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寂靜

⊙ 文 / 吳雨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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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寂靜

⊙ 文 / 吳雨倫

吳雨倫：一九九五年出生于西安，北京師范大學(xué)藝術(shù)與傳媒學(xué)院電影學(xué)專業(yè)二〇一四級學(xué)生。出版有長篇小說《巨獸之海》，小說集《沙漏》，散文集《我們家》（合著）。曾獲《美文》雜志舉辦的全國中學(xué)生散文大賽一等獎。

若干年后

若干年后的一個下午

也許我會想起

這樣的一場足球賽

因為我們輸了十個

和那些跟我一起

站在同一條后防線上的

被隊長拉上球場的隊友們

想起我們似有似無的奪冠之豪言

想起我們在陽光晃眼的下午

看著守門員

一次又一次

從球網(wǎng)里撈球

咒罵他的隊友

四周一片寂靜

我走在路上

在夜里

漆黑降臨

冬天，沒有蟬鳴

四周一片寂靜

四周一片寂靜

遠(yuǎn)處，一座大樓

透過那些窗戶

看到

燈火通明

像一只巨獸的

無數(shù)只眼睛

四周一片寂靜

一個女性

的黑影穿過

香水

混入冰涼的空氣

掃過面頰

烏鴉飛過，卻不鳴叫

鐘表壞了

全世界的鐘表

工業(yè)停止呼吸

漆黑降臨，沒有蟬鳴在冬天

四周一片寂靜

一個悲慘的故事

一個小孩兒在海邊堆出了頤和園，溫莎堡，克里姆

林宮，埃菲爾鐵塔，木乃伊的金字塔以及瑪雅人砍

人用的金字塔

海風(fēng)吹拂著

在陽光下它們金碧輝煌

漲潮時，人類文明慘遭毀滅

一位老人

他是一位動物學(xué)家

一開始，他是士兵

十五歲那年他謊報年齡，加入共和國的軍隊

至今他的年齡仍是個謎

他到越南抗擊法國佬

那時戰(zhàn)爭不斷

在奠邊府他被大炮震傷了耳朵

雖然他們最終取得勝利

后來他成了科研工作者

穿過秦嶺，爬上高原

研究共和國牦牛的生長以及麝鹿的性生活

和美帝國主義的同行們共同穿越阿拉斯加冰架

盡管現(xiàn)在他忘了北極到底是海洋還是陸地

老年他被共和國的騙子們騙走了全部家產(chǎn)

真是遺憾，他現(xiàn)在懷疑警察

他躺在病床上

他躺在病床上

頭朝上

沒有親人

只有醫(yī)生的鬼影

電子聲嘀嗒

他自知大限已至

天花板是白色的

他想起小時候打雪仗的白色雪地

大雨之前

你看見那幾片裹著天空的黑紗

在悶得發(fā)慌的夏天

就知道會發(fā)生些什么

幾道閃光突現(xiàn)

雷鳴嚇到了

那些穿著暴露的女孩

和那些不知道在干些什么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