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煙憶恩師

王靜榮

往事如煙憶恩師

王靜榮

秋風瑟瑟霜滿葉，

殘月泠泠星寥落。

往事如煙憶恩師，

蠟炬成灰淚滂沱

——獻給我的恩師馬玉蓮老師

馬玉蓮老師是我們小學（古冶第二小學）四年級以后至初中（唐山四十三中學）三年級上半學期的班主任老師，更是1976年唐山大地震那個特殊時期陪伴我們健康成長的恩師益友。在她30多年的教育生涯中，能夠連續系統地得到她四五年的啟蒙教育，并快樂幸福地學習，真乃我們人生中的一大幸事！在紀念唐山抗震40周年之時，在又一個教師節來臨之際，讓我們懷著感恩之心，敬仰之情，來追憶

如煙的往事，祭奠我們逝去4年多的恩師。

在馬老師擔任我們小學四年級班主任的那天起，她便成了我們人生的指路人及啟蒙導引的恩師。她對我們這班的學生傾注了大量的心血，不管是我們所受的人生教育還是知識的學習，老師的作用使我們終生受益。她嚴謹的教學、一絲不茍地工作，得到了廣大學生及家長們的稱贊；她用慈祥的母愛關心呵護著她的學生；她用堅強的意志培養教育著她的弟子。做為從小學直接升入初中的老師，她的業務水平也許不是最優秀的，但她對自身的學習探索以及對工作的認真態度、積極負責的精神卻是最佳的。我們清晰地記得：“7.28”大地震后，她痛失兩個與我們年齡相仿的愛子，大女兒也被砸成重傷轉院去了東北，她的兩條腿更是一瘸一拐，膝蓋里長滿了積水，需要隨時抽水治療，那種疼痛可想而知，不得不拄起了拐杖。身體的疼痛也許可以堅持，可精神上的打擊又怎能輕易放下呢？！她的那兩個愛子不但在學校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而且更是家中父母的好兒子啊！特別是一想到兒子被埋在房頂下時那聲聲入耳的呼喚：“媽媽救我，大姐救我！”做為媽媽的她怎能不肝腸寸斷？！就這樣，無奈的媽媽只好聽著懂事的兒子呼救聲逐漸停息；就這樣，兩個有畫家天賦的孩子離開了媽媽去了另一個世界；就這樣，她還是在有限的信息里，把我們這些學生一一找回學校，給我們為授課；就這樣，她把對兩個兒子全部的思念和愛心都傾注到了我們這班學生身上。她要用忘我的工作去填補內心的孤寂，她要用無私的境界來展現偉大的母愛！在地震簡易房的建校勞動結束后，她更是苦口婆心地規諫我們學習文化知識。她監督檢查著我們自習的課堂紀律，一次次地找落后的同學談心；一次次地拄著拐杖去學生家家訪，。她不但對她所任的語文課費盡心力，而且對自習課也極為負責。那時的晚自習課上，好長時間沒有電燈，而那一支支點燃的蠟燭都是她親自奉上，并一晚晚地陪伴在我們身旁……她容不下我們有半點懈怠和懶散，唯恐誤了我們的青春和夢想……老師啊，她就是那一支支蠟燭，她照亮了我們，卻燃盡啦自己……她不但督促我們的文化課學習，還教我們在思想上如何提高政治覺悟，告訴我們如何本分做人，清白做事。學馬列、學《毛選》在我們那個似懂非懂的年齡里，當然不會領會得太深刻。她就領導我們走出學校，用業余時間到社會上去學工學農學雷鋒。曾幾何時，我們的學馬列小組一封封來自社會的表揚信就像雪片一樣飛來；曾幾何時，我們一顆顆擁軍擁屬的愛心被人拍下了照片送給啦學校；曾幾何時，我們的學馬列小組組長杜彩芹同學多次代表我們全體出席唐山市教育系統的表彰大會，獲得過很多殊榮和禮遇。這里面，浸透了老師多少心血和汗水啊！我們深知老師的苦心，更懂得老師的愛心！盡管當時我們也遭到過別人異樣的眼神，但我們的健康成長便是對老師的最高褒獎！我們不但收到了來自社會上幾百封的表揚信，而且文化課的學習也能取得門門優秀！為有這樣盡責的老師，我們感到過驕傲，為有這樣愛心的老師，我們更感到過自豪！

我更感謝老師的是：她讓我喜歡上了文學，她總是鼓勵我這個農村戶口的孩子在這個集體里不要自卑，她總是把我并非那么好的作文給上100分，并寫下很長很長的點評，以至后來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找到老師說：“我怕被別人笑話，老師您就別給我100分了”。老師卻拍著我的肩膀笑著說：“那就95分”！我那幾個學期的作文本后來曾作為紀念被我精心保存下來過，可在多年后的幾次搬家中，卻被家人不小心給弄丟了。好遺憾，那不只是幾個本子和一個學生的成長紀錄，而是那里承載了一個老師對她學生的滿滿愛意和深切希望！她看到學生一點點進步就高興地笑出聲，她看到學生一點點懶惰就急成淚。我清晰地記得：當我的那篇《路》的作文被評為全區二等獎的時候，她像個孩子似地粘著我說話，并親自動手刻板油印，把這篇作文發給了全年級的同學做范文。她聽到我有意想掉隊不去學雷鋒做好事，又苦口婆心的找我談心。當初三開學后分班之際，她又眼含熱淚：她既不忍心看到我們這個集體馬上解散，同時又為我們被分到所謂的快班而欣喜。我還清晰地記得，1982年的一個春日午后，那時我正在市區商校上中專，有人告訴我：校門口有人來看你。當我跑向校門口，正疑惑地四處尋找時，卻在校門口的外邊看到啦慈祥的馬老師！好感動啊！我們畢業都4年多了，我也只是在放假回家時去看望過老師，而老師卻是跑上50多里路來市區專程看學生，怎不讓我感動呢？！那次我們聊了很久，當然不再是絮叨的學業，而是破天荒地和我談起了如何戀愛、交朋友……雖說嚇得我當時不敢吭聲，甚至還怕別人聽到便本能地想逃避，但老師她卻依然告訴我，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不要怕！眼珠長正點，選個志同道合的好女婿！老師啊，她對學生的關懷賽過啦媽媽！我好想叫她一聲媽！

工作以后，不論是在古冶，還是在唐山，我也時常會想念老師，并找時間去看望她。就這樣一直延順下去，也許不會再有遺憾。誰知，在幾年前的一個冬季，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前一天，天陰沉的很。我們早就約定好的幾個同學一同前往看望老師，我們在一起談笑風生，回憶往事，好不親切！總之我們并沒有注意到老師有異樣的神情。可當我在兩個月后的正月去給老師拜年時，竟意外得知：在我們那天走后，老師精神上受到了打擊，得病住院了！原來她看到我們后又想起了在地震中失去的那兩個和我們年齡相仿的愛子！老師看到我們那天也許是興奮至極，也許是悲傷至極，便受不了刺激！好后悔，我們的粗心讓老師想起了“7.28”大地震，我們的大意讓老師更想念起自己地震中失去的兩個愛子！她退休了，有了閑暇想起那個黑色的“7.28”，脆弱的感情怎能不垮塌？！……好難過，好難過！自此后，雖說我也去看望過老師二次，但后來便是優柔寡斷、猶疑不決。怕她再也承受不了打擊而無意受到傷害。近幾年再加上鐵路樓的拆遷，自己精力的不給力等，便把每年看望老師擱置下了。當然，內心里對老師的思念卻從來沒有削減！特別是今年的紀念唐山抗震40周年，自己的這種思念與日俱增，以至在一次夢中因想念老師而哭醒。經八方打探，四處尋找，終于得知了老師的音訊，但卻是一個噩耗：老師已在2012年的夏季便已離開了我們，給我們留下啦一個永遠的傷痛和一個永久的遺憾！得知噩耗的那刻，自己真的是悲痛不已，泣不成聲；悔憾莫及，難以自抑！原來更大的傷害是遺憾，更大的遺憾是忽視了老師會走向另一個世界！……老師啊，我們真的對不起你啊，我們只顧自己忙碌，卻忽視了對我們恩重如山的老師！現在連報答的機會都沒有了！好內疚，好難過！老師啊，我們不再奢求你對我們有所原諒！在教師節到來之際，就讓這篇小小的祭文帶著我們的悔恨和淚水，感恩和崇敬，獻在老師的墳前吧，也許老師地下有知，會接受我們這些不懂事的學生對她永遠的祝福啊！還想告慰老師的是：老師的那個最得意學生杜彩芹同學已繼承了我們馬老師的事業，不但成了一個教書育人的好老師，而且成長為唐山師范學院的院長，在為培養更多的優秀教育工作者而辛勤耕耘著。恩師之恩，銜環相接啦！還有錢一凡同學，她雖已生活在大洋彼岸，可每當我們憶起老師，她也是不忘初心，念想不變。還有丁瑞瑤，劉麗娟……等同學，我們只要一有閑暇，就回憶童年、少年，而感恩老師又總是那個不變的主題，那個震前原本健康幸福快樂的老師又總是回到我們的眼前……

懷念老師，難忘恩師，感恩我們的馬玉蓮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