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韻
(重慶電子工程職業學院,重慶401331)
在想象中的攀登——兩首唐代另類登高詩的評說
周斯韻
(重慶電子工程職業學院,重慶401331)
中國古代詩人創作了大量的登高詩,其中不乏優秀之作。其格調各異,精彩紛呈,特別是其中一類筆者稱之為“在想象中的攀登”的“另類登高詩”,更是視角奇特,獨具匠心,值得我們細細品味。本文擬從這個角度,對杜甫的《望岳》和王維的《九月九日憶山東諸兄弟》兩首唐代登高詩進行簡要的評說。
想象中的攀登;唐代;登高詩;評說
自古以來,人們對“高處”充滿了向往,無論是山之高處,還是樓、城、閣、臺的高處。關于高處,人們留下過許多有理、有趣、有名的說法:“人往高處走”、“站和高,看得遠”,或者“山高人為峰”、“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居高聲自遠”等等。這些說法,生動形象地表現了人們對高處的各種認識,以及登臨高處時的種種體驗。
在古代大量的以登高為主題的詩歌中,包含著極其豐富的思想與情感。這些詩作通過大量格調各異、精彩分呈的抒寫,為后人記錄了古代文化人置身高處時的眺望與情懷激蕩。
在此,筆者想簡要評說一下唐代兩首著名的“另類”登高詩,——杜甫的《望岳》和王維的《九月九日憶山東諸兄弟》。說它們另類是因為它們不像其他古代登高詩那樣,是對某次實地登臨的記錄與感悟,而是在充分放飛了心情之后,對展開在自己想象中的登臨,進行一種奇特的抒寫,與其他登高詩相比較,它們別有一番美妙的景象和循環往復的獨特情懷。
杜甫名作《望岳》,并非寫實地登山,而是在一種作者精心設計的眺望之中,抒寫在想象中攀登泰山,并在想象中,抒發登上峰頂后,在一種豁然開朗之中,自己產生的一種充滿哲學意味的感受。
與一般登山詩不同的是,詩的開頭,作者先是退得遠遠的,似乎是要遠離泰山,這其實是要為在想象中的攀登,創造出一個巨大的想象空間:“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泰山怎么樣了,不知道,遠遠地猜想去,那自齊綿延至楚的山脈還是青翠一片吧。接下去,作者仿佛是在講故事:我想,如果你登上山去,你肯定能看見這樣的景象:“造化鐘神秀,陰陽割昏曉。蕩胸生曾云,決眥入歸鳥。”那壯闊景象令人視野開闊,心胸寬廣。最后杜甫告訴我們:當你經過最后的努力,向山頂的沖刺,你一定會遇見一個令人豁然開朗的境界:“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杜甫如此寫登山,真是別開生面,可令讀者的心胸為之一振。
接下去,我們來看看王維那首膾炙人口的登高詩——《九月九日憶山東諸兄弟》。
重陽節登高是我們民族的傳統;佳節思親人亦是我們民族的傳統。不登高能不能思親?王維用他美妙的詩句告訴我們:能。即使你沒有機會在重陽節登高,你也可以通過遙遙的想象,仿佛看見遠方的親人正在登高,并且仿佛知道他們在登高時,正在思念缺席的自己。這樣想去,你仿佛也在想象中登了高,你對親人的思念也就起于心中,溢于言表了。
王維的《九月九日憶山東諸兄弟》正是這樣:“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
在詩中,作者自己并沒有寫登高,而是視角巧妙地在他鄉,遙想在故鄉的兄弟們在登高。在遙遙的想象中,因自己“獨在異鄉為異客”,兄弟們那熟悉的身影隊列之中,必然就少了一個人,這個人正是此刻在遠方思念兄弟們的作者自己。如此近處遠方的映照,思念之情的詩意交融,真是情景真切,思念濃郁。如此登高寫意,思念親友,不是別具一格嗎?
這登高詩語句雖少,境界卻闊大,心理層次豐富。這首詩避免了一般登高詩移步換形的單調,至少呈現了兩個心理層次:一是作者昔日必定曾與兄弟們一起登過高,當時的歡聲笑語仍在耳邊回響,當時的良辰美景仍在記憶深處閃爍。在新的佳節到來時,這往日的情景和情誼,今昔呼應,形成了本詩的底色與襯托;第二層次是述說寫詩的當下。在遠方的兄弟們仍然在重陽節去登高,由于自己的遠離與缺席就造成了這樣一種特殊的情境:兄弟們在遠方思念自己;自己在近處思念遠方的兄弟。真是:一種思念,兩處縈繞。這就形成了王維這首“另類”的登高詩所特有的,遠近相映襯,情懷相往復的獨特韻味。讀之,不由得令人心生濃濃的感懷。
當然,這種另類登高詩在想象中的攀登,并非憑空想象,也是以現實的登高為基礎的。杜甫如果不曾親身登臨過泰山,必然不能通過想象去呈現;王維如果不曾于重陽節與兄弟們一起登過山,自然也不會有“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的感慨。筆者之所以不揣冒昧地來評說這兩首登山詩,是因為被這兩首唐代的登山詩巧妙的構思、真切的想象力,以及生動傳神的表現所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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