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洪軍
□ 趙洪軍
一千年前一個冬日,在金陵郊外的長江沿岸,徐徐拉開了一幅風雪交加的江景山水畫卷:江中激流暗涌,江岸枯黃的蘆葦隨著風雪搖蕩,狹窄濕滑的岸邊兩個赤著足、卷著褲腳、頭戴氈帽的漁夫正吃力地拉著纖—領頭的弓腰低頭、奮力前行,后面的回頭張望,似乎正要說什么;江中漁舟上的瘦勁漁夫用力撐著船篙。與漁民背纖場景相對的是在岸的另一邊,正匆匆行走的兩隊行者:主人皆騎馬、戴帽、厚衣,為了抵御寒冷,除了頭頸圍得嚴嚴實實外,還雙手抄袖攏在胸前;而隨行的仆人則光頭、單衣、肩擔,瑟縮而行。江上的漁夫不顧天寒地凍在捕魚勞作,或張網、或起網、或牽舟而行、或駕舟穿梭,有的漁夫為了捕魚方便竟不畏嚴寒,穿著短褲、赤著雙腳在江水中下網,男女老少皆在忙碌之中,與前面的行者形成鮮明對比。畫卷的最后以一個老者手推獨輪車,載著貨物,車前一少年如纖夫一樣背牽著獨輪車緩緩前行……為我們定格這幅畫卷的是一千年前南唐畫院學生趙幹,正是他的《江行初雪圖》為我們描繪了那個時代帝都近郊的江景。
趙幹,五代南唐江寧人,生卒年不詳,后主李煜朝(961-975)時為畫院學生。擅畫山水、林木、人物,長于構圖布局。所畫皆江南風景,多作樓觀、舟楫、水村、漁市,點綴花竹,表現“煙波浩渺、風光明媚”的山光水色尤為獨到。傳世的《江行初雪圖》,絹本,設色,縱25.9厘米,橫376.5厘米,現藏臺北故宮博物院。著錄前黃綾隔水有金章宗標題“趙幹《江行初雪圖》”七字,現已失,由清高宗摹仿補書。幅上鈐“明昌”長璽,下鈐“明昌寶玩”方璽。前一半鈐舊印文不能辨,下邊橫印鈐“稽察司”半印,卷中上押“天歷之寶”朱文大璽,旁書“神品上”三字。后隔水上下押“御府寶繪”“內殿珍玩”二璽,后鈐“群玉中秘”長方大璽,后紙押“明昌御覽”大璽。此卷明昌七璽全備,拖尾有奎章閣柯九思、虞集等十一人銜名,以及吳瑞徵、安岐、梁清標等收藏家印。此圖初在南唐,“靖康之難”后歸金,歷經南唐、宋、金、元、明、清各朝內府收藏。
北宋劉道醇《圣朝名畫評》卷二在畫家趙幹條目中云:“趙幹,亦江寧人,善畫山水林木,長于布景,李煜時為畫院學士?!彼纳剿畬W習荊浩和關仝,屋宇學習趙忠恕。其畫十分工細,注重結構和經營位置,畫中景物給人以身臨其境的感受,真實再現了當時社會景象和自然景觀。宋《宣和畫譜》記載了御府收藏的趙幹山水作品多幅:《江行初雪圖》《夏日觀泉圖》《冬景漁浦圖》《春林歸牧圖》等,今天我們所能看到的只有《江行初雪圖》《煙靄秋涉圖》《山水圖》《竹林圖》,前兩幅均藏臺北故宮博物院。
《江行初雪圖》十分細膩地再現了長江沿岸冬季漁民勞作的場景。卷首題有“江行初雪,畫院學生趙幹狀”字樣,后人定為南唐后主李煜所題。南唐傳世至今的畫家不多,如顧閎中、董源、巨然、周文矩、王齊翰、徐熙等也就十多人,作為畫院學生的趙幹為何能青史留名、畫作傳世?而李后主為何會為一個畫院學生的畫作題簽,這許多問題值得思考與探究。
在筆者看來,《江行初雪圖》留名畫史除了歷史的偶然外,更多的是歷史的必然。首先在于作品自身所具有的藝術特色和審美屬性。在題材選擇上,作者取材于江南漁夫日常勞作的生活場景,在景與人、人與人的描寫上形成強烈對比,如江景的風雪交加與漁夫勞作的熱火朝天;漁夫單衣、短褲、赤腳與騎馬行人戴帽、厚衣、圍巾、抄手等的描寫造成視覺上的強烈反差,一方面襯托出環境的寒冷、惡劣,另一方面又表現出勞動人民的勤勞與滿足,烘托出當時經濟的繁榮。這幅場景正好印證了清乾隆帝在畫首所題之詩“吳頭楚尾滄江清,元冥試令飛初霙。驢背客寒風打笠,江心漁樂舟沖凌……”或許這幅畫卷正是趙幹本人親眼所見場景,充滿著真情實感。

[北宋]趙幹 江行初雪圖 25.9×376.5cm 絹本設色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其次,在畫面構圖上,趙幹獨取近景、中景的表現形式,一如今日攝影中的特寫技法。這種技法的使用把山水畫中的人物進行了放大,使眾多的人物濃縮在面前的一個近景中,使山水畫中常常作為點綴的人物成為畫面中的主角之一,這與我們后來傳統的一河兩岸的構圖有著明顯的不同。如倪瓚的構圖是站在河的一邊向前望所展現出的河岸、河景;而趙幹的《江行初雪圖》似乎是取江的中間為視角,兩岸和江中的場景與人物任由作者攝取,由此擴大了表現的場景,增加了人物與景物的互動性,避免了人物畫的單調,整個畫面人物情趣和敘事性大增。藝術史家傅申在講述中國傳統的“書畫船”時,也認為中國傳統的文人有在行船上進行書畫創作的習慣,《江行初雪圖》也可能正是在行船上所找到的視角。我們不排除趙幹曾經在行船上看過江景,由此可見他善于把自己所見、所聞進行提煉、概括,而正是這種創作給讀者留下了眾多想象的空間。學者劉和平在《何人初雪江行》一文中,把沿江而行的十三個人物分成四組,想象他們在畫中各扮演什么角色?敘說什么故事?彼此什么關系?與山水環境什么關系?最終作者把獨行騎驢者的視覺形象與南唐宮廷流放的場景聯系了起來,并試圖確立“雪中江行”作為一個有獨立意義的山水畫主題,可見《江行初雪圖》所引發的想象空間是多么巨大。
在整幅畫的布局上作者很好地處理了人物與水景的對比、橫向態勢的江岸與弧形島嶼的對比、豎形的蘆荻與橫向水波魚鱗紋的對比、粗大的充滿畫面的雜樹與細小的蘆葦和水紋的對比等等,整個畫面作者不是機械平均的構圖,而是充分利用大自然的自然屬性加以自己的美學觀念巧妙組合,渾然天成?,F實中的蘆葦亦不可能全是豎形,應亦有歪斜,江水的波紋亦可能更大些,但作者卻對此進行了主觀的提煉、適當的夸張,以便形成豎與橫的強烈視覺對比,從而形成更好的形式美感。為了避免豎式蘆葦的單一,作者在四五處蘆葦的葉上進行了斜式的破解,豎式布局統一中自身也有了變化。而無蘆葦處,幾張張開的漁網用交叉斜式的線條進行多樣化的補充,豐富了豎與橫對比的多樣性。
畫中筆法流利、生動傳神,筆墨細膩講究,通幅淡墨漬染絹地,樹木坡石以干筆皴染,線條勁健,水紋用筆尖勁流暢,地上和樹上的積雪,似用“灑粉之法”,充分表現了雪花輕舞飛揚的景致,意境古樸幽遠,人物刻畫簡練生動,真實再現了漁家勞作生活的場景。在線條的使用上足見作者的高超技巧,通卷除樹和路坡、堤岸用少量的皴擦外,主要是靠細勁的線條作為全畫的用筆和表現手法。水波、人物、雜草、蘆蕩、漁網、舟船等都是通過作者手下的千筆萬線,以直與曲、剛與柔的線條來描述和表達。清代卞永譽在《式古堂書畫匯考》畫卷之十一中曾評云“雖南唐名手,而具勝國韻,又一奇也。通卷灑粉作雪,輕盈飛舞,足稱前無古人。后元王蒙《岱宗密雪圖》實祖述之,不知者謂其法始于黃鶴山樵,殆非也”,充分肯定了趙幹“灑粉之法”的獨創性和技術的高超性。
除畫卷本身所具有的獨特藝術性外,《江行初雪圖》留名畫史與南唐相對安定的環境、不斷發展的經濟、三代帝王的重視、濃厚的藝術氛圍等因素也密切相關。
937年,李昇滅吳建立南唐后,采取積極有效的措施,鼓勵生產、發展經濟。除繼承吳的“與民休息”政策,激勵農民多墾多種、栽桑養蠶外,還實施了實物稅代替貸幣稅制,頒布《昇元格》法律,禁止買賣奴婢,虛抬物價,大力興修水利,不到十年功夫南唐的經濟在同時諸政權中成為最顯著者。其糧食、茶葉、手工業、商業、冶礦業都有了長足發展。南唐在短時間內創造了豐富的物質財富,使得南方成為了經濟發展中心,這也為文化藝術的進一步發展、書畫藝術的勃興奠定了較好的物質基礎和政治環境。

[清]愛新覺羅·弘歷 題《江行初雪圖》
南唐書畫的繁榮還與南唐三代帝王的親歷親為、高度重視、大力倡導有著密切的關系。先主李昇十分重視文化藝術。史載他在初任昇州刺史時就開始尋訪因戰亂而散失在民間的各類珍本典籍,稱帝后還下令諸郡搜集民間遺書,對捐獻古籍者給予厚賞,因而古籍、書帖聚集于國庫得以保存。李璟、李煜繼承了先主的這一政策,經過三代帝王的努力,南唐內府收藏多晉唐名跡,如懷素《千字文》《自敘帖》、褚遂良《臨黃庭經》、李陽冰《侍御帖》、張旭《春草三帖》、孫過庭《千字文》、展子虔《朔古行》、閻立本《蕭翼賺蘭亭》、韓幹《照夜白》等等。據宋人邵博《聞見后錄》記載,后主時所編的《閣中集》第九一卷就錄有晉唐名跡上品99種,中品33種,下品139種;宋人郭若虛在《圖畫見聞志》中也曾稱贊說:“李后主才高識博,雅尚圖書,蓄聚既豐,尤精賞鑒。今內府所有圖軸暨人家所得書畫,多有印篆?!笨梢姾笾鲗嫷南埠煤椭匾?。這些都為南唐的書畫學習、繼承與發展提供了豐富的資料和理論保證。
昇元二年(938)南唐開設太學,而后各級學校紛紛興建,除官辦外,私人講辦班也十分盛行。馬令在《南唐書》卷十八《朱弼傳》中描述了南唐興學的盛況:“南唐跨有江淮,鳩集典墳,特置學官。濱秦淮開國子監,復有廬山國學,其徒各不下數百。所統州縣往往有學。”學校是文化學習傳承的機構,也是書畫人才培養的場所,南唐大規模的興學、辦學,不僅帶動了南唐文化的繁榮,更是為書畫藝術的發展培養了大量的啟蒙人才。
南唐三代帝王都十分重視、重用書畫人才,所啟用的官吏大臣中多有書畫家和書法愛好者,如徐鉉、徐鍇兄弟,韓熙載,王文秉,潘佑等。由于南唐三代帝王的愛好與倡導,書畫不僅對仕途有著重要的影響,也成為人們之間相互交往的一種重要方式。繼后蜀建畫院后,南唐中主李璟也在宮廷設立翰林圖畫院,并在翰林院中設待詔,各地投奔南唐畫院的書畫家眾多。到了后主更加重視,據北宋黃伯思(1079-1118)所記,后主曾得到唐代書家賀知章《臨王義之〈十七帖〉》并將它摹刻上石,放在澄心堂內。元陶宗儀《南村輟耕錄》卷六中也提到后主命徐鉉將內府所藏歷代書法名帖入石成帖四卷,命名為《昇元帖》。雖然《昇元帖》今已失傳,但這部早于《淳化閣帖》的刻帖,是已知有史記錄的最早刻帖。趙幹就是在這充滿藝術氛圍的環境中從事書畫的學習和創作,他的《江行初雪圖》得到李煜的題簽和重視也就不奇怪了。《江行初雪圖》演繹了作為一個畫院學生的傳奇,更是演繹了南唐那段充滿藝術氛圍的書畫歷史的傳奇。
南唐帝王對書畫藝術的重視,還表現在對書畫用具精良的追求上。著名的澄心堂紙即以皇室的書房名命名。南唐本地原產紙質不如蜀產,“主好蜀紙,既得蜀工,使行境內,而六合之水與蜀同”(《后山談叢》),其紙十佳品被命名為“澄心堂紙”。宋人對之厚愛有加,宋詩人梅堯臣作詩贊:“寒溪浸楮春夜月,敲冰舉簾均隔脂。焙于堅滑若鋪玉,一幅百金曾不疑?!笨梢娤矏鄣某潭取@钔暷?,南唐時號稱“天下第一墨”。李氏祖籍易州(今河北易縣),唐未遷居歙州,制墨絕佳,深得李煜賞識,賜國姓李,并任墨務官。據說李氏墨“豐肌膩理,光澤如漆”,至宋代時已被視為墨中極品,且已有“黃金可得,李氏之墨不可得”的美譽。龍尾硯為四大名硯之一,因石產婺源龍尾山而得名,唐時已開發。南唐中主李璟精意翰墨,歙守獻硯,并薦工李少微,李璟嘉之擢為硯官,特置硯務,此時龍尾硯生產進入鼎盛時期。其色如碧玉,聲如金石,紋理妍麗,縝密發墨,具有澀、細、潤、堅四大特色。南唐宣州葛氏所制的“諸葛筆”亦稱“散卓筆”,工藝精湛,鋒毫尖銳,外形圓潤,鋪下不軟。據載大周后專用此筆,特命名為“點青螺”。李煜弟從謙亦喜用諸葛筆,每枝酬價十金,妙甲于當時,號為翹軒寶帚。精妙絕倫的南唐文房四寶為南唐書畫的勃興立下了汗馬功勞,并為南唐書畫發展提供了助力,也為日后宋代書畫藝術的發展提供了有力的鋪墊。對文房四寶的精益追求也正是源于對書畫藝術品質的追求,這也是南唐書畫發展的一個見證。
《江行初雪圖》所描繪的生活化場景,亦反映出了南唐繪畫藝術上平民化的藝術風尚,這是南唐繪畫最具時代性的特征。先主時由于以武人為主導,故其風氣粗獷而質樸,隨著大量文人成為社會文化的主流,又由于其遠離中原故而少了些貴族的皇家氣而多了些社會化的文人氣。這種重藝追雅的結果帶來的是士人追求個性自由,常有率性而為的舉動,李煜、韓熙載等都是其代表。上有所好,下必效之,群臣效仿成為風氣,一時“魏晉風范”似又再現。體現在書畫創作上表現為:標新立異,沖破傳統法度,追求自我個性,反映現實生活。
有史籍載《江行初雪圖》可能是臨摹了王維的《捕魚圖》??蓳P者考察,現存世王維的繪畫有十多幅,與趙幹《江行初雪圖》題意相近的有臺北故宮博物院所藏的《江干雪意圖》《山陰圖》,美國弗利爾美術館藏的《江干雪霽圖》以及美國火奴魯魯美術館藏的《長江積雪圖》,以上繪畫皆以江景、山水、樹木、雪景為主體,人物為點綴,與《江行初雪圖》以近景、中景人物特寫為主體,具有情節的以山水為背景突出人物有著較大的區別。此外再看王維的人物畫,現藏日本國立國際美術館的《伏生授經圖》就是單純的人物,而無背景,更不用說情節了。如果說趙幹的《江行初雪圖》是臨習,那也是對臨習對象的取舍概括并加入了自己的審美思想。
《江行初雪圖》描繪的正是水網密布、蘆葦重生、長江下游的人物景致,也可謂趙幹熟習的家門口的江景人物。描繪生活出神入化正是《江行初雪圖》的藝術魅力所在。
(作者單位:南京市江寧區政協)
責任編輯:鄭寒白

[北宋]趙幹 煙靄秋涉圖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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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佚名 云關雪棧圖 25.2×26.5cm 絹本水墨 故宮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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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劉松年 雪山圖(局部)

[南宋]劉松年 四景山水圖(冬景) 41×69.2cm 絹本水墨 故宮博物院藏

[南宋]朱□ 溪山行旅圖 24.8×26cm 絹本設色 上海博物館藏款識: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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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黃公望 快雪時晴圖 29.7×104.6cm 紙本設色 故宮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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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曹知白 雪山圖 97×55.3cm 絹本水墨 故宮博物院藏款識:云西為古泉作。鈐印:云西(白)

[元]曹知白 雪山圖(局部)

[元]佚名 雪山行旅圖 106×51.5cm 絹本設色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說明:舊題郭熙作。

[明]朱邦 雪江賣魚圖 163.5×101cm 絹本設色 安徽省博物館藏款識:豐溪漁父朱邦寫。鈐?。褐彀钪。ㄖ欤?九龍山樵(白)

[明]吳偉 寒山積雪 242.6×156.4cm 絹本水墨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款識:小仙。鈐?。盒∠蓞莻ィㄖ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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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劉俊 雪夜訪普圖 143.2×75cm 絹本設色 故宮博物院藏款識:錦衣都指揮劉俊寫。

[明]劉俊 雪夜訪普圖(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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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謝時臣 寒山雪溪圖 144×80.5cm 絹本設色 天津博物館藏款識:怪來詩思侵人骨,門對寒流雪滿山。嘉靖庚申二月花朝,蘇郡謝時臣述景。

[明]宋旭 峨嵋雪霽圖 225×101.5cm 絹本設色 南京博物院藏款識:峨嵋雪霽。萬歷乙巳秋九月望前日寫,槜李八十一翁宋旭初旸識。鈐?。核涡裰。ò祝?宋初旸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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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藍瑛 萬山飛雪 154.6×63.2cm 絹本設色 故宮博物院藏款識:李咸熙有《萬山飛雪圖》,余觀北宋名手摹之何只十馀幀,皆具一種奇妙。夏日炎甚,漫擬其意,以釋揮雨也。己巳,蝶圃藍瑛。鈐?。核{瑛之?。ㄖ欤?田叔父(白)

[清]黃鼎 群峰雪霽圖 絹本設色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款識:群峰雪霽。 雍正己酉秋七月寫,凈垢老人黃鼎。

[清]蕭云從 雪岳讀書圖 125.3×47.7cm 紙本設色 故宮博物院藏款識:西畤屏天華岳名,寶雞玉馬列紛紜。春風不到碧草細,紫氣空凝白雪雰。萬卷環山幽閣迥,綠煙裊動炊秋茗。漫漫夜讀古人書,襄鄧星分烏足鼎。二陵風雨已揮戈,皇旅云騰度渭河。鐵騎金雕飛電下,將軍高唱大風歌。嚴霜毒霰催天驕,猶有詩懷在灞橋。瓊花已獻四海瑞,松柏聊為山客描。壬辰長至,為以至社盟作雪岳讀書圖。時得三秦好音,附此小歌呈教。鐘山梅下弟蕭云從。鈐?。菏捲茝模ㄖ欤?尺木子(朱)

[清]梅清 千峰雪色圖 178.5×48cm 綾本設色 天津博物館藏款識:同云千嶺白漫漫,無恙青松映戶看。鶴氅不須還踏雪,清風吾最慕袁安。仿松雪老人筆意,瞿山梅清并題。鈐?。忽捻是澹ò祝?淵公(朱)

[清]王翚 仿李成《雪霽圖》 112.7×35.9cm 紙本設色 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藏款識:歲次乙酉小春念二日,臨發白下,舟泊毗陵,剪燭作李成《雪霽圖》。烏目山人石谷子王翚識。鈐印:烏目山樵(朱) 王翚之?。ò祝?/p>

林紓 雪景山水 112×52cm 紙本水墨 天津博物館藏款識:癡翁為雪圖渲染多于皴擦,望之嶄然,能以簡筆為亂柴。山樵則否。余愛山樵嫵媚,有時絕似松雪,松雪不為槎枒一派,得力于唐人甚深,山樵得其家法,不明白覺流媚耳。甲寅冬連日風雪,足不出戶,寫此遣興。述陶三兄大人屬,畏廬林紓識。鈐?。毫旨傞L壽(白)

齊白石 一白高天下 128×62cm 紙本設色 1932年 重慶市博物館藏款識:一白高天下。三百石印富翁制。鈐?。豪夏荆ㄖ欤?癡齊(朱)

溥儒 雪山行旅圖 145.5×59cm 紙本設色 吉林省博物院藏款識:雪壓寒林萬木垂,經旬不與野人期。蹇驢借得如黃犢,猶怕山橋不敢騎。心畬。鈐?。夯暮ㄖ欤?溥儒(白) 心畬(朱)

溥儒 雪霽圖 85×27cm 紙本設色 吉林省博物院藏款識:月來雪初霽,寒光正搖漾。矯首無纖云,天地皆殊狀。榆柳影時越,池臺寐相望。海上孤鴻滅,河岳多清曠。攬衣欲乘風,中宵發惆悵。甲戌冬日,心畬。鈐?。阂欢浼t云(朱) 溥儒之?。ò祝?心畬(朱)

金城 臨黃小松山水冊(之一) 21×26.2cm 紙本設色款識:繞院千千萬萬峰,滿天風雪打杉松。地爐火暖黃芋熟,更有何人似我慵。小松畫參寥子句。鈐?。航鸪牵ㄖ欤?/p>

傅抱石 長城雪霽圖 61×102cm 紙本水墨 1959年款識:傅抱石印(白) 新諭(朱)

傅抱石 雪霽歸莊圖 92×34cm 紙本設色 1946年款識:伯郊先生雅鑒。丙戌雨水后一日,重慶西郊金剛坡下,傅抱石寫。鈐印:抱石大利(白) 抱石得心之作(朱)

田寄葦、陸儼少、吳琴木、吳偉、張大壯 毛澤東《沁園春·雪》詞意圖 144×360cm 紙本設色 1953年款識:畫家田寄葦、陸儼少、吳琴木、吳偉、張大壯合寫毛澤東《沁園春》詞意圖,奉贈定慧寺,以為弘一法師舍利塔落成紀念。一九五三年十二月,豐子愷記。鈐?。菏T豐氏(白) 子愷書畫(白) 江山如此多嬌(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