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凡
(山西師范大學,山西 臨汾 041000)
河津小花戲中的民俗文化解讀
張 凡
(山西師范大學,山西 臨汾 041000)
民俗,又稱民間文化,是指一個民族、群體在長期的生產實踐和社會生活中逐漸形成并世代相傳的文化事項,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特有的民俗習慣。音樂學家喬建中認為:“在一般意義上,音樂與民俗有一種天然的親緣關系,許多民俗離不開音樂,音樂也很少游離于特定的民俗。民俗是孕育音樂的土壤,音樂是民俗的外延,民俗以自身的生命力延續著音樂的傳播及其發展。”本文試圖通過河津小花戲這一活態的民俗音樂,探討其中所蘊含的文化。
河津小花戲;民俗文化;解讀
河津小花戲是河津市一種歷史悠久的、具有濃郁地方特色的民間歌舞藝術。相傳在明代此地就已有家戲,乾隆時期達到鼎盛時期。河津小花戲唱腔運用的是獨特的地方方言且邊唱邊用打擊樂相應和,形成了獨具韻味的民間小戲。
第一,河津小花戲中蘊含著豐富的物質民俗內容。物質民俗是指勞動人民在創造和消費物質財富的過程中不斷重復的帶有模式性的活動,以及由這種活動所產生的帶有類型性的產品形式。例如《貨郎下鄉》就描述了住在張家莊的張姓貨郎為了生計,背上箱子去下鄉賣布的故事,其中便體現了城鄉之間人民日常生活的商品交換主要是通過貨郎走街串巷的叫賣習俗,如:“貨郎子本姓(的)張呀,住在(了)張家(的)莊呀,身背上(哪個)箱子,下了(得兒)鄉呀,斗斗斗斗斗,斗斗斗斗斗,斗斗斗斗斗,斗斗斗斗斗,下了(得兒)鄉呀,下了(得兒)鄉呀。一來賣白的布(呀),二來賣蘭的布(呀),我賣的(哪個)白布、蘭布,且蘭(得兒)布,(哎呀)”
相對應的還有一首《尋找貨郎》(大嫂,旦唱):“東街走到西(的)街(呀),不見這貨郎(嗷好)來呀,不免我上(哪)大于(上)把這貨郎找(呀)。”
從中便可看出彼時河津當地的日常城鄉之間的商品交換靠的貨郎的東西倒賣,不僅是貨郎為此謀得了生存,城鄉間的居民也為此方便了許多。同時,從中也可看出彼時交通還不是特別發達的時代,一方面城鄉間的商品交換靠的是貨郎叫賣,另一方面也從側面反映出當時河津當地人民的交通工具主要是依靠雙腿。此外,《賣黃瓜》中賣瓜人和茍家女的唱段也是相似的例子。
第二,河津小花戲中體現著深刻的社會民俗內涵。社會民俗,亦稱社會組織及制度民俗,指人們在特定條件下所結成的社會關系的慣制,它所涉及是從個人到家庭、家族、鄉里、民族、國家乃至國際社會在結合交往過程中使用并傳承的集體行為方式。
關于婚姻家庭的社會民俗,河津小花戲中有《沒有老婆干著急》(生唱)的唱段這樣描寫道:“小伙子我今年二十(里)一,我沒有老婆子干著急。”《爹娘見識淺》(旦唱)中也有表現此類民俗的:“二老(那)爹娘見識淺,將奴家許給了出門漢。”
將兩位適婚年齡階段的年輕男女關于愛情的心思刻畫的生動逼真,深切的表現了河津彼時父母包辦婚姻下青年男女的不滿,展現了河津地方方物的社會民俗。此外還有描寫關于學徒與其師父之間關系的社會民俗,如《蘭橋會》中的《回家園》。
第三,河津小花戲中所體現出來的精神民俗內涵也是非常深刻的。精神民俗主要包括民間信仰、民間巫術、民間哲學倫理觀念及民間藝術等。河津小花戲中《自本熬活》中有《自本擔水好風流》(王三姐,旦唱)的唱段,如:
“二月二,龍抬頭”,是河津、晉南民間普遍流傳的節日。農歷二月二是蟄龍升天的日子,民間認為在這一天剃頭,會使人鴻運當頭。民諺說“二月二剃龍頭,一年都有精神頭”,在山西,老百姓都習慣于在這一天理發。另外民間流傳“正月剪頭死舅舅”的說法,直到“二月二”才解禁。而這一天也往往要改善伙食,過了二月二,整個“過年”才算結束。此篇《自本熬活》中的這一唱段描寫了二月二這一天的場面,“王三姐”又是“梳妝”又是上“高樓”,將河津當地人民對于“二月二,龍抬頭”這一精神信仰展露無遺,深刻的表現了河津當地的精神民俗風物。

第四,河津小花戲中所體現出來的語言民俗內涵也是豐富多彩數不勝數的。河津小花戲是河津當地土生土長的地方小戲,來自于自編自演自創的當地人,河津小花戲如果不用當地的方言去演唱則大部分的韻味兒都會由此消失殆盡,因此河津小花戲中所用的河津方言的民俗是必不可少的。例如“的”和“得兒”的運用,河津語言風俗中一大特色,所有的“子”幾乎都可以被稱為“的”或者“得”,例如“堡子溝村”則被稱之為“堡子(de)溝村(qun)”,例如前面所舉的例子《貨郎下鄉》中河津方言的融入:“貨郎子本姓(的)張呀,住在(了)張家(的)莊呀……下了(得兒)鄉呀,下了(得兒)鄉呀……且蘭(得兒)布(哎呀)”
河津小花戲作為曾一度在當地盛極一時的民俗文化活動,它的社會功能與意義不可小覷,對于了解當地人民的歷史與生活也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在目前國家大力提倡經濟轉型的環境之下,尤其是山西這樣一個一度以資源型經濟產業著稱的省份,大力對勢頭低落的本地民俗文化整頓宣傳,重振旗鼓,演繹出當地人民特有的地域民族特色,發展其地方特有的文化產業,不論是從經濟角度還是從民間珍貴藝術品種與中華民族精神的傳承方面來說都是非常有價值的。河津小花戲中所反映出來的方方面面的民俗文化在歷史的長河中也是彌足珍貴的史料,因此對于河津小花戲方方面面價值的挖掘與恢復都有著重要的意義,而本文只是對于河津小花戲的一個方面的淺論,管中窺豹,略見一斑,還望拋磚引玉,對其有更深層次價值的挖掘。
[1]李吏,王亮導師.河曲民歌中的民俗文化解讀[D].山西大學,2005.
張凡(1992—),山西河津人,山西師范大學2014級音樂與舞蹈學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音樂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