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所有制企業董事會是核心

嚴學鋒

國有經濟通過國有企業和混合所有制企業來實現，國有企業布局在公益類領域，混合所有制企業是國有經濟在競爭性領域的實現形式。

2016年3月，國務院國資委主任肖亞慶表示，“一個轉變、兩個清單、三個歸位”將是國資委今年的工作重點，“一個轉變”就是要把國資委定位從管企業為主轉到管資本為主；完成國有企業功能界定和分類。長期以來，國企分類是國企改革發展的一大瓶頸，更深層的是如何立足科學的分類進行合理的國資監管、完善公司治理，特別是發揮好企業家的作用。在這方面，國企改革先鋒、中國建材集團董事長宋志平有相當的發言權。

1994年，宋志平任百戶現代企業制度試點企業北新建材集團董事長，20年后其任董事長的中國建材集團成為混合所有制試點中央企業。按他對《董事會》記者的說法，“20年來在國企改革中試來試去，我也從黑發人‘試成了白發人”。宋志平對國有企業分類進而完善公司治理、發揮企業家作用有著自己的理解：明晰了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企業的概念，寄望破除對混合所有制企業的傳統管理辦法，發揮好企業家的作用。

關于分類，中國政法大學資本金融研究院院長劉紀鵬認為，“應該摒棄傳統國企的概念，認清公益性國有企業與經營性國有資本的區別。事實上，只有公益性國企才是真正的國企”。宋志平亦認為，國有經濟通過國有企業和混合所有制企業來實現，國有企業布局在公益類領域，混合所有制企業是國有經濟在競爭性領域的實現形式。混合所有制中的國有資本，目的是贏取經濟收益。宋志平稱，十八屆三中全會把混合所有制作為基本經濟制度的重要實現形式，不是傳統的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企業、國有企業、民營企業是三足鼎立的。這樣一來，分類就清晰了。

分類之后是分類監管、公司治理。實施分類后，屆時真正的國有企業的數量將很少，難點是數量巨大的混合所有制企業。現實中，很多混合所有制企業戴著國有控股的“帽子”，按國有企業的管理的老辦法“參照執行”，公司治理沒有市場化，這無疑是一大弊病。曾經，中國建材集團持股中國建材股份46%，后者持股中國巨石（600176）32%，即中國建材集團實際僅持股中國巨石15%，但是對于國企的規定，中國巨石都要參照執行。

宋志平認為，混合所有制企業里，無論國有股份比例占多少，只要引入社會資本就應完全按照市場化的要求和國家有關的法律法規去管理和運作，應給予完全市場化的身份；混合所有制要完全依照公司法進行規范治理，其中董事會是公司的核心。規范治理、董事會為核心，有利于國資監管實現管資本為主。實踐中，宋志平創立了“央企市營”的模式——股權多元化；規范的公司制和法人治理結構；職業經理人制度；內部市場化機制；依照市場規則開展企業運營。中國建材集團是建設規范董事會試點、落實董事會職權試點央企。

隨著分類監管的推行，高管們的命運可能發生重大轉變。宋志平認為，“在混合所有制企業中，國有經濟只是一個股東而已，與其他股東其實是一樣的、平等的身份，在混合制企業工作的這些高管也不再是傳統的干部了，要實行完全的市場化，不再比照國有企業去做。那些在國有企業的，按國有企業的干部待遇”。

他表示，在混合所有制企業中不要搞雙軌制，“可以說，發展混合所有制的確為國企領導自身發生重大改變、為企業家成長提供了廣闊的空間和重要的機遇”，“今后，從事公益等事業的這些真正的國有企業，其領導人按照國家指令做事，是國家公職人員。選擇在國有企業還是混合所有制企業，很難簡單的說哪個更好，只能說人各有志”。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他認為，“在混合所有制企業中，不能簡單地用行政方式選人，而要依市場方式選人用人，企業的領導團隊應以企業家為核心，確立企業家在經營決策中的核心位置，確保企業家在混合所有制企業中長期穩定的領導地位，而不是在行政干預下走馬燈似地換人”。市場化選人用人、更好發揮企業家作用，理應成為混合所有制企業關鍵的公司治理安排。