵蓋身份意識、自我概念、自我效能、自我激勵、自信(assertiveness)和主動適應等;后者包括個人素養、職業精神、探究精神、創新意識、創業精神、理論與社會責任、前瞻性思維和職業傾向等內容。Bachman和Palmer(1996:64)曾經指出“個人特征是一種個體化因素,并不是被試語言能力的組成部分,但是卻能影響他們在語言測試中的表現”。但是在語言測試環節中,被試(test taker)產出性技能與感知性技能的發揮必須借助個體的“生理心理機制”。例如,詞匯意義內核和語音外殼的選擇時必然涉及神經傳導與肌肉控制。上述傳導或控制過程存在明顯的個體差異,對被試的測試行為會產生直接影響。而情感圖示和話題知識等因素同樣會影響被試在測試環節中的表現。成熟的溝通者通常在溝通中能堅持己見、不卑不亢,體現出良好的自我控制能力。此外,心理語言學與神經認知科學的研究表明,以語言學能(language aptitude)和FOXP2基因為代表的一些遺傳性因素對語言習得和語言使用存在直接影響。這進一步強化個體因素之間的差異。因此,包括個人特征在內的個體因素應當成為職場英語溝通能力構念的起點與基礎。

圖1 職場英語溝通能力構念
4.12 語言能力
Groom與Littlemore認為,語言能力“是關于語言自身的知識,包括詞匯、形態、句法和音位知識,還包括將語篇的不同部分組織成為整體的知識”(Groom, Littlemore 2011:31)。實際上,在他們的研究框架中語言能力是交際能力的組成部分。而本文中的職場英語是特殊目的英語(English for Specific Purposes)的下位概念,在性質上具有明顯的目的導向。職場英語溝通能力在本質上是一種特殊目的語言能力。“特殊目的背景知識和語言能力之間的相互作用是產生特殊目的語言能力的前提與基礎”(Douglas 2000:35)。因此,職場英語溝通能力中的語言能力應當由語言知識、語用知識和語言策略能力3部分構成。其中,語言知識由語音、詞匯、語法、銜接、連貫、元話語和修辭知識等幾個彼此關聯的成分構成;語用知識指功能知識、方言、語域、語言變體、言語行為、合作原則和禮貌原則等相關知識;語言策略能力主要指語言使用策略以及語言學習策略。本文建構的語言能力能夠確保溝通過程中語言形式和語法規則的正確性以及語言使用過程中的適當性。此外,組織、分類和評價話語內容以外信息的元話語知識及注重語言差異的對比修辭知識能夠確保對職場溝通過程的反思與再認識,提高職場溝通的有效性。
4.13 體裁能力
體裁能力是衡量被試專業技能的重要標準(Candlin 1999:145)。在Bachman的交際能力模型中,體裁知識指“共同體中針對特定交際事件的規約知識”(Bachman 2010:48)。根據這一能力構念,體裁知識不僅是靜態的實體內容,同時也是動態的交際行為。在這個意義上,體裁知識即體裁能力。本文中的體裁能力是利用社會認知、社會修辭、社會文化和社會心理機制,通過使用學科話語、制度話語、組織話語和專業話語實現多模態溝通的能力。體裁能力由職場溝通語境知識、話語知識、體裁知識和多模態知識構成,是從業人員在日常化的職場活動中恰當展現其行為的能力保障(Bhatia 2014:338)。在職場溝通過程中,從業人員“通過建構、解釋、使用特定學科文化和實踐中包含的體裁模式以達到一定的專業目的”(嚴明 2012:138)。顯然,體裁能力在本質上是從業者在職場環境中準確識別反復使用的已知體裁體系以及創造或引入的新體裁、情景語境(context of situation)和活動方式,進而做出適當反應的能力。此外,知識經濟時代背景下基于現代信息技術的多模態溝通趨勢日漸顯著,多維度與多模態成為溝通的主要特征。因此,多模態溝通能力也成為體裁能力的重要組成部分。
4.14 國際化素養
近三十年來,經濟全球化的浪潮推動國際化的發展。歐洲高等教育認證協會指出“國際化正在成為以知識為基礎的現代社會的關鍵要素,其重要性與影響范圍與日俱增”(Aerden 2015:7)。個體對國際化的認識與理解程度與其職業生涯發展之間的關系越發緊密。本研究中的國際化素養指全球化背景下的世界觀,是知識經濟時代以數據和信息為內在驅動力、積極看待多樣性世界及其發展變化的一種能力。國際化素養包括跨文化理解、國際視野、全球意識和東西方人文精神4個主要維度。其中跨文化理解是國際化素養的基礎,是指來自不同文化背景的交際主體之間的相互理解與相互作用。跨文化理解具有主體間性與文化間性的雙重特性,與東西方人文精神之間是形式與內容的關系。跨文化理解主要包括國別或區域文化知識、商業文化知識、機構文化知識、跨文化敏感性、跨文化思維能力、跨文化移情能力、跨文化適應能力和跨文化交際策略能力等。國際視野與全球意識之間體現出國際化素養能力的不同著眼點。其中,不同的文化環境、地域環境和政治環境決定不同的國際視野(Cambridge International Examinations 2015:20),而全球意識則強調從宏觀與整體上看待世界的發展與變化。
4.15 職業發展能力
職業發展能力指職場學習、適應和發展的認知能力,是包括職業知識與技能在內的基本職業能力。根據Bhatia(2008:18-20)職場話語分析的四空間模式,職業技能與職場話語實踐是構成職場空間的必要條件。顯然,職業發展能力一方面是職業技能的提高,具有明顯的問題導向性,即職業技能提高的目的是為有效解決職場交往中的各種問題。同時,職業發展能力也是專業話語實踐能力的提高。知識經濟背景下,專業話語實踐能力更加強調關注信息與知識。因此,與傳統職業能力構念不同,本文的職業發展能力是一種以基本的職業能力為基礎,以信息化素養(information literacy)為核心,通過解決問題的能力(problem-solving)統領思辨能力(critical thinking)、量化思維能力(quantitative reasoning)、職場學習能力和社會適應能力的綜合性能力,也是從業人員實現職業生涯可持續發展的重要保障。“高等教育信息化素養能力標準”(Information Literacy Competency Standards for Higher Education)將信息化素養界定為“一系列有效獲取、評價并使用所需信息的能力”。知識經濟時代每個人都被置身于信息的海洋。研究表明,當今《紐約時報》一周的信息量等于18世紀工業革命前一個人一生所能掌握的信息總量。如何在海量信息中檢索信息、獲取信息、評價并使用所需信息是21世紀社會個體的必備生存技能,也是職業生涯發展的前提條件。因此,信息化時代的職業發展能力必須以信息化素養為核心。
4.16 管理能力
在知識經濟與經濟全球化的雙重推動下,企業組織的外部與內部環境與流動機制也發生重大轉變。Defillippi和Arthur(1994)將企業組織內部人員流動的這種新變化稱為“無邊界職業生涯”。有效應對這種不同于傳統職業流轉的關鍵在于提高從業人員自身的管理能力,以適應不同崗位的需求。為此,美國勞工部就業指導委員會(SCANS)的報告(2000)中指出,為有效應對21世紀職場發展要求,從業人員必須具備的就業能力(employability)包括5項能力和3方面基礎。其中,資源能力、人際能力、信息能力、系統能力和技術能力是對自身知識與技能、人際溝通、組織內部協調、組織外部溝通及相關資源調配的統籌與調控,屬于廣義上的管理能力。本文的能力構念將其歸入能力管理項下。而談判、協商、項目管理和過程及質量監控等內容也是職場管理的基本要素,也是對上述5項能力的必要補充。此外,P21將金融、經濟與商務素養界定為“人們日益增長的有關理解商務進程、企業家精神和當今經濟發展驅動力的一種能力”(P21 2005:5)。這些素養以商務知識的形式被個體掌握。本文建構的管理能力包括管理知識(計劃、組織、領導和控制)、商務知識(金融素養、經濟素養和商務素養)、領導能力、戰略思維能力、決策能力、談判能力、團隊協作能力、項目管理能力、人際關系能力、質量控制能力、客戶服務意識和信息通信技術(information communication technology)。管理能力既是確保職場日常工作有序開展的前提,也是職業發展能力和策略能力順利實施的基礎。
4.17 溝通策略能力
“溝通”一詞來自拉丁語communis,意思是“共同的”(Krizan et al. 2008:4)。實際上,人們溝通時總是努力建立起相互間的共同理解。Hedge(2000)、Douglas(2000)、Bachman 和 Palmer(1996,2010)的多元能力模型中溝通策略能力始終處于核心位置。在Bhatia(2008:18-20)的四空間模式中,溝通策略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內容。實際上,溝通策略能力在職場活動中始終處于統領地位,是有效整合其它各項能力的前提。溝通策略能力包括對交際目標的確定、交際計劃的制定與實施以及對交際情景的主觀評價等方面,還包括對特定交際目的背景知識的識別與處理。正如Douglas所言,“策略能力是聯系外部情境語境和溝通所需內部知識之間的橋梁”(Douglas 2000:35)。因此,本文建構的溝通策略能力指職場溝通情境化策略能力和職場溝通的適應與發展能力。該項能力在本質上屬于元認知能力,即設定溝通目標、識別情境、激活話語域、調動話語資源、制定并執行計劃、評估與監控溝通全過程以及調整與改進交際策略的能力。溝通策略能力的實施過程是一種心理認知和社會建構過程,是根據交際目的與情境合理配置各種能力要素的過程,是一個不斷交互并循環往復的過程。相對于其它幾項能力而言,溝通策略能力在職場溝通中(即實施過程中)發揮“催化”的作用,能夠促進個體因素與各項能力之間的相互作用并產生協同效應,最終實現有效的職場溝通。
4.2 性質與特征
基于專業話語實踐的職場英語溝通能力是由多項要素構成的多元能力,具有動態性、協作性和問題導向性。
首先,各項能力要素之間不是簡單的平行關系,而是相互支撐的能力體系。各項能力以個體因素為基礎,以策略能力為紐帶,彼此之間相互交融。在具體的職場溝通中,根據交際目的的不同動態地配置各項能力要素,提高溝通的有效性并最終實現溝通目的。
其次,各項能力要素之間還具有協作性。各項能力要素在性質上完全平等,但會依據溝通任務類型確定某項能力要素的主次。主導要素與輔助要素之間通過合理配置協作式地完成溝通任務。這種協作活動本身也體現出能力構念各要素之間的動態性。
最后,基于專業話語實踐的職場英語溝通能力具有鮮明的問題導向性。在現實的職場環境中,各種類型的常規溝通任務均針對不同的問題,均是以解決問題為最終目的,如組織內部的財務數據獲取,公司新產品發布或部門之間信息的相互通報等。此外,對各種非常規性交際事件的溝通同樣也具有問題導向性,如應對突發事件的新聞發布或危機公共等。因此,任何形式的職場溝通都須要圍繞解決問題而展開,都具有顯著的問題導向性。
教育部大學外語教學指導委員會制定的《大學英語教學指南》明確指出,通用語言能力、學術英語交流能力、職業英語交流能力和跨文化交際能力是大學外語教學培養的核心。本文建構的“基于專業話語實踐的職場英語溝通能力”正是在這一指導思想下進行的一種嘗試。為有效應對知識經濟時代的全球性競爭,職場英語溝通能力的培養尤為重要。本文提出的能力構念能夠為職場英語能力測試開發和基于大學英語教學的國際化人才培養、教學模式、教材編寫和能力評價提供支撐。此外,這一構念還可以為“基于專業話語實踐的學術英語溝通能力”構念研究提供參考。當然,限于自身學術素養和研究視野,本文提出的能力構念仍存在一定局限性,對各項能力要素還需要進一步的效度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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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稿日期:2016-10-02
【責任編輯陳慶斌】
AConstructiveStudyofDiscursivePractice-basedCommunicativeCompetenceofEnglishforProfessionalPurposes
Yan Ming
(Heilongjiang University, Harbin 150080, China)
communicative competence of English for professional purposes;construct;workplace;discursive practice
H319
A
1000-0100(2016)06-0110-6
10.16263/j.cnki.23-1071/h.2016.06.026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項目“基于體裁的商務英語話語研究”(12BYY128)、黑龍江省教育科學“十二五”規劃2015年度備案課題“黑龍江省高校英語學習者跨文化能力量表研究”(GJC1215119)和黑龍江經濟社會發展重點研究課題(外語學科專項)“外語教學語境中的跨文化能力研究”(WY2015101-A)的階段性成果。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globalization, knowledge economy requires the new professional competence. This paper redefines workplace, then constructs Discursive Practice-based Communicative Competence of English for Professional Purposes. This construct comprises seven components: personal attributes, generic competence, language competence, internationalization knowledge, professional development competence, management competence, and strategic competence. This construct lays the foundation for professional competence testing and designs educational model for international talents of College English. Meanwhile, this construct also provides a research reference for the construct of Discursive Practice-based Communicative Competence of English for Academic Purpos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