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玲春 趙小平
(中南大學建筑與藝術學院,湖南長沙410000)
“中和”音樂觀的當代闡釋
徐玲春趙小平
(中南大學建筑與藝術學院,湖南長沙410000)
在豐富的中國古代音樂文獻中,關于“中和”的論述由稚嫩逐漸走向完善。“中和”音樂觀是中國音樂美學的核心范疇之一,它貫穿于音樂審美發展的諸多環節,潛在的影響著音樂的創作觀念、批評觀念、審美觀念等。強調“含蓄”、“蘊集”的中國傳統音樂在新時期下,音樂創作的內涵和審美趣味逐漸呈現多元化的特點,使其音樂品質從屬于豐富、和諧、完整的“中和”理論。
中和;音樂觀;當代闡釋;民族音樂
“中和”音樂觀的形成主要受到儒家中和思想的影響,是古代儒家中和思想擴而大之的結果。“中和”一詞出自于儒家經典著作《中庸》,是中國最重要的審美思想之一,而“中和之美”則是儒家美學思想的最高審美理想。“中”是“不偏不倚”的評判標準;“和”不僅指相異或對立因素的“相成”,還包括合一、比德。因此孔子說:“和而不同為君子,同而不和為小人”。“中”即適中,“和”即和諧,可以理解為宇宙萬物間最重要的生存之道,一種隱而不發至安寧淡泊的精神狀態。
“中和”思想的基礎是“儒家的中庸之道”,時空與萬物普遍和諧的“百化興焉”關系。在中國音樂中,內部和諧的溫柔敦厚型的藝術風格和穩定的審美心理,對音樂美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而“文質彬彬”和“樂而不淫、哀而不傷”的提出是中國音樂美學史上影響深遠的美學原則。《樂記》中的“樂者,天地之和也;禮者,天地之序也。和,故百物皆化;序,故群物皆別”正是這一原則的明確解釋。由此可以看出,作為中國古代藝術評判最重要的審美法則,其內在的精神構成了藝術理解和德行修身的生存基礎,也是形成音樂價值觀的重要依據。
中國人所謂的音樂觀是指人對音樂的理解、認知和看法,概括起來就是音樂思想、音樂觀念。在《樂記》里,“中”已經成了“和”的內在精神和理性的衡量標準,故而《樂記》稱“合其體,得其性,則和。離其體,失其性,則乖。”這里所述的“和”與“乖”既是音樂評判的兩個方面,也是體現音樂審美評價的衡量尺度。
論及儒家“中和”音樂觀學者不為少數,其中,方克立在《“和而不同”:作為一種文化觀的意義和價值》一文中用樸素的哲學命題“同則不繼,和實生物”進行了闡釋;而張國慶則《論中和之美——中國美學要提新論》中對中和之美做了進一步的現代闡釋;在“和”的音樂美學思想方面,王愛琴的《孔子音樂美學思想的主旋律——“和”》做了較詳盡的闡述,她認為:音樂美學思想的淵源及內涵,包括孔子所提出的“和”與“樂”的關系。孔子的“中和”審美理想既是建立在對社會道德倫理理性實踐的基礎上,同時也會具體到他對音樂表現方式的“樂而不淫,哀而不傷”的要求上的。因此,孔子反對“過猶不及”而強調音樂的和諧,是經過由音樂諸要素圍繞某個正確的標準而進行的同樣的交流轉化融合過程來達到的。這樣的“中和”音樂觀具有普遍的意義,它可以體現在各個具體的音樂和諧體內諸藝術要素的關系當中。孔子的“大同境界”是高度贊美的理想化的音樂觀,它使音樂審美的內在情感體驗與外在表現處于“中和”的狀態,使音樂的情感表現保持適度,并在崇雅抑俗的基礎上實現他的審美理想。
明代著名的樂律學家朱載堉曾說:“有樂而無舞,似盲者知音而不能見,有舞而無樂,如啞者會意而不能言。樂舞合節,謂之中和,天地立焉,萬物育焉。”即“夫樂之在耳曰聲,在目曰容。聲應乎耳可以聽之,容藏于心難于貌睹。”十分精辟地指出,只有當音樂和舞蹈都按照一定的規律,榮獲成為一體,方能稱得上為“中和”。朱氏的解釋從藝術形式上對“中和”的揭示,也是對“中和”之美準則的一種繼承。有倫理學家認為:朱載堉的有些觀點繼承了朱熹提出的“中和”新說。朱熹以其“革盡人欲,復盡天理”提出他的美學主張,并強調“養其中和之德,而救其氣質之偏,”他的音樂必須重視人的道德修養的同時才能體現音樂的“中和”之美,這與他的文學主張完全一致,即人們只要修道明理而力行不倦,方能隨道的產生而產生觀念。一言以概之,其主線就是以“中和”為準則的音樂美學思想。
中國民族音樂博大精深,最大的特征便是統一中求對比,更深層次的體現了中國文化傳統中“和”的精神。藝術是時代的鏡子,民族音樂是社會歷史的畫廊,人生社會的縮影,新時代下,儒家“中和”音樂觀賦予了中國民族音樂新的內涵和時代氣息,美也由此而生。“中和”音樂觀既要求其形式的和諧,又重視其社會倫理的和諧,這種和諧的藝術理想向來已久,而且積淀成一種比德的審美理想,在中國民族音樂實踐中的表現為:在藝術家的不斷表演完善下,“中和”思想所闡發的哲學理念,一方面成為中國傳統音樂實踐活動中音樂美的創造與欣賞的最大目標和重要法則,另一方面也成為中國民族音樂審美體系的重要取向。這種“中和”音樂觀在實際生活中,有兩個重要標準,一是社會美的文與質的和諧統一,二是藝術中的美與善的統一。
例如,在民族音樂中,有勞動號子之粗獷豪邁,山歌之高亢嘹亮,小調之曲折細致,信天游之自由奔放,鮮花調之嬌嫩柔婉,秧歌之歡快熱烈,花兒之悠揚曠達等,這些都體現著中國民族音樂中的人與自然環境相呼應,自然與文化相融合,其深厚的文化底蘊孕育著民族音樂一以貫之的兼容并蓄的博大理想。其次,作為中國古代文人雅士修身養性、宣暢和平之德的古琴及其音樂,無論從形制義理、思想基礎,或者是美學價值、音樂形態等方面,也都體現了“中和之美”的音樂觀。彈琴前,為以境求心之“安謐”、“純凈”,在主體精神感受上追求“和諧”的玄妙境界,必先焚香沐浴、凈身寬衣。
然而,主流并非全部,在中國民族流行音樂中,也有結構短小、內容通俗、形式活潑,朗朗上口,內容上貼近生活,符合大眾口味的作品,被廣泛傳唱。無論是加入了中國民族音樂元素的《青藏高原》、《美麗的草原我的家》;內容上符合社會心理發展需要的《龍的傳人》、《我的中國心》;還是形式上受到西方流行音樂影響的《我和你》、《紅日》等許多作品,都在思想內容和音樂形態上,做到了生活美與藝術美的高度統一,并滲透到民族音樂藝術的精神和音樂觀念之中。
“中和”作為以中國儒家哲學為靈魂的審美形態,所傳達的音樂觀在中國民族音樂理論、實踐中隨處可見。貫穿了中國漫長的音樂歷史進程,成為中國傳統音樂審美體系的哲學基礎和藝術觀念,即以“中和”之法,持“中和”之心,取“中庸”之道,創“和平”之世,走“合作”之路,達“和諧”之境。使得“中和”成為炎黃子孫看世界、看自己的一種自覺,“中和”思想音樂觀成為“中國民族音樂之魂”,引領著民族音樂藝術不斷繼承創新,而我們則在審視其追求美、創造美的漫長的道路中,發現其身上分明印滿了民族審美哲學的閃亮之光——“中和”音樂觀之美的影響和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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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601;J609.2
A
1005-5312(2016)11-0089-02
徐玲春,湖南瀏陽人,中南大學建筑與藝術學院研究生;趙小平,湖南衡陽人,中南大學建筑與藝術學院院長,博士,研究生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