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工具視角下河北省節能減排政策研究

李從欣，李國柱

(河北地質大學 經貿學院，河北 石家莊 05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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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策工具視角下河北省節能減排政策研究

李從欣，李國柱

(河北地質大學 經貿學院，河北 石家莊 050031)

政策工具是研究經濟環境政策的有效方法和根本途徑，對河北省節能減排政策工具的研究，有助于清楚地了解河北省節能減排政策從制定到執行的全過程，以及河北省節能減排政策工具的實施效果。論文采用內容分析法，通過基本政策工具和綠色生態環境兩個維度對河北省政府各部門制定的節能減排政策進行了研究，深入剖析十幾年來河北省節能減排政策方面的經驗教訓以及不足之處，并提出科學合理的改善建議。

政策工具；節能減排政策；綠色生態環境

一、引言

空氣污染問題在諸多發達國家的工業化進程中都是普遍存在的，中國也不例外。隨著中國工業化和城市化的高速發展，中國進入環境壓力高峰。尤其是近幾年我國中東部大部分地區持續大范圍霧霾天氣，給人民生活帶來嚴重的困擾，而河北省民眾更是承受了全國最差的空氣質量。河北省環境保護廳廳長陳國鷹在報告中表示，2013年全省平均達標天數129天，達標率35.3%，低于全國平均水平20個百分點左右，重度污染以上天數80天，占21.9%，全國每月公布的空氣質量較差的10個城市中，河北省均占5個到7個。為應對氣候變化，改善空氣質量，河北省政府各部門提出了一系列節能減排政策，并取得了一定成效。

河北省節能減排政策工具是政府各部門為應對氣候變化、溫室氣體減排、改善生態環境質量、實現綠色、環保、文明、和諧、美麗河北等目標的途徑和手段。對河北省節能減排政策工具的研究，有助于清楚地了解河北省節能減排政策從制定到執行的全過程以及政策工具的實施效果，整體把握河北省政府各部門制定節能減排政策措施的基本規律、本質特點和經驗得失，利用政策工具的基本理論和最新研究進展，為未來河北省調整和優化節能減排政策指明方向。

二、國內節能減排化政策工具選擇

2002年黨的“十六大”提出“要逐步提高城鎮化水平，堅持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鎮協調發展，走中國特色的城鎮化道路”，為河北省城鎮化發展指明了方向，河北省城鎮化發展進入了加速發展時期。河北省城鎮化率在2002年到2013年由33.08%增加到48.12%，河北省由農業大省轉變成經濟大省。隨著經濟的快速發展，伴隨而來的是氣候變化和溫室氣體減排問題持續升溫，生態環境不斷惡化，河北省經濟發展遭遇前所未有的瓶頸。要想實現經濟與環境的協調發展、促進民生健康生活，環境政策制定者和相關學者面臨的重大難題是如何選擇合適的政策工具，來達到節能減排的目的。

為達到節能減排的目的，世界發達國家政策工具呈現多樣化。美國為了節能減排，應對氣候變化的立法最早是1978年9月17日卡特總統簽署的《國家氣候計劃法》，該法的目的是建立友善和相互協調的國家氣候計劃，由于當時美國沒有認識到氣候變化對國家經濟和環境安全的影響，這僅僅是個立法提案。克林頓政府在1993年到2000年采取了較為積極的態度對待節能減排問題，但其采用的政策工具主要是政策獎勵，該屆政府認為強制減排將對美國經濟造成巨大的負面影響。以后的各屆政府直到2009年奧巴馬執政期間，美國一直秉承“通過溫室氣體的減排行動，積極謀求經濟利益最大化，確保國家能源安全”。其實行的政策工具是保護經濟增長的碳稅政策，對企業不僅未積極通過懲罰性征稅，而是實行稅收獎勵。世界上節能減排最積極的倡導者和實踐者是英國，英國于2001年開始征收氣候變化稅，制定了一系列提高能源利用效率、降低溫室氣體排放的節能減排政策，重點施行的是約束性環境政策。英國政府2007年出臺的《氣候變化法案》和2009 年公布的《英國低碳轉型計劃》白皮書，形成了對企業征收應對氣候變化稅、歐盟碳排放貿易制度、提供財政激勵制度、碳信托基金等相對較完善的節能減排激勵政策。日本在節能減排方面，一直走在亞洲國家的最前面，在日本政府的引導和推動下，日本各產業部門自20 世紀90年代起就開展了自主減排行動，運行方式是建立二氧化碳交易市場，企業自愿參與、自主設定減排目標，運用稅收手段調節碳排放，對于使用節能設備的企業給予稅收、貸款等方面的優惠。2008年1月26日，日本首相福田康夫提出“美麗星球推進構想”，鼓勵居民和企業開展“綠色行動”，鼓勵全民參與。

在節能減排政策工具上，國內學者也進行了大量研究。毛萬磊將環境政策工具分成了三大類：第一類是是強制機制的命令與控制型政策工具，它是環境治理的第一代政策工具，基本特征是要求被規制者在環境目標選擇或者達成目標的技術手段上不能做出自由選擇。第二類是市場機制的經濟激勵型政策工具，這類政策工具主要是通過經濟激勵的方式把外部效果內部化，主要分為利用市場中的環境稅費、政府補貼、押金—返還和創建市場中的排污權交易兩大子類。第三類是自愿機制的自愿型政策工具，主要是政府通過信息輿論、協商規勸、道德勸說、公民參與等非強制性手段，可以劃分為信息手段、自愿協議和公民參與三類。羅敏等指出為減緩氣候變化，推進低碳經濟轉型已成為各國政府的共識，通過篩選將低碳政策工具分別歸類到規制型政策工具、經濟激勵型政策工具和社會型政策工具。莊貴陽認為為了節能減排，實現低碳經濟轉型，指出有效的政策工具主要有命令約束型政策、財稅金融型政策、市場機制型政策、公共參與型政策四種類型。肖建華等通過分析生態環境政策工具的發展演變，將生態環境政策工具分成命令與控制型政府管制工具、市場激勵性工具、自愿性環境協議工具以及公眾參與的信息公開工具四類政策工具。

綜上所述無論世界發達國家還是國內，節能減排政策工具各有側重點，美國主要側重在經濟激勵政策，英國側重在約束性環境政策輔以經濟激勵政策，日本側重在自愿協議型環境政策同時大力鼓勵全民參與。對于我國在節能減排政策工具的采用，不同學者也進行了劃分。本文通過分析國外在環境政策工具選擇的經驗，并結合我國環境政策工具的具體運用以及河北省的實際情況，探求適合河北省節能減排政策工具。

三、河北省節能減排政策分析框架

相關部門制定的任一項節能減排政策，均包含兩部分內容，一個是政策目標，一個是政策工具。沒有政策目標，政策工具無從談起，沒有政策工具，政策目標無法實現。政策目標是根本目的，政策工具是實現政策目標的手段，二者相輔相成，相互促進。任何一項政策目標的制定，相伴而來的都有政策工具的選擇和執行，因此從政策工具角度來研究河北省節能減排政策的有效性以及河北省節能減排政策工具的優化選擇問題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和理論意義。

(一) X維度：基本政策工具維度

本文根據國內外節能減排政策工具選擇，借鑒楊洪剛的政策工具類型，結合河北省的實際情況，將基本政策工具分為命令控制型政策工具、經濟激勵型政策工具和公眾參與型政策工具，并以此建立X維度。其中命令控制型政策工具對節能減排政策起的是驅動作用，經濟激勵型政策工具對節能減排政策起的是拉動作用，公眾參與型政策工具對節能減排政策起的是推動作用(圖1)。

1.命令控制型政策工具

命令控制型政策工具是政府通過行政命令及制定的法律法規制定各類環境標準，對目標群體的行為進行指導和控制，限制或禁止污染，違反者將受到法律制裁。命令控制型政策工具可細分為總體規劃、管制(限制污染物數量排放標準、強制技術標準、淘汰落后產能、績效標準等)和直接供給。

2.經濟激勵型政策工具

經濟激勵型政策工具以市場機制為依托，通過明確的市場信號對當事人的經濟利益進行調節，利用經濟刺激措施影響當事人的環境行為，從而達到環境保護的目的。經濟激勵型政策工具可細分為稅收優惠(正向激勵)、財政補貼、許可證交易和污染稅(負向激勵)等。

3.公眾參與型政策工具

公眾參與型政策工具通過宣傳、公告、教育等形式公開環境信息，鼓勵公眾直接、系統、有效地廣泛參加到可持續發展的環境經濟發展中，對環境決策過程施加影響,達到保護自己生存環境的目的。公眾參與型政策工具可細分為信息手段、共同參與節能減排協議、公眾監督等。

圖1 河北省節能減排基本政策工具

(二) Y維度：綠色生態環境判斷維度

針對中國的生態環境質量問題，在國家層面，黨的“十八大”報告指出，把生態文明建設放在突出位置，將生態文明建設納入五位一體的總部局。從河北省來看，省長張慶偉在政府工作報告中明確提出，不再設置全部財政收入指標，不以GDP增長率論英雄，要更加注重民生改善，注重保護資源環境，突出綠色發展，實施生態立省可持續發展戰略，走具有河北特色的生態文明之路。可見，生態文明建設成為主旋律，改善生態環境質量成為未來經濟發展和城市發展的主題，本文將“綠色生態環境”評價指標為Y維度，對河北省節能減排具體情況進行測量與綜合分析。

追求利潤最大化，是各個經濟主體的一大目的，政府各部門制定節能減排政策，是引導和強制各經濟主體良性發展，使各經濟主體在實現經濟利益的同時，考慮到對生態對環境造成的影響。產業要想實現綠色生態環境標準，其運營過程就要自我約束，除實現經濟利潤的同時，還要考慮到對環境造成的負面影響，因此對要素投入的方向，技術開發精度，生產過程的控制細度，都要綜合考慮。綠色生態環境不僅成為政府制定政策工具考慮的出發點，也要成為各行業經營過程考慮的出發點，所以本文將綠色生態環境分成三個方面，分別是綠色投入、綠色技術和綠色生產，即節能減排政策分析框架的 Y 維度。

(三)節能減排二維分析框架

通過對基本政策工具和綠色生態環境判斷維度內容構成的分析，形成了節能減排二維分析框架如圖 2 所示。

圖2 節能減排政策二維分析框架圖

四、 政策工具視角下河北省節能減排政策分析

(一)河北省節能減排政策文本樣本內容分析單元編碼

本文研究的政策文本樣本主要是“十一五”至今由河北省人民政府相關部門及其直屬機構頒布的關于河北省節能減排的體現政府政策的文件，通過匯總最終梳理得出有效政策樣本50份。

利用內容分析法按照“政策編號-具體條款/章節”對選出的50份政策文本，合計119項政策條款進行編碼，形成了基于政策工具的河北省節能減排政策文本的內容分析單元編碼表。由于篇幅所限并未全部顯示所有文本內容的編碼情況，部分舉例如表1所示。

表1 政策文本內容分析單元編碼

序號政策名稱河北省應對氣候變化政策文本內容分析單元編碼1河北省清潔生產審核暫行辦法對污染物超標排放或污染物排放總量超過規定指標的企業,應強制實施清潔生產審核所有使用有毒有害原料進行生產或在生產過程中排放有毒有害物質的企業,應定期強制實施清潔生產審核1-11-22河北省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一個五年規劃……將推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建設資源節約型和環境友好型社會納入“十一五”時期的重要任務,提出主要污染物排放總量減少15%等……249河北省能源“十二五”發展規劃(2011—2015年)提出規模發展、能源結構調整、節能減排目標,重點任務為推進煤炭集約開發利用:提高煤炭產業集中度,促進煤炭資源安全開發,鼓勵煤炭清潔轉化利用49-150《河北省大氣污染防治行動計劃實施方案》應對重污染天氣20條措施嚴格控制煤炭消費量,拆除一批燃煤鍋爐、茶浴爐和工業窯爐,減少煤炭消費量;禁止新建項目配套建設自備燃煤電站加強公眾參與,組織開展百家企業大氣污染減排公開承諾和聘任萬名大氣污染防治義務監督員活動;建立污染有獎舉報制度,鼓勵公眾監督排污企業50-150-20

(二)河北省節能減排政策X維度分析

本文采用內容分析法，對河北省節能減排政策X維度上進行了頻數和頻率的統計分析，分析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河北省節能減排政策X維度分布表

政策工具類型工具名稱基本政策工具政策編號數量百分比(%)命令控制型經濟激勵型公眾參與型總體規劃管制直接供給稅收優惠財政補貼許可證交易污染稅信息手段共同參與節能減排協議公眾監督3,5-1,6-2,7,9,11-1,11-6,13,15,17-1,18,23,27,29,49-1151-1,1-2,2,8,11-3,11-4,19-1,19-2,19-4,19-5,19-6,19-7,20,22-6,24-1,24-2,24-3,24-4,26,30,32-1,32-2,35,37-1,37-2,37-3,37-4,37-6,39,37-7,40-1,41,43,44,45,49-6,50-1,50-5,50-7,50-8,50-9,50-10,50-11,50-13446-3,10-1,11-5,16-1,19-3,28,46,49-3,49-4,49-5,49-7,50-4,50-6135-4,21,22-2,22-344-1,6-1,11-7,14,16-2,22-4,22-5,33,37-8,40-2,42,49-2,50-3134-2,5-2,11-2,22-1,31,34,37-5,37-10,47,50-2105-3,12,17-2310-2,11-9,50-12,50-15,50-16,50-18,50-1974-3,25,36,38,48,50-14,50-17,50-20811-8,37-9260.525.2114.29合計119100

從表2可以看出，河北省節能減排政策運用了命令控制型、經濟激勵型和公眾參與型三類基本政策工具，這三類政策工具為河北省生態環境質量改變發揮了重要作用，但是，運用過程中所占比例卻有很大區別。命令控制型政策工具所占比例是60.5%，由于50份政策文本119項政策條款是按時間先后順序進行編碼，命令控制型政策工具多出現在開始年份，說明河北省經濟快速發展初期，生態環境沒有受到足夠的重視，以至于對污染單元控制較少，隨著環境的不斷惡化，政府部門意識到生態環境的重要性，出臺了一系列環境政策，這些政策多以命令控制為主。其次是經濟激勵型政策工具，比例是25.21%，命令控制型政策雖然對污染單元有一定的震懾作用，但達不到激勵作用，不能使污染單元尤其是污染企業有創新的動機，經濟激勵型政策工具正好彌補不足。公眾參與型政策工具最少，比例是14.29%，公眾參與型政策工具節能減排政策起的是推動作用，有助于氣候改善，公眾參與的廣度和深度將更好的使政府和污染單元進一步改近。從各政策工具比例上可以看出，命令控制型政策工具在河北省節能減排中起主導作用。

從各政策工具內部結構來看，在命令控制型政策工具中，管制占61.11%，總體規劃占20.83%，直接供給占18.06%。在經濟激勵型政策工具中，財政補貼占43.34%，許可證交易占33.33%，稅收優惠占13.33%，污染稅占10%。在公眾參與型政策工具中，信息手段占41.18%，共同參與節能減排協議占47.06%，公眾監督占11.76%，公眾監督比例明顯過少，無論是比例過多還是過少，信息手段、共同參與節能減排協議和公眾監督絕對條款太少，這些都為后續出臺政策留下了補充空間(如圖3所示)。

圖3 基本政策工具使用百分比圖

(三)河北省節能減排政策Y維度分析

本文引入了綠色生態環境作為河北省節能減排政策的Y維度，主要針對的是無論政府部門采用的是命令控制型、經濟激勵型還是公眾參與型這三類基本政策工具中的任何一種，均以改善生態環境為目標。

Y維度衡量指標主要有綠色投入、綠色技術和綠色生產三個維度。根據圖4可以發現，綠色技術、綠色生產與綠色投入所占比例分別為35.29%、33.61%和31.10%， 從數字來看，差別不是太明顯，說明河北省在這三方面非常重視政策的均衡，只有在投入、技術和生產上嚴格把關，才能推進河北省綠色生態發展，實現產業結構調整和經濟發展方式轉型升級。

五、研究結論與對策建議

(一)X維度研究結論

1.命令控制型政策工具過溢

河北省節能減排政策中命令控制型政策工具所占比例超過了一半，其中又以管制應用最為頻繁。命令控制型政策工具中的管制多以政府強制為主，執行的是自上而下控制方式，雖然實施效果具有確定性，也可用于處理突發性的環境事件，但命令控制型政策工具往往缺乏靈活性，容易導致政策失靈，且由于缺乏競爭帶來高成本投入勢必造成執行成本巨大，當被管制者不能被直接觀察到時，他們就會不服從規則，結果給環境帶來更大的損害。總體規劃起到的是引導作用，指定大的方向，比例較合理。直接供給針對的是有的項目外部性要求嚴格，大部分企業難以達到，應當由政府直接供給或政府與企業合作，18.06%比例稍少一些。

圖4 河北省節能減排政策二維分布圖

2.經濟激勵型和公眾監督型政策工具不足

經濟激勵型政策工具不僅可以實現社會資源的有效配置，還可以為當事人提供持續的刺激作用，使污染者可以選擇最佳的生產方法使污染水平控制在規定的環境標準以內，使環境治理的邊際成本等于排污收費水平,從而實現成本最低的目的，同時通過政府部門各項優惠政策和補貼等使污染者不斷改進技術水平，采取先進的生產工藝以及促進低污染或無污染新產品出現。從經濟激勵型政策工具使用比例可以看出，該政策存在不足，應加強此類政策的制定。財政補貼主要是政府對企業投入，這些有可能成為一些企業的隱性利潤，所占比例應當減少。在許可證交易中，河北省政府部門在準入門檻和轉移交易中搭建了較為合理的標準，所占比例合理。稅收優惠和污染稅兩者共占比例23.33%，河北省環境惡化，究其原因主要是產業結構偏重、工業布局不合理、企業超標排污、煤炭的大量消費和以煤為主的能源消費結構，因此應當增加正向激勵與負向激勵的比例。

公眾監督型政策工具的使用可以在社會上形成良好的社會氛圍和輿論聲勢,可以通過不同參與機制將社會各階層和各組織的需求和意見反饋給政府部門,對政府的環保行為形成一種無形的壓力,從而使政府部門在決策時能更多地考慮到社會和各個階層的整體利益。但從使用比例上可以看出，公眾監督型政策工具嚴重不足。從信息手段和公眾監督的具體條文內容分析可以發現，大多是宏觀層面的政策，具體可行的政策措施很少。如《河北省大氣污染防治行動計劃實施方案》中第十二條規定：“強制公開各類環境信息，各級各部門要規范發布環境信息模式，整合信息資源等。”如何強制公開，公開的渠道是什么都沒有明確規定，環境信息模式也沒有強性要求，使各級各部門在具體施實中有很大的隨意性。在共同參與節能減排協議各個條款中，大部分強調的是污染行業和具體污染企業共同參與，雖然在“河北省發展和改革委會關于印發《河北省〈應對氣候變化領域對外合作管理暫行辦法〉實施細則》的通知”中指出了各設區政府、各級行業協會、科研機構和高等院校等開展節能減排領域的合作。但如何合作，合作經費來源都沒有提及，這些都會降低這些非污染單元的工作積極性。

(二)Y維度研究結論

從綠色生態環境維度來看，相關配套政策制定基本合理，但仍需要改善。從比例上看，綠色投入、綠色技術和綠色生產都超過了30%，差別不是特別明顯。但進一步分析可以發現，綠色投入、綠色技術和綠色生產的實現，大部分是靠命令控制型政策工具實現的，由河北省政府制定、各設區政府嚴格執行，主要由政府的行政命令來完成。例如《河北省人民政府關于加強節能工作的決定》，提出重點耗能行業淘汰落后產能的任務：鋼鐵行業淘汰300立方米以下高爐和20噸以下轉爐、電爐等等。雖然此后鋼鐵行業確實淘汰了一些小的落后產能，但是企業為了跨過生存門檻，紛紛“汰小上大”，鋼鐵產能不減反增，河北省生態環境沒有得到改善。命令控制型政策工具缺乏長效的激勵機制。

綠色技術占比例最多，說明河北省一直重視技術方面的改革和創新。河北省目前正處于城市、經濟和社會快速發展時期，其使用的能源主要是化石能源，化石能源不僅存量有限，使用后排放的廢物量大，危害嚴重，因此產業轉型升級和可更新、無污染綠色能源的研究一直是河北省強調的重點。河北省在政策工具使用上也傾向于綠色技術，這是河北省改善生態環境工作中的一大進步。綠色生產占比例33.61%，基本是整體的三分之一，河北省處于環抱京津的地理位置，肩負著首都生態屏障的使命，通過制定和落實工業氣體排放標準、建立省級工業氣體排放監測體系，使企業經濟規模發展，減少對環境造成的影響，綠色生產在河北省政策工具中也表現出了一定的優勢。綠色投入包括兩方面的內容：一個是用于環境治理的投入，可以使環境質量得到改善；一個是有益社會發展和經濟健康增長的綠色投入，可以從源頭上把關，促進“綠色GDP”增長。從政策內容條款上分析，河北省綠色投入主要集中在環境治理方面，屬于事后控制，不僅投入的社會成本大，而且環境惡化再改善更是需要一段漫長的時間過程，因此應當增加促進“綠色GDP”增長的綠色投入。從比重上分析，綠色投入比綠色技術少了3.1個百分點，應適當增加綠色投入的比例。

(三)對策建議

1.優化基本政策工具——X維度

針對X維度基本政策工具而言，應當適度降低命令控制型政策工具的使用頻率。命令控制型政策工具不考慮相應成本差異問題，實行“一刀切”要求每個廠商承擔同樣份額的污染，并且通過管制規定的技術標準和績效標準妨礙了企業采用新技術。經濟激勵型政策工具有利于技術改造和創新，應增加經濟激勵型政策工具的使用頻率，使其處于核心位置。經濟激勵型政策工具要求環境市場主體成熟，這樣才能根據市場信號的改變及時做出適當的反應。目前河北省的環境市場機制卻并不完全成熟，主要表現在環境產權制度不合理，政府干預市場行為濃厚，導致個人和其他組織不能成為環境資源產權的所有者，污染排放價格不是在企業自己的成本和利潤下核算，多是在政府的協調下完成,隨意性很大。河北省應當逐步規范市場環境，建立完善的環境市場機制，為經濟激勵型政策工具的實施提供成熟的市場。重視公眾參與型政策工具的推動作用。公眾參與型政策工具涉及范圍大，參與面廣，易獲得廣泛的社會支持。河北省已經初步運用了一些這種類型政策工具，但是實施效果并不明顯，主要原因是公眾監督型政策工具的強制力不足，大部分流于形式。河北省政府在公眾參與型政策工具上的具體內容上，首先應當通過合理的制度設計，建立信息服務體系，加強環境信息的公開化，尤其是要公布各類企業的耗能排污狀況以及污染處理方式，以便公民監督；成立專門機構，由政府、地方公共團體、企業和居民共同組成，發揮多元化優勢，共同參與河北省節能減排事業。

今后河北省政策工具內容條款上應當以經濟激勵型政策工具為核心，以命令控制型政策工具為輔助，有機結合公眾參與型政策工具，組合使用各類環境政策工具，使之相輔相成，互相促進，為河北省節能減排事業做出貢獻。

2.加強綠色生態環境價值鏈中綠色投入的支持力度

改善綠色投入、綠色技術和綠色生產的結構，優化調整基本政策工具的比例。綠色投入中涉及到的基本政策工具多以污染治理為主，今后政策應傾向無污染的綠色投入方面，投入的關鍵是長期性研發，尤其是那些新能源的研發工作，有了這方面政策的保障，新能源的研發就有了堅實的后盾。河北省能源消費結構主要以化石能源為主，其中煤炭消費占比重更大，能源開采、供應與轉換、輸配技術以及其他能源終端使用技術與發達國家相比還存在很大差距，電力、交通、建筑、黑色冶金、水泥、化工和石油化工六大產業部門是碳排放最多的部門，先進技術的嚴重缺乏以及落后工藝所占比重仍然較高，在能源供應和使用上要考慮制定具有前瞻性的政策和措施。綠色投入、綠色技術和綠色生產所占地位應當一致，通過對河北省政策工具的分析，加強綠色投入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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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周吉光)

The Energy Saving and Emission Reduction Policy Research in Hebei Province Based on Policy Tools

LI Cong-xin, LI Guo-zhu

(Hebei GEO University, Shijiazhuang, Hebei 050031)

Policy tool is an effective way to study the economic and environmental policies, the study of energy saving and emission reduction policy tools in Hebei Province can help clear understanding the whole process of implementation, as well as the implementation effect of policy tools.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energy saving and emission reduction policy in Hebei province from two dimensions of the basic policy tools and green environment, and analyzes the lessons and inadequacies, finally make reasonable suggestions.

policy tools; the energy saving and emission reduction policy; green ecological environment

10.13937/j.cnki.sjzjjxyxb.2016.05.011

2016-08-31

http://www.cnki.net/kcms/doi/10.13937/j.cnki.sjzjjxyxb.2016.05.011.html

時間：2016-10-20 15：30

河北省科技計劃項目“新常態下河北省經濟轉型升級路徑研究”(16457610D)；河北省教育廳重大攻關課題“協同發展背景下京津冀社會保障協調發展研究”(ZD201616)。

李從欣(1974—)，女，河北石家莊人，管理學博士，河北地質大學經貿學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區域經濟與可持續發展。

F062.2

A

1007-6875(2016)05-0058-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