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明
近日,正在美國訪問的日本防衛相稻田朋美宣布,海上自衛隊將與美國海軍聯合在中國南海進行巡航演練。長期以來,日本一直視南海為其“周邊”地區,近百年來始終沒有放棄過控制南海地區的軍事野心。自二戰中“南進”戰略慘遭失敗后,日本改變其軍事手法,希望通過參加東南亞多邊聯合軍演、海上聯合搜救、海上聯合巡邏、海上安全合作、人道主義救援等一系列舉動,逐漸實現在南海地區的常態化力量存在。1999年,日本以本國船只在馬六甲海峽被海盜劫持為由,迅速向南海海域派遣武裝巡邏艦只。此例一開,日本武裝艦船從此就賴著不走,一次性的打擊海盜變成了每年的例行換防,并且武裝艦只越派越大。近年來,日本在南海不斷顯示軍事存在。日本海上自衛隊不但多次派海軍艦艇與美、澳、新、泰、菲律賓和印尼等國舉行多邊聯合軍演或聯合救援演練,日本防衛省還與新加坡達成使用海、空基地的協議,并定期派巡邏艦船到馬六甲附近海域進行反海盜巡邏。

此外,日本還與印度多次在南海進行軍事演習。日本前防衛廳長官大野功統就赤裸裸宣稱,日本希望進一步參與保衛馬六甲海峽。事實上,日本早已將南海的事情看成是自己的事情。在“有事法制”法案中假設若干種周邊地區緊急事態,其中赫然認定南海是其周邊。日本國內一早就開始探討自衛隊介入南海的事宜。前海上自衛隊中將五味睦佳就曾坦言,美國需要日本在南海制衡中國,阻止中國將這片海域“內水化”,日本應該積極追隨美國的“亞太再平衡”戰略,在南海扮演更為突出的安全角色。從這一點上可以看出,日本對于南海不可謂不積極。
但是,為了不給外界特別是曾經遭受過日本軍國主義蹂躪的東南亞國家以過于露骨和激進的刺激,日本的官方表態也不可謂不曖昧。在美國發出南海巡邏的“邀請函”后,日本政府緊接著于今年2月3日做出最初的回應,防衛大臣中谷元在記者會上對外表示將深入探討相關事宜,并聲稱自衛隊的警戒監視范圍不受地理范圍限制,盡管目前暫無艦機巡邏南海的計劃,但南海局勢對日本影響正在擴大。其言下之意,日本“關切”南海動態,并且存在“必要時”派遣自衛隊介入南海事務的可能性。
精巧隱秘的戰略布局

南海周邊地區對于日本具有重要的經濟、外交、軍事和戰略價值。經濟上,該地區是日本重要的貿易和投資市場、能源和原材料供應地;外交上,加強與該地區國家的關系是日本走上政治大國的重要前提;軍事上,該地區扼控海上貿易、石油進口生命線,事關國家安危。雖然由于二戰的失敗,日本被迫放棄在該地區的既得權益,但是從戰后經濟恢復的那一刻起,日本就已經開始悄然著手布局經營南海周邊地區。
持續加大對南海周邊國家提供發展援助 上世紀60年代至今,日本政府提供的長期政府發展援助在南海周邊地區已形成了規模效應。80年代初,日本搶先進入越南,并參加了亞洲開發銀行對東南亞地區的開發計劃。此外,日本不僅從經濟上對該地區國家進行援助,還大力推廣日本文化,開設日語學校推廣日語。2009年11月,時任首相鳩山由紀夫在日本-嵋公河流域國家首腦會議上提出,日本將為包括緬甸、老撾、柬埔寨、越南和泰國在內的嵋公河國家的發展提供價值56億美元為期3年的援助項目。僅2010年,日本對東南亞援助總額就高達3179.25億日元,其中印度尼西亞、越南、菲律賓分別占總數的41.7%、31.5%和9.5%。通過對外援助,日本強化了與東南亞國家的貿易投資關系,增進了雙方的政治互信和交流。另一方面,突破單純經濟援助范疇,開始軍事援助。本世紀以來,日本逐漸加大了對南海周邊國家的軍事援助。2006年,日本不但向印尼政府提供192億日元的反海盜、反恐、反武器擴散專項援助,用于購買艦艇和建立海上安全艦隊,而且直接捐贈海上巡邏艦艇。2015年2月11日,日本政府通過新開發援助大綱解除了對支援他國軍隊的限制,擴大了日本海外援助的框架。日本政府花樣繁多的援助方式,逐漸麻痹和打消這些國家對日本介入南海事務的擔憂。可以說,在南海問題上,越南、菲律賓等國能夠與日本“擱置爭議、握手言好”,很大程度歸功于后者不斷擴大規模的長期援助。
加速深化與南海周邊國家的政治關系 2003年12月,日本正式加入《東南亞友好合作條約》,逐步加強與東南亞國家主要是越南的戰略伙伴關系。2010年10月31日,兩國發表《為亞洲和平與繁榮——日越發展全面戰略合作伙伴關系共同聲明》,為兩國關系的未來與發展奠定新框架。2013年是日越建交40周年,日越首腦將2013年定為“日越友好年”,兩國政府借機進一步強化戰略伙伴關系,廣泛拓展戰略結合點,主要是聯合推動南海問題“國際化”。同時,日本還積極參與東南亞政治事務。在東亞峰會發展模式上,日本極力以東亞峰會取代東盟10+3來推進東亞共同體建設,并拉印度、澳大利亞、新西蘭入會,刻意淡化東盟10+3合作在區域一體化發展中的核心地位和作用。日本領導人還宣稱日本是亞洲的經驗領袖,在建立民主、市場經濟方面能夠用經驗領導亞洲。日本企圖通過經驗展示其“領導才能”,借以主導東亞和東南亞事務,進而排擠中國。

穩步推進與南海周邊國家的軍事合作 首先,高層重視安全合作。2013年安倍在遍訪東南亞十國的行程中,幾乎是抓住每個機會強調安全合作的必要性:與印尼討論“加強兩國在軍事和防務方面合作的可能性”,向菲律賓表示要“幫助菲律賓提升其海岸警衛的行動能力”,在柬埔寨提及“海上安全”與“區域爭端處理規則”。同時,日本加強了與越南、菲律賓、新加坡和印尼的軍方高層之間互訪,級別和密度之高都前所未有。其次,合作方式多樣,合作領域擴大。日本通過人員交流培訓、軍事裝備輸出、聯合軍事演習等方式,積極幫助東盟國家提高軍事能力建設,提升日本的軍事存在感。2012年7月31日,日本政府向菲律賓贈送12艘擁有先進設備的新型巡邏艇。2013年,日本開展對越南和印尼的潛艇部隊應對潛水病的軍事醫療培訓。再次,重視雙邊特別是與有共同利益國家的安全合作。2010年12月10日,首次“日越戰略對話”在河內舉行,雙方圍繞南沙群島問題及共同關注的國際與地區問題等交換了意見。2011年10月,越南國防部部長馮光青大將訪日,與日本防衛相一川保夫舉行會談,雙方一致同意加強兩國國防合作交流關系,并簽署了《越日軍事合作備忘錄》。

積極做好軍事介入的戰略準備 出于亞太安全戰略的考慮,日本將南海問題與朝鮮半島、釣魚島爭端、臺海問題等緊密地聯系起來。對日本來說,東南亞及南中國海航道與臺灣海峽同為“海上生命線”的組成部分。因此,1997年新修訂的《日美防衛合作指針》提出了“周邊事態”概念,將中國大陸、南海和臺灣納入“周邊事態”范圍。1999年4月通過《周邊事態法》,明確將包括南海在內的亞洲大部分地區劃入“周邊事態”范圍。在美國的要求下,日本自衛隊宣稱其防衛范圍擴展到馬六甲海峽。同時,以打擊海盜為名,實行軍事演練和布防,提升日本對南海周邊地區的干預能力。日本在派艦船赴東南亞國家進行了多次聯合訓練后,又派海上保安廳長官相繼訪問越南、新加坡等國,商議定期派大型巡視船赴東南亞海域打擊海盜的計劃。2002年2月,載有直升機和重型武器的日本大型巡視船正式駛入東南亞海域。2009年6月,日本眾議院通過《海盜對策法》,為日本政府派兵打擊海盜提供了法律依據,拿到了可“隨時出海”的通行證。至此,日本不僅取得了使用新加坡海、空基地的權利,每年4次派武裝艦船到東南亞海域進行反海盜巡邏,還頻頻與東南亞國家海軍舉行海上聯合軍事演習,主持召開反海盜國際會議,擴大了其在南海的影響力。
險惡的戰略用心
日本意欲直接介入南海爭端,包含著非常深刻的戰略用心。
其一,介入南海爭端,攪渾南海局勢,有助于緩解其面臨的戰略壓力特別是在東海釣魚島地區的壓力。
自2012年9月日本政府宣布釣魚島“國有化”之后,中國政府采取一系列反制組合拳,包括定期巡航執法、設立東海防空識別區、海上軍事演習等,改變了長期以來日本單方面控制釣魚島的局面,形成了雙方共同管控的均勢,取得了歷史性的突破。特別是隨著中國海空軍兵力的不斷加強,054A、056、052D等新型戰艦的陸續下水服役,殲-10B、殲-11B等主戰飛機數量的穩步增加,東海方向上的軍事天平在向中國傾斜。而反觀日本,由于前期戰略失當,一方面與四鄰交惡、處處樹敵——因為北方四島問題與俄羅斯交惡,更因為在克里米亞和烏克蘭問題上與美國站在一邊而使得俄羅斯極度不滿,剛剛取得進展的關于北方四島的磋商被中止。俄羅斯陳兵北方四島并舉行了一系列軍事演習,重申對該群島的主權,同時不定期出動艦機在日本列島周邊活動,給日本北部防衛造成較大壓力。僅2014年下半年,針對俄羅斯飛機的緊急升空次數就為134架次。因為歷史教科書、獨島主權歸屬、慰安婦等問題與韓國關系持續緊張,韓國領導人更是公開指出,領土問題高于韓日關系,日本的新歷史教科書歪曲過去的歷史,是不能容忍的。雖然兩國于2015年4月中旬舉行了5年以來的首次安全對話,但是韓日矛盾短期內不可能得到解決,而且會進一步升級,甚至可能出現某種強度對抗。在這種局勢下,日本不得不分頭對付、疲于奔命、苦不堪言。

此外,日本最為擔心的是一旦中國在南海地區確立了主導權,有效解決南海爭端,將會騰出手來專注于東海劃界、釣魚島歸屬、油氣田開發等問題。再加上中俄兩國未來在南北方向上戰略聯動、相互策應,日本恐怕無法承受兩個大國的戰略壓力。因此,為了緩解自身的戰略壓力,從側翼分化中國的精力,日本曖昧并積極地響應美國的號召,明里暗里介入南海。在日本看來,南海問題的復雜化、國際化,將會形成東海和南海爭端互動的態勢,有助于分散中國在東海方向維權的精力,疲憊中國的友鄰外交,為中日東海問題的談判增添更多的砝碼。
其二,介入南海爭端,響應美國“亞太再平衡”戰略需要,旨在形成對中國的戰略圍堵態勢,遏制中國的發展。
美國宣布實施“亞太再平衡”戰略、重返亞洲后,計劃在2020年前把60%的軍力部署到亞太地區。但是,由于中東伊斯蘭國武裝、也門局勢、烏克蘭危機等眾多不利因素制約,美國在亞洲的力量目前并不足以有效滿足其戰略需求,迫切需要一個強有力的盟友支援。正是看到這一點,日本緊隨美國鞍前馬后,積極響應號召,在南海攪局造勢,渾水摸魚。
一方面,與美國一起在背后慫恿越南、菲律賓、印尼等國不斷制造南海紛爭,通過贈送巡邏艇和培訓海上執法人員等方式支持南海問題相關國家對抗中國。在2014年6月越南艦船沖撞中國作業船只事件中,日本迫不及待發表顛倒是非的言論,以攪渾南海局勢。8月1日,又與越南達成協議,向越南贈送總價值5億日元(約合3000萬人民幣)的6艘二手海上巡邏艇和海上安保裝備。另一方面,在東南亞縱橫捭闔、合縱連橫,破壞中國與東盟的關系,迫使中國增加擴大地區影響力、構建“一帶一路”的整體成本。在與中國長期關系良好的柬埔寨、馬來西亞、泰國、緬甸等國,開展日元攻勢,爭奪話語權。如免除緬甸的巨額債務1761億日元(約合18.8億美元),同時也為泰國、柬埔寨提供了大量援助和投資,以此來換取這些國家暫時中止、取消部分與中國合作的重要項目和工程。
日本企圖通過上述手段,聯合部分國家布局設套,實施遏華戰略,惡化中國苦心營造的周邊安全環境,打亂中國的戰略布局,擾亂中國集中精力搞建設、實現“兩個一百年”的目標,遲滯中國未來的發展。
其三,介入南海爭端,借船出海,借機可實現日本擴充軍事力量、擺脫戰后秩序禁錮、奪取亞洲地區主導權的戰略目標。
多年來,日本一直希望通過某種方式擺脫戰后秩序的約束,成為所謂正常國家,通過“修憲”、擴充軍事力量等做法推行其逐漸外向的政治和防衛政策。安倍政府更是屢屢打著“積極和平主義”的旗號,解禁集體自衛權,準備干預他國地區事務。2010年和2013年接連出臺《防衛計劃大綱》,謀求自衛隊赴海外開展行動。2014年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韙,解禁集體自衛權,將其防衛重點從日本東北調整至西南。日本多名高管更是私下坦言,不僅東海方向,南海方向未來將是日本海上自衛隊的主要作戰區域。
縱觀歷史,自上世紀90年代開始,日本海上自衛隊的作戰區域逐步從沿海地區向1000海里拓展,并試圖參加保衛南海航線的行動。最新提出“2000海里海上生命線”的概念,就是以其國土最南端至南海馬六甲海域約2000海里為基本考量,其實質就是要求海上自衛隊具備在南海乃至印度洋的遠洋作戰能力。
美國的南海邀請函正好成為一個其在域內發揮影響力的“發力點”,日本借此插手南海主權爭端,發展軍力,恢復其在亞洲的政治、軍事大國地位,最終達到爭奪東亞地區乃至亞洲地區主導權的目的。
被掩飾的真實軍事實力

要巡航南海,日本不僅需要狂妄的口氣,還必須具備相應的軍事能力。日本政府一直以來對外大談中國威脅論,刻意強調中國軍力發展對周邊國家安全造成的威脅,對內則潛心發展軍事力量。
海上總體作戰實力非常強勁 經過40余年的發展,日本海上自衛隊現已成為一支以各型驅逐艦、潛艇及岸基反潛機組成的具有相當規模、戰斗力較強的海上機動作戰力量。根據2014年日本防衛省公布的《防衛白皮書》,截止2014年3月31日,日本海上自衛隊總兵力為4.3萬人,艦船139艘,總噸位45.3萬噸。其主要作戰力量包括47艘驅逐艦和護衛艦、16艘潛艇、29艘水雷戰艦艇、6艘巡邏船、11艘兩棲運輸艦、30艘輔助艦船,配屬的空中力量有73架P-3C海上巡邏機、43架SH-60J反潛直升機、42架SH-60K反潛直升機,以及用于掃雷的MH-53E和MCH-101直升機。2015年3月25日,最新型27000噸級直升機驅逐艦“出云”號正式服役,成為日本海上自衛隊的最大艦艇。日本海上自衛隊現編有4個護衛隊群(即“八八艦隊”)、2個潛艇隊群、7個航空群、1個掃雷隊群以及5個地方隊,整體作戰能力在亞洲地區居于前列。
裝備戰技術水平很高 駐扎于沖繩那霸的海上自衛隊第5航空群是目前最為適宜巡航南海的空中力量。該群列裝20余架P-3C反潛巡邏機,其機長35.61米,最大起飛重量64.41噸,采用4臺渦槳發動機,經濟巡航速度608千米/時,裝備有APS-115搜索雷達、ASA-64水下異常探測器以及各種聲吶浮標等探測設備,可攜帶“魚叉”反艦導彈、Mk46反潛魚雷、深水炸彈等多種武器。按照海上自衛隊標準作業流程,待命的P-3C在接到命令1小時內升空,需飛行4小時到達南海腹地。至于自行研制的最新型P-1反潛巡邏機,2007年9月28日于航空自衛隊岐阜基地首度試飛成功,主要用來取代日益老舊的美制P-3C。該機由日本防衛省技術研究本部與川崎重工聯合研發,配備4臺XF7-10 高涵道比渦輪風扇發動機,最大起飛重量79.7噸,巡航速度833千米/時,最大航程8000千米,裝備有最新的相控陣搜索雷達、聲吶設備,可攜帶9噸的武器裝備,對海空目標的偵察能力遠超P-3C。2013年3月26日,首批2架P-1交付給駐厚木基地的第4航空群。根據日本最近通過總額高達420億美元的2015財年防務預算,其中很重要一項內容就是采購20架P-1。屆時,日本海自的空中巡邏力量將大幅提升。
目前存在的主要制約因素
戰略上的冒進可能會造成日本進退維谷,引起國內和東南亞國家的連鎖反對,并陷入與中國正面對抗的不利境地。首先是顧慮美國的利用與限制因素。一些日本戰略家們認為,美國實際上在“借刀殺人”,將日本推向與中國對抗的第一線。無論中日兩國誰占上風,在這一對抗過程中都不可避免會消耗大量的國力。中國勝,為慘勝,國家發展必然倒退數十年,綜合國力不能與當前相比,自然不能在短期內挑戰美國的全球霸權;日本勝,亦為慘勝,以島國之力抗衡大陸強國,國力衰敗無法阻攔,日后必定依靠美國才能在東亞立足。中日兩國也將長期互相仇恨,東亞地區將永無安寧之日,美國的力量也將長期存在于亞洲地區。而且日本政治家也清楚,雖然美國和日本都在不同場合大談同盟關系,但美國畢竟是世界上唯一對日本投擲過原子彈的國家,雙方從來就沒有建立起真正的信任關系。美國始終將日本看成是國際大棋盤上的一顆重量級棋子,積極利用并保持高度警惕。只要國力沒有急劇衰減至必須從亞太地區撤離的地步,美國是不會允許日本翻盤成為棋盤上的棋手。
其次是顧慮東南亞國家的排斥因素。長期以來,東南亞國家雖然欣然接受了日本大量的資金和技術援助,但對于日本主導東南亞局勢仍然抱有相當的戒心,除了菲律賓外,絕大多數東南亞國家都小心翼翼的在大國之間保持平衡,不得罪任何一方。如果日本此時貿然進入南海,很可能會引起這些國家的警惕甚至反對,原先因對外援助而獲取的戰略優勢可能會蕩然無存。
再次是顧慮國內反對聲音。雖然日本政府在2014年7月1日正式通過修改憲法解釋、解禁集體自衛權的內閣決議案。但是根據目前和平憲法,自衛隊力量無法同美國一道在日本群島外采取聯合軍事行動。如果日本打算同美國一起在南海軍事和貿易線路開展巡邏,就必須重新審視和平憲法。考慮到再度突破憲法可能產生的國內國際影響,特別是國內在野黨團和民眾的強烈反對,日本應該不會在近期采取動作。
另一方面,軍事力量上的短板暫時延緩了日本進入南海的腳步。首先是技術層面上的制約。日本擔負海上巡邏警戒任務的主力是美制P-3C,最大作戰半徑3835千米,轉場航程8945千米,最大續航時間17.2小時。然而,那霸基地與南海腹地相距2000余千米,考慮到空中航線的安全,以及機上需要搭載大量機載設備,P-3C抵達南海后真正能遂行巡邏任務的時間也不會太多。按照日本自衛隊統合幕僚長河野克俊的話說,“用P-3C來巡飛南海比較吃力”。即使本國最新研制的P-1反潛巡邏機,其最大航程約8000千米,最大作戰半徑不會比P-3C大多少,從那霸巡邏南海依舊比較吃力。
其次是兵力數量上的制約。目前日本周邊海上態勢較為緊張,中國和俄羅斯在東海及日本海的活動依舊非常活躍。在這種情況下,日本海上自衛隊不得不把巡邏警戒的主要力量部署在日本周邊。以當前73架P-3C的空中巡邏兵力和48艘驅護艦的海上巡邏兵力,已經是疲于奔命、捉襟見肘。一名日本海上自衛隊官員對外表示:“如果把巡邏范圍擴大到南海,一線的負擔將變得越來越重”。而P-1剛剛開始服役,短期內主要是完善性能、發現問題、盡快形成戰斗力,裝備數量應不會快速增加。
再次是后勤支援保障基地上的制約。目前日本距離南海最近的基地部署在那霸,在南海周邊尚無軍事基地和臨時部署點。如果要在南海建立長期巡邏機制,目前的基地布局無法滿足艦機日常巡邏所需的油料、技術補給支援需求,日本必然要在東南亞國家尋求建立軍事基地。問題的關鍵在于東南亞國家能否允許過去曾經侵略過他們、對他們造成巨大傷害的日本軍事力量進入其國內,這將涉及到國際政治、經濟、外交等一系列頭疼問題,短期內恐怕無法實現。
(編輯/弓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